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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叫家人?這才是。
祁佑無法掩飾他心中的羨慕,和渴望。
他,是不是可以不再做祁家人而做華家人?
“你說什麼?”
“”原來他將那話說出來了嗎?抬頭看到對面幾人包括如初在內都是一臉驚訝,祁佑滿心苦澀。
誰又知道名滿太原的祁大公子最想要的不是榮華富貴權勢滔天,而是來自家人的關心。
如果有人給他真心實意的關心。不再做祁家大公子又如何?
“我想做華家人,岳父,做如初的夫婿,您的女婿。”
“不要投機取巧,這和之前有何區別?”
“不一樣,以後,我只是華家人。”
這下,不止是他們驚了,就連山壁上掛著的人也驚了。
華清和兒子女兒對望一眼。到底是他們理解錯了還是祁佑這會腦子不清楚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想要關心我的家人,祁家給不了我。”
“你又怎知我華家就給得了?”
祁佑靜靜的看著華如初,“我不知道,可是只要我把你們當家人,待你們好。總有一天你們一定會將我當成家人,有感情的家庭才能養出如初這樣的女兒,才會讓如初心心念念的都是揚州的家。”
華清這下是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說了,總不能真的順著他的話接下來吧?!
雖說是祁佑提出來的,可是人家一個大家族在,他接收了人家的子孫算怎麼回事?
仿佛看出他的猶豫,祁佑又道:“本來我就有打算從戰場上回去後便另立門戶。到時如初便能不受祁家的那些規矩束縛,不被人仗人輩分拿捏她,我出征後的事只是加重了我的決心,我不是非祁家不可。我倒要看看沒了我的祁家能如何!”
“如果你的祖父拉下臉來求你回去呢?”
“他不會求,只會命令。”祁佑腦中浮現祖父的臉,小時候敬著,長大了雖說還是敬著。卻早就疏遠了,他盡他的責任。祖父還和之前一樣提出各種要求讓他做到,這麼些年,他累了。
“就算真有那天,我也不會回去,祁家是給了生養了我,可這些年,我為祁家做的已經夠多了,足夠還這生養之恩,更何況如初出來時便用幾萬兩銀子買了我的自由,他們將東西收下了,我當然是自由了。”
華清瞪向自己的女兒,拿銀子從婆家買丈夫的自由是她做得出的事。
華如初馬上給自己辯解,“爹,你別誤會,那銀子是祁佑替祁家攢了留為後路的,不是我拿銀子砸人,是他們實在太過份了,明知道祁佑生死未卜,老太爺卻還在想著要把我踩下去挽回失掉的顏面,我哪裡忍得了。”
“老糊塗,該砸。”一想到女兒面臨那樣的場面華清就生氣,憤憤不平的罵出聲,旋即想到人家的孫子還在自己面前跪著,神情頓時有些赫然。
祁佑卻像是沒聽到一般,逕自道:“所以我現在是自由的,別說我本是半個華家人,就是入贅華家,讓以後的孩子姓華都可以,不用顧忌祁家。”
聽到他說讓以後的孩子姓華,本就不甚堅定的華清就更心動得不得了,可是,“以你的身份入贅,你就不怕被人笑話?”
“我不在乎,一個人要真有本事不會因為入贅就變得沒本事。”
這話說得著實好,華清堅持不住了,看向自己的兒子,“逸兒,你說呢?”
華如逸對祁家沒一點好點,眼下祁佑願意和華家走近疏遠祁家,這種打祁家臉的事他很願意做。
這個祁佑,無情起來很有祁家人的風範,幸好他們現在是他要善待的一方。
可如果哪天他對如初無情了,定能將人傷到骨子裡去。
現在說這個已經遲了,他只能期望祁佑能更長情些,不要讓如初傷心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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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愛他吧(三更求粉紅)
在幾人的注視下,華如逸道:“入贅不入贅就不用說了,如初嫁出門多少人都見著了,沒道理再去入贅,你要真想成為我們的家人就好好待如初,如你所說的那樣另立門戶,要怎樣的支持華家都給。”
說這麼多總算得了一句明話,祁佑眼中瞬間有了光亮,背重新挺得筆直,語氣堅定,“絕不食言。”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林中的夜晚伸手不見五指,幾人憑著深厚的功力將對方的表情看得分明。
華清臉上不作偽的歡喜,華如逸未完全信任的擔憂,夏以見抿著嘴顯得尤其倔強,華如初眼中的柔情,而祁佑,那是抓住了一切的滿足。
除夏以見外,幾人都對對方的表現很滿意。
“我先上去了。”
“以見”華如初忙叫住他,可叫住了又不知道要說什麼。
夏以見停下腳步回頭,看也不看祁佑,只是定定的看著華如初,“以後要是他欺負你你一定要告訴我,我揍得他下不來床。”
“…恩。”華如初笑了,在她沒看到的地方以見也長大了。
再不是以前那個只知道依著自己的心意來的人。
收回視線,將依舊跪在地上的丈夫扶起來。
跪的時間久了,腿有些麻痹,可因為有如初借力扶著,他晃都沒有晃一下,因為剛才如初和夏以見的對視而心下微酸的祁佑舒坦了些。
“行了,先上去吧,以後具體要如何現在說來也為之過早,等從這裡脫困再說。”
“是,岳父。”
趁著這個時間,雲書將她們住著的洞窟填了出來。看到幾人走來忙見禮,“婢子見過老爺,見過大少爺,您二位和夏公子住這邊吧,離著小姐近。”
本來打算拒絕,不搞特殊對待的華清一聽說住得離寶貝女兒近馬上改了主意,笑眯眯的應下來,還稱讚了雲書幾句,“雲書還是這麼能幹啊。聽說你的婚事定下來了,到時我隨份大禮。”
“婢子謝老爺惦記著。”
雲書她們幾個為了就近照顧小姐,原來住的地方就在華如初的斜下方,離得確實是近,華清滿意得很。
掛在山壁上看戲的眾人在他們看過來時紛紛縮回了腦袋。
幾下攀爬進洞窟內。夏以見已經在了。
就像他不待見祁佑一樣,祁佑也不待見他。
雖然對這張臉很熟悉。
一個是故意當沒看到,一個是看到了當沒看到,段數上就分了高下。
“雲書,安排了人去做吃的嗎?”
