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頁
坐在床沿又給青柳把了脈,一摸到她的手眉頭就皺了起來,溫度高了,脈象也有些亂,得吃藥。
她的藥袋子好像是放在床上的,怎麼沒在?
紅香見狀趕緊從桌上拿了遞過去。
從裡面挑出個小瓶子,左手不得用,只得叫紅香上前幫忙把青柳的嘴巴掰開,一小瓶藥全倒了進去。
“紅香,你去打盆涼水來給她降溫,發熱了。”
“是。”
“等等。”華如初叫住紅香,“去向掌柜要壇烈酒,水裡面倒些酒,你解了青柳衣裳擦腋下和手心腳心。”
“是。”紅香一點不耽擱,小跑著離開。
冬菲扯了扯頭髮,挪到桌邊坐下,輕聲道:“這個以前也看您給二小姐用過,記得效果很好,一急又給忘了。”
“不說這個,你感覺怎麼樣?要不要緊?”
“我沒事,比青柳好多了,就是失了點血,養養就回來了。”
“那就好,要是你也病了我就頭疼了,別人病了可以找你,你病了我還得去外面找大夫,你那師兄怎麼還不來找你?”
“小姐,都什麼時候了您還開我玩笑。”冬菲臉發紅,又惱又羞,於是就怒了。
“這時候就開不得玩笑了?再說我也不是開玩笑,若是你師兄來找你你可千萬別答應,多磨一磨他,讓他替我效一陣力再說。”
冬菲低了頭撥弄自己的藥袋子,不回話,心裡卻真的想起了那個男人。
看她那樣子,華如初笑了,就是發生再大的事她也不喜歡苦著一張臉,做為主子,那樣於事無益,還影響所有人的情緒。
老天爺若是有眼,大概也會更偏愛笑著的人吧。
“冬菲,我問你個事,被下了追蹤粉你有沒有辦法去掉?”
冬菲在這方面向來反應快,“姑爺他們被下了追蹤粉?”
“恩,你姑爺的本事不弱,若是沒被下追蹤粉,不見得逃不了,我問了還活著的那兩個男人,他們說這個追蹤粉水洗不掉,具體要怎麼做他也不清楚。”
冬菲想了想,“洗不掉就不洗,我再給他們用個東西遮了那個追蹤粉就可以了。”
“幾成把握?”
“以前和…師兄試過,應該沒問題。”
“哦哦,和師兄試過。”華如初拖著長腔,重點突出了師兄兩字。
冬菲不理抽風的小姐,在那個如同百寶袋的藥袋子裡摸了一陣,摸出一個四四方方的盒子,打開來沾了點粉狀的東西放到鼻端聞了聞,滿意的點頭,“就是這個。”
華如初接過來也聞了聞,香得甜膩,想到祁佑和太子身上會飄這樣的香風她就表情奇特,“這個容易洗掉嗎?”
“洗不掉,半個月就自動沒了。”
半個月…華如初心情大好,拿起盒子就往外走,她迫切想和祁佑分享這個好消息。
ps:飄著香風的祁佑啊!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五章交易(求粉紅)
對於她的去而復返,祁佑只是挑了挑眉,眼中甚至還帶著淺淺笑意,完全一副意料中的模樣。
“祁佑,這個你們一行人身上都要撒上,可以遮掉你們身上原有的追蹤粉。”
盒子一打開,祁佑就被那濃郁的香味嗆得打了個噴嚏,剛想說話,又連著打了兩個,趕緊合上才好點。
華如初忍笑,看祁佑看過來連忙繃緊了臉,“冬菲說追蹤粉她也沒辦法,只能用這個味道更重的遮掉,她和她師兄做過試驗,應該能行。”
成親雖則只得幾月,中間還分開了一段時間,可對於夫人的性子祁佑也有幾分了解,看她那忍笑的樣子就知道她有多幸災樂禍。
“給我抹藥。”
遂不及防,一個東西迎面而來,華如初伸出兩指夾住,定睛一瞧,可不就是她扔給祁佑的傷藥。
“你還沒上藥?”
“腹部的上了,背上的不方便。”
華如初一聽就下了臉,示意他解開衣衫朝里坐著,背上的傷口有好幾寸,血紅的肉往外翻著,看得出只是胡亂抹了些藥。
看了下屋內,連壺水都沒有,華如初起身,留下兩個字便出了門,“等著。”
祁佑一點也不覺得華如初的態度有什麼不對,反倒覺得這是如初對他的在乎。
見多了唯唯諾諾的內宅婦人,一經比較便會發現如初有多好。
若是如初只是個以夫君為天的內宅婦人,怎麼會離家千里之外?
又怎麼會那麼巧的救了他們?
若如初是毫無膽色之人,看到他這樣的傷口怕是已經暈過去了,哪還能為他處理。
他不需要他的夫人一定要走在他身後半步,以他為天,只會應是。
在知道如初有和他並肩而行的能力時,他的高興超乎自己預料。
華如初去樓下打了溫水上來,手裡還多拿了盞油燈擱在床邊的柜子上,又回了趟冬菲那裡,問她要了些效果和消炎差不多的藥撒在裡面,再拿了自己的手帕給他清洗。
“水裡放了藥,對你的傷有好處,有點痛,你忍忍。”
“恩。”
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華如初小聲說起半於她現在這個身份的事,“確實有夏以見這麼個人,我現在的扮相和他有七分像,他和我們家關係很好,我以前也借他的名外出過,他都知道的,不過這次的事我會和他通個氣,免得到時候出婁子。”
“殿下對夏以見很感興趣,起了招攬的心思,你準備好說辭。”
“有什麼要準備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武林中不得先清洗一番?這就是個現成的理由,而且,去給華盟主報備這次的事是他該做的,還能強留不成?”
