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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原開個琳琅閣很容易,可最大的問題是,太原不靠海。
難道要依賴大運河?
“在想什麼?”他回來了都不知道,祁佑微微有些被疏忽的不高興。
“恩?!想點事,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看了下面的天色,這還沒到中午呢!
“事情稍微可以緩一些了,太子讓我早些回來歇一歇。”
想到他這段時間的忙碌,華如初點頭,“是該歇了,人的精力有限,別透支。”
將自己面前的茶推過去,“正好可以喝,潤潤嗓子。”
祁佑這才高興了,雖然那張僵硬的臉上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端起茶來幾口飲盡。
這段時間兩人都是早晚才能見著面,都沒有好好說過話了,華如初沒有習慣將自己的事向別人匯報,只是隨意說起收了許多鴨蛋的事。
“也就是一個土方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反正鴨蛋便宜得很,且試試看。”
“你高興就好,這是太子賞下來的。”說著,祁佑從懷裡拿了張摺疊的紙張放到華如初面前。
華如初一眼就看出那是張銀票,拿起來看了看,嗬,數額還真不小。
“茶葉賣得好?”
祁佑眼中溢上笑意,就知道瞞不過她,“恩,價位定得不低,賣得很好。”
“那這是太子賞給我的?”
“…恩。”
“那就是我的了。”理所當然的,華如初將銀票收進了懷裡,她從來不嫌錢多,要真在太原開琳琅閣的分鋪,要的銀錢也不會少。
哎呀,能只進不出就最好了。
祁佑只是笑眼看著她動作,臉上是他自己都沒發現的滿滿寵溺。
“對了,我有東西要送你,你在這裡別動。”
祁佑眼中有什麼東西閃過,輕輕點了下頭。
華如初要送的東西自然就是她辛苦了兩天的成果,做出來沒兩天就剛好開窯燒制,昨天才拿回來。
和精美搭不上邊,甚至都還比不得從太子府中得來的那隻,可祁佑卻喜歡得不得了。
“那個,我只學了幾天,做得不太好,滿意不滿意的你也勉強收下,這就是我補你的生辰禮了。”
“我很喜歡。”像是擔心自己說得太過簡單,祁佑又重重的點頭,“很喜歡。”
華如初馬上咧了一臉的笑,“喜歡就好,沒白費力氣。”
“杯子也是你做的?”
“恩,這樣才成套嘛!以後我們就用這個喝茶。”
“恩,好。”
“那我把你拿回來的那個送給華老頭去。”
“好。”
“再給他送點茶葉,他手裡那點喝不了幾天,說不定現在就已經沒了。”
“好。”
華如初用眼角斜他,“除了說好,你還會說什麼?”
“喜歡。”
“喜歡什麼?”
一個你字都到了嘴邊了,祁佑就是說不出來,臉微微有些紅,最後還是憋出來一句,“你喜歡的都喜歡。”
“我很喜歡我的丫頭,你也喜歡?”
“”
華如初笑得滲人,“出嫁前我就答應過她們,她們只是我的丫頭,不是姑爺的通房。”
“我沒有”
“沒有什麼?”
“沒有喜歡她們。”
“那你喜歡什麼?”
“喜歡你。”
所以說,這是誘哄?
第一百八十四章陳堅求親(求粉)
被套出話來的祁佑有些狼狽,抱著茶壺就要起身,“我去屋裡歇會。”
“歇什麼,馬上要用午飯了。”華如初的動作比他更快,先一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壓著他的肩膀不要他起身,拿過他一直捧在手裡的棗紅色紫砂壺放到一邊,直接坐到他腿上摟住他的脖子。
她親昵的動作讓祁佑想都沒想就摟住了懷中人柔韌的腰身。
“我好高興。”蹭了蹭祁佑的臉,華如初笑柔了眼神,“知道你喜歡我了,我才能放心的讓自己去喜歡你,我是生意人嘛,不做賠本買賣,你要體諒。”
“要多久?”
言簡意駭的話,虧得華如初也聽懂了,“你要是做得好就很快。”
“還要看我的表現?”祁佑稍退了些,看向懷裡這個占了便宜還賣乖,笑得如同小狐狸的人。
“那當然,要是你的喜歡只有幾個月甚至幾天呢?我的感情又不是收放自如的。”
“我的也不是。”
…好吧,她說錯話了,安撫般的湊過去啃了他一口,又挨著他的額頭蹭了蹭,“我只是怕痛。”
“我不讓你痛。”
“恩,我也不會讓你痛。”
雲書早有吩咐,小姐和姑爺獨處時要迴避,但薄薄一道竹簾哪裡隔得開裡面的聲音。
更何況她們都有功夫在身,耳聰目明得很。
在門外候著的幾個丫頭都有些面紅耳赤,卻又掩不住笑意。
這一刻,就連她們都覺得幸福。
難得能享半日閒,兩人就算什麼都不說,只是相對坐著便覺得安謐。
華如初正在溫養紫砂壺,很簡單的動作,祁佑卻看得入迷。
祁安進來時看到大公子溫和舒緩的神情都有種退出去的衝動,天大的事情都先放一放再說。
“何事?”
