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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一諾來過?”
“恩,他讓我跟他走,我沒答應。”
難得兩個人的語氣都是淡淡的,就像說今天天氣不錯,是啊。
“看來,以後我要努力了,不然娘子就被人家搶走了。”把茶遞到她手上。
昕悅奇怪:這傢伙一向醋缸里泡著,難道吃了點鹼面,酸鹼中和了?
“呵呵,悅悅奇怪我為什麼沒發脾氣吧。因為我知道你心裡只有我,沒有別人半點位置。”撥開她臉上的一綹秀髮。
看他一副狂妄自信的樣子,昕悅不得不呸了一口,“臭美吧你。”
第二天,安頓好這邊的一切,帶上些衣服、禮物就回宛州了。馨香的婆婆身體大好了,已經能下床走動,可以自己吃飯,看來過不多久便可以看孩子了。昕悅跟菱兒談了自己的想法,要在宛州發展一點事業,既能掙錢又能幫助些姐妹們。菱兒自然高興,於是約定等過了齊老爺壽誕,一切安定下來再接她去。
馬車上,齊雲庭親自鋪設,厚厚軟軟的,昕悅枕在他腿上,一覺睡到了宛州。
作者有話要說:兩隻都有進步哦,下章可愛的彩雲小妹妹要回來了
附舒婷《致橡樹》
我如果愛你——
絕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愛你——
絕不學痴情的鳥兒,
為綠蔭重複單調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來清涼的慰籍;
也不止像險峰,增加你的高度,襯托你的威儀。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這些都還不夠!
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雲里。
每一陣風過,
我們都互相致意,
但沒有人
聽懂我們的言語。
你有你的銅枝鐵干,
像刀,像劍,
也像戟,
我有我的紅碩花朵,
像沉重的嘆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們分擔寒cháo、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仿佛永遠分離,
卻又終身相依,
這才是偉大的愛情,
堅貞就在這裡:
不僅愛你偉岸的身軀,
也愛你堅持的位置,腳下的土地。
彩雲歸
齊雲庭把昕悅抱下車,二人牽手進門。
有YY的小丫頭想問了,怎麼這回不抱進去了?
答曰:滿足一下乃們泛酸的小胃口吧。素因為人家小悅說了,要做他身旁的一棵小樹,與他並肩戰鬥。當然,肩並肩是不可能的了,鑑於身高上的差距,只能頭並肩了。
主屋外,彩雲快步相迎而出。皺巴巴的小臉泛著愧疚:“大哥,大嫂,我都聽雲海說了。都是我那封信沒說清楚,害了你們。”
昕悅拉起彩雲的手往裡走:“好啦,回頭再細說吧。外面這麼冷,先進去吧。”
老夫人端坐在椅子上,仍舊是一臉嚴肅。
“娘,我們回來了。”齊雲庭自然衝到前面,她眼皮一撂,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
深呼吸,咬咬牙,定定神,嘴角上翹:“娘,以前是我不懂事惹您生氣了。我向您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就忘記那些吧。家和萬事興,這樣雲庭也不會很辛苦。”
嘎?
雲庭、彩雲四隻眼睛愣是睜得有八隻那麼大,微張著嘴,臉上的肌肉凍結。
這是她說的話嗎?
饒是齊夫人這般見過大場面的,也再難維持淡定的表情。臉上一抹詫異,眼神更是疑惑,似乎眼前之人她不認得。想說句評價的話,嘴角一抽,才發現舌根已經麻了。
氣氛很冷場,昕悅只得接著說道:“其實,娘一直待我極好的,我做過很多出格的事,您都沒有追究。就算離家出走這麼大的事,您也沒有阻止雲庭去找我,還准我回來。可見,您真是菩薩心腸,對兒女關懷備至,顧全大局,大家風範讓兒媳甚為佩服。”
這幾句驢唇不對馬嘴的話是昕悅在大腦高速運轉中,不斷想詞再用排除法不斷刪除後留下的。
本來想說點具體事例,比如對我噓寒問暖,送吃送喝,站在門口等我回家之類的,可是這些她都沒做過。若是說了,那不等於諷刺嘛。
不習慣拍馬的人才知道拍著有多難,現在她靜靜等待著自己拍到的到底是馬屁還是馬腿。
半晌,老夫人用意志穩定住面部表情,在嘴裡活動了一下舌頭,說道:“你既知錯,我也就不追究了,你們一路勞累,就早點回去歇會兒吧。”
彩雲道:“娘,我也想去大哥那裡坐坐。”
老夫人愛憐的目光看過來,微微點了點頭。
哎,看女兒的眼神和看兒媳的永遠不一樣啊。
進了暖玉汀的門,驚見眼前那座宮殿般的建築,有一個圓拱型密閉的走廊與臥室相連。
難道是……
昕悅快走幾步,進了屋。
冰涼的大理石地面換做了木地板,雖然她不認得那是什麼木材,但一看也知道價值不菲。經過了仔細的打磨、刨光,刷上了米色的油漆,泛著暖暖的光。倒影出紫水晶屏風夢幻般的色彩,一股暖流透過千層底的繡花鞋融入身體,驅散了寒氣,好舒服!
