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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你就不要著急,等姑爺回來了就坦白吧。”
“姑爺會不會生氣”
會生氣嗎?本應該安於內宅的婦人卻失去了蹤影,哪個男人會不生氣?可這事根本就瞞不住,哪怕是春玉願意頂替小姐去給姑爺暖床也瞞不住。
春玉可以從外表上易容成小姐的樣子,可言行舉止學不像。
小姐,是誰都學不像的。
看向和小姐一般無二的面容,秋謹道:“你去把易容膏洗了。”
顯然,她們的擔心是多餘的。
祁佑從主院出來,去給爹娘請過安後便回了院子。
看著跪在院內的一眾丫頭婆子,祁佑不由得想起了剛才從主院出來時,祁珍追出來替她嫂嫂求情的畫面。
就算是向來不管內宅事的祖父都替如初開脫了兩句,明明是她整出來的一個閉院自省,還跑到千里之外的青州去玩了,卻還能讓所有人為她說話,他都得道上一聲佩服。
“都起來吧。”
回到花廳,祁佑看向春玉,這時候倒是知道不易容了。
可若真有人頂著如初的臉在他面前晃,他心裡肯定舒坦不了。
春玉被那眼神看得又默默的跪了下去,不發一言,一幅認罪的模樣。
祁佑正想說出如初在別院,那邊秋謹也跪了下去,連磕了三個頭後道:“姑爺恕罪,請姑爺看在小姐也曾用心對您好的份上不要將事情告之長輩,小姐必定很快就回來,到時候小姐一定會您一個解釋。”
祁佑微一揚眉,她們不知道如初一直和他在一起的事?
“你等不知你們大公子到了太原?”
秋謹依舊直挺挺跪著,“知道,馬管家有送消息進來,說小姐約了大公子前來。”
“就只說了這些?”
“是。”
那就怪不得了,祁佑也不再嚇她們,道:“你們小姐一直和我在一起,以別的身份,現在在別院。”
一眾丫頭都是猛的抬頭,小姐和姑爺怎麼會在一起?總不能是路上碰到了吧,可小姐明明是著男裝在外的啊,而且也易容了,哪那麼容易認出來。
“去打水,我要沐浴。”
“是。”
春玉和秋謹對望一眼,皆是心下大定,一人去吩咐人抬水進房,一人去了裡屋給姑爺尋換洗的衣物。
華如逸是悄悄來的太原,並沒有上祁家來,祁家兩老也是在聽到祁佑說起後才知道親家大舅子來了太裕老太太有些不高興,和老太爺的抱怨道:“來了也不上門來見個禮,妹妹也不來看望,這華家人是怎麼回事?”
老太爺掃她一眼,體諒她並不知道那麼多內情,替華如逸說了幾句好話,“他來太原是有重要的事,不來也是為了穩妥起見,以我看不來倒好,不然你怎麼解釋孫媳婦被禁足的事?因為得罪了二皇子的側妃?那個得罪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要不是孫媳婦息事寧人吃下這個悶虧,那側妃娘娘怕是還不會消停,孫媳婦會遭這災也不過是因為佑兒是太子的人,她這是為佑兒擋的災,要是華家人知道了心裡還不知道怎麼想,不來才正好。”
老太太心下一琢磨,還真是如此,心下也就舒坦了許多,道:“那現在我們要怎麼辦?”
“靜觀其變吧,聽佑兒那話里的意思,孫媳婦關不了多久了。”
“那就好,陶嘉也太欺人太甚了。”
“這事且不說,等著就是,佑兒剛和我說過了,晚飯不在家裡吃,要去別院那裡和他那大舅子說點事,大兒媳婦那裡你去說上一聲,別又因為這事怪罪孫媳婦。”
因為華如初被禁足,為了大房著想,老太太只得解了大兒媳婦的禁,原以為關了這麼一段時間,她總該清醒了些,卻沒想到那牛角尖是鑽得愈加深了,對孫媳婦更是越加不滿。
今天這剛回來佑兒就不在家裡用飯,一想到大兒媳婦的反應老太太就覺得頭疼,怎麼就那麼拎不清呢?
“不能用了晚飯再出去嗎?”
老太爺看向老妻,終是漏了一點音給她知曉,“你可知道太子和佑兒這次在外差點回不來。”
看老妻嚇得瞪大眼,老太爺繼續道:“是孫媳婦的娘家表哥救了他們,並一路護送回來,那人現在就住在別院,一親一表的大舅子都在那裡,去陪著用飯不該嗎?”
