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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老了,就喜歡兒孫繞膝的感覺。位高權重的柳老爺子也不例外。
但是大家都很自覺,知道保健醫生的話應該重視,便紛紛起身向老爺子道別。
老爺子的健康問題,是全家人都極度關注的事情。只有老爺子保持健康的體魄在前台坐鎮,他們這些小輩才有好日子過。
這個道理,沒有人比柳蔚虹的感受更深刻。
送走了家人們,柳蔚虹回到自己的小屋裡,打水洗了把臉。
總算能夠好好喘口氣了。從早上到現在,她腦子裡那根弦總是繃得緊緊的,半點也不敢放鬆。而且,她總有一種做夢的感覺,不知道什麼時候一腳踩空,就會又回到那個黑暗的未來去。
如今,她才稍稍踏實下來。
她從桌子抽屜里拿出一個本子,開始拿筆在本子上寫寫畫畫,藉以整理自己雜亂的思緒。
記憶中,柳家最後失勢也是幾年後的事情了。她現在主要是要記下這幾年來,自己將要努力改變的幾個命運拐點,好提前謀劃。
寫了許久,她才放下筆,吐出一口長氣,伸了個懶腰。
緊接著,她又翻出自己收著的電話本,拿起自己房裡的那具小小的電話,撥了一個號碼。
在這個時候,電話還只是高幹家庭的必備品,百姓家庭尚未普及。更別說手機、電腦這種高科技產品了,遠著呢。
改革才剛開始,外國資本還在華夏國的門外徘徊張望,猶豫著該不該踏進來。
這是最好的大時代,遍地都是機遇。柳蔚虹有著十多年先知先覺的優勢,這可是最寶貴的財富。
電話很快就通了。
“喂,二哥,是我啊……”柳蔚虹咯咯輕笑著,電話那頭也傳來陣陣慡朗的笑聲。
“嗯,考完了,還可以吧……今晚出來玩,好不好?好?那我們去……”她說了個地址。
掛上電話,她沉吟半響,又看向桌上的鬧鐘。
已經是下午三點了。這個時候,往往是她要出門去學畫的時間。
她又到洗漱間整理了一下儀容,打開門跟容嫂交代了一聲,便走到青松園外。
一個穿著白襯衫的挺拔身影,已經站在大門外等候著她的出現。
“薇薇。”
聽到這熟悉的低沉嗓音,柳蔚虹眼眶一熱,情不自禁落下淚來。
她以為自己能夠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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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當時年少春衫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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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她看到了那張曾在她夢中無數次出現的臉。
那稜角分明的面孔,堅毅的唇線,英挺颯慡的身姿——整個人就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劍般,銳氣逼人。
二十歲的易青鋒,正踏在少年與青年之間微妙的界線上。
他是她的影子。
柳老爺子是正~國級的領~導人,按規定享受最高待遇,在他身邊配備著十二名警衛人員。
這十二名警衛人員,是用最嚴苛的方式挑選出來的精英,每一個人的來歷都要經過詳細得不能再詳細的盤查。而他們無一例外,全是來自於中~央警~衛團。
易青鋒是其中最年輕的一個,卻是來頭最大的一個。
他的父親,是中~央警~衛局的局長易京亮將軍。
中~央警~衛局的職責是警衛黨~中~央領導和軍~委領導,平時只承擔政~治局常委、中~南~海等處的警衛工作。而易京亮能夠坐上這個位子,又哪裡會是省油的燈?
易京亮本身就是柳老爺子身邊的警衛員,後來外放出去,才一路高遷。易青鋒是他父親的幼子,從十八歲起就通過了層層選撥來到青松園裡服役。今年,他剛剛獲得少尉軍銜。
易家,其實就是類似於柳家的“家將”一般的存在。易家三代都是柳家的警衛員,堪稱心腹中的心腹,對柳老爺子是絕對的忠心耿耿。
很多大佬都有把工作人員的子弟帶在身邊培養的習慣。帶了幾年,長了閱歷和能力,到時再外放出去,就是家族的得力臂助。
所謂世家,就是這樣慢慢形成的。
而在柳家所有的二、三代子弟里,唯有柳蔚虹有一項特權,那就是柳老爺子指定易青鋒專門當她的保鏢,只需要為她一個人服務。她走到哪裡,他就會跟到哪裡。
這可是連柳家二子都不曾享受過的殊榮,也難怪二嬸衛玲玲老是對柳蔚虹不滿了。因為柳老爺子,實在是太寵愛她了!