那走廊里採用了透光的窗戶,並不陰暗,從房間到溫泉中間設了三道雕花門,這樣不必要時就可以防止水汽進來,而從其他出口散出去。
昕悅向來愛洗澡,這樣可以每天泡溫泉,不必擔心冷風吹到了。
“好暖哦。”她驚喜的看向齊雲庭。
挑挑眉,拋來一個迷死人的電眼:“怎麼樣,驚喜吧。”
她忘情的跳起腳,雙臂圈到他脖子上,在臉上狠狠的親了一口:“太棒了,你真是天才。”原本她只是簡略設想了一個糙圖,沒想到他竟做的這麼好。
齊雲庭嚇得趕忙抱住她,責怪道:“小心。”眼神中卻滿是寵溺的笑意。
可惜那個剛剛信誓旦旦的要守規矩的人竟忘了身後還有彩雲在,完全沉溺在二人世界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心中在想這是我們的家,溫暖的家。
彩雲早就羞紅了臉,轉過身去看向門口。
昕悅忽然瞥見那個水紅色的背影,忙拍他的肩膀示意放自己下來。
三人落座,小妍端來熱茶,眼睛盯著昕悅,水汪汪的。
“傻丫頭,哭什麼,我這不是回來了麼。”捏捏她的臉蛋。
“少奶奶……唔……少奶奶……唔……”小妍索性哇哇大哭,卻說不出話來。
齊雲庭道:“好了,你先下去吧,有什麼話一會兒再說。”
小妍咬著唇止住哭聲,從外面把門關好。
“彩雲,你那信到底什麼意思,我們大家都很擔心。”齊雲庭正色道。
彩雲低下頭,揉搓著手中的帕子:“我……”
“公婆待你不好?”昕悅覺得彩雲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老公不會不喜歡吧。
“不是,他們待我很好,我一直恪守本分,請安行禮沒有一絲逾矩之處,所以他們也無可挑剔。”
“是下人們欺生?”齊雲庭也不認為王驍會是罪魁禍首。
“家裡陪嫁的銀錢多,我多給他們些賞錢,也還對我恭恭敬敬的。”
“可是,你不是說……在婆家過的不好麼?”
“是……他,”說到這個他字,彩雲抬起紅撲撲的小臉,委屈的看向大哥、大嫂。
昕悅是直性子,受不了這樣吞吞吐吐:“他打你罵你了?”
看王驍也不像啊。
“沒有。”其實有時候寧願他打罵,若是像大哥這樣打了大嫂,又心疼後悔成這樣,她真的寧願被打。
齊雲庭不願齊家的事影響到彩雲,所以在杭州仔細排查之後,就沒有張貼告示。所以,彩雲是回家以後才聽雲海說的。
“你就直說吧。在信里不是說,要和你大嫂好好談談嗎,談什麼?”齊雲庭也忍不住了。
彩雲把帕子緊緊的纏在了右手中指上,似乎下了狠心:“我想問問大嫂,怎樣才能贏得他的心呢?”
呃?昕悅一愣:“贏得他的心?”
“是啊,大嫂不是說女人靠贏得男人的心贏得天下嗎。”彩雲算豁出去了。
昕悅猛然醒過來,哦,那是她成親那天自己說過的話。
“嗨,彩雲我告訴你,我那時傻才那麼認為,現在改了,男人都是靠不住的,要靠自己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