邊說著,手裡的動作又狠又快,把腐爛的地方用小刀刮掉,血流得滿背都是。
擰了帕子擦乾淨血跡,把瓶子裡的藥膏倒出來小心的抹上,又撕了乾淨的內襯綁好。
做完這一切,出得一身的汗。
“轉過來,腹部的傷口我給你重新包一下。”
祁佑聞言,慢慢的轉了過來,為了方便她動作,甚至坐到了床沿,腳放下來,挺直背,露出腹部的傷口。
若不是看他滿臉的汗,嘴唇也有些白,華如初都要以為這人是不是打了麻醉不知道疼了。
順手給他擦了額頭上的汗,把滑至胸膛的衣服又往下扯了些,露出腹部的傷口。
這裡順手些,傷口處理得比背上的要好處多,至少沒有腐爛的地方。
就是藥差了些,連血都沒能完全止住。
“出門時不是給你備了不少藥嗎?這都用的什麼?”
祁佑的聲音還是很穩,“給護衛用掉了,那時候我還沒受傷。”
“你倒大方,我那是給你備了保命用的,要是有那些藥,你的傷口哪至於癒合得這麼慢,下次出門我給你準備一箱子。”嘴裡說得狠,動作卻一點不粗魯,又靈活又快速。
因為位置太低,華如初是蹲著的,低垂的眉眼,抿直的嘴角,眼睛很長時間才眨一次,認真的樣子讓祁佑看得心下柔軟,仿佛痛楚也減輕了。
在這種時候,如初卻能在他身邊,甚至還能幫上他的忙,他萬分滿足。
“下次出門,我帶你一起。”
抬頭看他一眼,華如初繼續忙活,“要真是那樣,不止是婆婆會和我過不去,就是祖父祖母都會不喜了。”
沉默了一陣,祁佑給出保證,“以後一定可以。”
“那你努力吧,我等著。”
處理好腹部的傷口,那一瓶藥就見了底,華如初低聲報怨,“就這小小一瓶子藥,光是藥材就費了我數百兩銀子,回去後記得給我。”
“好。”祁佑應下,旋即又道,“下次給我備上。”
“你當藥材那麼好找的?好不容易才做出來一小瓶。”和那些動輒千金的藥材比起來,這些自然不算什麼,可有些藥材極為少見,還得親自去找,冬菲還是跟著她師傅上山採藥時找到的一株,她師傅要走一半,剩下的就只做出來這麼一點。
不過總算也是起到作用了。
“你歇一陣,養養精神,別等離開時還得人扶著你,我去找掌柜的。”扶著他側躺下,華如初道。
祁佑拉住她,“你和掌柜的很熟?”
“我只比你們早來這裡一柱香的時間投宿,能有多熟?不過那是個有趣人,我找他說點事。”
當著他的面說別的男人有趣,祁佑本就沒有表情的臉此時看著更木了,手也用力攢得更緊。
手掙脫不開,華如初知道他犯了小心眼,只得道,“你別又用力繃開了傷口,我現在是男人,你還怕我給你戴綠帽子啊!”
祁佑還是不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她,顯然這個解釋不讓他滿意,只是手到底還是鬆了些。
華如初只好說了實話,“那人腦子活,是把做生意的好手,我想讓他去揚州。”
“他會屈於人下?”
“條件是談出來的,不行就拉倒,我也不是非他不可,沒他,我家裡的生意也倒不了。”
聽到這樣的話,祁佑才鬆了手,看著手上青紅相錯的痕跡,心裡有了絲悔意。
又不是不知道她皮膚嫩,這都幾次傷著她了。
揉了揉手,華如初起身離開。
還沒下得樓來,就聽得下面鼾聲震天響。
走下樓梯,華如初徑直走向在櫃檯里算帳的人,就這個時間,櫃檯里已經堆滿了箭支,大堂里只剩一派千瘡百孔的慘樣。
“掌柜的這是在算損失多少還是入帳多少?”
“都算,不過要是再沒有入帳,在下就得貼老本了,客棧這個樣子哪還能開門做生意,這是損失,修葺房屋,也得花銀子,窮啊!”
華如初哪會如他的意輕易拿銀子出來,環眼看了下四周,拖了張長凳往櫃檯旁邊一坐,“鬧騰了這麼一晚上,這店裡也沒看到其他客人出來看上一眼,感情在我們之前這客棧都是空的?”
“在你們來之前,幾批客人剛走,正好把房間都空出來了,不然哪住得下你們這麼多人。”書生掌柜眼也不眨的撒謊。
華如初自己兩世都是生意人,哪會這麼輕易被騙到,似笑非笑的看著櫃檯里的人,道:“掌柜的這麼好本事,怎麼不換個地方發財呢?揚州可是個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