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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底下是有一批人,都是極有本事的,只是這次回來,也不知道祁家會如何待她,要是祁家人再欺負她,我可不會答應。”
莫問表情變了變,從懷中拿出幾封信來遞過去,“娘娘,這是殿下來的幾封信,您請過目。”
太子妃不接,“莫先生,你知道的,這些事上我從不沾手,我也不懂。”
“臣知道,只是這信里牽涉到的東西廣,您知道一下也是好的,再說殿下現在不在,有些事還得您拿主意,殿下的態度如何您看過信後便知。”
太子妃一想確實如此,接過信一一看起來。
半晌過後,太子妃長長的吁出一口氣,“我都知道了,原及既有心從祁家脫離出來,那便是表明了立場,只是祁老將軍在父皇那裡極有臉面,這事怕是不易,最近祁家情況如何?”
“二皇子幾乎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了尋找皇上,並沒有對付其他人,祁家不過是死了幾個下人,只是…自從皇上回朝後,祁家便門庭若市了。”
“呵,讓祁家獲得榮耀的人他們不善待,有好處卻全占了,倒像是祁家慣來的作風,現在不是如初的風頭勁嗎?莫先生,你幫個忙,將原及在前線出事後祁家人如何對待如初的事加油添醋的傳出去,讓人都將那事記起來。”
“是。”這是真要給華氏出氣了,莫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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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回來了
玉門關上喜氣洋洋。
幾度生死,他們終於熬出頭了。
當聖旨宣讀完畢,有些人甚至哭出了聲。
——高興的。
回去之後不說榮華富貴,卻一定比之前要好上許多,他們現在可是太子的嫡系。
聞昱丹同樣激動,這是他自小到大接到的聖旨里唯一一次全是褒獎的旨意。
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終是訂可了他。
哪怕曾因在生死邊緣徘徊而怨過,現在他也覺得值了。
“原及,我們贏了。”
“是,我們贏了。”
簡短的對話,兩人心裡卻都唏噓不已,這一次,太不容易了。
這日祁佑回來得極早,彼時華如初正站在田梗上看人勞做。
她兩輩子都沒做過這些,只是看著,便覺得累,可很多人卻這樣做了一輩子。
不得不承認,她兩次人生都是幸運的。
祁佑走近站到她身邊,和她一起看著不遠處在田間勞作的人。
華如初歪頭看他,“今日回得這麼早?”
“聖旨到了。”
“要回去了?”
“恩,皇上新派了玉門關守將,率領大軍已經上路。”
說著話,兩人往屋子那邊走去,“我們是不是不方便和你一起回去?”
“只要你願意就可以。”
她並不想出這個風頭,可是要她夾著尾巴灰溜溜的回去,她也不願意。
她並沒有錯不是嗎?
“還有時間,我再想想。”
“恩。”
依偎著坐在一起,華如初問他,“你希望我和你一起走嗎?”
“希望,我想你在我身邊。”
“不再覺得那是拋頭露面了?”
說這句話時。華如初微揚著下巴,驕傲又得意,像個勝利者一般。
這樣的如初祁佑無法抗拒,握住她的手親了親,道:“不知道多少男人羨慕我,你是我的驕傲。”
這話堪比甜言蜜語,華如初心裡美滋滋的,用力握緊十指交叉的手,“只要你不覺得為難。我就好做決定,一會我再去問問我哥。”
“好。”
自從那次爭吵過後,兩人感情更甚以往,祁佑好像突然就摸准了華如初的脈,知道她能接受的度在哪裡。知道她絕不能觸犯的底線在哪裡,知道他怎樣如初會更高興,甚至知道了她喜歡怎樣的自己。
由一開始的試探到現在的自在相處,他們走了一年余。
祁佑還是忙,因為要搬師回朝要做的事更多了,回來陪了如初一會後便又去了玉門關。
華如初找到哥哥,把聖旨的事告訴了他。
“好事啊。終於要回去了,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我都要呆不下去了,你沒發現這一陣連夏以見都經常不見人嗎?他包下了敦煌一家客棧,把窩都挪那裡去了。”
這事華如初自然是知道的。只是聽祁佑說古胡國徹底退兵了,短時間之內不會再犯,有什麼理由讓他們繼續被關在這裡?
要是可以,她都想換個地方呆著了。
可惜敦煌離玉門關太遠。只得做罷。
“哥,你們全部陪我回太原嗎?”
“當然。你不是說要去祁家把嫁妝拿出來嗎?這事當然要我出面。”
“你不去我都會拖著你去,可是其他人也願意嗎?畢竟這只是我的家事。”
華如逸拍了她腦袋一下,“在外你代表的就是我們華家,成婚那道旨意的原意你忘了?現在你受了欺負,就等於是武林被欺負了,他們哪會善罷干休,不拔劍相向就已經是給面子了。”
原來她的祁家的問題已經擴大至武林和朝廷的問題了!