祁安回了神,低頭回稟,“大公子,陳堅求見。”
陳堅?華如初抬頭,那個秀才還沒走?
祁佑解釋道:“他明日回鄉,正好能趕上今次秋闈,大概是來向我辭行,你要不要見見。”
“合適嗎?”
“無妨。”
想了想,華如初還是沒去,這裡畢竟不是在外面,不是什麼都能隨著自己心意來的。
祁佑願意縱容自己,她也心安理得的被縱著,可祁家畢竟不是祁佑當家,上面還有好幾個長輩在,她也不想惹來那些個閒話。
祁佑在書房外面的小廳里見的陳堅。
陳堅行禮時他也沒拒絕,如果非得這樣陳堅才能安心,那他受了。
分賓主落座後,陳堅也不扭捏,坦坦蕩蕩說明了來意。
“這次能得祁大人之助,是學生的幸運,這個恩情,學生一輩子都記在心裡。”開場白過後,陳堅續又道:“學生家境貧寒,身無長物,自知不應起些不該起的心思,但是這些時日下來卻每每總想起她,那心思竟是一日比一日強烈,學生不求現在就求娶她,只是想求得一個機會,若是這次秋閨學生能僥倖得中,明年春闈之前學生必定前來太原,到時請大人成全學生的一腔心意。”
祁佑心裡隱約有了個想法,卻又不能肯定他是不是真看出來了,便問,“你想求娶的是耍”
“當日護送學生來太原的雲書。”
“你可知道她是誰?”
“學生知道她是她。”
打啞迷一般的話嘎然而止。
祁佑看得出來陳堅很緊張,放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一直就學沒有鬆開過。
既然被看出來了,祁佑也沒有否認的意思,不過,他還是要問,“你從何看出?”
心下悄悄鬆了口氣,陳堅表現得更加恭敬,“前面幾日學生並沒有看出來,雲書偽裝得很好,只是最後一日她耳垂上的耳洞沒有遮住,學生才起了疑心,後來又注意到她沒有喉結,所以”
倒真是細心之人,聽如初說過雲書為了替她辦事,常著男裝行走於世,行為動作都有著有別於女人的利落,至今沒被人看穿過,沒想到只是和他相處了幾日便露了端倪。
“你又怎知她在我身邊?”
陳堅看了上首之人一眼,馬上又垂了視線,他有傲骨,輕易不向人低頭,現在事情不比尋常,他有心放低姿態,頭卻也低不下去,只得儘可能的坦承,讓大人看到他的真心。
“學生沒有別的優點,只得一個細心還過得去,所以學生不止看出來雲書是女子,就是那日的小公子也是,能和大人親昵如斯的人必定和大人關係非同一般,所以學生才斗膽前來求大人。”
祁大公子在外名聲尚好,極少涉足勾欄院,家裡只得一妻三妾,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自然也不會多出來那麼一個強大的相好,並且膽大包天的打著祁少夫人娘家人的旗號,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陳堅在太原已經有了些日子,知道的事情自然多了不少,以他的細心自然不難猜出來其中的貓膩。
不過他本就是個重義感恩之人,沒有向別人泄露過一絲半點他的猜測。
哪怕是太子或者莫先生。
祁佑臉色不變,眼神卻閃了閃。
這個陳堅,確實是個可造之才,往長遠了想,以後太子登基,六部他進哪一部都使得,戶部最合適。
“你只說你若得中便來求娶,若是沒中又待如何?”
“若是沒中,學生自然沒這個臉再上門來。”
這到底是自信還是自大?
看著陳堅從容的神情,祁佑敲了敲桌子,道:“這事我做不了主,只會將話轉告,你先回鄉參加秋闈,已經沒有多少時日了。”
“是。”沒有被一口回絕,這已經是陳堅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學生定當努力。”
目送著他出了門,祁佑將其中的彎彎繞繞想了個透才去找如初。
聽完陳堅的來意,華如初覺得她還是太小看那個秀才了,這都將主意打到她的大管家身上了。
“你很看好他?”
祁佑點頭,“太子很看重他,他秉性也不錯。”
“就因為太子看重他,我才不覺得這是一門好親事。”華如初將這個紫砂壺的第一杯茶推到祁佑面前,“喝喝看。”
祁佑還沒有覺出紫砂壺的好,只是覺得這是如初親手做的他才喜歡。
圓滾滾帶著些許童趣的小杯子十分可愛,茶葉很香,對飲之人也是心中所戀,這一杯茶,除了好祁佑說不出第二種滋味。
華如初撇他一眼,將第二杯也推給了他,自己端起最後一保
“你擔心雲書會被欺負?”
“在我心裡雲書從來就不是下人,可以說她是我最好的幫手,我年幼不方便出面時,外面所有的事都是由她替我打理,論能幹就是一般的男人都及不上她,可從身份上來說,她又確實是下人,哪怕是我早就將她的賣身契燒了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