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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呀!你侄媳婦兒昨日還去找了長輩。說要雀兒姑娘做下這等有辱門風的事,已不配在呂家待著。要清族譜,逐她出家門!而大妹子你,教女無方,也沒資格再做呂家的媳婦兒。我看她意思是想把你們母女一併趕出去。目的嘛,應該是大妹子你的嫁妝。”
說著,看著呂氏語重心長道,“你那侄兒,侄媳婦兒窺覷你的物件和這宅子可不是一天兩天了。想來大妹子心裡應該清楚。所以說,我是真的沒瞎說,我來這裡純粹是被你你侄媳婦兒給慫恿的了。”
王氏話說完,屋內片刻沉寂。
良久,小麻雀拿開架在王氏脖子上的長劍。
王氏心口一松,隨著跑了出去,瞬時便沒了蹤影。
呂氏收回視線,看著小麻雀道,“我們今日就走吧!”
小麻雀點頭,“等吃了早飯,我就去歸置東西。”
“好!”
呂氏點頭,小麻雀抬腳走出,走到院中,轉眸往王家方向看了一眼。也許,她剛才應該殺了她。念頭出,隨著拋開。她不能這麼做!
她變成這樣,娘親跟著她已是受氣。若她再殺了人,娘親跟著她不止要受氣還要受怕了。
沒有一個強大的後盾,古代現代都一樣,殺人是犯法的。府衙也不是設立了讓你看著玩兒的。
早飯做好,筷子剛拿起,門口忽而大片腳步聲傳來。
聽到聲音,小麻雀拿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呂氏隨著起身,當看到走進來的一眾人,眼眸緊縮。
第176章 堂堂王爺 偷聽好麼
呂氏,其父本是呂家遠房旁支。因為相隔已有三代,又因相距甚遠。所以,來往並不多。
只是,呂氏本家人丁單薄,其父病弱,在她剛及笄時就沒了。其母拋卻她一人不知影蹤,直至現在是死是活呂氏都不確定,不過也早已不在意。
只是可憐她一個剛及笄的孩子,父剛死,母無蹤,瞬時失了所有依靠。
在她最為彷徨無措時,呂家人來了,好言勸說,把她接回了呂家本家。同時,也把她父親積攢下來的家財一併的帶回了呂家。
回到呂家,在她索要自己東西被推脫時,呂氏已然明白了什麼。
可憐她是假,想侵吞她家財物才是真。心明,更淒涼。那時,呂氏連尋死的念頭都生出了。也就她最無助的時候,呂浩站了出來,跟呂家長輩據理力爭,說的呂家長輩面色鐵青,怒火翻湧,最後結果……
呂浩被狠狠的打了一頓,而她守住了部分財物。
其後,一個俗套的故事,呂氏守孝三年,呂浩等了她三年。
這也是為何呂氏姓呂,還為呂家媳婦兒的一段過往。
小麻雀,本名呂佳,喻意,事事好,事事順之意。
小麻雀是暱稱,是期望,期望她如鳥兒一樣,不驕,不縱,簡單快樂。
兩個名字,均是小麻雀已故的父親呂浩所取,飽含了對女兒的喜愛和期許。
母慈愛,父仁和,小麻雀曾應是最幸福的。而呂氏亦然,嫁給呂浩為妻,是老天對她的眷顧。
然,那種無憂的幸福卻並未維持太久。在小麻雀還在懷裡抱著時,父親意外身故。呂氏的天塌了,當時,若是沒有小麻雀她一定會隨著呂浩一同而去。
只是,為母則剛,心傷在心,人卻變得愈發剛強。
是是非非,明欺暗奪,流言蠻語,不管日子多艱難,她都一一扛過來了,這次也一樣,護孩子,她不遺餘力,沒什麼做不到!
看著大步走來的呂家眾人,呂氏緩步上前,自然擋在小麻雀身前。
看著擋在她身前的娘親,小麻雀心口刺痛。無論何時,無論何事,哪怕她已長大,但凡有事,眼前總是有娘親的背影。為她撐起天地,承擔風雨!
“嬸娘!”
看著拱手行禮,彬彬有禮,神色如常的侄兒(呂明),呂氏呵呵……一個偽君子。
“今兒奶奶和堂叔伯,堂嬸娘和幾個堂兄妹一起過來看看雀兒妹妹。嬸娘不請我們進屋坐坐嗎?”呂明之妻鄧氏扶著呂老夫人,拿捏著嗓子道。
呂氏輕輕一笑,“雀兒有你們這樣的長輩,真的是她莫大的福氣。”
這話出,呂老夫人的面色率先僵了一下。
其他人卻無甚感覺。這些年來他們跟呂氏的關係一直不睦,難聽話說過不少,也聽過不少。所以,這一句嘲弄完全不過耳。他們今天過來的真正目的那是為了東西,其他的不值得在意。
鄧氏眼帘微動,隨著扯了扯嘴角,看來呂氏已經猜到他們來做什麼的了。
心裡冷笑,猜到又如何?這麼大的醜事被抓在手心裡,驅逐她們母女理由足夠了!這院中的東西,被分散那是板上釘釘的事,呂氏就受著吧!
看著這清幽的小院,鄧氏眼神灼灼,這宅子她要定了。論親疏,她相公可是呂浩的嫡親侄兒,呂浩的東西,理當有他繼承。所以,誰也不能有二話。只可惜了呂氏的那些嫁妝……
想著,鄧氏眼底不滿外溢,心裡氣悶。這幾年來,她對呂氏沒少恭維,討好。可是她,竟然一點不為所動,手裡的東西一點都不往外漏。但凡呂氏多少能大方些,多少給她些。
那麼,小麻雀的事兒她定然不會說出去。落得大家平分的境地。最後,她少落東西,呂氏被驅離這結果,等同兩敗俱傷,這就是呂氏頑固的結果,太不識相!
鄧氏腹誹間,呂老夫人的聲音響起,“呂佳做下的醜事,我們都已經知道了。我也不跟你繞彎子,一句話:你們母女馬上離開我呂家。”
呂老夫人這態度,夠決絕!但,所有人卻均感這是理所當然。甚至包括呂氏自己!
因為在呂老夫人的眼中,呂浩之所以會早死,都是她害的。她是克夫之人。是害死了她兒子的人。
呂老夫人對她不是不喜,而是厭棄,是恨。
呂老夫人話出,一邊的中年婦人,呂家長媳(張氏)把一張紙遞到呂氏面前,“弟妹,拿著吧!有了這個,你以後就沒必要再為我那苦命的弟弟守著了。要遠走,該要改嫁,都沒人攔著,更不會有人說什麼。”
呂氏聽言,垂眸,紙上大大的‘休書’兩個字映入眼帘,呂氏眼眸緊縮。
小麻雀伸手接過,撕碎,拋下,看著面色難看的一眾人,面無表情,“我們會離開。可我娘,是我爹爹的妻子,這一點這輩子都不會變。”
能嫁給你父親,能生下你,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幸福。
生不能白頭,死可同葬!呂氏最常說的一句話,承載著她對呂浩最深的思念,最刻骨的愛戀!
呂氏不會再嫁,呂氏說的明白,做的也徹底。一碗絕育藥,最決絕的證明。
這一輩子,她不會再為任何男人生兒育女。思念呂浩,養育小麻雀,餘生只此,不會再有第三件事。
生不能相隨,死一定相會!這是呂氏最痛,也最大的心愿。
小麻雀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守護到底,絕不容任何人來破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