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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寫的東西並不適合讓祁佑看到,可看著他希冀的眼,她沒辦法拒絕,便道:“恩,好。”
祁佑卻並沒有要窺視她**的意思,磨了墨便回去躺著了,他知道如初有秘密,現在如初還不夠信任他,他也不逼迫,不追問,只等著她願意親自對他說的那天。
華如初鬆了口氣,不去想祁佑都發現了些什麼,提筆寫了起來。
哥哥人緣極好,護衛隊的事只有哥哥才做得起來,人也得由哥哥去挑,要跑大運河這條水路,造船免不了,她自己那艘船是絕對不能在太原露面的,送嫁那天就已經出盡風頭了,再說那條船她也捨不得拿出來做貨船。
還有明年四月份武林大會的事,二姐懷孕的事,找老師傅為琳琅閣所用,弄出一塊專賣寶石首飾的事…
越想覺得事情越多,華如初有種搬了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她銀子已經夠多了,真的要這麼挖空心思去掙嗎?
可明明知道賺錢的財路卻什麼都不做,她更受不了。
多可愛的金寶寶銀寶寶,排著隊等著往她口袋裡跳呢!
絕沒有往外推的道理!
累一些也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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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身邊自有故事
一場秋雨一場涼。
連著下了兩天細細密密的雨,天氣cháo濕的讓人很不舒服,一陣風吹來讓華如初打了個冷顫。
肩上適時的落下件披風,雲書的報怨隨之而來,“小姐,您也顧著點自個兒的身體,這時候最易著涼了。”
“我哪那麼嬌弱,東西都清好了?”
“恩,薄一些的衣服都裝起來了,厚實的衣服給您和姑爺都新做了一些,秋謹那裡應該還在做…小姐,您看誰回來了,還真是不經念叨。”
秋謹提著個大包袱款款而來,一陣不見,又穩重不少。
“婢子見過小姐。”
“進屋說話。”
南朝沒有炕讓華如初很是遺憾,今年已經來不及了,明年她一定要想辦法做起來。
北方的冬天太冷了,時間還長,一般的取暖方式她會受不住。
聊勝於無的接過春玉遞來的手爐放在腹部,手捂在上面,沒多一會身上就暖和了些。
“雲書,那個罩籠還沒做好嗎?”
“是,婢子今日還去問過,他們說已經知道要如何做了,只是送給您用的東西要做得精緻些,請您多給他們一點時間。”
“我謝他們一片好意了,到時賞錢多給點。”
“是。”雲書應了,旋即又笑,“他們還說最喜歡給您做事,不止不挑毛病,還出手大方,小姐,您這大方的名頭在太原都要傳開了。”
“小錢罷了,過得舒服了這點錢我不在乎,銀子賺來不就是花的嗎?死守著又生不出崽來。”
“是是是,您最有理了。”
華如初看向秋謹,對這個好像沉默了也生疏了的婢女有些好奇。繡紡都是女子,她是經歷了什麼讓她變成這般模樣?
雲書也注意到了秋謹的異常,擔心小姐責備,忙轉了話題,“秋謹,你是不是給小姐送衣服來的?”
“是。”秋謹忙將偌大個包裹打開,露出裡面花色素雅的緞面,“上面這四套是給小姐的,下面四套是姑爺的。都用的上好的貢緞,顏色也依著小姐和姑爺的喜好來的,小姐您看看喜不喜歡。”
“我信得過你的眼光,花色看著也好,費心了。”
“為小姐做事是婢子的本份。小姐不用如此說。”
華如初笑了笑,突然提起多日前她說過的話,“你曾說你不要成親,今日可否和我說道說道?”
秋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將繡紡前一陣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事情發生在繡娘身上,繡娘大多是拖家帶口來到這千里之遙的地方的,人生地不熟的。只有互相可以依靠,感情反倒更好些。
繡紡生意好並不是不常開門,不開鋪子售賣衣服就遮掩得住的,熟知內情的人都知道這是誰的繡紡。明面上不敢打主意,暗地裡卻耍了陰招。
一個叫纖娘的繡娘的丈夫最先中了招,他以前本就是個好賭的,也是因為和纖娘成了親後有了家累才慢慢收斂。閒下來時才會去小賭一番,輸贏不多。又過了手癮,纖娘也就不說他。
沒成想這次卻是有人挖了個大坑讓他跳,先是讓他贏了人生中最大的一筆銀子,然後一盤就讓他輸了個乾淨,贏了無數盤,卻只輸了一盤,將一個賭徒的好勝心全給勾了起來,不管不顧的就賭上了,最後竟然將纖娘都賭輸了出去。
他清醒過來後後悔得要死,想帶著老婆孩子逃回揚州,被一直盯著他們的人抓了個正著。
人家拿著借據來要人,又是不好惹的本地人,那男人心裡就先露了怯,居然真讓纖娘跟著他們走,卻伸手問他們要錢,說要帶著孩子回揚州。
對方的目標是纖娘,也不想多和他掰扯免得再出岔子,就去請示東家,纖娘趁著人少帶著兒子逃回了別院。
“小姐,您想不到他有多惡劣,明知道老婆落到別人手裡沒有好下場,那個男人卻在拿到銀子後幫著對方來要人,被馬管家一腳給踢了出去,要不是馬管家下手快,我一定不會留情,他怎麼能這麼對為他生兒育女的妻子?他怎麼能。”
秋謹激動的情緒讓華如初心下有了底,她說不成親,怕是被那樣的男人給嚇到了,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現在更關心後續如何了。
“發生了這樣的事,並且已經這麼久了為何都沒人告訴我?”
