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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玉閣上彩雲眼睛紅紅的,昕悅笑道:“呦喂,至於麼。”
彩雲很氣憤:“大嫂,你說我好好的沒招誰惹誰,怎麼碰上這麼倒霉的事。”
“這怎麼能說是倒霉呢,這是好事,說明咱們彩雲有魅力啊。”
“大嫂你就別笑我了,從你進齊家門,我就沒拿你當外人,那一諾山莊,與我們素無往來,這次究竟是為什麼呢?”
“我看……得罪了楚一諾?不大可能。那就是他真的想娶你,要麼就是聽說齊家有女,賢良淑德;要麼就是不期偶遇,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大嫂,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他。”
“可是,他也許見過你啊,比如說那祝四少不就是在宛交會上見了知府千金,一見鍾情的嘛。後來人家摘了彩球去提親,不也傳為佳話了。其實楚一諾也不錯,武功又好,長得又帥,還是莊主,將來縱情江湖無人敢惹。雖說脾氣差點,不過男人冷酷些更有味道哦,一回生兩回熟……”
昕悅跑題跑得越來越遠,彩雲只好打斷:“大嫂……我下個月就要成親了,喜帖都送出去了,唉……這事要傳到婆家,我就沒臉見人了。”
“又不是你的錯,怎麼就沒臉見人,我告訴你啊,別胡斯亂想,高高興興的出嫁。楚一諾敢來,我去擺平他。”
彩雲腦子正亂,沒有深究這些話,垂頭喪氣的期盼著這件事就這樣過去吧。
天不隨人願,第二天,楚一諾親自光臨齊府。
齊家父子嚴陣以待。
齊老爺病了數日,這些天鋪子裡的事都沒管,只是這件事他不得不過問。
前廳的氣氛很緊張,齊老爺被管家扶到主位落座,齊雲庭立於一側,雲海年輕氣盛,怕他闖禍,只讓他在庭院裡遠遠看著。
楚一諾傲然立於門口,滿臉冰霜。
老爺顫微微的開口:“我已經和媒人講了,小女早就定親,下月即將完婚,楚莊主美意我齊家在此謝過了。”
“不是還沒成親麼?”
跟這種人講理簡直是對牛彈琴。
齊老爺壓著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禮數已經齊了。”
“沒有夫妻之實就不算,彩雲我娶定了。”
“你讓我如何向王家交代。”
“我賠百倍彩禮。”
笑話,齊家缺錢嗎。
“我與王老爺幾十年的交情,如何有臉開口。”
鳳眸微眯,“你的意思是……人死絕了,你就不必開口了?”
思維方式果然與眾不同。
齊雲庭礙於那次浮橋被救,不好開口卻又不得不說:“楚莊主救命之恩未報,在下本不該多言,只是有一事不明,楚莊主為何定要娶舍妹呢?”
“喜歡。”
提到彩雲,他的目光柔和了一點點。
“你……見過她?”
“當然。”
齊雲庭看向父親,齊老爺糾結著眉:“楚莊主可能是認錯人了,這樣吧,叫彩雲出來,你與她當面說說。”
“好,我就當面問她,她若說不願意,我絕不強求。”這話說得好有自信哦。
彩雲跟在娘身後,恨得牙痒痒,該死的楚一諾,我什麼時候見過你,還要和我面談,好像我跟你私定終身似的。剛才娘凌厲的眼神恨不得把我千刀萬剮了,一會兒我就要報復到你身上。
進了前廳,彩雲站在娘身後,偷眼看向楚一諾,正碰上他熱切的目光,嚇得趕緊低了頭。
怒了,楚一諾周身散發出冰冷的氣息:“彩雲我又不是沒見過,何必弄個假的來騙我。”
啥?
齊家人全愣了。
齊老爺如釋重負:“看來楚莊主認錯人了,這千真萬確是小女彩雲,你要找的人不在我家。楚莊主打聽清楚了,再去別家提親吧。雲庭,替我送客。”
昕悅看他們走遠了,探頭看看廳里只有齊雲庭和楚一諾,才抱著小白兔進屋。
“楚莊主請吧,你要找的人不在齊家。”齊雲庭繞到椅子前面,準備送客。
楚一諾紋絲沒動:“我親眼見她進的齊家大門。”
她輕盈的邁過門檻,經過楚一諾身邊,促狹道:“楚一諾,聽說你向彩雲提親,我幫你說好話了噢。”
楚一諾的眼神瞬間變柔,有驚喜的神色。
齊雲庭驚異於眼前的一幕,他們怎麼會認識?
