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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祁佑主動問起,華如初自然不願錯過機會,反正離懷孩子的時間還有好幾個月呢!
祁安回頭叫過祁亮吩咐了一聲,祁亮小跑著離開。
看兩人都望著他,祁佑解釋道:“酒放在書房。”
華如逸瞪了自家妹子一眼,轉向祁佑時神情帶出了幾分親近,“如初好酒,在家的時候有我娘管著,我和她二姐也看著,就這樣還總讓她偷喝成功,這事上你別縱著她,酒喝多了傷身。”
“哥,我是你親妹妹吧,哪有你這樣的,不幫著我也就算了,還想讓祁佑也管著我?”
“其他事情上自然是幫著你,這事不行,關係到你的身體。”
這是已經爭論了不止十次八次的話題,華如初撇了撇嘴,給自己辯解,“我從來沒喝醉過。”
華如逸好氣又好笑的看著為了喝酒和自己耍橫的妹妹,“還要喝醉了才算數?”
“我是說我有分寸的嘛!”
祁佑面無表情的坐那看著,也不參與兩兄妹的鬥嘴,要不是笑柔了一雙眼,華如逸都要以為他是不是對他們兄妹有天大的意見。
這人,其實已經被妹妹拿下了。
他自己應該是有所覺的,所以處處都以如初為先,只是如初那個人啊,恐怕沒那麼容易相信,並且交付真心。
可至少目前看來,兩人相處的還不錯。
很快,祁亮就拿了兩個小酒罈過來。
拍了封泥,酒香都飄出他們這院子了。
華如逸大讚,“好酒。”
“酒是越陳越香,這酒共有十壇,放著有三年了,若是兄長喜歡,方便的話不防帶回揚州,就當是”看了如初一眼,祁佑續又道:“就當是我和如初孝敬兄長和岳父的。”
華如逸滿含深意的看了妹妹一點,毫不客氣的接了話,“那我就不客氣了,正好爹也好酒,這比送什麼給他都讓他高興。”
“才怪,爹最喜歡的是劍。”
“名劍天下有幾把?好酒雖也難得,卻比名劍容易得到多了,你若想將妹夫在爹心裡的形象扭轉過來就多送些好酒,我再幫著說說好話,說不定爹就會看妹夫順眼了。”
“用不著,讓祁佑和爹打上一場,爹就會喜歡他了。”華如初對祁佑的身手很有自信,要是祁佑生在武林,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做個高高手肯定不成問題,“哥,你直說你喜歡喝酒就行了,我讓祁佑多送你一些,別拿爹當藉口,小心我下次回去告狀。”
接過祁佑遞來的滿滿一杯酒,華如逸橫了自家妹子一眼,“哥哥白疼你這麼多年了。”
“我也白疼哥你這麼多年了,居然還攛掇祁佑管我。”聞了聞酒香,華如酒打起了那幾罈子酒的主意,“祁佑,給我留下一壇。”
祁佑早就知道如初好酒,所以那十壇的量是除去了給如初留下的兩壇的,不過這時候也不會告訴她就是。
那邊華如逸奮起給了她一個腦崩,“那些酒已經送我了,你別想。”
“和我下棋的時候你都能經常悔棋,現在還不興我悔話?祁佑,只給我哥七壇,剩下的那壇是我的。”
看著都快坐到自己身上來了的人,祁佑乾脆攬著人坐得離自己更近了些,沖她眨了眨眼,“還沒喝就醉了?恩?”
華如初也眨了眨眼,瞭然,咧開嘴笑了,“好吧,那你再去給我尋兩壇來。”
“好,來,我們敬兄長一保”
這麼就被勸住了?想起在揚州時為了不讓小妹喝酒,一家人和她鬥智鬥勇的場面,華如逸看向祁佑的眼光都有了不同。
“哥,祝你早日找到意中人。”
“借你吉言,哥也祝你們幸福,別老任性,安安生生過日子。”
“知道啦,老是這句,你問祁佑,我什麼時候任性了?要是任性,能在這大宅門活得自在嗎?那是找不自在。”
“兄長是關心你,來,喝酒。”祁佑趕緊按住了話頭,舉保
三人碰了下杯,一飲而盡。
綿長的口感讓華如初覺得身上每個毛細孔都打開了,通通透透的感覺,好舒服。
說說笑笑間就到了午時,午飯也是在樹下用的,滿滿一桌子菜,還有美酒,三人興致都很高。
早先祁佑讓祁亮去告知兩老一聲,大小兩位舅子都在這邊陪妹妹用飯,就不去打擾長輩了。
老太爺老夫人自然樂意至極。
讓他們這把年紀去陪兩個小年輕他們也不自在,偏三個兒子今日中午都不回來,小一輩的又都太小,撐不起那個場子,資格也不夠。
現在這樣倒是省了許多心思。
第一百七十一章冤大頭
(第三更)
酒醇菜香,談天說地,這樣的日子華如初已經很久沒有過了,因而笑得格外開顏,連院門外都清晰可聞。
“哥,你要是有時間就去一趟青州,認認路,明年武林大會一結束就帶著爹娘過去,別給那些人來糾纏爹的機會,三句好話一捧,爹又要被他們哄得不知東南西北了。”
雖然知道小妹說的是實情,可華如逸骨子裡的俠義和華清一脈相承,不由得就替爹辯解道:“這哪是幾句好聽話的事,爹這麼多年來一直把武林中的事當成自己的事來做,交給別人是一千一萬個不放心,所以操的心自然就多了些”
“當年賠上一個兒子的性命,現在陪上的是我的一輩子,你當誰都有我的幸運能遇上祁佑這樣的人?我們家是沒了女兒,可哥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沒有婚約在身,要是再許你一個公主或者哪家的千金小姐,你要是不要?不要就是抗旨,要了,你看得上那嬌滴滴的大小姐嗎?”
