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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是去茶園嗎?”
“恩,地方你知道吧?”
“是,婢子知道。”
“直接過去吧,去看看我們就回府。”
“是。”
新茶園離之前那個不是很遠,華如初撩起帘子遙遙打望了幾眼,隱隱能看到那裡來來往往的人。
茶葉的買賣應該做起來了吧,夏茶也差不多出來了,馬上秋茶又快可以採摘,貨源倒是夠,就不知生意如何。
“小的見過少夫人。”
聽聲音有點耳熟,華如初定睛看去,還真是熟人。
“快免禮,夫君又將你派到這裡來了?”
祁軍笑得敦厚,“是,小的現在對茶園多少也懂得一些,大公子一說起小的便請命過來了。”
“也好,有你在這裡我放心。”
“小的定當盡心盡力。”
這個茶園比原來那個要小些,山頭卻比原來的大,抬手搭了個涼棚往高處眺望,整整齊齊的茶樹一叢叢的,滿山的綠色看著就讓人心情愉悅。
“就你一個人?”
“是,小的也是今天才過來,大公子說這裡的人手隨您安排,用府里的人也可。”
“我這邊人手應該還夠,夏言,你跑一趟別院告訴馬柏一聲,讓他安排人手過來。”
“是。”
“祁軍,這裡以後就交給你管了,我的人都還規矩,不會不聽令行事,若是大公子那裡人手不夠再說。”
“是。”他們三人早就看明白了,哪怕是以後大公子身邊再有其他女人,少夫人的地位也絕對不同,更不用說前兩天才從外回來就發作了三位姨娘,還用千兩銀打發走了一個,剩下的兩個都在受罰,幾乎就等於是失寵了。
交好少夫人絕對不會有錯。
華如初去山上看了下茶樹,這邊的茶樹品種確實都還不錯,正是生命力旺盛的時候,已經有嫩芽冒尖了。
看來回去後就得讓人再去做一整套工具,她很想把紅茶做出來,女人最適合喝這種茶。
回到家時已是黃昏,華如初先去主院向祖母問了安。
老太太自是知道她的去向,有老太爺在一邊幫腔,再有祁佑一番隱含深意的話,看到她時連多問一句都沒有,反倒讓她多注意休息,別累著。
和藹可親得讓華如初心下都柔軟了幾分,陪著說了好一會話,又侍候著吃了飯才告退離開。
院子裡已經有了落葉,預示著秋天已經漸漸到了。
想到昨晚上祁佑說的話,華如初側頭吩咐,“這邊冬天來得早,並且比揚州要冷許多,大家都多做幾套厚實些的衣服,也和馬柏說一聲,那邊別院的人每人都裁幾身衣裳,至於我和姑爺的,尋尋看這邊有沒有好料子,要是沒有,讓揚州那邊跟船送來。”
“是。”雲書點頭應下,抬眼時便看到側前方走過來的人,心下就是一沉,“小姐,是大夫人。”
心裡咯噔一下,華如初悄眼看去,還真是,她現在最不想碰到的就是這人了。
不過相比於她的不想,對方應該更不願吧。
垂了眉眼,迅速調整好臉上的表情,華如初邁著小碎步迎了過去。
“媳婦給娘請安。”
祁武氏腳步不停,連眼神都沒有給她一個,就那麼高抬著頭從她身邊走了過去,就像沒有看到她一樣。
華如初嘴角勾了勾,直到人都走遠了才在雲書的扶持下起身。
她一點也不介意,真的,這麼多人看著,這事很快就會傳得人盡皆知,並且誇大。
到時候不管是老太爺老太太,還是公公又或者是祁佑都不會說是她錯,反倒會更善待她。
最後到底誰才是贏家?
這本帳她還是會算的。
吃點眼前虧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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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三章喜歡你(求粉紅)
祁佑還沒有回來。
這大概就是他忙碌的狀態了,華如初已經有了些微了解。
“不用跟著我了,各自去忙吧。”
“是。”目送小姐進了書房,雲書安排了幾句便遣散了大家。
書房她晚上來得少,夜明珠便放在了臥室的床上,方便她躺床上看書用。
點了燈,在椅子上定定的坐了好一會,華如初拿鋪好紙,拿筆一口氣往下寫。
做什麼事之前她習慣先謀劃,中途計劃可適當修改調整,沒一點準備的事如非必要她不會做。
從本質上來說,她不愛冒險。
這段時間要做的事挺多,她不想亂了節奏。
祁佑回來時已是深夜,身上有著酒香。
“喝酒了?”華如初迎上去將祁佑的外衫褪下,扶著他在榻上坐定。
“恩,殿下高興,陪他喝了幾保”
祁佑眼睛黑亮黑亮的,不知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因為眼前之人。
玉冠取下,頭繩解開的一剎那,仿佛滿身的束縛都隨著如初的動作散了去,祁佑不由得舒服的閉上眼。
邊給他按著頭皮,華如初輕聲問,“宮裡的事有消息了?”
