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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雲書利落的應了,旋即又問,“新茶叫鐵觀音?”
想到陶嘉,華如初趕緊搖頭,“不,我就是隨口說的,到時候讓太子取名吧,你去問問秋謹,做出新茶的事有幾人知道,若是暫時沒外人知道就先遮一遮,要是有其他人知道了,那便大大方方的做。”
“是,還有其他事要交待她們嗎?”
“你先去,若是祁軍得閒,讓他馬上來見我一趟。”
“是。”
祁軍很快就來求見,由祁福陪著一起。
華如初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太爺的意思,琢磨著沒什麼不能見人的,最多,就是注意下口氣,別說得那麼慡利就是了。
壓著性子真是件痛苦的事。
兩人見了禮,祁福便站到了一邊,眼皮垂著,表明了他旁聽的態度。
華如初也不再管他,溫和的看向祁軍,“祁軍,你是大公子的人,可知道他這樣出去一趟一般要多久才能回?”
“回少夫人話,大公子以前這般突然出遠門也是有的,長則一個月,短則十天半個月便會回來。”
這倒也不算久,華如初點頭,“我好些天沒去茶園了,那邊情況如何?太子的人可好相處?”
“少夫人放心,大家都好,太子殿下派來的人小的以前也見過,是殿下身邊得用的管事,初來茶園之時便說了,大公子和您的一片忠心太子都記在心裡,斷不會還為難了您的人,這些天他們都只是幫著做事,並沒有得罪的地方。”
“那便好,秋謹她們把新茶做出來了,你應該也知曉,這事很重要,我原打算現在就呈上去,左右一想,覺著還是等大公子回來再由大公子親自呈上比較好,我現在想知道,新茶的事太子那邊的人知曉嗎?”
祁軍也是個通透的人,腦子裡轉了幾圈便明白了少夫人這麼做的原因,這是讓大公子在太子那裡得臉呢!
遂態度更加恭敬的回話,“因為是做新茶,就是秋謹姑娘帶著幾個人在那裡嘗試,太子殿下的人也沒去打擾,新茶做出來後秋謹姑娘就偷偷告知了我,並且讓我保密,說是先問過您的意思再說,所以太子殿下那邊的人暫時還是還不知道的。”
不愧是跟了她好些年的人,秋謹的細緻是其他幾人都比不上的,也怪不得雲書說好好練練,秋謹做得不會比她差。
“你們好好配合,把這事捂住了,等大公子回來了再說。”
“是。”
又問了問茶園的一些細節,祁軍都一一答了,華如初才著人送他出去。
賞錢自是又給了不少。
對於本份做事的人,她向來不虧待。
倒是祁軍覺得今天的少夫人格外的溫和。
祁福去了老太爺的書房,把剛才聽到的事詳細的複述了一遍。
敲了敲桌子,老太爺向來冷厲嚴肅的臉溫和了幾分。
“佑兒媳婦不錯。”
祁福贊同的點頭,“是,很替大公子想。”
“你以後注意著點,但凡佑兒媳婦的事你多上心兩心,她需要的相信也別打了折扣,吩咐門房那邊,來見她的人都不要攔著,給她行個方便。”
“是,老奴記下了。”
次日去請安,華如初比往常多帶了個長方形的盒子。
現在大家也習慣她每天早早的帶上食盒來侍候兩老用膳了。
眾人也沒多想,只當她是又弄了什麼新鮮相信來討二老歡心。
用過膳後,老太爺照常去了書房,老夫人抿了口茶水漱口,望著那個一直沒打開的盒子問,“那是什麼?”
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華如初滿臉的不好意思,扭扭捏捏的拿起盒子打開,道:“也不是什麼好相信,孫媳婦針線活不好,這是身邊的丫頭幫著做的,尺寸是問的雙芷,您和祖父都試試,若是不合適,我再讓人改。”
老夫人出身大家,好相信見過不知凡幾,看到這薄如蠶翼的衣服就明白了華如初的用心。
因著這天氣過熱,她和老太爺最近吃的相信都少了,動輒就是一身的汗,過了早起那會就不願多動一下。
想減了中衣吧,又擔心失了禮儀,天天只能這麼捂著。
這孫媳婦從來不是口花花的表孝心,可做的著實比其他人要多。
“這料子,是你的陪嫁吧,只有揚州那樣的地方才有這好相信。”
“是,這料子很透氣,也不沾身,當里襯穿著外面再穿上一件薄外衫就好,要涼慡許多,天氣還不到最熱的時候就如此讓人受不了,再熱下去怕是祖母都要無心理事了,咱們祁府還需要您打理呢!”
“你這是拐著彎的說我最近憊懶了吧。”老夫人笑罵,眼中的笑意卻實實在在的做不得假。
祁珍也上前湊趣,“嫂嫂這是看不得您偷懶呢!”
華如初嗔她一眼有,“你這是在怪嫂嫂偏心,沒有你的份吧?”
“你都知道,還不滿足我。”
上上下下的打量她好一陣,直看得人都要羞得發脾氣了,華如初才道:“你明年及笄,馬上就該議親,妝奩也該開始準備了吧,嫂嫂留著給你做添妝不好?”
