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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玻璃,就是肥皂她也沒做出來,那時她真覺得自己除了投機倒把再沒有會的東西了。
好在還有個把命都折騰沒了的陶嘉給她墊底。
“夫人,這叫透鏡,價格不算便宜,一般百姓是買不起的,但在我們那裡也說不上稀奇,您看合不合適?”
華如初接過來看了看,並試著放到眼前看了看,是近視眼鏡沒錯,這鏡片卻不是玻璃的,不知是什麼做成。
看她摩挲鏡片,布解釋道:“這是水晶磨成的,透視效果很好。”
原來是水晶,“你帶了幾個來?”
“這個不占地方,也不重,我帶了一百個,要是您覺得這東西好用,下次我再多帶些來。”
“可以,你再尋尋有沒有其他的。”華如初心裡一動,問,“你們那裡是用什麼計算時間的?”
“機械鐘,不過我們自己都信不太過,它總是不准,我們都是看太陽來確定時間的。”
…華如初馬上收了那心思,“暫時就先用這個透鏡來做遮掩吧,茶葉的事你們也別急,昌邑這裡的茶園都被商人盯住了,你也不想暴露不是?我這個茶園的大部分會留給你,你放心就是。”
布頓時放下心來,要知道他出來之前就已經被老傢伙下了死命令了,不能多弄些茶葉回去他日子肯定不會好過的。
太原情形如何華如初不知,可兗州這段時間卻是實打實的熱鬧。
在等茶葉的時間裡,番薯的出土又讓那些商人敏銳的嗅到了商機。
可一打聽,得知這全是官府種植的後,膽小的就收了念頭。
膽大包天的,自認靠山強的卻都尋上了衙門。
雖然從沒在外頭說過,可官衙的人誰不知道這東西是聞夫人弄來的,就是聞大人平日裡都不在這事上拿主意,一切聽夫人的。
現在聞大人不在了,他們更不敢做主,人在前頭應付著。派了皂隸過來詢問要怎麼處理。
華如初將話說得格外明白,“番薯暫時不可能成為買賣,這是要惠及全九州的東西,誰都別想打歪主意,今年收穫的番薯蛤夠兗州用來做種,明年再收穫的就該送往太裕之後要如何分配便得看皇上的意思了。”
聽了這話,大部分人都收了心思,可也有那麼幾個人不信邪,暗地裡高價收購。
做買賣就得先別人一步,就這一步才是最賺的時候。一個合格的商人就得想到別人前面,跟在後面能有什麼賺的,他們都想做這個頭一份。
華如初一直自認也是個合格的生意人。可是她卻討厭這種為了賺錢不管不顧,什麼都放不在眼裡的人。
而正正好,這事偏她又能做幾分主,想靠這個發財得先問過她同不同意。
“將人盯緊了,順便也看看有多少吃裡扒外的。”
華明領命而去。
財帛動人心,華如初從來都是寧願先想到最壞的結局也不要陷於被動。
很多事實也說明她的做法沒有錯。
這一次,也沒有例外。
心裡不是不氣的,她做這麼多為的誰?她要是為了銀子。哪裡輪得到別人來打主意,東西是她的,還不是她想怎麼賣就怎麼賣?
她將到嘴邊的肉放下。可受惠者卻想偷偷將肉吃了。
“人都在哪裡?”
“就在那幾個人所在的雲來客棧里。”
“我倒想看看他們要怎麼面對我,備馬。”華如初起身回屋換衣裳。
此時已近黃昏,路人行人很多。
當聽到馬蹄聲傳來時。紛紛側頭看去。
被聞大人劃為車道的那一邊,一行人疾馳而去。
待看到領頭之人,皆以為自己看花眼了。
華如初這兩年常在外面走動,城裡大多人都識得她。
“那是聞夫人?是不是我看錯了?”
“我看著也像是,不過聞夫人會騎馬啊,頭一次見到。”
“聞夫人都上過戰場,肯定會騎馬。”
“那她怎麼來了昌邑不騎?”
為何?還不是為了做個合格的州牧夫人,不想讓阿佑聽那些閒言碎語,華如初心中冷哼,她就不該注重那些,自己該怎麼活就怎麼活,反正也有那不念好的人,真正念好的人不管你是坐馬車還是騎馬都不會在背後說三道四。
雲來客棧的東家兼掌柜劉念早在雙方交易被當場抓住時就急得團團轉了,抓耳撓腮的就想著怎麼向官老爺交待。
早在去年番薯才種下去時,官老爺就正式下了公文貼了告示,番薯不得私下買賣,違者以罪論處。
現在可好,居然就在他的客棧里發生這樣的事。
“噠噠噠”
一開始沒留意的馬蹄聲在自己客棧門前停了下來,劉念循聲望去,心裡大驚。
怎麼會是夫人來了!
手執馬鞭,華如初大步進來,眼神帶著冷意的看向迎上來的人,“帶路。”
“是。”
劉念沒有二話,將一行人帶上二樓。
在裡頭守著的華明聽得響動忙打開門,將人迎了進去。
華如初看也不看衣著光鮮坐在另一邊的三人,冷冷的眼神掃過站在一邊神情不安的幾人。
“你們是不是覺得現在的日子太好過了?都敢將州府衙門的話不當一回事!”
