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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珍連連點頭,將每個字都牢牢記在心裡,哥哥那麼厲害的人卻只對嫂嫂一個人好。府里也只有一個女主人,沒人能比嫂嫂更懂得這些。
嫂嫂教她的她只要能學會。以後的日子便不會太難過。
可是,還是不安,“要是那個妾室先有了身孕呢?”
“魏家要是能容得下妾室先有子,便不會等到現在了,你的身體我讓冬菲調養過的你忘了?放心,你會很容易受孕,只是你到底年紀還不大,自己要多留心,如果月事遲了幾天沒來便要小心些保護自己,你的丫頭我都讓雲書帶過一段時間,應該能防得住人,到時要是實在沒把握便來找我,我讓冬菲給你看,越早知道越好。”
祁府婆子太少,這也是個麻煩,祁珍的陪嫁里恐怕也不會有。
“好,我記住了。”祁珍想起娘和她說過的話,強行壓著羞意問她最信任的人,“如果我有了身孕,是不是,是不是要給他安排通房?”
華如初一時之間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在她來說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可是這個世界的男人也只得一個阿佑會重視她到只有她一個的地步。
就算祁珍不安排,那邊也有個現成的,如果只有那一個反倒會更加得寵,要是再受了孕,需得再安排通房不說,就是對祁珍的關注都會要分了一半出去,這帳怎麼算怎麼虧。
“你心裡有什麼打算?”
祁珍咬了咬唇,低聲道:“我不是嫂嫂,他也不會是哥哥,不會為了我打發別的女人,與其到時讓她一人得寵,還不如…還不如我安排一個信得過的去侍候。”
“你的陪嫁丫頭?”
“恩,阿鳳沒有定親,侍候我好些年了,長得也好,要是她…我能放心些。”
“也好,珍妹你要記住,不管祁家興衰如何,你背後都還有我和你哥哥,什麼時候都要挺直了腰杆,不要懼什麼人任何事,你表現得越大無畏,別人越不敢輕賤你,你要是自己就先軟了,別人便會跟著踩,欺軟怕硬是人的天性。”
“記住了,嫂嫂。”祁珍原本不安的心現在卻奇異的心安了,頭靠在華如初的手臂上懶懶的道:“我娘說一大堆都沒你說的幾句話有用,她說的話我也不敢信,對了嫂嫂,我娘知道我來找你居然沒有阻攔我,還讓人幫著打掩護,你說她是不是知道以前對你不好了?”
“大人的事你別摻和,先顧好眼前的事再說其他。”
祁珍扁嘴,“我都要成親了,怎麼還不是大人。”
華如初不接她的話,逕自說起其他,“明天你哥哥會去祁府背你上花轎,我在外面等你,和你哥一起替你送嫁。”
祁珍馬上坐直了身體,滿臉訝異,有些期待,又有些擔心,“嫂嫂,這樣不合規矩吧。”
“我不合規矩的事做多了,不差這一件,我這也是一種表態,讓魏家知道我和你哥哥雖然離開祁家了,可是對你沒變,這樣以後他們才會越加看重你,你就是不相信我也要相信你哥哥的能力。”
“我信你的嫂嫂,最信你了。”
華如初看她那著急的模樣笑,“知道了知道了,看你急的,我給你準備的首飾以寶石居多,大都是讓琳琅閣的師傅做的,原本是想讓你成親的時候用紅寶石頭面,但是老人都喜金飾,她們覺得金飾顯得人富貴,到時你還是用全套足金頭面,魏家公子最是孝順不過,你只要討了魏老夫人的歡心,以後你的日子就好過了。”
祁珍聽得連連點頭,只恨不得拿了紙筆將嫂嫂說的金玉良言全給記下來,也好留到以後每日照三餐的看上一遍。
“我會讓秋謹一直陪著你到魏家,別害怕,自信從容的嫁過去,務必讓魏公子在掀蓋頭的那一刻就驚艷得移不開眼。”
忍著羞意,祁珍駁嘴,“就像大哥當時揭開嫂嫂你的紅蓋頭時一樣?”
“對極了。”
“”祁珍臉皮沒那麼厚,紅著臉乾瞪眼。
華如初笑,捏了捏她的臉道:“回去吧,小心些別讓人看見了說三道四,傳到魏家不好,明天要起得早,晚上早些歇了,這是人生中最重要的時刻,一定要以最好的面貌面對。”
祁珍在家裡被關了好些天,難得出來了不想這麼快就回去,磨磨蹭蹭的不願動。
華如初嘆了口氣,“在這裡用了午飯再回去吧,不過你哥可能回不來,他離開這麼久只怕積壓了不少事。”
“沒關係,有嫂嫂陪我就好了。”祁珍馬上高興了,她和大哥雖然親厚卻不親近,反倒不如進門不到兩年的嫂嫂來得關係好。
華如初剛從娘家回來,心性還處於一個非常柔和的狀態,也就隨著她撒嬌耍賴了。
二月初二,吉,宜嫁娶。
剛上朝一日的聞佑又請了休沐。
為了有個好狀態,兩人昨晚早早就歇了,這日天還未亮就起了床。
一人身著深紫為底,搭淺紫色配飾,一人身著淺紫為底,搭深淺色配飾,站到一起再合襯不過。
邊給阿佑整理,華如初邊道:“昨日珍妹來時我聽說現在祁家是公公在當家了,他對我們一直不錯,你主動打聲招呼,要是其他人敢給你臉色看,你理都別理,我不攔著你對祁家人好,但是我們強硬些沒壞處,反倒會讓他們有所顧及,以後你要做什麼也方便些。”
“好。”由著她給自己擺弄,聞佑給她抿了抿鬢角掉下來的頭髮,“你怎不告訴我祖父的命是江伯救回來的。”
“我不說你不也知道了?我說就是表功了,我再不喜祁家也會看在你的面子上顧及幾分的。”華如初斜他一眼,早看穿他嘴硬心軟,要是她真不管祁家人死活,江伯拒絕出祁家的診,還不知道這人心裡怎麼說自己狠毒呢!
