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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挺感激羅霆楠的,不過那噪舌男竟想跟他打聽靜寧,哼哼,雲柏冷笑兩聲,顧七小姐自是貌若天仙、如花似玉,只要不關自己姐姐的事,她名聲愛傳多遠傳多遠,哪怕把她夸的絕世傾城,舉世無雙都沒關係,有她在前面兒擋著,也省的有人打姐姐主意,他才不信那些慕名而來的公子、少爺會有良配。
邁著歡快的步伐走到顧府,每次看著煥然一新的府邸,心裡都一陣激動,侯府是他暫住的地方,桃花源是他的產業,只有這兒,才是他真正的家。
“少爺,您回來啦,太太、小姐都在。”
雲柏笑著點頭,興匆匆走進府里,問清娘和姐姐在哪,還沒走進院門,便扯著嗓子大喊:“娘,姐姐,我回來啦。”
芷棋笑著迎了出來,對雲柏福了福身:“正說著少爺呢,您就來呢。”
“說我什麼了?”雲柏挑了挑眉,唇角含笑,活脫脫一個清雅如玉的富家公子哥兒。
“說你怎麼現在才來。”雲舒從房內走出,亭亭玉立地站在門口,眼神略帶責備地看向他,昨兒王氏就傳話在顧府小住幾天,今兒太陽都快落山了他才回來,不是白白叫娘擔心嗎。
“今日是弟弟不對,下次再不會了。”雲柏面露愧色,恍然間,竟沒發現他外面兒轉了一下午,難怪覺得肚子餓得慌。
雲舒輕飄飄瞪他一眼,抿了抿嘴唇,說:“你還想有下次?”
“沒有了,沒有了。”雲柏陪著笑,獻寶似的把抱在懷中的盒子拿出來:“送給姐姐的禮物。”
雲舒接過盒子,笑了笑:“算你有良心。”
雲柏舒了口氣,知道算是過關了,感覺其實挺委屈,花了銀子不說,還要挨罵,他可是把老本都掏出來了,去年一年賺的錢,再加上私房,他容易嘛他。
“柏哥兒回來啦,怎還不進屋裡。”王氏的聲音傳了過來。
雲舒正待打開盒子,看看弟弟給了她什麼驚喜,雲柏一聽見娘的聲音,趕忙捂住她的手,今兒太高興,只想著獻寶,差點忘了娘還在,若被她發現姐姐用鞭子,雲柏打了一個冷顫,不說姐姐了,就算是自己,恐怕都少不了一頓責罵。
雲舒心中納悶,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對弟弟送的禮物更加好奇。
王氏閒來無事,正看著聚寶齋送來的圖案,打算給雲舒置幾件首飾,看見姐弟兩進來,便笑著問:“柏哥兒吃飯沒,你來看看這套頭面怎樣?你姐姐總嫌這不好那不好,娘又不要你們省錢。”
雲柏略顯尷尬,好像忘了這幾天,他專逛女人店鋪的事情,為難道:“娘,你們女人用的東西,兒子哪看得出好壞。”
王氏不滿意了,斜了他一眼,怒道:“女人東西怎麼了?”
雲柏欲哭無淚,發現今天好像諸事不順,趕忙道:“娘,我餓了,有飯沒?”
雲舒輕輕一笑:“就等著你呢。”看在禮物的份上,她就幫他解解圍。
王氏佯作生氣,瞥了他們一眼,忽然發現雲舒手中的盒子,問:“這是什麼?”
雲舒見弟弟緊張得動都不敢動,笑了笑說:“柏哥兒有心了,送給我的生日禮物,打算回去再看。”
雲柏抹了一把冷汗,對姐姐佩服至極,這才是真正的不形於色。
王氏心中瞭然,柏哥兒應是為了給女兒準備禮物才會來晚,想了想,也就沒再多言,幾人一起去了飯廳。
當天晚上,雲舒回到屋子,打開禮物,便對鞭子愛不釋手,心中樂呵呵地想到,總算沒白疼弟弟一場。
雲柏也在回侯府後,便向顧元重告假,小小引起了他一絲內疚,多少年了,他不僅沒給女兒過生日,還連禮物都不曾送,當即准了雲柏在莊子上多玩幾天,還送了一塊通體晶瑩的暖玉讓他帶去,當是父親的一點心意。
雲柏撇撇嘴,若爹當真有心為何不去莊子上看看,笑眯眯向他道了謝,毫不客氣的收下,不要白不要。
第二天一早,等顧元重去了衙門,他便拉著雲清去了顧府。
雲舒今兒穿了一件大紅衣衫,裙角用素金色繡線鑲了寬寬的邊兒,更襯出高貴之氣;衣上精細構圖繡了綻放的紅梅,繁複層疊,開得熱烈,看得讓人心裡也覺得熱乎;髮絲簡單挽起,腦後左側簪了一朵仿真的木槿花,額前掛著一顆紅寶石吊墜,一改平日溫婉柔和的氣息,此時的她看起來美得張揚,美得絢麗。
腰間繫著昨日雲柏送給她的軟鞭,上面纏了幾根紅色緞帶,既不顯得突出,也沒有紅白搭配的維和感。乍眼看來,那就是一根精美的腰帶,任誰也想不到會是一件兵器。
看著仿佛換了個人般的少女,雲柏結結巴巴說不出話來:“姐姐姐”
雲舒下巴一揚,抬起頭來,精美的面容上,掛著自信的笑容:“怎麼?不認識了?”
