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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上次去江記涼茶鋪就是直接出門,根本沒有去問老爺。”

    “有大少爺在,自然不用問老爺。”管家擋在路中,一副沒有老爺令牌絕不放行的樣子。

    “好,好啊……”昕悅惱恨的轉身,齊雲庭不在,我說的話就是個屁。

    去找老爺也不是不行,只是又要被問東問西的,煩也煩死了。還不如不出門算了。

    接連幾天下雨,昕悅無精打采的坐在窗前,猛地一拍桌子:“姑奶奶過夠這日子了。”

    我堂堂一個新時代的大學生,幹嘛要當這養在籠子裡的金絲雀,一個破古代算什麼,我照樣有本事掙錢,我要游遍大好河山,玩的風生水起。

    姐不寂寞

    “大嫂,你這拍桌子瞪眼睛的,怎麼了這是?”雲海和彩雲一左一右來到昕悅身邊.

    “我剛剛做了一個決定,我已經過夠這種深宅大院的生活了,外面天大地大,我要去闖蕩江湖。”  

    聽眾石化中……

    “大哥出門以後,大嫂太寂寞了吧?”雲海終於回過神兒來。

    “姐不寂寞,因為有寂寞陪姐。”昕悅笑得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嘿嘿!”雲海乾笑兩聲,無言以對,溜到一邊去了。

    彩雲糾結著丁香眉:“大嫂,你說要離開齊府嗎?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有這種想法很奇怪嗎,也許吧,你從小在這種環境長大,已經習慣了,可我不習慣呀。”

    小妍給三少爺和大小姐倒茶,可他們並沒有要喝的意思。

    難怪大哥臨走時親自來囑咐我們多關心大嫂,一百二十個不放心的樣子,原來他們這位大嫂真是與眾不同啊。——雲海碎碎念。

    “大嫂,擅離夫家是嚴重失婦德,犯了七出的,會被休的。”彩雲很佩服大嫂的想像力。

    “休就休吧,反正人都走了,還要個名分幹什麼?”  

    “這……”

    嚴重的溝通困難。

    雲海經過冷靜的分析,聰明的想到一點:大哥在的時候,大嫂從沒說過這種話,看來,還得搬出大哥才行。

    “大嫂,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大哥回來看不到你,他會怎樣?”

    昕悅原本堅毅的眼神瞬間渙散,齊雲庭殷殷囑咐的身影浮現在腦海,“是啊,他是說過要我乖乖等他回來,可是……”

    無力的垂下頭,盯著茶杯上的青花瓷。

    彩雲也是聰明孩子:“是啊大嫂,大哥對你那麼好,你若不辭而別,他一定很傷心的。”

    “哎呀……”昕悅鬱悶的趴在桌子上,“那我該怎麼辦,要不然我去茶山找他,跟他告個別。”

    雲海苦笑:“大哥此行要去很多地方,你到哪去找啊,還不如在家裡等好些。”

    “要不,我給他留下一封信?”昕悅試探的看向他倆。  

    二人互通了一個眼神,看來好言相勸是不行了,只好威逼利誘了。

    “原來大哥在你心裡就只有一封信的分量,那就什麼都別說了,你走吧,就讓他傷心好了。”

    “唉,好吧我就挨到他回來,跟他告個別再走。”

    彩雲長舒了一口氣,大嫂總算願意等到大哥回來了,否則,如何交差呀。

    二人閒話了一會兒,告辭走了。

    昕悅翻出以前繡了一半的花樣子,準備繼續下去。好歹也算來了一回江南,那麼好的刺繡手藝學學也不錯。

    暖玉汀門外,雲海拿出了三少爺的氣勢。“吳媽,你是大哥這院裡的總管,有幾句話我只對你說。大嫂似乎有意出門去找大哥,不過山高水長,她太天真了。如果大哥回來,看不到人,你自己想想會是什麼後果。”

    “是,小的明白,一定不能把大少奶奶看丟了。”

    於是,外松內緊的格局就形成了。

    轉眼十來天過去了,昕悅本是聰明女孩,如今一門心思的學刺繡,自然技藝大長,繡的鴛鴦不再像花鴨子了。雲海和彩雲時不時就來露個頭,見大嫂安心女紅,也就放了心。殊不知,昕悅的想法是,藝不壓身,多學門手藝,將來也可以作為謀生的手段。  

    有事情做,時間過得也快些,不那麼無聊了。

    不過,她還是每天掰著手指在算:還有多少天他就回來了。

    六月十五,是乾元寺祈福節。

    舉家前往上香,祈求平安、健康、富貴。

    宏偉的山門,上百級台階,拾階而上,昕悅偷眼看向秋霜。她身子似乎比先前豐盈了些,想必是硬補上來的。這些日子,他們夫妻被二姨娘禁足,閉門造人,也夠辛苦的。

    依次上香之後,齊夫人帶著昕悅和彩雲來到住持覺遠大師的廳堂卜算。

    齊夫人抽出一支梅花簽,覺遠看後連連搖頭,“不妙啊。”

    齊夫人道:“哦?此話怎講?”

