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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朵,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謝秋河陪著她站在了屋檐下面。
她們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謝天陽正在院子裡面幫雲朵給菜地除草,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堂兄身上。換作從前她打死也不敢想像,他會穿著粗布的衣裳,像個農夫般彎身勞作。
“我很好。”
雲朵連忙仰起了頭,看著她開口道:“是我自己太不小心,所以才會給大哥添上麻煩,然後還連累你也受累了。”
“跟我客氣什麼?”
謝秋河矮下了身子平視著她的目光。
她的堂兄娶的這位小娘子,嬌嫩得就像是花骨朵兒一樣。
因為重傷初愈的緣故,她顯得越發的楚楚動人,如同疾風裡面的幼草,讓人想要好好地保護她。
“怎麼不見石舟的人了?”
雲朵輕聲地向謝秋河開口詢問。
除了她剛剛醒過來的時候,石舟特意前來向她問安,此後她就不曾見到過那個膚色黝黑、態度恭謹的男子。
“他在鎮上落腳。”
謝秋河撇了撇唇角,“這裡沒有他的什麼事情。”
是她開口把石舟攆走的,而他居然非常順從地收拾了行李,挪居到了鎮上表弟的家中落腳。她煩心地揪住了自己的手心,目光越過了院子的籬笆門,看向了山坡下面通往茅草房的道路。
“秋河,很抱歉我沒有好好地招待你們。”
雲朵不安地看著她開口。
他們住的茅草房太過簡陋,儘管她不曾見識過將軍府是如何的氣派,但也明白謝秋河以及她帶在身邊的侍衛,肯定是住不習慣。再加上她受傷,謝天陽費心地照顧她,他們都沒有好好地招待遠道而來的客人。
☆、第295章
她知道石舟跟楊明雨是表親,他到了鎮上自然是落腳在親人家中。
想到自己與楊明雨曾經有過的經歷,重逢時他帶給她的喜悅,再到後來謝天陽兩度對他出手相向。一下子之間各種滋味都湧上了心頭,她在心底裡面感到非常的難過了起來。
“再過幾天我就回去了。”
謝秋河悵然地開口道:“堂哥不願意跟隨我回去,我這趟是無功而返。”
“秋河——”
雲朵揪住了自己的衣角。
“很抱歉我幫不上你的忙,真的非常抱歉。”
“不關你的事情。”
謝秋河看著她開口道:“堂哥有自己的主意,我明白原因不在你的身上。”
她最初以為謝天陽因為雲朵的緣故選擇留下來,只要她說服了雲朵對他開口,他就會改變主意跟隨著她和石舟重回將軍府。但是在雲朵昏迷不醒的時候,她站在茅草房外面聽到了石舟和楊明雨的對話,才知曉雲朵原來並不知情。
是否要重回將軍府,全在她的堂哥的意念間。
儘管對雲朵非常的在乎,但是她並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而她想要勸說謝天陽回去的初衷,像是掛在天際的星辰般變得遙遠。既然他堅持不要再回去,她又何必破壞他平靜的山野生活?
“雲朵,我很羨慕你和堂哥的日子。”
謝秋河的眼中越發的悵然。
在她和雲朵站在屋檐下面交談的時候,謝天陽清理完菜地中的雜草,然後便開始到屋後的竹林砍伐青竹。柴刀劈落在竹身上面的聲音,不住地越過了竹林以及草房傳入她們的耳中。
如此平靜簡單的生活,煩惱都沾不上身,沒有絲毫的功利和算計。
“秋河?”
雲朵帶著不解地看著她。
“既然堂哥不想回去,我不會再勉強他下去。”
謝秋河苦澀地搖了搖頭,“你們就當作我從來沒有來過,還是像原來那樣過日子吧。”
“秋河,這把梳子我還給你。”
雲朵拿出了謝秋河送她的玉梳遞還給她。
她哀求地看著她開口道:“我不需要用到如此名貴的東西,把它留給了我只是浪費,你把它要回去好不好?”
“你拿著吧。”
謝秋河拒絕地搖了搖頭,“我送出去的東西,就沒有想過要回來。”
“我什麼忙也幫不上你。”
雲朵心情難過地開口。
不會有人願意跟親人分離,但是謝天陽卻拒絕跟隨堂妹回家。她的心情非常的矛盾,既不希望他孤伶伶的像是無根的浮萍,又擔憂他假若決定要回去,她將要如何的自處。
“只是作個紀念吧。”
謝秋河悵然地站直了身體。
“自從堂哥離開了家中,便再沒有人清楚他的下落,現在知道他完好無缺地在這裡生活,我這趟前來也不算是白費。”
“秋河,你以後還會不會來看望我們?”
雲朵期待地看著她詢問。
儘管路途非常的遙遠,但是偶爾她也可以再來看望謝天陽,他不肯跟隨她和石舟回將軍府,但他們仍然是堂兄妹不是嗎?
☆、第296章
“會的。”
謝秋河點了點頭。
這次她帶著侍衛是私自逃家,以後再來就不會是同樣的情形。
聽到她承諾還會再來,雲朵在心底裡面松出了一口氣。原本她正打算起身回房間,但是山坡下面卻響起了急驟的馬蹄聲。她挺直了身子放眼看過去,石舟身形沉穩地騎在馬背上面,身後跟隨著數匹同樣高大健壯的駿馬,正一路朝著茅草房而來。
“秋河?”
她訝然地抬起頭看著謝秋河。
明明她說石舟在鎮上落腳,他猝然間怎會又帶著人馬回來?
除了石舟之外,她辨認不出其餘人物的面目,但是在她開口詢問的時候,謝秋河卻是霎時間變了臉色。兩個人各自流露出錯愕的神情,而數騎駿馬已經奔上了山坡,一下子抵步了他們的茅草房前面。
“雲朵,是我的爹爹!”
謝秋河握住了雲朵的手腕,不由自主地用了很大的力度。
雲朵張大了嘴巴幾乎合不回去,謝秋河剛剛才對她說完打算離開,結果她的父親便親自到訪。堂堂的將軍大人,竟然駕臨他們簡陋的茅草房,驟然間把她嚇得手足無措了起來。
“是將軍大人嗎?”
她確認地向謝秋河開口詢問。
“是的。”
謝秋河把她從長凳上拉起來,兩個人向著院子外面走了過去。
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騎著駿馬而來的訪客,已經抵步了籬笆門外面。將軍府的屬下訓練相當有素,他們在山坡上每隔十數步的距離停駐下來,最後陪同著身穿黑袍的中年男人,抵步茅草房外面的就只剩下石舟。
守衛在山坡上面的侍從,駐馬而立如同是鮮明的旗幟。
即使只是微服私訪,但陣勢仍然區別於尋常的人家。雲朵看著石舟在門前下馬,替中年男人拉住了馬韁繩,心頭湧上來的都是惶惑以及不安。騎在馬背上的中年男子,五官堅毅沉穩,目光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