“薇薇,你怎麼了?”
易青鋒看柳蔚虹一見到他就流淚,還以為她遇到了什麼傷心事。也不知是被老爺子還是柳市長罵了,還是和長輩頂了嘴?
他是那種典型的軍人家庭教育出的硬漢性格,遇上這樣的情形登時手足無措,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沒事,我好高興!”
柳蔚虹飛快地抹去自己眼角的淚水,警告自己不要再輕易激動了……雖然她內心真的好激動好激動!
呃?高興怎麼還哭?
女孩子真是難懂啊!
易青鋒雖說已經在柳蔚虹身邊兩年了,但還是無法很自然地和柳蔚虹說笑。他本來就是極為內斂沉默的性子,素來不善言辭。雖然他心中默默喜歡著柳蔚虹,但從來不會表現出來。
是的,易青鋒戀慕著柳蔚虹。只是前世,柳蔚虹一直不知道他對她竟懷著那樣深沉的感情。
直到許多年後,她輾轉得到了他的部分遺物,才懂得了他的心意。而那時,他已經永遠埋葬在了巍峨的昆~侖山腳下。
當年她和方東林訂婚後不久,易青鋒就離開了青松園,自願前往最艱苦的昆~侖山服役。昆~侖的公路被稱為“天路”,而易青鋒就是在一次出任務的途中,為了救助戰友的車子,犧牲了。
又過了好久,柳蔚虹才因為某些原因,得到了易青鋒還留在部隊裡的遺物——也不過是個小小的皮箱。
可在那皮箱的最底層,放著一件疊得整整齊齊的白襯衫,看得出一次也沒穿過。那是她送給他的二十歲生日禮物。
“青鋒,我看你老是喜歡穿白襯衫,索性我也送你一件吧。”
“好。”
“你不會嫌我很沒誠意吧?”
“不會。”
“那你一定要穿哦!”
“嗯。”
在白襯衫旁邊,還放著一個硬皮本子,裡頭什麼也沒寫,只夾著一張早已乾枯的紅葉。那是她某次和好友去郊遊時摘回來的紅楓,隨手送了給他,沒想到他居然也同樣珍而重之地收藏起來。
他在楓葉的背面,用鋼筆寫下了兩個蒼勁的字——“虹楓”。
虹楓……
這大概已經是他最露骨的表達吧,卻還是得用這種“掩人耳目”的方式,借著“錯別字”來遮蓋自己真正的心意。
捧著那件嶄新如初的白襯衫,已是飽經滄桑的柳蔚虹不禁淚如雨下。她終於明白青鋒為什麼要在她訂婚後就遠走;終於明白為什麼每次她問他“怎麼不穿我送你的衣服”時,總是說“下次穿”;終於明白自己錯過了什麼。
也許,在當時的易青鋒心裡,自己這個“家將”的身份是配不上他的公主的。所以,他什麼也不說,卻把自己放逐到遙遠的天邊。
柳蔚虹曾經不止一次地想過,青鋒從懸崖邊的公路上墜落時,頭頂上看到的那片蒼天是不是如傳說中的那樣蔚藍?
她錯過了一個最真誠的愛人,錯過了一段最純潔的感情。
當時年少春衫薄,她只顧著在鮮花叢中顧盼歡笑,卻沒有在意身邊那沉默而頎長的身影。
可是現在不同了。她有了重來一次的機會,而青鋒,依然還默默守護在她的身邊,尚未遠走。
坐在柳老爺子的二號專車的后座上,看著易青鋒有力的雙手把著方向盤,柳蔚虹只覺得有種說不出的踏實感覺。
就是那種“某一件東西在它該在的地方”的感覺……很難敘述,可就是讓人無比的安心。
車子在道路上徐徐行駛,在下午三點半的時候來到了目的地——又一處高幹住宅區。
她的書畫老師印教授就住在其中的一幢小別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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