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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辣的挑出來放到一邊,味道好聞的另外放。”
“是。”雲書邊照做邊問,“小姐,人家宴請都是怎麼美好怎麼來,您用這個…雖然是稀有,但是會不會不太合適?”
“合適不合適都遲了,請帖已經發出去了,總不能再更更改,徒增笑料。”華如初心裡早有了成算。“冬菲在家還是在這邊?”
“聽齊南說過來了,婢子讓人去叫她來。”
“恩。”
香料可以做的文章很大,因為陶嘉的原因。她現在不能輕舉妄動,但是制香卻是每家的夫人小姐都會一點的,有那厲害的做出來不比後世那些大牌子的遜色,祁珍就做了玫瑰香送她,很純粹。可她嫌那個太香了,平時都用丫頭做的清木香。
若是在這上面再動點手腳,想那陶嘉就算知道了也聯想不到其他上面去。
“小姐,您找婢子有何吩咐。”
華如初抬眼,看她衣衫上落下的那些印跡就知道她在做什麼了,真不知道天天面對那些藥糙她怎麼也不膩。
“江雨不是在準備醫館重新開業嗎。你不在家裡幫忙來這裡做甚。”
冬菲不好意思的卷著衣角邊,聲音里底氣嚴重不足,“江雨讓我過來的。”
“你在家裡幫倒忙了?”
“我是真的想幫忙的。可就是做得沒江雨好。”
“那正好,我給你點新東西研究。”完全是引誘小孩子的語氣,雲書聽得差點沒笑出聲。
偏偏冬菲很來勁,“是什麼?”
對著高几上那些東西抬了抬下巴,華如初給她指路。“這些都是葛榔頭帶來的香料,基本都是我們這裡沒有的。夫人小姐們用來制香的都是那麼幾樣,香味相差無幾,要是這些香料都製成香,你們說…我的宴會會不成功嗎?”
當然不會!
雲書知道小姐打的什麼主意了,“是,小姐,婢子挑幾個平日裡香調得好的去給冬菲幫忙。”
“冬菲,你有沒有把握?”
冬菲頭猛點,“一點問題都沒有。”
“那好,要是做好了重賞。”
“是。”
冬菲小跑著上前雙臂一合攏抱起高几上那堆袋子就往外走,一點停頓都沒有的,那勁頭讓華如初看得有點眼熟。
“冬菲越來越像您了,一提銀子就來勁。”
怪不得眼熟了,華如初斜了她的管家一眼,“像我不好?”
“好,再好也沒有了,要是冬菲有您十之一二的聰明就更好了。”
“她聰明著呢,只是她的聰明都放到了醫術上。”對於將冬菲打造成南朝第一女大夫,華如初很有信心,不過這事不急,冬菲年紀還不大,就算真去行醫恐怕也沒幾個人信她。
醫生嘛,越老的大夫越有人追捧。
“那些辛辣的香料交給香玉,我看了下,基本都是可以做為調料放入菜里的,做出來後先給我試吃,對了,你再去一趟琳琅閣拿一些好聞的香料回來做成香囊,儘量多做一些,到了宴請那天能用上,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盯著我聞府,這一次一定要讓人看到我聞府的實力,也要讓人知道我華如初不止能上戰場,婦人該會的我全會,用事實讓他們閉嘴,尤其是祁家。”
“是,婢子馬上去。”雲書脆聲應了,又道:“您是不知道,其實太原城佩服您的夫人小姐多了去了,只是不好冒然接近您,這次宴請過後說不定能讓您交到不少朋友,到時您能走動的人家就多了。”
“其實現在這麼清靜著也挺好的,長袖善舞看似風光,實則太累了。”
PS:心情超級不好,原因還是不能說的,真憋得慌。
第三百五十八章 走水
制香也好,做香囊也好,都沒有華如初什麼事。
看著忙碌的一眾丫頭,華如初選了三顆大的黑珍珠帶著夏言去了太子府。
聞佑被賜姓後她還沒有去過,理應去感激一番一併拉拉關係的,再好的感情不常走動也會疏遠,更何況她們這感情還是牽扯了利益的感情。
陳嬤嬤在垂花門迎了她,態度上顯得更親近了。
也是,她現在冠上的是聞姓了,和皇室成不了真正意義上的一家人,卻也比其他人關係更近一步。
“我還在想你最近是不是沒時間過來。”見了她太子妃就笑,叫她坐自己身邊來。
華如初知道她指的是琳琅閣貨船到了的事,“我也就是去看個新鮮,有什麼好貨到了自己先去過個癮,不過這回還真有好貨。”
朝夏言伸出手,夏言將小荷包遞上。
誰不知道琳琅閣出來的東西就沒差的,更不用說是華氏親口所說的好東西,太子妃來了興致,盯著那個荷包,看著她一臉得瑟的從里倒出來三個黑色的圓滾滾的江西。
“這是”
華如初將黑珍珠放到她手裡,“您自己看。”
太子妃手裡是有幾套珍珠首飾的,自然也是琳琅閣出品,下面的人送她的,看著手裡的東西就想了起來,除了顏色不一樣,手感模樣都差不離。
“這也是珍珠的一種?”
