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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柳今日上了薄薄的一層妝,把她五官的優點很好的突出來,眼波流轉之下,風情無限。
雙芷比往日收拾得還要俏麗幾分,點了胭脂,衣服也是簇新的。
比不得綠柳的媚,卻比綠柳多了青春。
這種青春不是裝扮出來的,而是神采中體現出來。
眼神中有期待,也有羞澀,唯獨沒有退縮。
她需要這個翻身的機會。
久等不到人,兩人都有些心浮氣燥。
“主子,大公子該不會又回了少夫人那裡吧。”
“說不準,一個軟弱得跟麵團似的小姑娘,大公子怎麼就上了心?不嬌不媚也能留得住男人?”
綠柳眉頭攢起,一想起今天早上巴巴的趕去侍候,卻得了那樣的待遇,這心裡就怎麼想怎麼難受。
“再叫個小丫頭去前頭問問,說不定是去了吳氏或者段氏那裡。”
“是。”
雙芷打起帘子,腳步還沒邁出去,一抬眼就看到大公子龍行虎步的過來。
看到她也沒多看一眼,道:“你家主子可歇了?”
雙芷連忙高高打起帘子,俏臉生紅,柔聲道:“回稟大公子,主子一直在等您。”
綠柳聽到聲音就站起來了,很滿意雙芷的說詞,揚著一臉的嬌笑靠過來,“我還道大公子都忘了妾了,給大公子請安。”
祁佑在主位坐下,揚手免了兩人的禮,“沏杯茶來。”
雙芷連忙屈膝,“是,婢子這就去。”
示意屋裡的小丫頭都下去,綠柳無骨似的倚到祁佑身上,吐氣如蘭的道:“大公子,您離開半月,妾想你了。”
祁佑閉著雙眼,嘴角似勾未勾,人古來犯賤,想方設法取悅他的人他不喜,就是到這時,他都在想著那個沒心的人。
想著,要是這句想你是從她嘴裡說出來,他該如何高興。
“大公子,是妾失了顏色了嗎?您連看我一眼都不願意了?妾沒想過要和少夫人爭寵,只是,只是妾真的想你了,自從少夫人進門,您便沒有…沒有親近過妾了,大公子”
祁佑睜開眼,清清冷冷的眼神明明還和以往一樣,綠柳卻打了個冷顫,她說了什麼惹怒大公子了嗎?
“大公子”
帘子打起,雙芷低垂著頭奉上茶,偷偷看了眼靠在一起的兩人,心下羨慕。
雙芷很有心,沏的溫茶,祁佑也是真渴了,端起來就喝。
水一入口,祁佑就吐了出來。
看著那黑黑的茶湯,祁佑再不想喝,放到一邊便起身。
該死,他又想到了如初。
哪怕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都能想到她。
“身體不好就早點歇著吧,我去段氏那裡看看。”
綠柳臉色大變,猛的撲到他身後摟住他的腰,“大公子,您不要綠柳了嗎?”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要你了?”
“那您為什麼都不碰妾身?是嫌棄妾身了嗎?妾知道少夫人年輕,又長得出挑,可妾對大公子的心天地可鑑,大公子就是妾的天啊!”
祁佑靜默了一會,掰開綠柳的手,回身看著她,“守好你的本份,不要和少夫人比。”
“妾知道自己比不上少夫人哪怕是一根手指頭,可是妾敢說,妾一定比少夫人更愛您,妾的心裡只有您一個人,大公子,妾的身心都是你的,您不要拋棄綠柳好不好?”
雙芷識趣的退到門外,豎起耳朵聽裡面的動靜。
綠柳的急切祁佑懂,他知道,只要他稍微回應一下,這個女人就會對他死心踏地。
可是現在,他滿心都是那個人的身影,都是。
“綠柳,你冷靜點,我沒有不要你。”
綠柳根本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兩個月,整整兩個月,大公子沒近她身一步,這是失寵的預兆,她如何還能冷靜得下來。
一扯腰帶,肩膀稍微一抖,沒了束縛,薄薄的夏裝滑至腳邊,完美的身體盡入眼帘。
“您就是不要綠柳了,大公子,您摸摸,妾的皮膚還是很好,不比少夫人的差,妾的身材也一定比少夫人豐滿,您知道的,是不是?”
這是一具已經完全成熟的身體,比之如初的青澀自是要更吸引人,手也曾經無數次撫摸過,知道她的皮膚有多好。
身體自然而然的起了反應。
這種反應逃不開綠柳的眼睛,大喜著上前,手就要摸上去。
祁佑退後一步避開。
只是這點反應而已,他豈會忍不住?
若是連欲。望都控制不住,他如何能成為讓太子信任的左膀右臂?
