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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年。”

    “看如初對你很有幾分情分,為何沒在花季之年為你訂下親事?”

    雲書想不明白姑爺為何會問到這些,可還是老老實實的答到,“小姐許了婢子自由婚配,婢子…不想離開小姐身邊。”

    祁佑沒想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他慣於從細節里去了解一個人,如初的丫頭都非常忠心,他要是直接問,恐怕什麼都問不到。

    “一直跟著她?”

    “是,只要小姐不嫌棄婢子無用。”

    祁佑訝然,平時用的那些手段突然就不想用了,罷了,以後慢慢再從如初本身去了解吧,身體往後靠了靠,“給我沏盞茶來。”

    “是。”雲書起身,利落的沏了盞茶放到祁佑手邊,沒明確得到應允心內始終難安,猶豫半晌還是問道:“這件事”

    祁佑閉上眼沒有理會,雲書卻明白了其中的意思,臉上閃過喜色,誠心誠意的跪下磕了個頭。  

    華如初平日裡午歇的時間並不長,只要能躺上一躺就會精神飽滿,可今天睡的時間卻是平日裡的兩倍,直睡得身子骨都軟了才懶洋洋的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道:“屋裡誰在,沏盞茶來。”

    帳簾被人撩起,華如初也沒看人,接過茶一口氣喝了個精光,力氣仿佛也隨之回來了。

    滿足的露出笑意,華如初把杯子遞迴去,抬頭正想讓她把衣衫拿來,看清來人時話就變成了:“怎麼回這來了?不是去了綠柳那裡嗎?”

    要不是對新夫人有一分了解,祁佑會覺得這話里充滿了酸意,可就因為這一點了解他非常明白她就是單純的問這個問題,沒有任何意思在其中。

    掩下心頭那點自己都理解不了的失落,祁佑把衣服遞給她,邊回道:“今日不忙,太子對茶很感興趣,有些話想讓我轉告,便許我回家。”

    華如初點頭,披衣下床,“我洗漱好再談。”

    祁佑只是點頭,沒有說話,看著她在秋謹的侍候下褪去一身懶散,只是這樣便覺得心中安寧。

    安靜的室內沒有人溫聲軟語,沒有愛慕的眼神追隨,沒有擾人的香風,這個房間甚至都還稱不上熟悉,卻感覺大好。  

    祁佑自己都有點不了解自己了,難道就因為知道如初不戀慕他,因為心底的不甘他才這麼難以忘懷嗎?

    他祁佑何時成了這般膚淺的人?

    “祁佑,我們是不是換個地方說話比較好?白天歸於內宅,傳出去怕是於你有礙,祖父祖母,爹娘也都不會高興。”

    如此理智,賢惠是賢惠了,卻少了感情,祁佑閉了閉眼,起身離開。

    華如初微微皺眉,祁佑有點不對勁,綠柳還敢給他排頭吃不成?怎麼從那裡回來就不對勁了?

    書房內,兩人在窗邊相對而坐,秋謹奉了茶就帶著丫環退了出去,祁安在主子的示意下也退至門外,並把門帶上。

    華如初能想到太子的想法,可一意表現不是她的作風,“太子如何說?”

    祁佑看著窗外搖曳的桂花樹,道:“太子原本想給你茶園,以後好無限量給他供應茶葉,我替你拒了。”

    “拒得應當,這茶葉沒你們想像中的有用,也就是最開始的時候圖個新鮮,等勁兒過了就只有真正愛茶之人還會癮抓抓的想要了。”  

    “太子說茶葉不要提供給敵對那一方,我替你應承了。”

    “應得應當,我原本就沒那打算,好茶做起來不容易,茶樹也分品種,冀州這邊的茶樹做出來的茶不見得還和我們現在喝的一個味道,在得到茶園的第一年你們不要有太大的希望,上品不會很多,光是練手就會消耗掉很多,除了我身邊幾個丫頭,其他會做茶的人都還在揚州。”

    “我會轉告。”

    華如初點頭,“還有嗎?”

    “其他事情我會安排好。”祁佑喝了口茶,原本不想再說的事最終還是裝作不經意的說了出來,“你說的紫色泥土我想起在哪裡了,不過我也不能肯定是不是你想要的,等我派出去的人帶了泥土回來你再看看。”

    “真的?”華如初大喜,“不止有紫泥,還有綠泥和紅泥,總之是有顏色的土都可以帶回來給我瞧瞧。”

    其實就算帶回來華如初親眼所見也認不出來是不是她想要的紫砂泥,她只能試著做做看,因為興趣,她曾經學過一點制陶手藝,也看過不少這方面的書,就算做不出那些位大家做出來的精緻,她總也有辦法把這些紫砂泥變成銀子。  

    再說,這裡原本就有制陶工藝,她不會的總有人會。

    華如初的高興太直接,祁佑哪怕這會心有千千結也跟著勾了勾嘴角,雖然在外人眼中和平時也沒啥區別。

    “我會吩咐下去,就在冀州境內,快馬加鞭不用幾天就會有回音。”

    “要真是我想要的,我一定親手做一個當作謝禮送你。”

    “我會記著。”

    PS:還有一更,有幾個人在看呢?