華如初冷笑,“你當我在為誰著想?當了這麼些年的靶子還不夠還想繼續當下去?我雖不留心武林中的動靜,卻也知道現在武林中的人不安份,你們自以為自己是在全心全意為武林著想,可人家不那麼看,他們覺得你們老是霸著那個位置,擋了他們的路,就算是那些把爹捧在盟主上的人也不那麼大公無私,背靠大樹好乘涼的道理他們懂得很,哥,若是這個位置真那麼好,我自然不會想去便宜了別人,可是,那個位置好在哪裡,你告訴我?”
華如逸被堵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要他去娶個面都沒見過的女人他自然是不願意,可小妹卻咬著牙嫁了,把自己陷在這大宅門裡,也不過是不想給家裡招禍罷了。
他卻還那麼說,怪不得小妹會壓不住脾氣。
“好了好了,彆氣,我先回一次揚州把這次的事解決了,然後馬上就去青州,明年的武林大會,我一定讓爹脫身,管他下一任是耍”
這還差不多,華如初哼哼了兩聲,飲了口酒。
“還生氣?哥不是早就答應過你會勸著爹不做這盟主了嗎?哥不是不知道你說的有道理,只是小妹,你也要體諒一下,我們生於武林,長於武林,武林中人俠義為先,要是什麼事都只為自己想,武林哪裡還能凝聚得起來。”
端起酒杯微微搖晃,華如逸嘆氣,“既然現在有那麼多人想冒頭,那就讓給他們吧,讓他們也知道知道當盟主究竟是個什麼味兒,家裡這些年要不是一直有你補貼,早就窮得叮噹響了,哪還能一直接濟別人,我倒要看看他們都能想出什麼招來。”
祁佑聽了半晌都沒有搭話,這會終是忍不住好奇的問,“武林中人真有那麼窮?”
這是個讓華如初又頭疼又無奈的問題,“不事生產的人何來進項?都只想活得痛快,一言不合即動手,生死不過是片刻之間的事,他們倒是痛快了,妻兒老小呢?我爹做的就是替他們養著他們的一家老小,整個一冤大頭。”
“如初,爹做得心甘情願,你別在背後這麼說他,也別這麼說武林同道。”華如逸難得的在妹妹面前沉了臉。
“爹能當這個冤大頭是因為有我在背後支持,哥,我沒有看不起他,甚至在縱容他這麼做,不然我只要在銀錢上卡一卡他,他哪還能一做就是這麼多年?以至於到現在,那些人手頭上緊張了便去找爹訴苦,爹倒大方,大手一揮就給了,也不想想那錢我賺起來也不那麼容易,這不是冤大頭是什麼?有個這樣的好盟主在,那些人就更理所當然的不事生產了,哥你覺得這樣很好?還是說我們家就真的應該養那麼多人?”
華如逸靜默了片刻,低聲道:“爹也說過這樣不好,可一旦有人上門,他又拒絕不了。”
“所以,不要當那勞什子的盟主了,讓大家自立更生去吧。”
“說得容易。”瞪了妹妹一眼,可到底,他也覺得這樣才是正確的,就如小妹所說,養了這麼多年也夠了,還想讓他們家養上一輩子啊。
三人碰了一杯,再斟酒時才發現兩壇酒都已經見底了,祁佑想叫祁亮再去拿兩壇來,被華如逸制止了,“可以了,喝得醉醺醺的樣子出門不好,怎麼我也得給如初留點面子。”
讓丫頭們收了這滿桌子的杯盤狼藉,一人面前放了杯茶解酒。
“對了祁佑,那個紫砂壺應該是做出來了,陶嘉後來還有來過一次,就為了這紫砂壺的事,你去打聽打聽看,要是真做出來了給我拿幾套回來。”
祁佑眼露不解,“就為了這個她又來了一次?”
“可不是,她已經江郎才盡了,大概是看上了這條財路。”
“祁家和太子是一條船上的,她不應該不知道。”
華如初攤手,“那我就不知道了。”
看時辰差不多了,華如初將春玉叫了出來,活生生又一個夏以見。
“春玉的易容術又進步了。”
春玉看了小姐一眼,笑,“其實婢子的手藝沒有進步,只是這個樣子化得多了些,自然就熟練了。”
“你這是在告訴我,你們以前沒少用這張臉偷溜出門是吧。”
春玉笑而不語,華如初望天,同樣不語。
她要怎麼說?表揚他說得完全正確麼?
祁亮將八個酒罈分兩股綁手提在手裡,祁佑道:“如初說兄長暫時不回去,這兩天我再搜羅些好酒,到時候請兄長一起帶回去。”
“不,我和夏以見一起離開,如初,你打算讓夏以見什麼時候在太原消失?”
“明天,哥你明天就走?”
“恩,這事太大,我得趕緊回去和爹商量。”摸了摸妹妹的頭,華如逸心下不舍,“真想把你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