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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王聽了悠悠道,“也許,你最後失去的不止是一樣!”
“換取王爺的一個機會,自然是要付出些代價的。我已做好準備,望請王爺恩准!”
“還從不曾有人跟本王討價還價!”
容傾淺淺一笑,笑意不及眼底,“王爺或覺我狂妄,也可說我太過天真。其實,我不過是想活的坦蕩些,想活的簡單些。我不想背負著容逸柏的性命去享那餘生富貴。也不想承受著王爺的懲罰,去度過那多波折的後半生。”
“結果或許只會讓你後悔!”
“都說人生多風雨,廢了許多心思去思量,誰比誰靈,誰又比誰傻?到頭來也無非是浪起浪落,磕嘴磕牙。三千繁華,彈指剎那,百年之後,也不過是一捧黃沙。人生短暫,來時無牽,只願去時亦然。”
一番話,幾分無奈,更多淡然,一種通透,別樣豁達!
話入耳,落入心,點點悸動,難抑波動!鍾離隱看著那平靜的小臉兒,心口陌生情緒在翻湧。
眾人看著容傾,神色複雜。她也是一種難得。只是,人生在世,光靠坦蕩是活不下去的。
湛王看著容傾,眸色深深。嬉笑怒罵之後,討巧賣乖之外,堅強乖戾之下,原來她還有其他……
原來她還有其他……
容傾的不同,在每一個危難關頭,詮釋每一個不同!
院內沉寂的可怕!
良久,湛王開口,聲音低沉,輕緩,“你既想,如你所願。七日之後,本王等著看結果!”
“謝王爺!只是,還請王爺借我幾個人。”
“凜五!”
“是!”
“謝王爺!”
湛王抬腳走到容傾跟前,“希望你不要讓本王失望。”
容傾抬頭,嘴角微揚,“竭盡全力,不遺餘力,守住我僅有的,力保一樣都不讓丟失。”
湛王聽了深深看了她一眼,什麼都沒說抬腳離開。
容傾抬腳走到容逸柏身邊,拿過祥子手裡的大袍為他披上,抬頭看著他,眸色清澈,平和,“曾經我身陷牢獄時,哥哥為我做了什麼。此次,我亦是同樣。窩窩頭不會讓你吃幾次,我保證!”
容逸柏點頭,面色分外柔和,“傾兒的話,我從不懷疑!”
“嗯!”容傾微笑,隨著轉頭看向劉振,“劉大人!”
“容姑娘!”
“容逸柏既是嫌疑人,你把他關押無可厚非。只是在案子清楚,簽字畫押定罪之前。希望劉大人把他當犯人,而不是罪人。”
劉振聽言拱手,正色道,“這點下官分的清楚,容姑娘無需擔心。”
“關心則亂,失禮之處,還請劉大人海涵。”
“下官理解。下官告辭!”
“辛苦!”
劉振頷首,率領衙役帶著容逸柏離開。
看著容傾逸柏清瘦的背影,容傾眸色暗沉,深遠。
“容姑娘!”
聞聲,轉頭,鍾離隱那清俊溫潤的面容映入眼帘,“仁王爺!”
“劉大人素來公正,嚴明。想來令兄的案子很快就會得到昭雪,容姑娘無需太過擔心了。”
一句話,鍾離隱表達他相信容逸柏是清白的。
容傾頷首,“我亦同樣期望,謝仁王爺!”
鍾離隱溫和一笑,未再多說,抬腳離開。
一眾賓客看此,也都識相的紛紛提出了告辭。不過,一會兒府邸既空了下來。
一場及笄禮,盛大的開始,落寞的結束。唏噓,嘆息……
而容傾對這些並未有太多感覺,不過一個生日宴,沒了就沒了。
“容傾,你跟我過來一下。”
容霖開口打破沉默,說完,既抬腳往書房走去。
容傾轉頭看向祥子,“守住公子的院子,暫時任何人不許進。”
“是,小姐!”
“凜護衛!”
“容姑娘!”
“勞煩你去一趟府衙,請劉大人派幾個衙役守住顧靜的屍體,任何人不得靠近。”
凜五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領命,執行。容傾抬腳往容霖書房走去。
“這……這個孽障!”容老夫人看著容傾的背影,低咒一聲,只感渾身虛軟。
話入耳中,一旁女眷均低頭不語,沉默不言。敏感的時候,多說多錯。
“母親,兒媳扶你回去。”
容老夫人聽了,卻是沒動。腿軟的厲害,扶著也動彈不得。人老了最經不得的就是這個。容逸柏這個時候出事,已是令她感到顏面盡失。而容傾她……
她竟然還敢那樣跟湛王說話。還敢索要什麼機會,去證明容逸柏無罪!她以為她是誰呀!她懂得什麼呀?
湛王都給機會讓她選了,她竟然還敢給臉不要臉。唔……容老夫人手捂著心口,心裡這個堵。
書房
容霖看著容傾,眉頭緊皺,面色黑沉,“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
“很清楚!”
“我看你什麼都不清楚。”容霖沉厲道,“你在反抗湛王爺,你知道嗎?”
“或許!”
“你……”容傾那隨意的態度,讓容霖亦是感到心口悶的厲害,“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只是會讓事情變得更糟。”
“不然,祖父以為該如何呢?”
容傾話出,容霖驟然沉默下來。好一會兒憋出一句話,“或許,湛王根本就沒想過要取了容逸柏的性命。是你……”
“祖父,我看到此為止吧!再說下去,怕是難有好聽話。”容傾面色清冷,淡漠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就目前形勢而言,祖父打算做些什麼呢?”
容霖凝眉,抿嘴!
容傾面無表情道,“容逸柏若是被定罪,你失去的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孫子。你在意的容家聲譽也會隨著受挫。還有顧家,曾經的親家,以後即刻成為仕途上的政敵。所以,我想祖父此時不適合袖手旁觀。誰讓這一筆寫不出兩個容字呢!”
“這一點兒不用你來告訴我。”
“既然如此,就請祖父為你那陷入圇吞的孫兒出點兒力吧!”
“若是最後顧靜的死,確是容逸柏所為你又將如何?”
容傾聽了,呵呵一笑,“會如何呢?不確定,也許等到那時就知道了。不過,眼下有一點兒卻可以肯定。”容傾看著容霖,眸色明暗交錯,“若是容家有誰敢在此時對容逸柏落井下石。那,他必會死在容逸柏的前頭。無論是誰,他(她)都會死!”
容傾話出,容霖面色瞬時沉了下來,“你在威脅我?”
“我只是希望在此時,祖父能夠用心,上心,好好的約束容家人。
束容家人。不來幫忙不要緊,切記不要給我幫倒忙。就算在他們心裡,容逸柏什麼都不是。但在這個時候也不要給我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