華如初皺眉,如果他們氣勢洶洶的去太原,她這一年多的努力就白費了。
“哥,這事我們不能鬧,光明正大的將我的東西拿出來就行了。”
“行了,你哥不是什麼都不懂。”華如逸看著過分懂事的妹妹,又心疼又氣憤,要不是祁佑對如初確實不錯,他都無法說服自己忍下這口氣。
“我和大家說過了,我們只將東西拿走,只要祁家不主動挑釁,他們就不會做什麼。”
“祁家那麼多人,總難免會有嘴碎的。”華哪初想到祁二夫人不由得頭疼,“哥,不要讓我們的功勞打折扣,別忘了我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少,幾十條人命,別讓他們死得不值。”
“可你是我妹妹。”沉默片刻後,華如逸如是道,“我不能明知你受了欺負卻什麼都不做,我們是立了大功,可是皇家也不見得就會記住,就和上次一次,那次我們付出的代價更大,可是他們有什麼表示嗎?那些人的家小到現在都還是爹在養著,誰知道這次會如何,這些說不準的東西哪能和你比。”
皇家防著武林,武林不信任皇家,這樣的關係一旦有人從中挑撥便是一場災難,她當時就是看穿這點才會同意聯姻,她想盡她所能的緩和矛盾,也真的恰逢其事的做了些事讓矛盾不再那麼尖銳,可是問題仍在。
現在的皇帝她不抱希望,她只希望承了武林大情的聞昱丹上位後能有所改變。
可問題是,現在在位的仍然是老皇帝,老皇帝還是護著祁家的,如果他們做得過了,皇帝必定心生不滿。
到時,得不償失。
“哥,那口氣我忍得下,而且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祁家也必定丟盡臉面,再說,祁佑是祁家的支柱,他脫離祁家便是對祁家最大的打擊,以後日子還長著,我們慢慢來。”
“你就是想得太多,顧忌太多,哪有成親前的肆無忌憚,以前是擔心你太過肆無忌憚,現在倒是希望你放開一些。”華如逸嘆息,“放心吧。我會和其他人說的。”
華如初苦笑,她也想肆無忌憚啊,可是左邊要顧忌祁佑的立場,右邊要顧忌武林和朝廷的不對付,她哪還肆無忌憚的起來。
祁佑要是真的無情到翻臉就不認人,那樣的男人她未必敢要。
可他要是一再對祁家上心,她心裡又必定不舒服。
人啊,就是矛盾。
這事上她還不能多說什麼,說多了無情的人便成了她。到時傷的還是他們夫妻間的感情,只能看祁佑有多堅定了。
時間一晃又過去了二十天。
來接替太子守關的將士終於到了。
因為古胡國的虎視耽耽,這次派到玉門關的士兵有十萬之眾,先後分三批到達。
最先到的是四萬人。
新任守將孫元經歷了太原發生的事,對太子的不可動搖再清楚不過。言行舉止間顯得格外的尊重。
聞昱丹不動聲色的看了兩天,心裡才徹底安定下來。
雖說是搬師回朝,但是太子帶來的五萬人回去時不足萬人。
任是聞昱丹也覺得心頭難受。
要是太原及時派兵增援,又怎會在玉門關破時付出那麼多將士的性命。
人少的唯一好處就是返程的速度快了許多。
進入冀州地界後,趕來拜見的各路官員更加多了起來。
太子再想趕緊回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應付。
眼看著前面一時半會還走不了,梁世濤打馬走到祁佑身邊。道:“嫂夫人怎的沒和你一起走?”
“她不想太引人注目。”想起返程前一日如初的話,祁佑臉上有了表情,到底,如初還是在為他著想。哪怕他說了他不在乎。
梁世濤像看怪物一樣看著他,“原及,我認識你小半輩子了,這還是頭一次看到你笑。你居然會笑!”
祁佑當沒聽到他的話,眼神落在虛處想。如初這會到哪了?
被惦記的華如初這會剛好到了太原城外不遠處。
勒住馬,抬頭遠遠看著這在她眼中一點不高的城牆心情複雜,從成親那刻起,她就覺得走進太原就是走進了一個牢籠里,她時時刻刻想的都是要如何掙脫。
困住她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這世間對女人的束縛。
她可以在有限的範圍內自由的活著,卻不能去和這個世道對抗。
她活了兩世,比別人多出來的也不過是開闊了的眼界,這讓她沒法徹底成為這個世界的女子,可也沒法再活成上輩子那般。
所以她一再掙扎,慢慢調適,於是有了現在的她。
她努力讓自己融於這個世界,卻活得像自己。
“妹子,怎麼不走了?”華如逸打馬上前,隨著她的視線看去,就是一道城牆嘛!
“恩,走了,齊南,你拿姑爺給的憑證去交涉。”
“是。”
城門前的隊伍一如既往的排得老長,另一邊卻只有少少的幾輛馬車。
齊南拿著憑證上前,掃了幾人一眼,逕自交到為首的那人手裡,道:“我家小姐要入城。”
“你家小姐是”邊問,那人邊低頭看向憑證,待看到後面落款時身體瞬間挺直了,“是祁少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