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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脈?”孫大夫看他一眼,搖頭,“大管家多想了,不是喜脈,姨奶奶只是受了點外傷,臥床靜養一段時間便好了。”
外傷?祈福怎麼都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個答案,一個內宅婦人怎麼會有外傷,總不能是被人打出來的吧?!
又看了大公子一眼,姨娘有了外傷,不是由少夫人出面請大夫,卻是大公子一直在這裡,難道這外傷和大公子有關?
不敢再多想,祁福深深後悔走這一趟了。
看孫大夫提了藥箱要走,連忙攔了祁安一把,“我去送孫大夫,你在這裡聽候大公子差遣。”
“可是小的還要跟著孫大夫去抓藥。”
“方子給我便成。”
祁安回頭看大公子一眼,得到首肯後便把方子遞了過去。
直到外人都走了,段氏才忍不住的呻吟出聲,真是痛得很。
祁佑冷眼看著她臉色慘白,額上冒汗,有心去安慰兩句,可一想到她的身份便歇了這心思。
坐到床沿輕拍了拍她的手,“怪我。”
段氏勉強扯出一個笑,“不關您的事,是我冒失了。”
“以後再有這樣的時候,你別管我就是。”
“是,妾記住了。”
祁佑起身,“抓了藥回來就讓人去熬了,回頭我好好補償你,我還有事要忙,先走。”
這種時候,段氏很想讓大公子陪著她,有心撒嬌留住人,只要留住了這一晚上,哪怕是她被大公子傷著的事傳出去她也沒虧。
可大公子說有事要忙,她若是留人,怕是會讓大公子厭煩她吧。
如此一想,只得勉強笑著目送人離開。
第一百零六章漏底了
讓祁安祁亮自去歇了,不用再跟著,祁佑信步來到他這些時日呆得再多的地方。
院門已經關得嚴嚴實實。
如初,怕是已經知道他剛才去了哪裡吧。
若是換在平時,他不會再去擾了如初的好眠。
可今天若是不去表個清白,大概以後他再說什麼她都不會信了。
上去敲了門。
幾乎是在他收回手的那一刻,門就開了。
小丫頭警惕的通過門fèng看清來人後,才滿懷歡喜的把門開了放人進來。
免了她們的禮,往裡走時剛靠近主屋就有人開了門走出來。
春玉眼睛大張的看著面前的人,又是生氣又是替小姐難過,姑爺怎麼可以這樣,在別人那裡快活了,還帶著別人身上的香氣,卻又在下半夜的時候來找小姐。
這不是存心讓小姐不好過嗎?
“去給我備上兩桶涼水,我要衝一下。”
是該好好洗一下,哼。
春玉不甘不願的屈了下膝,真就去提冷水了,她才不會告訴姑爺,廚房裡一直都備有熱水。
就讓他沖冷水好了。
帶著一身涼意進了裡屋,祁佑撩起帷幔,看到的又是一個身子弓起一個優美的弧度朝里睡著的背影。
被子抱在懷裡,身上什麼都沒蓋。
他知道如初早就醒來了,又或者,她根本沒有睡著。
覆過去,把人擁進懷裡,身上的涼意讓身子燥熱的華如初覺得舒服。
要不是時機不對,她都想主動貼上去。
“如初,我有事和你說。”
華如初也不想玩裝睡那一套,依舊閉著眼,卻開口道:“何事?”
“段氏的事。”
華如初沉默了一會,“你說。”
知道她是誤會了,祁佑也不急著解釋,把人抱到懷裡摟著,蹭了蹭她的額頭,道:“要不是聽了你的話查了查府里所有人的底子,我還不知道二皇子都把人送到我床上來了。”
華如初猛的張開眼,眼神清醒,根本沒有一點睡著過的痕跡。
“段氏?”
“恩。”祁佑把她重新摟回去,說了去段氏院裡後發生的事。
華如初聽了後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不管怎麼說,段氏現在都是你的妾,動手打妻妾的男人不是好男人。”
祁佑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句話,下意識的就解釋道:“一開始我確實是想好好收拾她一番的,可後來想到這也是掣肘二皇子的一個好法子,段氏不是在傳消息出去嗎?那便讓她傳,關鍵時刻說不定能有意想不到的好效果,要利用她,我暫時便不能冷落了她,可我又實在不想和她同床共枕,被我傷了後她便只能臥床休息了,再者說,讓她安份養傷還有個原因。”
頓了頓,祁佑低頭溫聲道:“我馬上便要出門,她受了傷怎麼著都要安份一些,我在外也能放心一些,這段時間的冷落她可能已經有想法了,我擔心她狗急跳牆。”
她又如何會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都看不住,華如初忍住想嘆氣的衝動,蹭了蹭他的胸膛,道,“我知道了,她傷得重不重?大夫怎麼說?要不要我做什麼?”
“我控制了力道,會受點皮肉之苦,不會傷筋動骨,你當作不知道就是。”
知道他並不是存心食言,華如初也就沒什麼好計較的了,剛才本就沒有睡著,這會便有些熬不住了,呵欠連連的眼睛都快睜不開。
祁佑這會沒有半點困意,看她如此便也躺了下去,把人枕到胳膊上,道:“睡吧。”
“恩。”華如初迷迷糊糊的應下,勉強睜開眼睛看他一眼,不甚清醒的丟出一句,“想那些多餘的做甚,既然知道了她有問題還能讓她翻了天去?”
