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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看大家都聽得極其認真,華如初便又繼續道:“做買賣總有那麼些不講究的人,揚繡賺錢是毋庸置疑的事,等我將買賣做開後免不了會有人動歪腦筋,你們是撐起這個繡紡的人,到時候會要面對各種yin*,我不要求你們一定忠於我忠於這個繡紡,我只要求當你們之中的誰有了去意時明明白白的和我來講,而不是動一些不該動的心思。
大家都是揚州人,應該知道華家從不做仗勢欺人之事,我不會因為嫁了人便壞了華家的名聲,所以,你們完全不用擔心我會因為你們另投他主便對你們不利,但是如果你們將主意打到了我頭上,那麼到時我也不會客氣,希望你們在做決定時好好思量,不要引火燒了身,我不是個苛刻的東家,但華家人也絕不可能是軟弱可欺之輩,我要你們記住的,便是這點。”
秋謹和雲書等人對望一眼,不明白小姐為什麼突然說這樣的重話。
但是小姐既然這麼說就必定是有她的道理,她們聽著就是。
“若是你們有什麼為難之處便告訴秋謹,她會盡力為你們解決,以後這繡紡還是由她來掌管,秋謹,善待大家。”
“是,婢子也是華家人,自不敢壞了華家的名聲。”
華如初滿意的點頭,“徐娘是哪位。”
“東家,是小婦人。”中間站出來一個穿著一身淡紫色衣裳的婦人,全身上下沒有一樣多餘的首飾,頭上都只有一隻半新不舊的釵子,長得很面嫩,揚州的好山好水養出來的水樣女人,一點也看不出來她有個十歲左右的女兒了。
“秋謹一個人要管著這麼一大攤子事,我想讓你的女兒郁香幫著她打打雜,你可願意?”
徐娘訝異的看向上首坐著的年輕東家,女兒的性子也不知道隨了誰,天天都有用不完的精力,卻定不下心來坐上一個時辰學手藝,她就只有這麼一個女兒,隨了她的心意去做丫環自然不行,哪怕主子是華家的小姐,丫環總歸是下人。
可若是像東家說的這樣跟著秋謹姑娘,那就完全不同了。
即便女兒以後學不到她的手藝,能學到這管事的本事也不錯,就是嫁人後也用得著的,不吃虧。
只是,為何東家會看上香兒?
“小婦人自是願意的,只是香兒笨手笨腳,就怕她做不好。”
“娘,我可以的。”郁香在一邊急得不行,恨不得拍著胸脯保證。
看小姑娘張牙舞爪的樣子,華如初失笑,招手叫郁香過來,握住她的一雙手瞧了瞧,“我雖不會刺繡,但是生在揚州,多少也懂得一些,郁香這雙手,不適合拿針線,想必徐娘也清楚。”
徐娘苦笑,就是因為清楚才沒法逼著她,香兒的手比一般的人都要厚實許多,老人都說這是一雙福氣,可過於厚實了,靈巧上面卻不占優勢,從小就開始鍛鍊她也沒有什麼效果。
“香兒,還不快謝過東家。”
郁香大喜,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嘭嘭嘭的磕了三個響頭,一抬頭又是滿臉的笑容,好像額頭都磕紅了的人不是她一般。
華如初好笑的拉起她,徐娘將她的女兒保護得很好,郁香熱情得像個小太陽。
朝雲書要了個小荷包塞入郁香手裡,“拿著,小姐賞你的,好好跟著秋謹學,你要是學好了以後我就讓你做管事娘子。”
“真的?”緊緊攢著荷包,郁香對管事娘子充滿了期待。
“真的,那樣你母親就可以不用那麼辛苦的做活了。”
吃這門飯的人到老了眼睛都不怎麼好,瞎了的都有,這小姑娘應該不願意自己的娘親也那樣吧。
郁香小跑到她娘身邊,高興都想蹦上幾蹦,“娘,你聽到了吧,小姐說以後讓我做管事娘子,那樣娘就不用那麼努力的賺錢養我了,對了,小姐,我有月例銀子嗎?”
“表現好的話就有。”
徐娘不是少不更事的姑娘家,自然知道郁香這樣的是沒有月錢的,能給她吃口飯就不錯了,沒想到東家會這樣回女兒的話,連忙開口,“東家”
華如初搖了搖頭打斷她,“沒事,我挺喜歡這小姑娘,給她買點零嘴的錢還是有的。”
徐娘紅了眼眶,半生坎坷,自爹娘去世後,這樣善意對她們母女的人便沒有了,沒想到在這離家千里之外的地方卻遇著了好東家。
“謝謝東家。”
“不用如此,女人都不易做,好好的過日子便是。”
“是。”
站起身,華如初讓大家繼續忙活,自己去裡邊轉了一圈後便往外走,她今日還有幾處地方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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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二章誰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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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往外走,華如初一邊吩咐秋謹,“以後你便住在這裡吧,管好繡紡,這裡的事你不用事事請示我,若是自己沒有把握便和雲書商量著做,實在解決不了的再告知於我。”
秋謹咬了咬唇,點頭應下,“是。”
華如初看得好笑,撇了她一眼道:“你這是什麼樣子?我又不是不要你了,你想什麼時候回來我還能不讓你回來?好好和雲書學學,她當年被我一趕出去就是三五個月也沒你這樣子。”
雲書很不給面子的拆了華如初的台,“婢子當年還沒有秋謹好,抱著被子哭了何止一兩次。”
所以說人是逼出來的啊,華如初嘆息,誰的成長也不是沒有付出的。
華如初今日出來的第二個目的便是去找葛雲君。
既然答應了祁佑要親手做一個紫砂壺送給他,她就不想食言。
再說,她也還欠他一個生日禮物。
葛雲君看到她挺吃驚的,可一想到這人轉手就將他們賣給別人,直接就哼哼著給了她一個後腦勺。
華如初摸了摸鼻子,往好了想,她也為他們找了個好下家不是?