本就惶然的幾人撲通一聲齊齊跪下,頭都不敢抬,他們根本沒想那麼多,就是覺得番薯那麼多,賣一點給別人也沒什麼,他們幫著種的人家在收成後都會分到一些,他們賣的都是分到自己頭上的那些,這樣也錯了嗎?
一馬鞭甩在桌子上,華如初冷喝,“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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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一章 拼靠山?
五人抖得厲害,其中一個戰戰兢兢的回話道:“我我們就是是賣我們分到的分到的那些,其他的其他的沒敢動,我們,我們不知道自己的自己的也不能也不能賣。”
“公文里寫得清清楚楚,是所有番薯都不得私下買賣。”看他們衣服上還有著補丁,神情惶然,華如初又憐又恨,深深的理解了‘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句話。
拿起桌上的冷茶倒了杯喝了,壓下心底的火氣,華如初終於冷靜了些,“這兩年種的番薯全是要留種的,這是能抵飯的東西,必然要上交朝廷,聞大人為什麼要先壓在手裡?還不是想先滿足了兗州的需要?大前年前年的旱災,冬天的冰災有多缺糧食餓死了多少人你們都忘了嗎?要是能將番薯到處種上,兗州何愁再有饑荒?要是聞大人不管這些將這番薯交上去,這便是一個天大的功勞,放著功勞不要強留在手裡,你們就是這麼回報的?”
幾個人眼淚都掉下來了,那人價出得那麼高,他們又實在想賺那些銀子,覺著就算他們不賣也會有其他人賣,何必便宜了別人,他們真沒想那麼多的。
“夫人,我們錯了,以後再也不這麼做了,再也不了。”
華如初閉了閉眼,側頭吩咐,“將他們送到衙門去,該怎麼罰就怎麼罰。”
一聽說要進衙門,五人都急了,那是百姓最怕去的地方,他們擔心進去就出不來了,將頭磕得砰砰砰響,“夫人,我們錯了,再也不敢了,您罰我們吧,您罰我們,別把我們送衙門。求求您了夫人”
華明帶著幾人上前將人拉起來,華如初嘆了口氣,道:“若是這次我高高舉起輕輕放下,以後便會有許多人像你們一樣,這次我能防住,下次誰又說得好。現在的昌邑府衙不說一派清明,卻也不會動輒要人命,你們放心就是。”
五人一走,華如初馬鞭輕擊著桌面將視線轉了個方向。
三人里有兩個是中年人,一個看著卻不過二十出頭。只是那眼神著實讓人討厭。
“我不問你們名字,也不管你們背後有誰,現在。收拾東西離開兗州,不然別怪我下手不知輕重。”
“聞夫人,這麼好的東西我們看著眼紅也說得過去不是?我知道你心裡裝著百姓,一切都是為了百姓著想,可是既然你也說了是要交上去的,皇帝必會讓南朝九州都種上這東西,那你現在又何必為難我們,你放心。我們一定不打番薯的主意了,但是茶葉我們總得買回去吧。”
說話的是那個二十出頭的,說話時帶著讓華如初討厭的調調。她反擊得一點不客氣,“我沒你說的那麼偉大,這個功勞是我夫君的。在我夫君沒有得到好處之前,誰也別想從中獲利,不管是你們,還是你們背後的人都別想,我兗州的茶葉不愁沒人買,少你們幾個不算少,最後再說一次,收拾東西,立刻離開。”
“聞夫人,你也是生意人,做人留一線的好,聞大人是官場中人,少立一個敵人也是好的,你說是不是?”
“威脅我?”華如初冷笑,“要是我自己的買賣都護不住,我還做什麼買賣,至於我夫君,你的靠山再大能大過皇上?就你也敢說少立一個敵人,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那人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頂著雍州州牧小舅子的身份從沒被人這般不客氣的指著鼻子罵過,要不是尚有一分理智在,他都恨不得上前撕了這張臉。
那兩個從始至終沒有說過話的中年人此時深施一禮就退出屋去,他們的房間在隔壁。
一開始也不過是想著現在昌邑外來人多,官府就算有心管也管不過來,他們才起那心思,在看到是聞夫人親自出馬後他們便現沒有一點其他想法了,還是早點離開的好。
至於那個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年輕人…要不是有他在前面頂著,他們怎麼能全身而退?
華如初又看了那個年輕人一眼,轉身就走,邊吩咐道:“若是他不願意走,你們幫幫他。”
“是。”
那個年輕的男人最終還是叫了下人過來收拾東西離開了。
他識時務,知道硬碰硬他落不著好。
華氏說話雖不好聽,有句話說得卻沒錯,拼靠山,誰能強到她前頭去?
回家後,華如初做了一連串的安排,又讓人帶話給陳堅,叫他多派人手去番薯地守著,不要讓人鑽了空子。
等到幾日後一身縞素的聞佑帶著江軒一起返家時,那股不安份的暗流已經平息下來。
華如初沒有追問太原情況,倒是問起了其他人的情況。
“都還好,祁珍又懷上了,魏旭收了她的丫頭為妾,祁鎮的妻子也有了身孕,倒是祁良,說過幾日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