祁佑愣了愣,旋即明白如初這是在寬慰他,一直緊繃的臉柔和下來,可不就是如此?既然知道她有問題,還能讓她翻了天去?走著瞧便是,遲早,他會送二皇子一份大禮。
懷裡的人已經呼吸綿長,眉目低垂,比起白天竟是多了股說不出的溫柔。
若是她清醒時對她也能展現溫柔…
抿直了嘴角,他相信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因著明天要出遠門,這天祁佑剛在太子面前露了個臉便被太子打發回家了。
他也不是那般不通情理的人,這馬上就要出遠門了,還不讓人家好好陪陪嬌妻?
想起昨晚查出來的那些事,祁佑回府後直接去了主院,請見老太爺。
“這麼早太子就放你回來了?”
“是,明天一早便要出發。”
未竟的意思老太爺明白,從書桌後面走出來,招呼他到外屋坐下,待得小廝上了茶後,老太爺把人都打發了出去。
“說吧,有何事。”
這孫子從來就不是個會無事來獻殷勤表孝心的性子,會主動找來只能是有事。
素來知道祖父厲害,祁佑也不打馬虎眼,直接把查到的事說了出來。
老太爺心裡再驚,這臉上的神情卻也不變,只是眼神不再那麼平靜。
“都查實了?”
“是,孫兒不敢欺瞞您。”
老太爺思慮半晌,“你把人名留下,這事我來處理,你回去陪陪孫媳婦,明日安安心心出門,不用記掛家裡。”
“是。”祁佑起身躬身應下,“只是段氏我留著有用,您暫時別動她。”
老太爺皺眉看他,“這事上不能憐香惜玉。”
“孫兒知曉,段氏要留著,以後能反將二皇子一軍。”
原來是如此,老太爺這才放下心來,要是他沒記錯,這個段氏是佑兒自己納進府來的,若是動了真心便是麻煩。
為了祁家,佑兒付出太多,又奉旨娶了一個有著那樣背景的夫人,若真有個可心可意的人讓他動心,不管如何,他都會成全。
可那個人絕不能是用心不純之人。
“依你,不過你媳婦那裡是不是要提上一句?”
祁佑琢磨了一會,道:“她膽子小,告知她也無用,反倒要擔心她露了馬腳。”
老太爺無可無不可的點頭,“這事我來處理,你回去吧。”
“是,孫兒告退。”
天氣一熱心便煩,再聽到院子裡那棵平日裡挺喜歡的樹上傳來的陣陣蟬鳴聲,華如初暴躁無比。
夏言給她端了綠豆沙過來,看她如此便來到院子,在額前搭了個涼棚抬頭看了看高高的樹頂,上前折了枝樹枝在手裡甩了甩,道:“你們都讓開些,吃到灰我不管啊,把所有門都帶上。”
這下丫頭們哪還不知道她要幹什麼,紛紛意動,要不是小姐就在屋內,她們也想松松筋骨了。
自打來了冀州後,這骨頭都要生鏽了。
雲書笑著搖頭,也不制止,這蟬鳴聲確實太擾人了些,趕走最好,免得小姐中午都歇不好。
所以,祁佑一進院子看到的,就是如初身邊的大丫頭在樹上縱來蹦去,枝條抖得啪啪響。
丫頭們都仰著脖子搭著涼棚看得起勁。
就連如初都在屋門口站著。
祁佑也不驚擾了她們,悄聲走到了如初身邊。
華如初還以為是雲書,漫不經心的道:“這幫丫頭最近都憋得狠了吧,不是叫你把人一茬茬的換出去松泛松泛嗎?”
“你有這麼和我說過嗎?”
華如初猛的回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這到底是祁佑功力太高,瞞住了所有人的耳朵,還是她們集體功力大退?
他一個世家子弟,把武功學這麼好做什麼?讓她們這些出身武林的情何以堪!
能讓如初變臉,祁佑心內有些得意,面上卻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
“這是在幹什麼?”
檐下的丫頭們臉色都不太好看,要是讓華家的另外幾位主子知道他們精挑細選出來的人還比不得姑爺厲害,她們全得回爐重造。
掃了丫頭們一眼,華如初也沒心情去安慰她們受創的心靈,她自己還想找人安慰呢!
“趕蟬,擾得人心裡不安寧。”
他以前住的地方沒有這麼一棵樹,雖然也能聽到,卻不會如現在這麼明顯,確實是挺擾心的。
說起來,往年這個時候,他早就被蚊蟲叮得不勝其煩了,今年卻好受許多,如初讓人弄來的這些植株真這麼有用?
想著,祁佑便問了出來。
“那是當然,不然我費心思弄它們做什麼,在揚州的家裡每個院子裡都栽種有這個,而且每個院子裡種的都不同,它們的味道不一樣,混合在一起不好聞,分開種卻是極好的。”
“能不能在家裡再種上一些?”
華如初看他,“各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