太子啊,鐵板釘釘的下任帝王。
他居然還給她臉色看。
“聽說你們將紫砂壺做出來了。”
葛雲君得瑟的鼻孔朝天,拿了套紫砂壺擺在了桌上,那得意勁臉都要裝不住了。
華如初出門前將昨晚祁佑拿回來的那套仔仔細細看過了,只能說樣子基本是那個樣子,至於精緻花樣什麼的就完全沒有可說性了。
所以對於葛雲君現在拿出來的這套也就是隨便看了看便道:“太粗糙了。”
葛雲君眉毛一揚就大了聲音,“我們才做出來,還沒功夫去研究花樣。”
華如初眉眼一挑,“給我拿筆墨來。”
雲書抿嘴一笑,轉身去找管事的要筆墨。
這老頭,挑起小姐的好勝心了。
華如初有繪畫功底,隨手勾畫出來的東西便自有一股韻味。
葛雲君眼光斜斜的直往這邊瞄,華如初抬頭時又趕緊收了回去四處望,自以為沒人看到。
畫了三張華如初便停了手,吹了吹墨跡遞給他,“做得出來嗎?”
“當然做得出來。”葛雲君邊看邊嚷嚷,雖然看起來不簡單,也不是很容易做得出來的,但是只要給他時間,他相信自己一定沒問題。
“要是真能作出來,太子殿下一定會將第一套送進宮。”
對於一個手藝人來說,自己做的東西能被賞識,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皇上的賞識,那絕對是無上的榮耀。
葛雲君激動得眉毛直顫,雖然知道自己現在賣命的人是太子,可太子一次都沒來過這裡,心裡一直沒什麼底。
此時聽到這人確確切切的說出來,心裡這番滋味就別提了。
活到這把年紀才覺出了人生的美妙啊!
把三張圖紙小心的收好,葛雲君看向前東家,“你來這裡就是給我送圖的?”
“自然不是,我想親自做一把紫砂壺出來。”
“就你?”
華如初揚了揚下巴,“我不行?”
“不是我看不起人,東家,不,前東家,你確定能忍得這些泥漿噴你一身?”
確實不太能忍得,不過為了做出來這麼個東西,她忍了。
“我以前學過一點點,大致還記得要怎麼做,應該不用多長時間,對了,你們是不是只做了紫砂壺卻沒做配套的杯子?”
葛雲君神情一僵,他怎麼就沒想到可以做成套的茶具?壺有了,也得有能襯得上那把壺的杯子啊!
華如初看他那模樣就知道答案了,也不糗他,提筆又畫了幾個形狀各異的杯子,看得葛雲君眼中異采連連。
“怎麼樣?換不換得我在這裡偷偷師?”
“換。”
華如初滿意了,又多畫了幾個花樣給他。
茶壺雖小,做起來卻不易,弄得滿身泥漿華如初也沒能做成功一個。
“這樣不行,這裡太薄,這裡又太厚,不行不行,要破了。”
“不對,壺手會斷。”
“錯了錯了”
直到午時,華如初臉上都沾了泥了,依舊沒能做成功。
華如初向來是謀定後動,失敗的時候少,可這茶壺耗盡了她的耐心卻還是沒成一個。
抬頭對上葛雲君幸災樂禍的表情,華如初把手裡又沒成功的這個丟到泥盆里,起身道:“我餓了。”
“那就快回去,你以為這門手藝是這麼好學的?”
“也不會難得學不會。”華如初走到一邊去洗手,她已經掌握一點竅門了,多練得兩天應該能成。
人真的不能輕易承諾什麼,這不,她白受好多累。
飯到底還是在這裡吃的。
葛雲君雖然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看她折騰,可心裡卻也挺喜歡這個前東家,下午的時候給了她不少指點,真就讓她像模像樣的做了個出來。
“哎哎哎,好不容易做成一個,你怎麼又毀了?”看著和泥漿融為一體的壺,葛雲君不解。
“不好看。”看了下屋裡的漏斗,華如初起身去淨手,“我明日再來。”
葛雲君一臉怪異的看著她,“你還真打算天天來?”
“明天我就能做出來。”急著去換掉這沾了一身泥的衣衫,華如初走得飛快,話音落時,人已經走出老遠了。
轎子地方小,兩個人會轉不開,華如初便沒讓人跟上來侍候,自己換了衣衫。
下次還是坐馬車出門吧,習慣了被人侍候的某人默默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