“嫂嫂”
“撒嬌也沒有。”
“我不是”祁珍小臉通紅,見說不過嫂嫂,乾脆賴到老夫人懷裡告狀,“祖母,您看嫂嫂,她欺負我。”
老夫人笑眼看著兩人打嘴仗,心都是柔的,人年紀越大,越想看著小輩們和睦相處,這對姑嫂的感情不比親姐妹差,她看著也歡喜。
“不知羞,這麼大還告狀。”
“我再大,在祖母面前也是小孩,祖母,您說是不是。”
“是是是,哈哈,咱們祁珍還是孩子呢!”
華如初不再打趣,表現到這裡就夠了,老夫人喜歡看她們表演情深似海,她就表演,小姑本來就挺得她心,也不算是做假。
而且在她面前表現得越自然越親近,老人越高興,再對比在其他人面前的軟弱害羞,她便會越加覺得自己對她是不同的,哪怕她軟弱,也會對她好,她要的,便是如此。
兩老才是祁府的掌權人,哄好了他們才是正荊
第九十章說媒
“嫂嫂說的是實話,到時候給你添妝,你身量還有得長,現在做了怕是明年就不合身了,這布可難得,量也不多,以後你再要我去哪裡給你找去?”
華如初如此認真的說讓祁珍越加不好意思了,抿了抿頭髮,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道:“嫂嫂,我是開玩笑呢,這是你孝敬祖父祖母的,我哪能沒皮沒臉的要你的嫁妝。”
“嫁妝也不能總留著,該用還是得用,沒聽到府里下人在傳我光是繡品就有幾屋子嗎?放著也放舊了,用了倒更好,到時候嫂嫂分你一半,幾屋子沒有,一箱子一定給你裝得足足的。”
“嫂嫂”
“傻妹妹,哭什麼,就是我不給你準備,你哥哥也要去給你找來,我這有現成的,省些銀子不好?”
祁珍紅著眼眶,半晌接不上話,有個這麼好的嫂嫂,誰能有她幸福。
“好了好了,快收了你的金豆豆,剛剛還笑,這會又哭了,臉紅不臉紅。”老夫人意味深長的看了華如初一眼,她怎麼覺得孫媳婦這是在提醒她要給珍丫頭備妝奩了?
華如初當沒看到,她還真就是這個意思,以祁佑對妹妹的看重,要是到了備嫁之時覺得妝奩少了他一定會去想法子多添上一些,到時候可不就是要花他的銀子?他的銀子不就是她的嗎?
這帳她還是會算的。
她嫁妝那麼多,一點也不介意再次利用起來。
有些相信就是放上幾十年都能不壞,可有些卻不能。
比如說那些繡品,年月一久便會失了顏色,哪怕揚繡再好,顏色也持久些,總也不能和新的相比。
她又不是沒得來源,何必死死把著些舊的鎖箱子裡。
又生不了崽。
說起來,繡娘怎麼還沒到?
老夫人摸了摸那極軟又極順的衣裳,眼中笑意更深,“你有心了。”
華如初紅了臉,“祖母,您可別誇我,好像我做了多了不起的事似的,孝敬家裡老人不是我們做小輩的本份嗎?您再這麼說孫媳婦都沒臉再站在這裡了。”
老夫人果然不再說,讓雙芷把相信小心的收了,復又和兩人說起這冀州的各家貴夫人。
從主院出來,華如初馬上派人去問馬柏繡娘的事。
“馬管家說前幾天有收到二小姐的信,嚴家堡這邊的堂口送去的,二小姐的意思是請繡娘費了些心思,工錢自然比揚州要高出許多,不然人家也不願意背井離鄉的來冀州,二小姐還答應她們可以帶著男人和子女一起過來,現在她們已經在路上了,估計再有得兩三天便能到。”
手上不停的打著扇子,華如初點頭,“行,你們留心些,要是馬柏送了消息進來趕緊通知我,雲書,到時候繡莊我想讓秋謹去坐鎮,你看如何?”
小姐這是擔心她心裡不舒服呢!雲書掩著嘴唇笑,“那可好,小姐,您千萬別想給婢子安排外面的活計,婢子說了,就守著您了,除非您出去,不然婢子也哪都不去,不守著您,婢子不安心。”
“真應該給你許門親。”華如初嘆息。
雲書卻嚇了一跳,“小姐,婢子不嫁。”
“別嚷別嚷,以後成了老姑娘別怨我不給你作主。”
“不怨不怨,一定不怨。”
橫她一眼,華如初又用力扇了幾扇,越扇越熱,這祁府真窮啊,冰塊都沒有。
“小姐,雙芷姑娘求見。”
兩人對望一眼,她剛從前院出來沒多久吧,怎麼雙芷又來了?
“快請。”
雲書替小姐攏了攏亂了些許的衣裳和頭髮,規矩的站到一邊,再不復剛才的親近。
她非常清楚,不是每個主子都像她家小姐一樣縱著下人的。
一旦傳出去,恐怕反倒會替小姐招來閒言碎語。
小姐不在乎這些,她在乎。
她不願意有任何一點髒水潑到小姐身上。
她沒資格管的地方倒還算了,這些和己身有關的,她時時刻刻都注意著。
在外人面前時,她從不逾越。
儘量表現得和別家的丫頭一樣本份老實。
秋謹她們幾個丫頭也是如此。
她們以自己的方式愛護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