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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心生牴觸的人這會全都垂下了頭,是的,他們是兵,他們本就應該比普通百姓強大,他們的職責是守護,兗州好不容易盼來了一個有能力身份上有便利的聞大人,且在聞大人的帶領下恢復了些許元氣,若是再來一場動亂,九州恐怕真就要成八州了。
甘心嗎?自然是不甘心的。
他們也不想兗州永遠是九州之末,他們也想變得強大起來!想在外提起兗州時別人是豎起大拇指的。
“如果想變得強大,那就好好學,夏言和翠凝的身手在武林中也不算低,她們會教你們一套刀法,一套拳法,學還是不學,你們自己看著辦。”
聞佑退到轎身旁邊,“夏言,翠凝,若是有人挑釁,將他們打趴下,不用顧及我。”
“是。”翠凝老老實實的應了,夏言卻已經一個縱身一個借力跳上了演武場最高的台上,一手執刀,一手叉腰而立,清清脆脆又顯得驕傲無比的道:“你們是要先來和我打一場還是先學刀法?”
就算心裡還有點不舒服的,夏言這慡利的態度也讓他們心生好感,更何況夏言還是個長得漂亮明媚張揚的小姑娘。
邱允先向他右手邊的壯漢微一點頭。
那人會意,幾個縱身也飛躍到了高台上,拱手異常憨直的道:“我和你打一場,要是你贏了我,我就和你學。”
“沒問題,空手還是耍刀?”
“空手。”
夏言將刀往旁邊一扔,一抱拳,道了聲請後就攻了過去。
秋謹看得直咬牙,那刀可不是次品,居然丟的那麼順手。
華如初一心幾用,察覺到她的不慡笑道:“她就那麼個性子,你和她計較什麼,不過夏言這身手是越發好了。”
可不就是越發好了,將那憨子完全壓制住,打得他毫無還擊之力,只要是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夏言還留手了。
聞佑一直關注著邱允先,此時看他反倒是一臉放鬆神情,先是一怔,旋即馬上明白過來。
看樣子邱允先並非他所想的那般是為他找女子訓練侍衛不滿,反倒像是想知道夏言的身手夠不夠格訓練侍衛。
“怎樣,服不服?”
壯漢苦笑,要不是這姑娘給他留面子,他在她手底下走不過三招,哪會不服!
“服,以後還請姑娘多多指教。”
夏言走到不遠處將刀撿起來擦了擦,笑容明媚得如同天空中冉冉升起的太陽,“其實我更擅長使刀,所以將由我教你們刀法。”
壯漢拱手退回自己的位置,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還有沒有其他人想試試的?”
這下,沒人再出頭了。
夏言很滿意,難得有機會當一回男人的教官,她覺得底氣足得只愁腰板不能挺得更直,“那麼以後上午將由我來教大家刀法,下午由翠凝來教大家拳法,要是學得不認真的就小心了,我會找他單練的,到時別怪我下手不留情。”
原以為不會有人給反應,卻聽到一道不算年輕的聲音道:“還請夏言姑娘盡心指導他們,下重手也沒關係,留他們一條命就是。”
夏言先是一愣,循聲望去,待看清他所站的位置後瞬間明白了他的身份,高興的拱手為禮,“大人放心,我一定盡心盡力,我也希望大家都能變得厲害,我們家大人有危險時你們能有本事守護,而不是得由大人來保護你們。”
一番話說得一眾男人紅了臉,尤其是這次跟著大人出去的侍衛,想到當時遇險時他們最先慌了亂了,被埋了的好幾位大人都還是聞大人從泥沙里扒出來的,也怪不得人家姑娘會這麼說。
事後回想,他們也覺得自己挺不是東西的。
現在有機會讓他們變強,他們有何理由拒絕?
華如初放心了,掩嘴打了個呵欠道:“行了,回去吧。”
聞佑也沒在這裡多做停留,夏言看似大大咧咧的舉動,卻恰到好處的讓大家卸了心防不再牴觸,再加上邱允先的配合,這事解決得比他預料的要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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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三章 屈才
轉眼已是八月。
原該是碩果纍纍的季節,日復嚴重的旱情卻讓整個兗州都蒙上了一層陰影。
直到…
“你聽說了嗎?聞大人冒著生命危險找到了一條地下河,那河水清得,照出來的人影比那姑娘小媳婦的銅鏡還要來得清晰。”
“還用你說,現在全昌邑誰不知道?”
