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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庸又是感動,又是難過,捧住她的臉,深情地喚道:「雪瑛,好妹妹……」
門外,長栓帶著翠兒趕到。翠兒敲著門低聲急道:「小姐,老爺到處找您呢,快走吧!」
雪瑛推開致庸,含淚微笑道:「致庸,我不能久留,我走了,我等著你來娶我!」
致庸看著她一步步向門外退去,突然喊住她,從書櫥抽屜里取出鴛鴦玉環遞了過去。
雪瑛拭去眼淚,小心接過,一時驚喜交加。
致庸柔聲道:「這是我在太原府商街專為你買的,你收下它,我要說的話.我的心,都在這上頭呢!」
雪瑛將玉環戴上,滿面喜色:「致庸,你甭說了,我什麼都明白了,這隻玉環,就是你送給雪瑛的聘禮了!我會一直戴著它,直到你娶了我!只要我不死,我都是你的人了!」
翠兒又在外頭叫起來:「小姐,快走吧,讓老爺找到這裡就不好了!」
雪瑛摟住致庸,大著膽子親了他一口,接著猛地推開他跑出去。
致庸追了兩步便站住了,看著雪瑛和翠兒一起匆匆跑遠.神情一時又變得嚴肅和沉重起來。
院裡弔孝的人仍絡繹不絕,雪瑛從他們中間飛快地跑向大門。
在中堂前,曹氏遠遠地看到了她,眉頭一皺,問長栓:「是不是雪瑛?」
長栓猶豫著點了點頭。曹氏道:「剛才她見了二爺?」
長栓趕緊搪塞了幾句,曹氏也沒再問,她一直望著雪瑛跑出大門,目光漸漸冷峻起來。
雪瑛在江父的訓斥與嘮叨聲中到了家,一下車就「咚咚」地上了繡樓。
江父追了兩步沒追上,扭頭在樓下對江母喊道:「哎,哎,怎麼就這樣上去了?想去喬家,我讓她去了,她想見的人也見了,這回到底死心了吧,怎麼不給個痛快話呀!」
江母恨恨地看他一眼,也趕緊上了繡樓。
一進門,只見女兒從大櫥中取出一匹紅緞.「嘩」一聲鋪開在桌面上。
江母心中七上八下:「雪瑛,這是為你做嫁衣準備的.你……」
雪瑛扭頭道:「翠兒,拿剪刀來!」
江母一把將翠兒擋住,急道:「雪瑛,你要做什麼?你也去了喬家,見了致庸,你們是怎麼說的?快告訴娘,讓娘心裡有個底!」
雪瑛脫下腕上的鴛鴦玉環,含淚微笑呈給江母:「娘.致庸向我求婚了,這就是喬家的聘禮!」
江母、翠兒皆一驚。
江母打量著玉環道:「什麼?這就是喬家的聘禮?這是什麼聘禮,不就是一隻玉環嗎?」
雪瑛有點不樂意,拉長聲調道:「娘,別小看它,喬家到了今天這個地步,致庸還能拿出這樣的東西做聘禮,女兒我已經滿意了!」
江父一直在樓梯上聽,這時終於忍不住,「咚咚」地踏響樓板衝上來,一把從江母手中奪過玉環,怒道:「這就是喬家給你的聘禮?這算啥聘禮?不行!你是我閨女,我是你爹,我不答應你嫁給喬致庸,你就不能嫁!」
雪瑛冷冷道:「爹,你可小心,別把它摔壞了,你摔壞了它,你就沒有閨女了!」
江父氣得發抖道:「你……你還想用死拿你爹一把是吧?這是啥聘禮,這是喬致庸用來勾你魂的東西!你看我敢不敢把它摔了?」
江母趕緊一把將玉環從他手中奪下來,好言勸道:「他爹,你下去吧,有話不能好好跟閨女說?」
江父一跺腳,怒道:「我下去就下去,你好好跟她說,除非我死了,否則她橫豎不能嫁給喬致庸,她只能嫁給榆次何家!」說完他「咚咚」地衝下樓去。
雪瑛也不理,徑直拿過刀尺,麻利地在紅緞上剪起來。
江母和翠兒對看一眼,江母擔憂道:「閨女,雪瑛,你這是幹啥呀!」
雪瑛望望母親,柔聲道:「娘,我聘禮都受了,說不定哪一天,喬家就來娶人了,我要給自己做嫁衣!」
江母心下大驚,只覺得此事難以善終,但又不知如何勸說,忍不住上前抱住女兒大哭起來。
雪瑛不為所動,回身幫她拭去淚水,柔聲道:「娘.您甭哭,今天是您女兒大喜的日子,我的終身已經定下來了,我受了致庸的這一隻玉環,這輩子就不打算和他分開了,您該為女兒高興才是!」
「雪瑛,可是你爹他這一關咋過呀?」
雪瑛毫不介意:「娘,等會兒您就下樓去告訴爹,從今日起,雪瑛的心已經成了鐵石.沒事我不會再下樓了,我也不會再去見致庸。我既受了喬家的聘禮,就是喬家的人了.所以我只需天天坐在這裡,等喬家上門來迎娶!」
江母和翠兒都沒料到她竟然心志如此堅定,甚至透著些許瘋狂,她們驚駭地望著她,一時都說不出話來。
第六章 第一節
陸大可正在家中侍弄著鴿子,玉菡抱著貓輕手輕腳走到他的身後,突然調皮地大聲道:「爹,您又在疼您的鴿子了?」
陸大可被她嚇了一大跳,拍著胸口道:「你這鬼丫頭,嚇我一跳,快把你那貓抱走,別嚇著我的寶貝兒!」
玉菡吐吐舌頭,將貓轉給身後的明珠,笑道:「哎爹,您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陸大可裝糊塗道:「我那麼多的事,你說的是哪一件呀?」
玉菡不樂意地扭扭身子,撒嬌道:「爹,您又裝糊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