    第三十二章 老太爺訓祁佑

    窗外起了輕風,樹葉沙沙的響,兩人同時看了過去,不用眼光交錯,也不用刻意營造什麼氣氛,兩人卻都覺得舒服。

    “揚州”

    “今天”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停下來,等著對方先說。

    半晌,兩人都沒有說話。

    “你”

    “你”  

    又一次同時開口,華如初終於把視線轉向男人,“你想說什麼?”

    祁佑原本覺得說不出口的話對上這樣通透的眼神突然就放開了,“今天的事是我欠考慮,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是我做得不對。”

    華如初習慣性的把玩著腰上紅結中扣著的玉佩,神情自然,可也因為太過自然,讓祁佑心生不滿,她真的是不在乎,不是裝的。

    “綠柳是你的妾室,你去見她並無錯,就算”華如初笑了笑,“就算你今天宿在那邊了也無人能說你做得不對,至於你擔心的那些,對我造不成傷害,不過就是低頭裝裝樣子的事。”

    果然,他就不應該挑起這個話題,比頭先反倒更讓他憋屈了。

    祁佑裝作低頭喝茶,把那點不知名的感覺和著茶水吞咽下去,再次抬起頭來時又是那個對什麼都無動於衷的男人,“你剛才想說什麼?”

    “也沒什麼,只是想起揚州這會應該有很多可以遊玩的地方了,揚州天氣比這裡暖和得早,這會應該都可以只穿一件衣裳了。”

   

    “你常出去遊玩?”

    “倒也算不上,我家裡就是個處處都可以當景觀的地方,你問問小叔子就知道。”說起娘家,華如初語氣神情都是軟的,那個家是她一手打造出來的,可惜住的時間短了點,要是早知道要和親這麼遠,她就應該早早的把自己的婚姻大事給解決了,就是定個親也好啊,皇帝總不能讓一個有婚約在身的女人悔婚再嫁吧?

    至於是不是說的實話——她也沒撒謊不是?她算不上常出去遊玩,但是她常出去辦正事。

    祁佑以為她是想家了,有心想帶著人出去走走散散心,可這個時辰,恐怕去哪裡半路都得迴轉,回得太晚只會徒增閒話。

    “等我休沐,我帶你出去走走。”

    聽到這句話,華如初眼睛都亮了,“當真?”

    旋即想起男人的忙碌以及被太子的看重又泄了氣,“太子殿下何時才會准你休沐告歸啊!”

    “最近不忙。”

    那便是會有休沐的機會?華如初大喜,她確實是想出去了,有些事必須當面交待才行。  

    相比起在揚州的如魚得水,她現在可以說得上是處處受制,這種感覺,太糟糕了。

    華如初迫切的希望能趕緊把這邊的架子搭起來,她需要收集消息的渠道,各種消息,在這個政權中心要是不能先人一步,真有什麼事逃都逃不了,她可以不為祁家想,但必須為自己以及將來的孩子想。

    兩人在書房呆了許久,直到晚膳時才從里出來,一前一後直接去了主院那邊。

    飯後,老太爺把祁佑叫到了這邊書房。

    對這個孫子,老太爺心下有愧,又心疼,哪怕有再多的不滿也發不出火來,可不敲打又不行。

    “佑兒,聽說你中午撇了新夫人去了妾室屋裡?”

    “是。”

    居然還這麼理直氣壯的回答是,老太爺忍無可忍,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大白天的在內宅私混,你讓別人怎麼看你?讓底下那些弟妹怎麼服氣?你又讓你的新夫人有何臉面?佑兒,你什麼時候這麼不知輕重了?還是說那綠柳就有那麼得你歡喜?”

    “是孫子的錯,和綠柳無關。”  

    “你還護著她,她要是知禮識進退,當時就該趕緊勸著你離開。”如此不分輕重的人,佑兒身邊斷斷留不得,老太爺又氣又急,不捨得罰佑兒,一個丫頭就是杖斃了他也不會多眨一下眼。

    “是孫子的錯,和綠柳無關。”

    “你”

    看祖父氣得身子直顫,祁佑到底還是多解釋了一句,“孫子只是在那裡用了午膳。”

    “那你也該回孫媳婦那裡去,你倒是給了妾室臉面,你媳婦的臉面呢?都到能當爹的年紀了,怎能如此沒有分寸。”

    “祖父教訓的是。”

    對著那張面無表情的臉,老太爺泄了氣,抖著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情緒平復了些後才又道:“佑兒,你內宅的事祖父不干涉,可孫媳婦不同於其他人,身份上明正言順,又是奉旨成婚,你再寵愛其他人也該給她留幾分臉面,不管你們關係是好是歹都是要過一輩子的,和離都不可能,你又何必非得和自己過不去,再說孫媳婦也不比任何人遜色,方方面面都給你掙足了臉面,你該知好。”  

    “孫子知道。”

    “你真知道才好,行了,出去吧,好好寬慰寬慰你媳婦,府里那些嚼舌根的人不用理會,就是打她們板子都可行。”

    “是,孫兒告退。”

    出了書房的門,祁佑腳步微頓,此時天色漸暗,微弱的光線中那個站在院中等候的人只是靜靜站著卻格外醒目,那一身的淺藍襯得人更顯柔和,祁佑想,如果她眼中帶上情意該是怎樣的柔情似水?這天下又有何人能及?

    如果她的眼中裝了人,正好那個人是他,那該是何等的幸福。

    閉了閉眼,祁佑打斷了自己的妄想,既然知曉她的驕傲,他又如何能折辱了她的驕傲?就現在這麼相處吧,就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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