“聞大人真是個好官,聽說當時聞大人差點被埋得出不來了,老天爺總算是做了回好事。”
“可不是,聽說那地下河大得很,好些地方都能受利,咱們昌邑就能沾點光,聞大人已經在帶人找地方開口子了。”
“怪不得今兒一早上就看到一眾大人騎著馬疾行出城,原來是為這事。”
“說起騎馬,你們說以前的哪個官兒不是坐馬車的?現在倒好,全變成騎馬了,騎馬好啊,至少辦個事速度就快了。”
“”
集市上,路邊,店鋪內…但凡有人的地方都在說關於地下河之事,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版本已經從最開始的聞大人找到地下河變成了聞大人吃了多少苦頭經了多少難才為他們找來了水源。
最早的流言自是華如初著人傳出去的。
她和阿佑不同,阿佑只知道做,不會說,臨到頭是那種最容易吃虧的人。
既然阿佑不會說,那就由她來說,她要讓世人知道,她的男人有多優秀,是個多好的官。
“齊南,馬柏在幫著處理地下河的事,你最近受累些,將方方面面都管起來。尤其是這些留言一定要引導好,絕對不能歪了,若是被別人利用了好事也得變壞事。”
“是,夫人放心,馬管家常有教導小的,這些事小的處理得來。”
“那就好,以後我想讓馬柏跟著大公子辦事,我會讓他將手裡的事慢慢交給你,你好好學。”
齊南大喜。高聲應諾。
並非不滿意屈居在馬管家之下,只是學得越多,他便越想要一展所長,夫人的意思是想讓馬管家以後謀個官身,專為大公子打點事情。他沒有那個心志,也沒那個本事,這輩子能做個讓夫人放心的管事就夠了。
不行,他得寫封信回去,爹知道了肯定比他還要高興。
江軒一進來就聽到這幾句,習慣性的先給她號了脈,沒有異常後才問她。“想將人手調給聞姑爺用?”
“是我疏忽了,阿佑的人手其實一直不太夠,太原那邊有些暗樁他還留著沒動,祁亮也留在了太裕就祁安和祁軍兩個得力的,兗州這邊人手再多他也不會信任,有時候未免就顯得有些捉襟見肘,我一直沒留心。最近才有所察覺。”
理了理手腕處的衣袖,華如初輕撫著肚子又道:“馬柏做我的管家本就是屈才。他腦子活,見識廣,這些年被我磨得也越發有了主見,有他幫襯,阿佑能輕省不少,再者說我也想給馬柏一個好出身,他本就出身不錯,不能在遇著我為我賣命這許多年後身份上還要矮人一截。”
江軒點頭認同,“只是馬柏未必就想做官,武林中人都是散漫慣了的,受不得那些條條框框的束縛。”
“哪個當官的又真被那些規矩束縛住了?他要是不想當官,那就替阿佑打理事情就是,總比做我的管家要來得好,他不為自己想,也得為將來他的孩子想想。”
你又怎知你認為的好是他想要的好呢?江軒不露聲色的嘆了口氣,他活了這許多年,又豈會看不出馬柏對華三的不同,不過一個是從沒打算宣之於口,另一個則是早就將兩人的關係定了位,認定了,便不再起疑心。
“你還是問問他的好,別好心做了壞事。”
過於直白的提醒讓華如初看向江軒,“江伯,你就認定馬柏不想要個好出身嗎?”
“若只是讓他去幫聞姑爺,我相信馬柏不會有二話,若說以後一直跟著他…我不覺得馬柏會願意,這又不是開不得口之事,你問問他不就知道了。”
“也是,他回來了我問問他。”
江軒這才露了笑,“就算江軒不行,你手底下能獨當一面的人不少,未必就沒有願意走那條路的。”
華如初輕拍額頭,“您說得是,我將自己給繞進去了。”
馬柏是和聞佑一起回來的。
兩人一路走還一路說著地下河之事。
華如初站在廊下看著走近的兩人,翻遍記憶才發現,她這好像是頭一次看到那兩人這般親近的說話。
當然,這是不是親近,得那兩個男人說了算。
兩人幾乎是同時看到了華如初,不約而同的加快腳步走近。
聞佑上前自然而然的替她撐住腰扶她進屋,“這時候濕氣漸漸重了,怎還站在外面?”
“剛出來,不礙事。”華如初回頭看向站在原地,臉色有些莫名的馬柏,“怎麼還站著?在外面跑好幾天了,快進屋歇歇。”
馬柏臉上馬上有了笑意,“來了。”
聞佑回頭看他一眼,沒有多說一句。
要是換成其他人,明知道管家對自家娘子有意,恐怕早尋了由頭將人打發走了,再差也要給人穿小鞋,讓他日子過得不好,離間他們主僕的感情。
可他卻從未耍過這些手段。
他太了解如初,在如初心裡,馬柏就是信得過的朋友,他要是想讓馬柏不出現在自己面前不用耍計謀,只要告訴如初馬柏對她的心意,如初便會自動將人做另外的安排。
如初心裡容不下那些不清不楚的感情,對她來說,感情是獨一份的,她不會將之分做兩份,也不會接受自己男人之外的另外一份。
所以,他一直都得很大方。
事實就如他所料一般。如初對馬柏有親人般的關心,卻絕無除此之外的哪怕一點點男女感情。
一盞茶後,華如初才開口詢問,“水的源頭找到了嗎?”
馬柏點頭,“地下河的源頭水很小,就是一道小溪,我順著河道從上往下走時才發現,水是從兩邊的石頭fèng隙里流出來的,也有些地方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水。一點點聚集起來,越往下水流越大,到大公子跌下去的那地方時已經有小河面大小了,我往下面探過,水面還有加寬。只是不知是否那裡的石頭和上面不同了,水流增加得有限。”
經他一說,華如初想起了上輩子去過的一些景點,岩洞裡有地下河並不稀奇,有些地方還是需得坐船才能通行的,她也曾見過那些沁水出來的岩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