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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憐兒沒想到,第一個接觸林婉兒屍體的竟是容傾本人。更沒想到,容傾發現那張紙條後,竟然把它交給了齊瑄。讓齊瑄去徹查。
不然,容傾說不定還真說不清,李姨娘或許還真的會如願。
因為,這張紙條若是被別人先看到。那麼,對容傾完全不起疑心那是不可能。畢竟,那是林婉兒的遺言,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再則,若是容傾為避免麻煩,把那紙條隱下。那,麻煩肯定更大。最簡單的一句反問;你既沒做,為何要隱下?這分明就是心虛。
關鍵,把柄還落到了李姨娘的手中。此後,容傾越是想隱藏,那被李姨娘拿捏得就越是徹底。
在這些問題上,容傾跟齊瑄的想法是一致的。
“她是什麼時候把那紙條放進去的?”
齊瑄看著李憐兒,淡淡道,“若是屬下沒猜錯,她應該是聽到了林婉兒威脅香慧的話。所以,在香姨娘動手的那一日,也很是‘巧合’的在林婉兒的房內留下了點兒東西。”
“也就是說,她早就知道香慧是兇手!”
“應該是這樣沒錯!”齊瑄平穩道,“在此後,王妃若是息事寧人,不查不問,就這樣稀里糊塗過去。那麼,她手裡不但有了拿捏王妃的東西,還有了香慧致命的把柄!”
一次冒險,獲取良多,倒是值得!只是遺憾,事情沒如她所願。
“如此,在我們查探的時候,她既知是誰所為,為何還留著那甘青?她就不擔心,我瞬時取了她的性命嗎?”
齊瑄聽言,看了湛王一眼,而後垂眸,沒回答。
容傾微微一怔,隨著恍然。她想取誰的性命,在此之前要看湛王同不同意。
湛王不開口,她就是下令,齊瑄也不會動手。
而李姨娘料定了這一點。所以,她又賭了一次……
看她在湛王心裡是何種地位。萬一,湛王若要處置她。那麼,她就豁出底牌來,絕地反擊,洗清自己,再狠咬容傾一口。說她善妒,狠毒,不但暗害林婉兒,還意圖栽贓給她,害她性命!
要狠咬容傾很簡單。那一張‘王妃要殺我’的字,既是她所寫,那麼,再寫一張沾點兒血色,交給湛王,就說;是在哭送林婉兒時無意發現的又有何難!
容傾聽完,沉默下來。
李憐兒低頭,面色緊繃。凡事難免有萬一,她怎麼也沒想到,那紙條竟然會落入容傾手中。
會敗露,不是李憐兒運氣不好,只能說她對容傾了解不夠透徹。
本以為容傾是個看到屍體,肯定是立馬退避三舍的。卻沒想到,容傾卻是個看到屍體就會往上湊的。
李憐兒低頭不說話!
不說嗎?也沒所謂!一點不影響給她定罪!
屋內,一時沉寂。少時,湛王開口,聲音出,眾人心頭同時一緊。
“齊瑄!”
“屬下在!”
“送香慧回杜恆那裡!”
湛王話出,香慧豁然抬頭,直直看著湛王,眼中震驚一覽無遺。
死,生不如死,兩種結果,其中之一,就是湛王給予她的最終結果。可是,任她千想萬想也沒想到,湛王竟然……
“王爺,為……為什麼?”
渣王沒回答,抬手!
一旁護衛上前,即刻把人帶了出去。
看著香慧臉上那乍驚,激動,眼中卻難掩喜色的眼眸。容傾眸色深遠……
香慧可認為這是成全嗎?容傾卻不這麼想!
香慧被帶走,湛王看著李憐兒,眸色淺淡的很,聲音亦然,“派人送她去林家。告訴林家人,林婉兒之死,是她所為!”
湛王話落,李憐兒豁然抬頭,臉色雪白依然。然,眼中卻沒有了過去的嬌柔,綿軟,反而突現一抹戾氣,卻不是對著湛王,而是直直對著容傾,“你看到了吧!看清了吧!這就是湛王爺,你今日所得到的寵愛,我曾經也擁有過。可是那又如何呢?他不會記著,更不會念著。將來一日,你一旦犯錯,
一旦犯錯,他一旦厭了,我的今日就是你的來日!”
這話誅心!
湛王眼睛微眯!
容傾卻不由笑了,“你若用擁有過。那,湛王妃就是你,而非我了!”
李憐兒聽言,眸色一暗,卻是嗤笑開來,“我知道你不相信。不過,來日方長你會……”
“對著一個意圖謀算我的人,談何相信?”
“你真相信齊瑄的話?真的以為那都是我的做的嗎?呵呵……那不過是湛王爺厭了我,為捨棄我,栽贓陷害丟出的一個罪名罷了!”
“你太高看自己了!他若厭,當即就出腳了。連理由都懶得說,又何談栽贓陷害?”容傾沒什麼表情道,“更何況,誰他媽的陷害你了?事兒明明就是你做的!”
“呵……”李憐兒冷笑一聲,話未出口。
容傾冷冷道,“擅長跳舞,繭子應該在腳上吧!可你那指腹上的繭子又從何來?想來,平日裡沒少奮筆疾書,勤學苦練吧!學那麼多,寫那麼多,有人為考狀元。而你,都是用來玩兒陰謀陽謀了。真是白瞎了那些筆墨紙硯。”
容傾話出,李憐兒手握成拳,眼裡溢出暗紅色,平靜不在,激狂突現,“容傾,你……呃……”詛咒的話,未出口,穴道被封了,人被帶走。
齊瑄躬身,轉身走了出去。護衛亦是默默退下。瞬息,屋內只剩下湛王和容傾兩人。
湛王靜坐不言,輕抿一口茶水,神色淡淡。
容傾低頭,抬腳搬來一個矮墩,在湛王對面坐下,看著他,開口,“夫君,我錯了!”
開口既是認錯!
話入耳,湛王眼帘微動,隨著把手中茶杯放下,不疾不徐道,“哪裡錯了?”
容傾低頭,老實道,“夫君回來後,我一直在想,夫君會如何處置香姨娘?想到夫君或會處死她,我就……”
“為她抱不平?”
“不是!我就忍不住臆想延伸。想著,若是有朝一日我犯錯了,夫君會不會也如處置她一樣,出手乾脆利索的把我給弄死呢?所以,剛才看到李姨娘,我就沒繃住……”
“所以,不高興了?同時否還生出一股兔死狐悲之感?”
“不是,就是心緒亂七八糟的,看著王爺,心裡怪糾結的!”
湛王聽言,冷哼一聲,不輕不重道,“這麼久以來,你犯的錯還少嗎?怎麼還活蹦亂跳的?”
容傾聽言,抬眸,看著湛王,眼底亮光閃閃,“是呀!這是為什麼呢?”
湛王沒說話!
容傾淺淺一笑,眸色平和,悠遠,“所以!我以後不再胡思亂想,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想那些有的沒的,不如做些有用的。”
“連頭髮都擦不好,還會做什麼有用的?”湛王頗為看不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