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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開始欣賞雲海了?”
“呸!我江菱此生最痛恨的就是花花公子,會欣賞他?以後有機會看我怎麼教訓他。”菱兒揚起了驕傲的小下巴。
“你怎麼騙他去的?”昕悅很好奇。
“嘿嘿!我說:你看我不順眼也無所謂,只是不該找些地痞流氓來鬧事,我以前只當你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花花公子,如今看來竟是卑鄙齷齪,和街頭小賊沒什麼區別。他果然就惱了,辯解說自己從沒有結交那種人,於是為了證明清白,就去把那些人趕跑了。”菱兒笑得花枝亂顫。
昕悅剛想說什麼,卻見吳媽把門一開,雲海大步進來。他坐到桌邊拾起盤中的一粒花生扔進嘴裡:“大嫂,我可是來邀功的。”
“噢?你有什麼功?”明知故問。
“這丫頭沒向你匯報麼?”雲海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下菱兒。
“是,聽說你把手下撤走了。”
“什麼手下,大嫂,你不要故意冤枉我好不好。我做了好事,你們一點感激的意思都沒有,那我還叫那些小混混回去鬧事好了。”
“你看,你想讓他們走就走了,想讓他們回來就回來,還說不是你的手下麼。”昕悅兩手一攤作無奈狀。
雲海瞪大了眼,剛進嘴裡的一粒花生卡在咽喉,嗆得咔咔直咳。
菱兒在一邊笑出了眼淚,小妍偷偷掩著嘴暗想這還是第一次看三少爺吃癟。
齊雲庭進門剛巧看到這混亂的場面,滿臉疑惑。
昕悅裊裊婷婷的站起,扭著臃腫的身子甜甜的靠近他:“你回來了。”
“恩。”攬過昕悅的肩扶她做好,自己坐在旁邊,小妍忙倒了茶給大少爺和三少爺。
雲海灌了口水勉強把那粒花生送下,眼尖的看見大哥拎回來一盒點心。“大哥真偏心,總給大嫂買好吃的,也不給我送一份。”
齊雲庭打開盒子,拿出一塊松仁小餅給昕悅:“這是江記最新做的,你嘗嘗。”
雲海不客氣的捏起一個,他可是打了半天架都沒有吃飯呢。
菱兒一心為昕悅著想,生怕她吃一點虧:“姐姐向來不拘禮節的,身子不便,幹嘛起身迎他。”
雲海不屑:“人家這叫恩愛你懂不懂?你沒人疼沒人管的自然不會明白的。”
看他一副‘我可憐你’的表情,菱兒把眼一立:“自己還沒還沒喝上粥呢,少在這挖苦喝涼水的。”
雲海不理她,轉身看向昕悅:“大嫂,別以為你們幹的那事我不知道,你以為我真那麼傻被利用了還不明白?是我齊雲海有狹義心腸,才除暴安良,見義勇為的,怎麼說也該表示一下謝意吧。”又抓起一塊涼糕丟進嘴裡。
昕悅慢條斯理的喝了口茶:“謝你,給你錢吧你又不缺,給你吃的?那是哄小孩的招數。我看你就缺個媳婦兒,要不讓菱兒以身相許得了。”
“姐姐……”菱兒雖潑辣提到這種事還是紅了臉。
雲海瞪大了眼:“天,我那院裡隨便扒拉出個丫頭都比她強。想我齊三少走在街上那也眾星捧月,無數美少女用目光追尋。大嫂,若是你以身相許我還可以考……”慮字還沒說出來,齊雲庭踢出的腳已經到了,好在雲海身手敏捷,瞬間飄移出一丈。只是逃得匆忙,撞翻了菱兒的椅子,害她差點倒地。
“喂,你沒長眼啊,沒看見這有人麼?”
“人我都看到了,只是沒看到你。”
敢罵姑奶奶不是人,菱兒怒目而視,二人口水大戰再次拉開帷幕。
“夫君,好吵哦。”
“是啊,不如我們出去散步吧。”
若是雲海和別人吵架,齊雲庭必定要管的,只是這個菱兒,哼哼!有時候他也想修理她,又覺得大人欺負小孩有失身份。剛好讓雲海教訓她,順便也能幫自己出出氣。
受悅悅的氣,那是心甘情願;受菱兒的氣,那是怕悅悅生氣。
攬著昕悅的後腰出門,還不忘甩給雲海一記鼓勵的眼神,兄弟同心,雲海會意自然挑最氣人的話說。
一事剛平,一事又起。
地痞流氓走了,官府的卻來了,要保人,又要保銀,還讓辦諸多手續。這下昕悅是真的頭疼了,跟官府打交道她沒經驗,硬了不行,軟了也不行。跟人家不熟,又沒有大把的銀子送禮。
之前齊雲庭不讓她費這些心思辦悅菱記,只要吃好喝好安心養胎就行。
如今自己無計可施,也不好找他幫忙。
晚飯吃的很少,其實她本不想讓齊雲庭看出來,只是腦子裡使勁想著各種辦法,便難免走神,他餵過來的烏雞湯咬在了勺子上,還差點被魚刺卡到。
齊雲庭小心的幫她擇魚刺:“悅悅,現在知道難了吧,不如就別做了,看你每天這麼費心思,何苦呢。”
“我能做好的,你別瞧不起人。”小倔脾氣又犯了。
“我哪有瞧不起你,我家悅悅既聰明有能幹,那不如等生完孩子,你給我幫忙如何?”