    “阿彌陀佛,此簽有凶兆,只怕齊家這個月內就會有人身傷亡。”

    齊夫人臉色大變:“大師,可有破解之法?”

    “破解之法麼,齊夫人可以請一尊彌勒佛回家,每日三炷香,到下個月十五再請法駕返回。可保平安,全家和樂。”那老和尚捻著佛珠,一副能掐會算的樣子。  

    昕悅湊到彩雲耳邊小聲道:“那佛白請麼?”

    “要送二百兩銀子的布施,以前也請過。”

    昕悅扁扁嘴,沒好意思說話,不屑的掃了一眼和尚。這種騙人的把戲我也會。

    “怎麼,這位女施主不信老衲的話?”

    嘿,我不好意思拆穿你,你還主動送上門。

    “也不是不信,只是大師說的不太明白,所以……”

    昕悅滿臉寫得都是不虔誠,齊夫人一看臉色就更暗了。

    “阿彌陀佛,按簽上所指,方位在南,五行在水,此人不在齊家,此刻應該是出門在外,且走得是水路。”老和尚語氣很輕,眼睛卻緊盯著昕悅。

    出門,水路,南方……那不就是齊雲庭麼,他有危險?

    昕悅臉色驟變,驚恐的看向齊夫人。

    齊夫人難得徵詢昕悅的意見:“你的意思,這佛事請還是不請?”  

    “寧可信其有吧。”昕悅低下了頭。

    “難得,齊家還有一個你關心的人。”冷冷的話語刺痛昕悅的耳膜,也許吧,自己對齊家人並不關心。只覺得那老和尚在騙人錢財,對迷信說法不屑一顧,可是當意識到齊雲庭可能有危險的時候,她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屈服了。

    或許有錢人想破財免災,並不是完全相信了和尚的話,而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寺院不留女眷,但乾元寺離城裡較遠,不可能當天返回,於是就有商家在山腰建了一座客棧,這裡香火鼎盛,客棧生意自然也不錯。

    昕悅抬頭一看牌子,不禁啞然失笑。四個大字:“齊家客棧。”

    得,又不用花錢了。

    夜涼如水,明月皎皎,清輝灑滿大地。

    昕悅獨自一人沿著林中小路蜿蜒前行,暗自思量那和尚的話。齊夫人是他熟識的,彩雲也見過,他肯定能猜到自己就是新進門的大少奶奶。齊雲庭出門的事在宛州又不是什麼秘密,他也能聽說,看來,他是抓住了幾個人的心理,故意推出齊雲庭的。

    這麼一想,心裡也就自在了,再說佛也請了,他不是說能逢凶化吉,遇難成祥麼,那就不用擔心了。  

    昕悅環視四周,才發現自己走出來很遠了。

    一片小樹林被甩在身後,眼前是一片開闊的坡地,泉水潺潺流過,樹影婆娑,銀輝籠罩。

    在這酷熱的六月天,如此沁人心脾的清涼讓人愛不釋手。

    好美的大自然啊!

    昕悅張開手臂,大口的呼吸的清新的空氣。

    簫聲入耳,如泣如訴、如痴如醉、如此空靈、如此纏綿、如此悲戚……

    一株古樹之上,一個白衣人飄然欲仙,迎風而立,全神貫注的吹奏。

    如詩如畫的意境中,如泣如訴的簫聲,這場景似曾相識……

    是他……

    作者有話要說:偶終於回來了,吼吼

    楚一諾

    一曲終了,昕悅沉浸在簫聲中,許久,清脆的掌聲響起。

    立於樹頂的男人斜睨一眼,不悅的冷哼一聲。“你的手不想要了麼?”

    清冷的聲音透著凌厲的殺氣。  

    昕悅淡淡一笑:“你是怨我鼓掌麼?”

    他不置可否,傲然獨立。

    輕功好就是要顯擺一下啊,立在樹頂讓我仰視,您真的好大牌呀。

    “你的簫聲雖然悲戚,卻滿含深情,似是在講述一個悽美的故事。當年,俞伯牙在鍾子期墳前彈琴泣血,圍觀者聽不出他內心憂傷,鼓掌叫好。伯牙一怒斷琴,嘆人間再無知音。可是,我以為你與伯牙不同,雖然你的故事是悲劇收場,但我能聽出中間的歡樂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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