“當時正好是您和太子殿下在江雨那裡起了衝突的時候,後來又是冬菲成親,老太爺大壽,婢子和馬柏商量著,就先把事情掩了下來,決定等將對方摸清楚後再告知您,可那天晚上姑爺就派了人來告訴婢子,說事情已經解決了,讓我們放心行事,纖娘的賣身契也送回到了她手上,至於那個男人,祁安說他們已經將他送上了回揚州的船,如果纖娘願意,姑爺願意出這個船資著她們母子回去,纖娘嚇怕了,哪敢回揚州,帶著兒子留了下來。”
看了神情莫名的小姐一眼,秋謹有些忐忑,吞了口口水繼續道:“祁安轉達了姑爺的意思,說是不要因為這事讓小姐您的心情受到影響,暫時就先不要說了,婢子…婢子上次來就想說,可…婢子知錯,請小姐責罰。”
華如初摩挲著手爐,將話題扯回了最初,“所以說,你也被嚇怕了?”
秋謹低下頭,手指頭絞在一起,聲音低了些,屋裡的人卻都聽得分明,“這只是其中一件,以前跟在小姐身邊從不知道會有那麼多不幸的女人,您永遠充滿活力,讓周圍的人都覺得日子活得痛快,可自我掌管繡紡後才知道原來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小姐這般強大的,婢子沒有自信成親後能過得比她們好,小姐您說得對,婢子害怕了。”
華如初怒其不爭,“蠢丫頭,你眼睛就不能看些好的嗎?這世上是所有女人都像她們那般不幸嗎?我和你姑爺不過得好好的?我姐和姐夫,我爹我娘,不也都平和喜樂的。”
“您說得對,有過得如您和姑爺這般幸福的,可光這祁府也就只有您和姑爺幸福罷了,大房二房三房哪一對幸福?小姐,我真的不要成親,您就允了婢子吧。”
“膽小鬼,不成親你在我身邊當一輩子老姑娘嗎?”
“是,婢子願意。”
華如初恨不得將手爐甩她臉上,“連個男人都怕,你就不能爭點氣?白跟我這麼多年。”
“婢子就是不要成親。”
華如初太清楚秋謹的性子,這就是屬牛的,打定了主意九頭驢都拉不回來。
換個嚴謹的主子一個命令下去倒也罷了,偏她也捨不得真為難了她。
“我這逼你,在成為老姑娘之前你都有後悔的機會。”
秋謹大喜,猛的抬頭,進來時臉上陰沉沉的感情全然不見了。
“還跪著幹什麼,等我請你起來?”
“不,不用,婢子謝小姐成全。”拜了一拜,秋謹一臉喜氣的站起來,仿佛不成親就是解了她天大的束縛一般。
“這事我還真不是非常想成全。”斜她一眼,華如初心情不是很好,尤其是看著那張笑臉尤其刺目。
秋謹不敢搭話了,乖乖的站在一起,什麼沉默什麼生疏全沒了。
只剩目的達成的輕鬆愉悅。
“纖娘那裡你多留點心,平時別讓她一個人出門,總讓她們別院繡紡兩頭跑也不行,你去打聽打聽繡紡兩邊的屋子可有人願意賣,多出些銀子都行。”
“是,婢子回去就辦這事。”
“繡紡這一陣生意如何?”
秋謹瞬間眉開眼笑,“好得不得了,好多貴夫人都親自坐了馬車過來挑料子選花樣,全都想著在過年的時候能穿上一件出去。”
華如初大感滿意,生意好就代表銀子滾滾來啊,“忙得過來嗎?”
“勉強也支撐得住,每月的銀子多了,大家都幹勁十足,就連纖娘近段都沒時間多想,不過再接生意的話只怕得到年後才有成衣拿了。”
“你和客人解釋清楚,要是她們願意等就接,要是不願意等的請她們自便就是。”
“是,婢子記住了。”
“還有,告訴繡娘們,年底我給大家包紅包,讓她們做活用心些,不要出什麼亂子。”
“是。”
“秋謹,你要記著,不管接多少單生意,宮裡娘娘們的都要排在最前面,寧願少掙些都要如此,切記。”
秋謹重重點頭,這個道理她懂,誰能得罪誰不能得罪她心裡門兒清,跟著小姐這麼多年可不是白跟的。
恩,雖然小說說她白跟了,她可不承認。
“我和姑爺的衣服是夠了,你們也給自己做兩身厚實點的衣服,繡紡里的料子隨你們選。”
雲書忙搖頭,“小姐,萬萬不可,要是被那些貴夫人知道她們穿的料子我們做奴婢的也在穿,她們怕是要惱了,婢子知道您待婢子們好,婢子們也不客氣,上次隨船來的料子裡有一種挺合適我們的,成色也好,就是有點小瑕疵,婢子替姐妹們請個願,您就將那賞給大家吧。”
華如初記起是有那麼個事,料子好像也不少,是夠大小丫頭做兩身的,遂點頭,“依你了,對了,別院那四個小丫頭你們平日裡輪流去教一教她們,一翻過年,我便打算將她們接進府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