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菱兒打開一個小包裹,裡面是整整三十兩銀子,她驕傲的說:“姐姐你看,這些銀子都是咱們攢下的,剛好拿來採買材料。”
“你怎麼不給馨香留下呢,我會想辦法的。”
“她婆婆已經好了,如今也花不著什麼錢,就讓我帶了來,她說欠姐姐的恩情一輩子也還不清,還說等缺錢的時候再來找姐姐要,這些讓我們先當做本錢。”
昕悅默默點了點頭,拉過菱兒坐下:“我有一個想法,縣衙旁邊有一個鋪面,那裡雖不是繁華地段,卻也不算偏僻。我是想咱們都是女人做事,有可能被壞人騷擾。緊挨縣衙,應該安全些。我們去把那裡租下來,裡間製作,外間賣貨。”
菱兒雙眸晶亮:“好啊,以後再有像我和水生嫂這樣缺錢又沒處掙的,就可以到咱們這裡來,這樣咱們就能幫助很多人了。”
昕悅笑道:“是啊,咱們都體會過缺錢的苦,如今既然不愁吃喝,就該幫幫別人,反正咱們也不像某些jian商追求利益的最大化。”
齊雲庭剛剛進門就聽到“jian商”二字,心裡不慡。偏偏菱兒一副高度戒備的樣子看向他,於是乎額上便添了三根黑線。
昕悅吩咐小妍給菱兒安排住處,給她一套全新的鋪蓋並其他用具。因兩人年紀差不多,菱兒對宛州的一切都不熟悉,所以倆人商量了一下就住到了一間屋裡。
接下來的幾天就讓小妍帶著菱兒四處轉轉,熟悉一下宛州的地形,也去看了看縣衙邊的那間鋪面。
只是這幾天之中,讓昕悅最頭疼的就是菱兒和雲海見面必吵,於是她就多了一個當調解員的工作。
這天,菱兒氣急敗壞的回來:“姐姐,那鋪子的主人是個老古板,一聽說是女人們要盤鋪子,就死活不肯,還說什麼不吉利,我強忍著沒有發作,可是……”
昕悅略一沉吟,這時代都是男人們在外做事,把鋪子盤給女人確實也算個新鮮事。這樣的話就只能找個男人去盤了,可是她不想找齊雲庭,既是自己做事,又怎能事事依賴他。
“你說女扮男裝如何?”
可以試試。
掛著一抹小黑胡,搖著扇子的俊俏小生帶著一個小廝又進了那個店面:“老闆,我想盤鋪子。”
“我這鋪子要往外盤不假,只是卻不盤給生人。”老頭捻了捻鬍子。
我牙痒痒。
“誒,這不是江老闆麼。”昕悅剛巧從門口路過。
“大少奶奶怎麼今日有閒出門呢。”小伙踱到門口。
“我去看看雲庭新開的那間古董店。”昕悅進門。
那老夫子在齊老爺壽宴上遠遠見過昕悅,有一點印象,如今一聽對話便瞭然是齊家的大少奶奶了。
“我來宛州定居,卻有人不肯租鋪子給我,真是有意思。”
“老丈,我來做個保人如何?”
老頭猶豫了一下,昕悅便接著說道:“你這鋪子我看也很久沒租出去了,畢竟不是繁華地段,又守著縣衙,若是想做騙人買賣的也不會在縣太爺門口支攤子。”
“不瞞少奶奶說,我們老兩口無兒無女,就靠祖上傳下來的這兩間房子為生。如今幾個月沒租出去確實也快承受不住了,只是若租給歹人,那還不要了我們的命嗎?”他面有憂色。
“你放心吧,我敢保江老闆決不是歹人。”昕悅正色道。
“怎麼樣,老丈,你若肯,我便連付一年租金。”真不明白那些有錢人為什麼大冬天也搖個扇子,菱兒無奈的想。
“好吧,一年是五十兩,你必須保證做正當生意。”
“好,就這麼定了。”昕悅起身讓老丈寫好文書,交了錢,簽字畫押。定期一年,若毀約則返還雙倍租金。
菱兒掏出五十兩的銀票給他,這事便成了。
第二日,悅菱記的牌子就掛了上去,菱兒換回女裝,出入店鋪。
那老頭驚得連呼:“你……你……”
“我什麼,昨天那公子是我哥哥,他做的是大買賣,今後這間小鋪子就交給我管了。”
老頭吃了個啞巴虧,無奈的搖頭。
昕悅囑咐菱兒對他們老兩口好一點,讓他們感覺把鋪子租給咱們不吃虧。
菱兒進了內院才知道,這老兩口卻是不易,因為那老婦像自己過世的母親一樣癱瘓在床,只靠老頭伺候。一個男人洗洗涮涮終究只是湊合,並不乾淨。