“恩,那位娘娘沒多做猶豫就同意了,不止這一件事讓殿下高興。”頓了頓,祁佑道:“有人舉報兗州州牧文興傑和朝升國王爺有書信往來,有通敵之嫌,皇上派人快馬加鞭去兗州押解文興傑回太原,皇上說要親自審。”
華如初嗤笑一聲,“明著要拿下他的事,就是沒信都能搜出信來吧,找這麼個理由是不是太隨便了?若是可以,皇上更想以逆謀罪直接將他押解回京吧。”
“若是逆謀,罪及九族,皇上暫時還不想動文家。”
想也是這樣,先砍掉文家一臂平了太子這事,文家反而會安心些,不過,“那個銀礦還是隨他們挖?”
“沒了文家這個靠山,姜則民沒有那膽子,等新任兗州州牧上任,隨便一個理由就能拿下他。”
那麼,那些在地底下暗無天日的可憐人呢?華如初在心裡問。
仿佛知道她想到了什麼,祁佑伸手握住她的手,沒有說話。
有時候,有些犧牲不是他們願意的,卻是無可避免的。
除了眼睜睜看著,他們毫無辦法。
文家暫時不能動,皇上又絕不會允許他們繼續霸著那座銀礦,所以只能以這種方式封存了那裡,連那些人一起。
華如初嘆了口氣,撫下身抱住了祁佑的脖子。
她並不是多善良的人,殺起人來稱得上是毫不手軟,可那些都是該死之人,對平民百姓,她從來沒有揮過劍。
向自己弱的人下手,那是孬種所為,從小,爹就是這麼教她們兄妹的。
只是皇權之下,武林那一套派不上用場。
兩人依偎著沒有說話,彼此的體溫溫暖著彼此的心,不讓那股涼氣竄入心底,不讓心結成冰。
接下來的日子兩人各有各忙,每每都是早上將人送走,再見面時便已是深夜。
“這才幾天,就收到這麼多鴨蛋?”看著帳本上的數字,再看到支出去少得可憐的銀子,華如初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幾乎算是無本買賣了。
“這還是頭一次有人收鴨蛋,大家都積極得很,估計當天的鴨蛋都拿來賣了。”雲書捏著針在頭皮里颳了刮,自從知道要趕製冬衣後,她是一有閒就拿起來繡幾針,其他幾人也是這樣。
小姐和姑爺的衣服她們是怎麼都要親自做出來的。
“馬管家說您要他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要我問問您接下來該怎麼做。”
“書房的書桌上有張紙,你拿去給他,讓他按照上面的配比及方法做,要是沒把握就先少做點,鴨蛋暫時先不收了。”
“是。”雲書笑,“每次您一做新東西婢子就恨不得時間能快點過去,好快點看到成果。”
“你一定想不到那麼廉價的東西能變得那麼好吃。”
“婢子拭目以待。”
放下帳本,華如初問,“揚州那邊的情況怎麼樣?”
“一切都好,琳琅閣生意興隆,利潤比上一季還漲了一成,不過您不在,新東西他們不敢拿主意,所以…這幾個月琳琅閣已經沒上新鮮東西了,信上說葛榔頭急著想見您,知道您嫁了人不方便回去,說是他願意來太原,依婢子看,應該也是為了這事。”
華如初皺眉,“這樣的事怎不早說?”
雲書連忙站起來,低垂了頭道:“今日才收到信,那會您正在書房,婢子不敢打擾。”
“下次若有急事,我在書房也可來找我。”
“是,婢子記住了。”
琳琅閣能有今日的名氣,和一個新字一個奇字分不開。
上輩子她是受家裡的精英教育長大,自己又愛看書,懂得的和旁人比起來自然要多了不少,這世才能大占便宜。
沒了新奇的東西,琳琅閣撐不了多久,這確實是個問題。
“信里有沒有說葛榔頭是在揚州等回信還是已經出發了?”
“說是已經出發了,那邊的人勸不住。”
葛榔頭算是番人裡頭和她接觸得最多的,發展到後來幾乎所有的新貨都是由他送來,交情遠超過其他番人。
他送來的新貨沒人認得,琳琅閣也不敢收,他不急才怪。
“和馬柏說一聲,讓他派個眼生且認得葛榔頭的人去碼頭上等著,他人一到就悄悄帶去別院。”
雲書心裡不無擔心,“小姐,這裡畢竟不是揚州,極少有番人過來,葛榔頭又長成那樣,來了這裡會不會給您帶來麻煩?”
“不會,他不蠢,應該知道怎麼遮掩自己,我們再幫著打下掩護,應該沒有問題,告誡他們小心些就是。”
“是,婢子現在就去。”
“順便將那張配方帶去。”
“是。”
葛榔頭要來…
華如初眯起眼,琢磨開了。
琳琅閣來錢快毋庸置疑,她也曾想過將琳琅閣做開,在九州大地全面開花,可一是她擔心暴露了身份,二來人手問題難解決,做事的人有,能靈活做事,有自己想法的人卻少。
琳琅閣需要的卻就是那樣的人,尤其是管事。
黃清源頭腦靈活倒是毋庸置疑,忠心上卻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