“雲庭你看,這隻小兔子像不像我們在滄州見得那隻。”
她輕輕托起小白兔,用它細軟的絨毛蹭著他的臉頰。
楚一諾眸光突變,她為什麼靠在他胸前,如此親昵?
齊雲庭冷眼看著,每一絲細微的表情都收入眼底。
昕悅突然想起什麼:“我們回房吧,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
雖然她攀著齊雲庭的肩膀,踮起腳尖湊近他耳邊,不過楚一諾還是聽到了。
回房?
風雲變幻的表情讓齊雲庭不得不想到一點,他揮臂打掉了那隻無辜的小兔子,緊握住昕悅的手腕,怒吼道:”你要娶的人是她。“
“我的手……要斷了。”昕悅痛呼。
“放開她。”
“我的妻子還輪不到別人發話。”
楚一諾緊盯著昕悅:“你,你不是彩雲,你是……”
齊雲庭氣哼哼的甩開手,昕悅揉著紅腫的手腕,莫名其妙的看向楚一諾:“我當然不是彩雲,我什麼時候跟你說過我是彩雲啊?”
“彩雲小姐,彩雲小姐,小翠你找到沒有。”“沒有啊,聽說彩雲小姐是出來找大少奶奶,就不見了。”“好了,我該回去了,有人在找我了,再見。”他低眸回想,是了,她沒說自己是彩雲,只說有人找我了,那她不是彩雲,就是……大少奶奶。
難怪浮橋邊,他和齊雲庭在一起,難怪她說你送我回去吧,不然齊雲庭又要著急了。當時還覺得她調皮,竟然直呼大哥的名字。
原來……如此。
楚一諾恨恨的望向齊雲庭,目光冷如冰刀;齊雲庭咬牙切齒的盯著楚一諾,怒火衝天。
昕悅顧不得自己手腕疼痛,看看兩個隨時有可能爆開的炸彈,若是真的火拼了,只怕齊雲庭道行不夠,只能做自殺式炸彈襲擊了。
冷戰
昕悅上前一步,擋在齊雲庭身前。“楚一諾,你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
“竟、然、是、有夫之婦。”他咬牙切齒,不知這句話是回答昕悅還是說給自己聽。
“閃開。”齊雲庭一把撥開昕悅,顯然他很不滿意自己被女人擋在身後。
看他血紅的雙眼,昕悅才想起奪妻之恨自古以來是和殺父之仇並列,稱為不共戴天的。
兩人逐漸靠近,都是一副有氣沒地撒、恨不得殺七個宰八個的樣子。
“誤會,真的是誤會。”衝上去抱住齊雲庭的腰使出吃奶的勁往後推。瘋了,真的是瘋了,你不知道不是他的對手麼。
他低頭怒瞪了她一眼:不用你管。
“楚一諾,你這不是害我嗎,枉我拿你當朋友,你怎麼能來破壞我的家庭。”
楚一諾嘴角無力的抽搐,露出危險的信號。
昕悅感覺自己的身子輕飄飄的被甩到後面,他直視著楚一諾的目光。
空氣中瀰漫著血腥的味道,雲海感覺氣氛不對,悄悄靠近窗前。
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喵,我該怎麼辦?
昕悅只好從後面緊緊抱住齊雲庭,先威脅:“你再甩開我,我就只好去攔著他了。”
也是這個攔法麼?
齊雲庭停住腳步,僵直的站著。
嘿嘿,有效。“他不說,我來說好了,我和他只見過兩次面,總共也沒說幾句話。我也沒提過自己的名字,不知他怎麼誤會了,以為我是彩雲。”
齊雲庭回頭狠狠的瞪她一眼:“只見過兩次,兩次還少麼?總共也沒說幾句話,你顯然是沒說夠是不是,那你去說啊,當著我的面說。”
咩唔……
“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是因為……這些只是小事麼,我也沒和他怎麼樣。”她可憐巴巴的。
“人家都來提親了,你還想怎麼樣?”他低吼。
“我……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啊,難道我就這麼招人喜歡?”
“你……你找抽。”
“雲庭,我保證,我只愛你一個人,從未有過別的想法。我是無辜的,不信你問楚一諾。”
誒?人呢?
死死地抱著他,怕他受傷;拼命解釋,怕他誤會;哼!我還有必要看下去麼?楚一諾在雲中穿行,惱恨的拍掉一隻小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