“大公子,您喜歡的,是不是?既然喜歡,為什麼要忍著?是因為少夫人嗎?她這是七出之罪”
“閉嘴。”
綠柳被這一聲颳得下冰渣子的低吼鎮住了,理智稍微回來了些許,一臉哀戚的看著祁佑,眼中的幽怨都要滿溢而出。
“你現在這樣子太難看,我下次再來看你。”
綠柳抱著他的腰不撒手,“大公子,是妾不對,妾不該那麼說少夫人,您別走,別走”
祁佑任她抱了一會,就在綠柳以為她成功了的時候,就聽到頭底傳來冷冷的聲音,“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不敬少夫人,她犯沒犯七出,輪不到你來講,再有下次,你便出府吧。”
用力甩開她的手,祁佑大步離開,走到門外,冷眼看向雙芷,“照顧好你家主子。”
雙芷抖著聲音應下,偷偷抬眼看向遠走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到了才回了屋。
雖然早就預料到了屋內的情景,可當看到主子全身赤。裸的跌坐在地上時還是嚇了一跳。
“主子,奴婢扶您起來。”
綠柳全身都在哆嗦,雙芷還當她是冷的,趕緊扶著她到床上坐下,尋了中衣給她穿上,再蓋上被子。
抹了下汗就看到主子雙眼無神的看著帳頂嘴唇微動,仿佛在說著什麼,湊近了聽了聽,“這麼護著她,居然這麼護著她,連說都說不得,大公子,您偏心,您偏心”
雙芷咬著唇,擔心主子出事,有心去請個大夫來,可現在都這個時辰了…
看樣子今晚只能輪流看著了,實在不行再去擾少夫人。
祁佑根本不知道他走後發生了什麼事,去吳氏和段氏那裡各坐了坐,他那一身的香味是綠柳平日裡身上帶有的,她們還當大公子是和綠柳歡好過才過來看她的,雖然心裡泛酸,免不得說上幾句拈酸的話,卻也沒有過分。
只要不是少夫人獨占了寵愛就好。
祁佑樂得讓她們誤會,至少如初那裡不會有那麼大壓力了。
世家長輩皆希望早點開枝散葉,若是一直傳言他獨寵如初,對如初沒有好處。
原打算去書房湊合一夜,無意中居然又走到了熟悉的院門前。
門虛虛掩著,也不知是如初給他留的門還是丫頭們自作主張。
他不敢求證。
推門進去,向行禮的丫頭揮了揮手,直接往居室走去。
兩個小丫頭對望一眼,紛紛抿笑。
就知道姑爺還是捨不得小姐。
如初不愛點香,屋子裡沒一點香味,清清慡慡的,讓剛從三種不同香味的屋子裡出來的祁佑舒服了許多。
皺眉聞了聞衣上的味道,想去洗洗,又怕擾醒了如初,想著一會去書房再讓人備水得了。
撩起帷幔,床上的人摟著被子朝里睡著,氣息綿長。
真是個沒心的人,他都去了別人那裡,她居然還能睡得這麼安穩。
小心的扯了截薄被蓋到她身上,靜靜的在床沿坐了一會,祁佑才悄無聲息的離開。
直到門關上,華如初才睜開眼睛,鼻端的香味讓她想了許多。
最後乾脆踢了被子,緊摟著睡了過去。
管他的,愛跟誰睡跟誰睡。
反正,她只要個孩子。
第一百章太子妃vs陶嘉
翌日早上,雲書邊給小姐梳妝邊輕聲道:“婢子打聽過了,昨晚姑爺沒有在姨娘那裡留宿,都只是坐了坐就離開了,最後宿在了書房。”
“以後別去打聽這些。”
“小姐”
華如初從鏡子裡看著她,面上無悲無喜,遠不是平時笑逐顏開的樣子,跟了她最久的雲書知道,這才是小姐最真實的模樣。
在祁府各種樣子的小姐都沒有這一刻來得真實。
小姐其實對什麼都不太在意。
做生意賺了她高興,賠了也無所謂,再換個行當嘗試。
什麼都想學一學,最後學得如何卻無人知曉。
除非她願意透出底子來。
比如說學武,因為沒有讓小姐動手的時候,基本沒人知道小姐的身手究竟如何,只是從氣息中感知出來她的內息絕對不弱。
要說最讓她掛心的,應該就是家人了,偏偏此時離得天高地遠。
就是再想念,也只能放在心底。
“雲書,告誡下面的人,不要插手我和姑爺的事,這不是你們能管的閒事,不要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做多餘的事,我雖然向來縱容你們,但是你們該記得我的規矩。”
雲書動作一僵,她只記著要如何讓小姐過得更好,卻忘了小姐是最有主意的人了,她們自以為對小姐好的舉動說不定反而誤了小姐。
咬了咬唇,雲書屈膝行禮,“是,小姐,婢子一定讓所有人都記住。”
“那最好。”華如初終於又露了笑臉,看了看鏡子裡的自己,“今日要去見太子妃,別太素淡了,首飾打出來了嗎?”
“是,已經打出來兩套了,一套藍色,一套紅色,您用哪套?”
“藍色的吧,你再著意配一些,不要喧賓奪主,也不要一味的裝清雅。”
“您本就清雅,何用裝。”雲書輕聲報怨了一句,卻老實的把整套藍色的頭面戴上,又挑了顏色相差無幾的配上,襯著那一身的淺橙色散花百褶裙,外披薄衫,很有夏天的感覺。
就算是成親第二天去給長輩敬茶,如初也沒有穿得這般亮麗過。
祁佑先一步到偏廳等她一起用飯,聽得腳步聲原本只是隨意看去,眼神卻再也收不回來了。
“等久了?”華如初沒有在意祁佑的眼光,或者說,若是她這樣盛裝打扮都不能吸引他的目光,那只能說是她底子太差勁了些。
聲音就在耳邊響起,祁佑這才收回視線,端起茶喝了一口,隨意恩了一聲。
用過早膳,華如初才仿佛自言自語的道:“奇怪,今兒個怎麼沒人說要來立規矩?我還打算成全她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