雲清一如既往地溫和,看著妹妹的模樣,只覺得高興萬分,總覺得六妹妹就是應該如此光彩奪目,神采飛揚。
一天的時間一晃而過,雲清送給雲舒幾本古籍,王氏樂得他們兄妹感情好,也不打擾,只自顧自選著要給女兒置辦些什麼,別家姑娘從一出生,父母就開始添置嫁妝,她已經虧欠了孩子這麼多年,現在身體好了,也應該開始準備了,將來一定要讓她嫁得風風光光。
雲舒若是知道,十一歲娘就為她準備嫁妝,不知會不會吐槽。
雲清感覺,他今天好像重新認識了這個妹妹,難怪母親常年生病,柏哥兒還能教得這麼好,從不知,妹妹竟也文採風流,琴棋書畫無一不通。
雲清和雲柏對弈,雲舒便在旁邊為他們作畫,專心致志的目光,栩栩如生的神情,水墨畫添加了西方素描的風格,讓兄弟倆大開眼界。
“姐姐,以前我怎不知你會作畫?”雲柏的聲音有些不滿,有些好奇,還有一些小小的沮喪,覺得姐姐和自己不親了,連她會作畫都不知道。
雲舒好笑地看了弟弟一眼:“我的棋、畫師傅你沒見過?”
雲柏想了想,小嘴一嘟:“見過。”姐姐沒瞞著他。
近一年來,雲舒難得看到弟弟如此孩子氣的神情,笑了笑,沒說話,畢竟她有作弊嫌疑,若是換成任何一個人,一年之內能把畫練得這麼好,不是天才,也是鬼才。難怪雲柏沮喪,想必是受到打擊了。
其實受到打擊的不止他一個,雲清也挺傷自尊,只是面上不顯,看不出來。對於妹妹的出色,他感覺驕傲更多一些。
幾人一起討論學術,雲舒的見解往往能讓雲清受益匪淺,雲清對古文的造詣,更讓雲舒獲益良多,雲柏仔細聆聽,時而插上兩句,兄妹幾人和樂融融。
歡樂時光,總是過得最快,子夜的梆子敲過,雲清才戀戀不捨地告辭,弟弟妹妹才華畢露,在他面前再無一絲隱瞞,他知道,他是真正的融入他們之間了。
雲舒言辭含糊,但其中不乏提點,爹爹近幾個月,是否跟端王府走得太近了點兒,所以才任由老太太抬舉靜寧和周姨娘,所以才忍氣吞聲,他難道不知,內宅不穩更有礙與官聲嗎。
當今皇上正值壯年,皇子們是否太著急了一些,爹爹好好的京都通判,為何又會被端王府拉攏,一切的一切,他回去都要好好想想。可嘆妹妹沒生成男兒身,否則如此見地
雲清收斂心神,讓自己不要在想,妹妹聰慧他們知道便罷,堅決不可外傳。
雲柏見時間太晚,便把自己的小紅馬借給雲清,
雲舒直把他送到大門口,羨慕看著他遠去的方向愈行愈遠,直到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
雲柏笑了起來,仿佛從記憶開始,就未曾見過姐姐如此渴望的神情。悄悄把她的心愿記下,打趣著說道:“姐姐若想騎馬,弟弟改日送你一匹。”
雲舒瞪他一眼,話都懶得回答,送了也白搭,娘和容嬤嬤看得緊,漪瀾小築沒有跑馬場,她又出不去府外,哪有機會策馬奔騰。再一次詛咒萬惡的封建社會,四哥那樣的書生,為了體面都會學學跑馬騎she,為毛對女子這麼嚴格,若歷史順應cháo流,隋末幾分天沒被幽州羅成占便宜該多好,此時應正是開元盛世,古代對女子禮教最放鬆的時候。
不過想想安史之亂還是作罷,寧做太平犬,莫為亂世人,她出生在侯府,上有娘親疼愛,下有弟弟關心,也應該知足了。
作者有話要說:第二更~o(∩_∩)o~
聽親們意見,剛把鞭子價格改了改,五千兩的確太嚇人了點兒。
043、提點
接下來幾日,雲清除了溫習功課,天天都要來顧府小坐一會,直到第六日下午顧元重發現不對勁,說了他一通,才有所收斂。雲柏也和王氏道了別,再不回侯府,爹爹恐怕就要去莊子上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