聞佑手指擦過她的臉,沒有再說話,就因為如初的事事有分寸他才越加知道她有多難得。
想到她堅持要給祁珍送嫁,眼裡笑意更甚。
嫂嫂送嫁,這絕對稱得上是全南朝頭一樁了。
不用想也知道如初此舉會引起怎樣的風波,要放在以前他會覺得這對如初不好。
可經過玉門關那件事後他看明白了,如初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怎麼說,她在乎的是她在乎的人怎麼看她怎麼說她。
既然如初都不放在心上,他更無懼,就是將如初形容成夜叉,只要他覺得如初好就夠了。
這才是他找出來的真正疼如初的方式。
PS:作者沙龍在桂林舉辦,有身在桂林的親嗎?
第三百九十四章 長進
祁家一個年過得亂糟糟的,但祁家的天總算是沒有塌,相反的,在江軒的調養下身體越見好了,眼睛居然也比之前有了好轉。
從那之後江軒再登門出診,再沒人說過一句難聽話,以前沖江軒吼過的祁二爺每當他上門時會自動迴避,就怕他回想起來什麼。
這江軒在祁家人眼裡也奇怪,他對祁家人的不喜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但醫治老太爺時卻極為用心,用的是最好的藥,方子拿去給孫大夫看也說是極好的方子,不比御醫開的差。
老太爺醒來後,又有人以為江軒一定會說些什麼為華氏出氣,他也確實是說了,卻是道:“從鬼門關溜了一圈回來,事情有沒有看明白些?要是沒看明白,你下次再倒下千萬別讓人回春堂請我,我救的是活人,不是非要自找死路的人。”
聽不懂話的以為他這是見死不救的意思,祁鎮小聲和他們解釋,“江大夫的意思是祖父再像以前一樣他就救不了了。”
老太爺好像確實是想開了,聽說老妻將家交給大兒子後他便真的撂開了手,沒再管過一件事,祁中然想來稟報都被他揮手攔了。
只是和江軒卻像是相看兩相厭,你不喜歡我,我也不想看到你。
可這樣的兩人,一個沒有拒絕出診,一個沒有拒絕診治。
頹敗了許多的祁府今日終於見了喜色。
屋裡屋外處處繫著紅稠,就連門口的石獅子都沒有漏掉。
祁珍的小院內,來往之人不斷。
不管別人用什麼樣的目光看她,秋謹都沒有稍離祁珍一步,就是有事要離開也會很快回來。
祁蕊現在有些看不上祁家主家,來的越發少了。
今日會來也是想看看據說給祁珍準備了大筆嫁妝的大公子會不會回來。
看到秋謹那一臉假笑便變成了冷笑,轉頭問祁武氏。“伯娘,華氏不是都被趕出去了嗎?她的人怎麼會在這裡?”
祁武氏淡淡的撇了祁蕊一眼,“對祁珍好的人為什麼不能在這裡?”
“可她不是”看到伯娘的臉色,祁蕊識相的閉了嘴。轉念又覺得不甘,現在的祁家早不是當初的祁家了,祁武氏還擺個什麼譜?
再說她不是一直不喜華氏嗎?怎麼現在還維護起來了?
難不成將人趕走了反倒覺得人家好了?
雖然沒有祁蕊想的這麼神奇,祁武氏卻確實是冷靜了許多。
依舊不喜歡華氏。但看得出誰對祁珍是真的好了。
就華氏給祁珍準備的那些嫁妝,就不比旁家給親生女兒準備的遜色,折算成銀子萬兩都不止。
她拿出了幾乎一半的體己銀子,加上祁府出的五千兩居然也比不上人家一個做嫂嫂的準備的多。
華氏做媳婦不怎麼樣。做嫂嫂卻沒得說。
更何況,華氏就是再不好也輪不到祁蕊在這裡指手劃腳。
秋謹像是沒聽到沒看到,逕自忙活。給祁珍挽了個太原這邊的人不會。揚州卻極為盛行的牡丹髻。
這個髮髻很複雜,一個地方沒地位就不好看。
秋謹挽出來的就是祁蕊都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等到再將首飾上上去,本就花一般年紀花一般美的祁珍更是多了幾分風韻。
“珍小姐覺得如何?可有哪裡覺得不順眼?”
祁珍連搖頭都是輕輕的,生怕弄亂了這麼美的髮髻,“很漂亮,怎麼沒看到嫂嫂挽過。”
聽到她提起小姐,秋謹臉上的笑意深了些。“太耗時間了,小姐不喜歡,珍小姐要是喜歡,到時讓丫頭去聞府,我教她,用寶石首飾會更好看,只是今日要隆重些,金飾更能壓得住陣。”
“這個嫂嫂有叮囑過我,說用金飾魏老夫人會更喜歡。”
秋謹將首飾匣子打開,邊從里拿出首飾邊道:“小姐讓琳琅閣的師傅幫著做的首飾,花樣是小姐親自畫的,全天下的獨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