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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沿河走過去,她歡快的給我介紹四處的亭台景致。高掛的紅燈籠映著她嬌美的臉色,靈動的身子好似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
我從沒有像今日這般開心過,激動時牽起了她的手一起奔跑,她亦高興的追隨著我的腳步。
一塊大牌匾懸在眼前:忠義良民。
那是父皇的手筆,我知道這是當初表彰齊家功績的。
風兒悄悄甩開我的手,羞紅了臉。我看著她微微一笑,她轉過頭去不肯看我。
“大小姐,你回來了。”一個貌似管家的人迎來。
她輕輕應了:“嗯,這是我的朋友,沒有住處,今晚要留宿的。”轉頭看向我:“你隨我去見爹爹吧。”
“好。”我有些緊張,手心裡竟攥出了汗,有種醜媳婦見公婆的感覺。
“娘,風兒回來了。”她撲進到一位夫人身上。
我抬眼看去,她沒怎麼變,我雖記不清容貌,但大概還是那感覺。
“呦,風兒這次出門沒白去啊,帶了個女婿回來。”她眼尖,看見了我。
“娘啊……”風兒撒嬌的跺著腳。
我趕忙上前見禮,說明緣由。
她派人給我安排住處,我戀戀不捨的跟風兒道別。
她的聲音傳來:“行,娘看這小伙子不錯。呵呵!”
我心裡甜甜的,晚上都激動的沒睡好。
次日一早起來,我被邀和他們一家吃飯。
“雲庭你看,咱們女婿來了。”雖是離得還遠,但我運足了內力也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娘啊,你在這樣說人家就不吃飯了。”
風兒的父親很高大,我雖不比他矮,站在他面前卻隱隱不安。
我安分的給長輩見禮,他緊盯著我的臉,半晌說道:“你叫什麼名字,哪裡人氏。”
“爹呀,女兒走了。”風兒羞了,撅著嘴離開。
我心中竊喜,忙告辭追了出去。
“風兒,我請你吃飯如何?”
“你不是沒有銀子麼,還是我請你吧。”我倆走在街上。
“這點銀子還是有的,走吧。”我拉她進了一個小店。
吃完飯,我邀她去賽馬。
她搖搖頭:“我今日有重要的事,要去給嬸嬸祝壽,不能亂跑的。”
“沒關係,我們只在城外跑一圈,很快就回來。”
賽馬的結果自然是我贏了,於是她要答應我一件事。
“風兒,讓我請你吃一輩子飯,好麼?”
她吃驚大笑:“還有這等好事,哈哈,我當然願意啊。”
我認真的捏住她的手心:“答應了就不能反悔的,這是一輩子的承諾。”
小女孩就是好騙,她還在開心的笑著:“稷哥哥,你別後悔就行了,我很能吃的。”
我看著她笑:“我不會後悔的,放心吧,我養的起你的。”
我們並肩來到駙馬府,她把玩著手裡那串花,果然是送給姑母呢。
“看你還往哪跑。”一個怒氣沖沖的少年帶著一群拿刀拿槍的闖了過來。
風兒嚇的躲到我身後,我聽出是昨天追她的人。
“何事?”我冷了臉。
“沒你的事,閃開。”他伸手來抓風兒。我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一手拉著風兒,單臂與他交手。
轉眼間已經圍滿了人。
“住手。”姑父大步出來。
“稷兒?”姑母驚喜異常。
“姑姑。”我轉過頭,卻不曾放開拉住風兒的手。
“稷兒,真的是你?”
“是,父皇讓我來給姑母祝壽。”
姑母拉住我,喜極而泣:“稷兒,好幾年沒見,又長高了,這是你第一次來宛州呢……”
幾個見過些世面的官員倒身便拜:“臣等參見凱王殿下,千千歲。”
風兒似乎被嚇著了,悄悄的縮手。我用力握著,不肯讓她掙脫。
姑姑掃了一眼,沒說什麼。
我命他們起來,便看到風兒的家人來了。
她掙脫了我的手,偎到她母親身邊。
他爹爹滿臉嚴肅:“我初見你時,便覺得像他,你果然是皇子。”我的容貌酷似父皇,也難怪他能認出我。
我側目看風兒的娘親,她臉上也不再有那溫暖的笑,戒備而疏遠的看著我。
在心裡默默的嘆口氣,最怕的還是來了。
“風兒,我只問你,昨天進我落霞莊只為盜花?”那面目俊秀的少年仍舊氣呼呼的。
齊雲庭轉身看風兒手裡那支七色花:“風兒,這是你偷來的?”