菱兒見到她時,眼圈就紅了,想起了自己的娘親。於是,這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姑娘二話沒說,捲起袖子幹活,燒了一大桶熱水,給老婦洗了個澡,又把被褥拆了洗好,屋子收拾乾淨。
老兩口感動的無話可說,後來菱兒中午就不回去,買些菜做好了,和他們一起吃,慢慢的老兩口竟拿她當親生女兒待了。
想掙錢的女人很多,不愁找不到工人,快過年了,大家都喜歡買些喜慶的東西,於是不愁產品賣不出去。只是開業之初很多人還不知道,悅菱記的生意不溫不火。
不行,得想辦法廣而告之。
昕悅上街兩次竟然都遇到一輛豪華馬車招搖過市,一打聽才知道是祝家四少奶奶,也就是知府家的二千金每日回家看望生病的母親。路人紛紛避到兩邊讓路,對著那輛馬車行注目禮。
有了,這不就是一個遊街的活GG麼。
於是在縣衙門口那輛車被攔了下來,丫頭來報:“齊家大少奶奶求見。”
知府千金聽說是齊家大少奶奶便也給幾分面子,命人撩開車簾,昕悅上前道:“四少奶奶有禮,聽說令堂身體欠安,您每日不辭辛勞回家探望,我們都十分佩服,感動。我這裡有一對八寶如意福字團圓結,寓意平安吉祥,帶著姐妹們的祝福,希望您能收下。”
她一看那福字鑲著寶石的圖案,心裡便很喜歡,微微點了點頭:“多謝大少奶奶盛情,我就卻之不恭了。”
“那我讓丫頭們給您掛著車上,可吸收日月精華,掃除路上晦氣。”
“好,有勞。”
於是,兩個小丫頭把一對中國結掛在車廂兩側,鑲嵌的寶石映著陽光熠熠生輝。大家出手自然不會小家子氣,命人拿十兩銀子打賞了兩個小丫頭,這樁買賣便沒有虧本。
說來也巧,知府夫人久病不愈,皇上派來御醫診治,半個月後竟然真的康復了。於是,那一對帶著喜慶成分的中國結在每日招搖過市中,成了大家公認的吉慶之物。
達官顯貴紛紛效仿,訂單如雪片一般飛來。
掙到了錢,昕悅就把從錢箱裡拿的銀票放了回去,這些只算借的齊雲庭的吧。
她也深有感慨,女人想做事太難了,雖說沒有找齊雲庭幫忙,卻無形中還是以他夫人的名義來辦成一些事。
好在一切步入正軌了,下一步只需多僱傭些人手即可。
沒想到,她高興的太早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可憐的電腦啊,今天給編輯發了個表,都是用別人的電腦發的,悲催……
創業艱難
晚上菱兒回來,臉色便不太好。
“姐姐,今天有幾位男客來買東西,見我們賣貨的都是小姑娘,就在言語上輕薄,如此導致我們羞憤不說,店裡也有了一種彆扭的氣氛,幾位小姐轉身就走了,我也不好發作。”
昕悅暗笑,菱兒這種爆碳的脾氣為了做生意肯如此容忍真是不易,就說到:“這樣吧,反正咱們主要做女人的生意,就在門口掛塊牌子寫上‘男賓止步’,女人們可以到裡面慢慢選。門口就支個攤子,讓兩名老婦在外賣貨。”
“恩,這個主意好,我正懶得跟那些男人打交道呢。”菱兒甜甜笑了。
第二日回來卻又滿臉黑線,原來一塊牌子擋得住正人君子,卻擋不住地痞流氓。女子聚集的地方除了青樓就只有這裡了,見一群弱女子可欺,便有些小地痞前來鬧事。
“你沒去衙門裡報告麼?”昕悅覺得縣衙門口應該不會有人太過分吧。
“快別提那衙門了,根本就是官匪一家,誰肯為咱們這種小人物辦事。”菱兒忿忿不平,“可恨我不會武功,不然……”
原本以為可以拿官家做靠山,如今看來還要自己想辦法。
昕悅歪著嘴角一尋思,忽然眼前一亮:“我聽說雲海曾經教訓過街上的小賊,既然你倆每日必吵,不如用激將法讓他擺平這件事。”
“對,他天天氣我,這次我非要好好報仇不可。”菱兒握緊了小拳頭,眼珠亂轉飛快的想著計策。
這次看菱兒歸來的臉色昕悅就知道事情辦成了,果然她喜滋滋的開口:“那些小混混被打的屁滾尿流,想必再也不敢來了。這個三少爺別的不行武功還不錯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