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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下酸澀,祁武氏勉強笑了笑,“今兒怎麼回得這般早?”

    “兒子這些天都是這時候回來。”眼角餘光看著如初跪得挺直,偶爾會晃一下,恐怕,這跪的時間已經不短了。

    心下戾氣翻湧,卻發作不得。

    婆婆教訓媳婦天經地義,他若是插手,便成忤逆了。

    娘不會對他如何,存心對付如初卻是完全可能的,要真是那樣,如初的日子便難了。

    不管是他,還是如初,這口氣都是找不回來的。

    如此一想,心下更堵。

    “不知如初做錯了什麼事,讓娘如此震牛”

    “她”

    此時,屋外又進來一人,看著屋裡的情景不由得皺眉,“這是怎麼了?”

    祁武氏連忙起身,“就是內宅的一點事,老爺今兒個倒是回得早。”

    祁中然看她一眼,沒搭話,逕自到主位坐下。

    祁佑眉眼不抬的行禮,“爹。”  

    “恩。”對這個兒子,祁中然看得很重,知道他不喜歡自己親近,他就守在距離以外,但是關注從來沒少過。

    “屋裡不用你們侍候了,都下去吧。”

    劉媽偷眼瞧了大夫人一眼,應聲退下。

    屋內就剩下四人,祁中然這才看向夫人,“到底怎麼回事?珍兒的臉你打的?”

    “老爺,我也實在是氣不過,珍兒明年就及笄了,正是該拘在府里學規矩的時候,可我不過出門十幾天,媳婦居然帶著她出府五次,這要是出點什麼事可怎麼辦?”

    世家重名節,祁中然一聽也皺起了眉,“佑兒媳婦,你怎麼說?”

    華如初有點跪不住了,要不是從小學武吃過苦頭,她早就堅持不下去了。

    聽得公公問,她一點辯解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把責任都擔了下來,“是媳婦的錯,不該帶著珍妹出門,珍妹年幼不懂事,請爹娘不要怪她。”

    “不對,不是這樣”

    

    “你給我閉嘴。”祁武氏瞪向祁珍,“好好跪著,沒問你不許開口。”

    “娘”祁珍還要說什麼,華如初微一抬頭看她一眼,制止的意思很明顯。

    祁珍咬著唇,大顆的眼淚直往下掉。

    她貪玩卻害得嫂嫂受罪,她就是個壞相信。

    “如初做錯了罰她就是,娘不該把聖上賜婚之事扯出來,這是大不敬。”

    祁中然看了兒子一眼,遂又看向夫人,“你說了什麼?”

    “我,我就是”祁武氏心下著急,那話絕不能再複述一遍,不然不要說老爺這關過不了,要是傳出去讓老太爺和老夫人知曉,她才有得受。

    看她那表情,祁中然哪還會不知道那不會是什麼好話,恰巧還被兒子聽了去。

    嘆了口氣,祁中然道:“都過去了就誰也別再提了,免得招禍,佑兒媳婦,你為長,做什麼事都應該多想想,珍兒還是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嚮往外面的世界很正常,你應該好好規勸她在家學規矩,為嫁人做準備,而不是順著她帶她出門,這不是對她好,這是害她。”  

    華如初心下冷笑,正要應下這份錯把這事揭過去,她有點跪不住了。

    祁佑卻不願意。

    帶祁珍出門是他默許的。

    是祖母同意的。

    除了太縱著祁珍,除了對她好,如初哪裡錯了?

    對上祁珍祈求的眼神,祁佑看向上首他的爹娘。

    “如初,把手令拿出來。”

    華如初沒有作聲,甚至沒有抬頭看任何人,從懷裡拿出一張明黃色的絲帛,雙手舉高。

    祁佑拿在手裡,從始至終,眼神都是淡淡的,“太子手令,著祁華氏做茶上呈,祁府當開方便之門,爹,娘,如初是在為太子辦事。”

    祁中然和祁武氏對望一眼,有驚,有喜。

    祁家是鐵板釘釘的太子一派,當然是越被太子看重越好,可太子卻是個要求很高的人,一般人看不上。

    整個祁家除了佑兒被太子倚為左膀右臂外,也只得老太爺在太子面前有個薄面。

    可是現在,一個內宅婦人手裡居然有太子手令,還拋開那些個規矩,讓祁家開方便之門,在婦人之中,除了陶側妃外,媳婦這也算是獨一份了。  

    “可…可也不應該把珍兒帶出去。”

    “祁珍要嫁人,多學點有何不好,再者說,你捨得把祁珍拘在內宅,如初卻想讓她在成親前看看外面的世界,她何錯之有?”

    PS:手忙腳亂的幾天終於過去了,更新應該差不多可以準時了,早上八點,下午四點或者五點。

    第七十九章二十年活寡

    祁珍哭得越加不能自已,她也想問,嫂嫂何錯之有?

    祁武氏啞了聲,把自己所知的都教給女兒,沒人說她不對。

    而華如初去給太子辦事時把祁珍帶在身邊,讓她長見識,又有誰能說她不是好心?