風兒嚇得縮到母親身後,小聲道:“你找的還真快,我這花是要送給嬸嬸做生辰禮物的。”
七色花的用途宛州人都知道,齊雲庭對少年道:“你可是落霞莊的少主羅致?風兒犯了錯,折了你家的鎮宅至寶,明日我定當綁了她前去請罪,該陪多少金銀只等貴莊發話。今日我等為公主賀壽,不宜在此吵鬧。”
羅致繃著臉:“我不要金銀,也不要你綁她,只問她一句話,風兒你回答我,昨日說的話可是騙我的,到底做不做數。”他很激動,眼圈都紅了。
“風兒,你這死丫頭到底跟人家說什麼了?”
見娘發話了,風兒才吞吞吐吐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
原來,風兒著了魔一般的想拿來七色花給安寧祝壽,希望她能懷上小寶寶。
只是那是落霞莊的寶物,多少錢都買不來的。於是,她只得動起了歪腦筋。
來到莊門口,驕傲的揚起小臉:“我是你家少主的朋友,帶我進去見他。”
看門的莊丁一看,是位嬌美的小姐,心裡暗樂:“少主艷福不淺啊。”
二道門內,羅致正在練落霞劍法的最後一式:落霞滿天。無數朵劍花挽起,鋪天蓋地的白光。
風兒真心讚嘆:“好,真帥!”
羅致落地,驚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風兒笑:“怎麼,你不記得我了?三天前武林大會,我可記得你呢。”
他怎會不記得,那個如風中蝴蝶般飛舞的身影,自那天相見就印在了腦海中,揮之不去。剛剛練劍都不專心呢,他本想等父親回來,就央他去打聽那是誰家的女孩,定親與否。
沒想到此刻她竟站在眼前。
莊丁偷笑著走了,從沒見過少主如此失態。
風兒抿抿唇,鼓足了勇氣:“自那日相見我便極為仰慕你,今日特意來拜會,你可樂意帶我在莊裡走走?”
羅致欣喜若狂:“我……我也是。”他慌得不知如何是好,把劍扔到一邊,低頭看看自己的白衣是否沾了污點,匆忙拉起風兒:“爹爹不在家,我帶你去見我娘。”
風兒紅了臉,甩開她的手:“我才不要去見你娘呢,你怎不去見我娘?”
羅致懵了,緊張的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家的女兒,我……我去你家提親,你爹娘可同意麼?”
風兒心裡藏著事,含糊道:“我才不告訴你呢,你自己打聽去。我爹娘同不同意我怎麼會知道?”
羅致紅了臉,暗想是自己太心急了,可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呢,你可樂意?”
風兒無奈:“我不樂意來找你幹嘛?”
羅致喜上眉梢,傻笑著不知說什麼好。
“你不帶我在你家轉轉麼?”
“好,好,好。”羅致連說了三個好字,帶風兒去自己房裡玩。
羅致忙亂的收拾屋子,其實有下人打掃過了,只是他怕風兒這樣乾淨的女孩子嫌亂。“我這裡有點亂,嘿嘿。”
回身時,正見風兒出神的看著他笑,一下子就奪走了他的心智,甜進了心裡。
其實風兒是在看著他身後那棵花樹笑,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本以為這東西會在莊主房裡,想不到竟然在他房中。眼珠一轉:“羅致,你去幫我倒杯茶好麼,要加冰糖的jú花茶,水要溫的,我口渴了。”
“好。”羅致轉身出去。
風兒折了花,狂奔下山。
待風兒說完經過,她爹娘都訓斥她,她低著頭不敢答話。
我立時黑了臉,這種話能隨便說嗎。哼!你還沒跟我說過呢。我氣呼呼的看著她,正巧她抬頭看我,遇到我的眼光又匆匆低下頭去。
姑父說話了:“來者是客,大家都進去吧。”
羅致在後面繃著臉扯扯風兒的袖子,似乎是還在等她回答。我不著痕跡的走過去插在兩人中間,擁著風兒到姑姑這邊來。
一頓宴席吃得大家眉飛色舞,眼神交匯處擦出道道晶亮的刀光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