“是,婢子剛才還去看了,有好些人幫忙。很快就可以吃了,只是人有些多,碗不夠,這時候晚了。也不好再去砍竹子臨時做,婢子做主去和太子那邊的人借了些。”
“讓張大山明天一早就帶幾個人去做這事。”
“是。”
華如初這時才有時間打聽來了多少人。
“一共有三百人左右吧。”想起十多年前那一戰的盛況,華清不無感慨,“從這個數字就可以看出武林現在有多式微。當年死在這裡的人就有三百,前前後後一共來了有七八百人。沒得比啊,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皇家做得太讓人寒心了,論功行賞沒半點武林的事,還時時提防著,最後乾脆來一道聯姻的聖旨,也怪不得大家不積極。”
“爹,在太子面前別再提這事,該說的我都說過了,說多了反倒令人反感,這方面的交涉交給我,你們都不行,別到最後又做了好落不著好還將太子得罪了。”
“我們不行就你行?你才多大,說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大舌頭。”華清努力想拉平了嘴角,可是女兒實在太優秀,他就是驕傲,乾脆就不裝了,笑出了聲,“來的路上我們也商量過,這方面我確實不行,武林同道裡面其實有很能耐的,可他們不願意和官家打交道,更何況還是官家頭頭太子殿下,你哥太年輕壓不住,你就更不用說了,熟悉的知道你是我女兒賣我兩分面子,不熟悉的誰會把你當盤菜?太子不是要撤退嗎?乾脆快點將他打發走,這裡交給我們,路上我們就想了許多招,正好試試效果。”
華如初想了想,這確實是上策,不處在一起太子說不定還能多記幾分情,要真處得久了,規矩慣了的太子那一掛人怕是會受不了。
轉頭看向身側的夫君,“你看呢?”
“太子早安全早好。”頓了頓,祁佑難得的提了要求,“你多安排幾個身手好的護送,我留下。”
華如初驚訝的看著他,她還以為他定是要護送太子離開的。
她雖不願意分開,卻也不會強行把人留下,可人家主動提出留下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按捺下心中的疑問,華如初點頭應下,“你放心,這事我會上心,明天就商議人馬,做好準備,只要雨不再下,後天就走。”
沒人有意見,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這時春玉和夏言各端了個木盤過來,全是山裡的野味。
米只剩下一點點了,那是要留給小姐做粥吃的。
“乖囡也吃這個?”華清到底是過來人,知道傷了身子的女人是要好好養的。
想起在敦煌時兒子領著不少人去買了些東西,都是小一輩的,他也沒注意,這時候就問了出來。
華如逸一拍腦袋,他那會為了揍祁佑,將自己的包裹甩給身後的人了,那會站在那裡的是誰來著?得去將東西拿回來。
“我估摸著這山里不缺肉食,可作料和米麵定是沒有的,就去買了些,還有些應急用的東西,出來前我問過大夫,他說落了胎要好好養,我向小媳婦打聽過。她說好的我都買了。”
“哥你對我最好了。”華如初拖著長腔撒嬌,只有在外面受了委屈才能體會到家人無私的愛,以前她就感念家人對她的好,離家後在外滾打一年,這種感覺更深刻了。
“就你哥對你好了?沒良心的丫頭。”華清吃味的瞪女兒一眼,他都老胳膊老腿了還要跑來拼命,這都是為了誰?沒良心,真沒良心。
華如初忙將最大的那份後腿肉雙手奉上,“爹最疼女兒。”
“這還差不多。差點就白疼了。”
祁佑完全能理解如初對家的依戀了,有這麼一心一意為她著想的人,換成他他也珍惜。
可現在,他只能羨慕。
回到他們的小窩時已是好久後了。
見著親人的興奮讓華如初遲遲不願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