    可是,她心裡就是不忿。

    就是不想承認這份好。

    她兒子的心已經完全偏了,她不想她的女兒也和她離了心。

    這才相處幾天,珍兒就一口一個嫂嫂了,再長點時間還得了。

    不行,絕對不行。

    她只有這個女兒了。

    “總之,把個未出閣的姑娘家天天往外帶,這事不占理,不過看在你是為太子辦差的份上,這次就算了,以後不得再如此。”  

    “是,謝謝娘,媳婦記住了。”

    祁中然不是祁武氏,沒有那麼複雜的心思,弄明白事情後倒是覺得媳婦完全算得上是一片好心。

    可內宅的事,他也不好插手,把女兒拘家裡,他也放心。

    這麼一想,也就默許了夫人的話。

    只是在夫人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疏忽下讓媳婦站起來。

    跪得時間太久,腿麻了,華如初咬著牙站起來,儘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埃

    身邊伸過來一雙手扶住她,不用看,她也知道是耍

    祁佑攙著她,待她站穩了也沒有鬆手。

    “爹,娘,如初有些不適,我們先行告退。”

    祁中然剛想點頭,祁武氏就先接了話,“等等。”

    祁佑真就定定的看著她等著。

    被那麼冷冷的看著,祁武氏不自在的避開視線,道:“我身邊的雪如做事細心,跟了我也有些年頭了,原本也要給她許戶人家放出去成親,可我看媳婦身體不大好,我也掛心,就讓她去侍候一段時間吧。”  

    是侍候她還是侍候他?華如初心下發冷,卻不作聲,等祁佑的決定。

    他要是點頭,她沒有二話。

    她的沉默在祁武氏看來倒成了默許,心下終於高興了些,臉上也有了笑模樣,“既然媳婦沒意見,那”

    “不用了,娘,如初只是因為忙太子的事累著了,說不上身體不好,屋裡的人夠用,也都懂事,娘不用為我們掛心。”

    祁武氏被頂撞得啞口無言,要是媳婦不同意,她有的是法子,可兒子不同意…

    要是兒子聽話和她親厚倒是好說,直接放他屋裡去就是了。

    可她這個兒子根本和她不是一條心啊!

    “就是一個丫頭,有個幫襯的不是更好?雪如你也見過的,長得不差,身體好,也好生養”

    “夠了。”祁中然突然開口打斷了祁武氏的話,警告的瞪她一眼,續又道:“今天的事就到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們回吧。”

    “是,爹,娘,兒子告退。”  

    華如初也勉強福了福身,步伐不那麼穩的在祁佑的攙扶下走了出去。

    雲書擦掉眼淚,趕緊上前扶住另一邊。

    華如初用力掙了掙,不再讓祁佑扶著自己,把全身的力氣都依到了雲書身上。

    “夫君,有雲書扶著我就行了。”

    祁佑知道她這會心裡難受,也不計較,隨了她去,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

    屋內,祁中然靜默了一會,直到院子裡重新恢復了安靜才抬眼看向正妻。

    “就這麼迫不及待往佑兒屋裡放人?當著才進門月余的新媳婦的面?現在的平靜生活滿足不了你是不是?”

    這話太重,祁武氏臉色蒼白,強忍著顫慄,對還跪在一邊的女兒道:“回屋裡去,沒我允許不得出門一步,劉媽,送姑娘回房。”

    祁珍沒有應聲,勉強站起來福了一福,也不要劉嬤嬤攙扶,一瘸一拐的離開。

    這裡,她一刻都不想呆了。

    “老爺,我沒有那個意思,佑兒都二十有二了,可還沒有個一男半女,媳婦那身板又弱,雪如是我花了力氣調養身體的,肯定能很快懷上孩子,我就想佑兒能快點有個後,佑兒和我們不親近,孫子我是一定不會疏忽的。”  

    祁中然笑,眼中卻沒有一點熱度,“原來在你心裡,對佑兒只是疏忽了嗎?”

    “我”祁武氏的神情更顯狼狽,仿佛一瞬間老了十歲,“當年是我錯,我鬼迷了心竅,現在我也自嘗了苦果,我現在別無他求,就想有個孫子在身邊,想我們這一房儘快開枝散葉,老爺,我這樣有錯嗎?”

    祁中然卻並不信她的話,看向她時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譏誚,全無在外時的相敬如賓,“用不用我提醒你,當年我們成親不足一月我納妾時你是什麼感受?”

    祁武氏身體晃了晃,一屁。股坐了下去,再不答話。

    “媳婦還能幫上佑兒,讓佑兒長臉,你呢?是讓我長臉了還是毀了我全部前程?”

    看也不看祁武氏面如死灰的臉,祁中然眼中冷意更甚,深藏的卻是無人可知的酸楚,如果時光能夠重來…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祁中然恢復了冷然,起身往外走,淡淡的留下一句,“別盡做些惹人閒的事,以前狠不下心做休妻的事不代表我現在也狠不下心來,佑兒有太子為靠山,沒了娘也沒人再能動搖他在祁府的地位。”  

    看著他一步步離開自己,祁武氏嘶啞著聲音開口,“當年我把佑兒送到婆婆那裡後你沒去接回來,是不是你就存了休我的心?”

    “是。”祁中然停下腳步,卻沒有回頭,“因為你的算計,我失去愛人,毀了一輩子,不讓你痛苦,我如何能甘心。”

    “為何又沒動手?”

    “為何?自然是為了孩子,不是每個人都如你這般狠心,休了你容易,祁家卻不能沒有長媳,再有新婦進門,又哪裡會有佑兒的好日子過,你的罪過,我不會讓孩子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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