“到時候你又會說等孩子長大再說吧,哼!還不是拿女人當傳宗接代的工具。”昕悅索性趴在桌子上,看著湯碗出神。
齊雲庭笑道:“我保證不會騙你的,聽話好不好?”
“不好,這件事我既然做了,就要做好,決不能半途而廢。明天我去會會他們,真不明白開個小店怎麼會如此麻煩,難道那些燒餅鋪、賣豆花的也要辦很多手續?”
無奈……原本同意她做,是想等她碰了壁自己就放棄了,沒想到她這麼堅強。齊雲庭默默看著自己的小女人,錦衣玉食的生活不能令她滿足,她要的是實現自己的理想,雖然那理想只是模糊的,卻願意為了自己的事業付出努力和辛勞,這一點和他很像。
看著看著,眼中已有了幾分讚賞。
“問你呢。”昕悅拍拍他的胳膊。
“哦?呵呵,那些賣燒餅的自然用不著辦很多手續,因為他們本就本小利薄,就是官府也榨不出油來。只是你這裡人來人往,很多都是闊太太和富家千金,人們自然認為你賺了很多錢,再說你給工人的工錢又多,說你不賺錢誰信呢。”齊雲庭自然對裡面的門道很懂。
“可是我真的沒賺到什麼錢,剛剛正常運轉,賺了點錢都買成原料了。那幾個工人,王大媽家兒子媳婦不孝順,她就靠這點工錢吃穿抓藥;李嫂三個孩子都是長身體的時候,總吃不飽怎麼行;三丫的母親病著,不抓緊看病就得像菱兒一樣成為孤兒。你說,我多給她們點錢不是應該的麼。”昕悅很鬱悶,她把工資定成計件日結,就是為了照顧大家的生活。
“來,在吃點,一會兒都涼了。”齊雲庭受不了她不吃飯。
昕悅無精打采的起身,離了桌子坐到床邊:“你說我去找縣令夫人行不行?女人總該心軟一些。”
“你去找縣令他娘也沒用,這種事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光收稅的就好幾個部門,要收幾種稅呢。”
昕悅無力的倒在床上,齊雲庭坐到床邊握起她的手,做最後一次遊說:“悅悅,聽我的話,乖乖在家養胎,想吃什麼我給你買來,何必這麼操心勞神。”不知為什麼,這次竟有點隱隱的希望她拒絕。
昕悅甩開他的手,沒好氣的說道:“哼!我喜歡。你等著,我遲早把這些都擺平。”
他默默笑了,真的跟我當初遇到困難時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以後如無意外-----日更
歡聚一堂
菱兒對付走一個難纏的大神,倚在門框上翻著白眼扶額。從前就知道衙門裡有一個老爺,一個師爺和一班衙役,如今才知道竟有這麼多部門。查證件的、查衛生的、查安全的、查稅條的……尤其是這稅還分皇糧和地方糧,人頭稅,管理稅。而且那些人一來就說這不合格、那不合格,罰款幾百兩銀子云雲。
哎呀,想到這些一個頭就有兩個大。
齊雲庭冷冷的把一打文書遞到菱兒面前。
我的親娘,幸虧我外公是個秀才,我娘沾了個大光會認字,我又沾了個小光也能認點字。
這些是免稅契、商號經營許可、還有縣太爺親自簽的諸項檢查一頁通。不是我眼花吧,紅艷艷的縣太爺大印晃著眼,每一頁開頭都寫著“茲批准悅菱記”幾個字。
菱兒驚得目瞪口呆,她不是沒打聽過需要辦齊哪些東西,只是光手續費就不是她們能承受的,聽說還要請客吃飯啥的。
好半天緩過勁來,驚問:“你不是反對姐姐做這些麼,怎麼……”
“別告訴她是我做的。”仍舊是那張千年冰山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