華如初點頭,笑容爬了滿臉,“在當時叫蚌珠,不過我覺得用黑珍珠命名更適合。”
太子妃愛不釋手的把玩著,看得出來很喜歡,“黑珍珠?倒真的適合。原來這世上還有黑色的珍珠,比白色的要好看。”
“我也這麼覺得,就是可惜太少了,一共也就百來顆,還是大小不一的,您手裡這幾顆我是挑了大的,可以讓匠人去做成首飾,對了,我倒是忘了應該再給您拿兩顆小的。用小的做耳環會更好看。”
太子妃笑眼看她,“有心了,我很喜歡。”
“知道您會喜歡才送,您看我平時會胡亂送您什麼嗎?”說這話時華如初眉眼抬得高高的,看著有點驕傲。卻奇異的不讓人討厭。
太子妃嗔她一眼,“你不就是想拐著彎說自己眼光好眼光高嗎?我承認了還不行?”
恩,感情到位了,華如初笑眯眯的放下這茬,說起香宴的事。
“我數了數,香料一共有五十多種,有些是能放入菜里調味的。我讓春玉在試著做了,要是成功了那天就用來待客,到時您吃著要是喜歡,我讓春玉來太子府一趟。把用法告訴府里的廚娘。”
“那敢情好,我就等著吃了,你既然敢拿做這個香宴,肯定就是想好了的。要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就直說,原及現在也是聞家人了。我們也應該更親近些。”
“您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太子妃看她笑得眉眼彎彎的樣子心裡也高興,回頭吩咐道:“嬤嬤,你帶大家下去。”
“是。”
夏言也自覺的跟著退了出去。
華如初覺著太子妃應該是要說陶嘉的事,強壓著高興湊過去低聲問,“娘娘有悄悄話要和我說?”
“和你說的悄悄話還少了?”太子妃打趣了一句,說回正事,“父皇最近身體欠佳,沒有理會陶嘉,宮裡傳來消息,昨天陶嘉好像在燒什麼東西,你說她會不會是將自己寫的東西都燒了?”
華如初心中一動,要是陶嘉真的想明白了,將寫的那些東西一把火燒了,她倒真願意費心將她救出去,扔得遠遠的任她自生自滅。
要是可以,她並不想那麼狠心的對付老鄉。
“您肯定她沒有再寫嗎?”
太子妃搖頭,臉色沉著,完全同了剛才的放鬆自在,“我不能肯定,但是就算她沒寫了我也不會放過她,能說出東西宮的人我容不下,我只是希望在我還沒有動手之前,她寫的東西不要交到父皇手裡去,要是父皇真的動了念頭,哪怕是成了太上皇,他也一樣能做到,如初,我不想那麼狠,可是嫁入皇家,我要是不狠就輪到別人對我狠了。”
她也一樣,華如初在心裡默默的道,她不想陶嘉寫的東西落到皇帝手裡,太子手裡更不行,讓太子妃起了殺心的是她,所以,她最沒資格來論狠與不狠。
這事之後的兩日,聞佑半夜被人叫走了。
華如初起初沒在意,身為禁衛軍統領,這樣的情況以後不會少見。
可是當祁亮回來稟報說皇宮走水時,華如初打了個激靈。
太子妃動手了!
“情況如何?大公子有沒有受連累?”
“回夫人話,走水的地方並不是大公子做的安排,所以大公子只是受了申斥。”
那就好,華如初放下心來,“走水情況如何?可有傷亡?”
“這個小的並不知曉。”
“那沒事了,你下去吧。”
“是。”
將人打發走,華如初心裡很沒底,不知道陶嘉是活著還是死了,不知道皇上有多震怒,不知道該燒盡的東西是不是都燒了,不知道皇上會不會知道這是人為…
越想心裡越沒底,一旦牽扯上皇室,她就覺得在走綱絲。
也許她該和太子妃拉遠點距離,等以後太子妃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后,這些事對她而言就致命了。
聞佑一直到天黑才回來,面無表情下的疲憊華如初看得清楚,什麼都沒問,只叫人備飯。
吃了飯,又在華如初的親自侍候下淨了身躺在床上,聞佑嘴角泄露出淡淡笑意。
如初是被家裡養得嬌,但她嬌得恰到好處,體貼人的時候能讓人從身到心都暖起來。
“宮裡今天死人了。”
華如初身體一僵,雖然很快就放鬆了,聞佑還是感覺到了。
奇怪,如初連殺人都不在話下了,怎麼今天反而聽不得了?
睜睜望向她,“不想聽這些?”
華如初搖頭,伏到他肩窩裡隱下臉上的情緒,“好好的氣氛突然聽你說起這個,沒反應過來,不過宮裡死個人不是很正常嗎?”
“不止一個,帶宮女一起死了三個,皇上發了很大脾氣暈過去了。”
“什麼人讓皇帝這麼看重了?喜愛的妃子?”
“不是,是陶側妃,護衛說這幾日陶側妃常會燒些東西,他們提醒了幾回,看沒出事就作罷了,哪想到昨天會引起那麼大火勢,我們細查過,並沒有發現其他疑點。”
“所以是這陶側妃把自己給燒死了?”
“是這麼報給皇上的。”
華如初點頭,心裡對太子妃多了層忌諱,怪不得那天她會提起陶嘉在燒什麼東西,這順勢而為得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