“老太爺,您剛才說,佑兒差點回不來?”
“是,佑兒現在身上都還有傷,救他的那人也受了傷,咱們祁家連救命之恩都不記了?”
老太太連連拍著胸口道:“不不不,佑兒去得應該,應該,兒媳婦那裡我去說,我去說。”
拍了拍老妻的手,老太爺長長嘆了口氣,“佑兒是祁家唯一可以指望的人,那人實際上是救了我們祁家,不要說只是去陪著吃頓飯,就是再大的代價都得付,好在有孫媳婦那層關係在,真沒想到這樁被迫結下的姻親居然能起這樣的作用。”
“誰說不是呢!”
今日恰恰是祁府各院齊聚主院用飯的日子,果然如老太太所料,當祁武氏聽說兒子去了別院陪別人用飯後馬上就下了臉,用了飯連句多餘的話都沒有就回了屋。
老太太看在眼裡,卻也不好在眾人面前多加解釋,只盼著她能想通。
一個男人要是天天守在家裡那才沒有出息,像他們家佑兒這種已經是頂好的了。
你做娘的不支持他還有理了?
這麼一想,老太太也就沒有多加理會,所以,華如初一回來就避免不了的被婆婆冷眼相待了。
祁佑趕到別院時,雲書正好帶著人將飯菜擺好。
華如逸笑,“來得倒是剛剛好,用過飯沒?”
祁佑先是叫了聲兄長,再自然不過的坐到華如初身邊道:“本就是過來用飯的。”
雲書趕緊又上了副碗筷。
華如初撇他一眼,看向自家兄長,“要不要喝點酒?”
“我自是沒意見,妹夫呢?會不會誤事?”
“無礙,殿下許了我幾日休息,住在這裡都可。”
“那不行,離家這許多天你不在家陪我妹子卻歇在這別院,那不是告訴別人我妹子失寵了嗎?絕對不行。”
華如初點頭應和,“就是,祁佑,你是想讓我失寵嗎?”
祁佑也不知道要怎樣給自己辯個白,乾脆接過馬柏手裡的酒壺一人倒了一杯,舉高杯子道:“給兄長接風。”
華如初哼哼兩聲,終是也舉了保
華如逸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裡,心下自是滿意,舉起杯和兩人碰了一碰,“多謝。”
酒過三巡,華如初問祁佑今日去太子府的事,“太子有沒有說什麼?”
“那事你們不用擔心,我和太子說了那座銀礦是你和我一起找著的,再加上之前的功勞,怎麼都可以揭過去了。”
“真能揭過去了才好,粗略一算武林這次折了的人數就有上百人,損失已是不小,若是太子再要追究…怕是很多人會心不平。”
“太子當時也是承諾了如初這事會揭過去,兄長不必擔心。”
華如逸拿起酒壺給祁佑斟酒,祁佑雙手執杯,“說起來這事還得多謝你在太子那裡面子大,一家人不說兩家話,我敬你一保”
祁佑極慡快的飲盡杯中的酒,華如逸心下更是滿意,看著對面的一雙壁人不由得道:“雖說是一道旨意下的姻緣,但緣分這事向來玄乎,你們未必就不能比別人過得更好,我這妹子雖說任性了些,但我敢說她比那閨閣千金好了不知多少倍,祁佑,你不要錯把珍珠當魚目,男人一輩子可以得到很多女人,卻不見得能得到一個知心人,不是每個男人都有你的好運氣,你要珍惜。”
祁佑看了垂著頭不發一語的如初一眼,鄭重點頭應下,“兄長放心就是,我必會對如初好。”
“來,咱們再干一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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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院門前的鬧劇
當夜,祁佑自是回了祁府,依舊沒有解禁的院子裡不許人出,卻是許人進的。
三位姨奶奶等到那邊院子熄了燈都沒能再把人給等出來,怎樣一番惱火自是不為外人道也。
次日,昨日還在慶幸華家人沒有登門的老太爺看著聯袂登門的兩人心下有點打鼓。
他自是不怕華家人如何,女兒都嫁入他們家了,要是鬧將起來,他祁家是會丟臉,可最後日子不好過的還是孫媳婦。
只要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用這種笨法子去為女兒撐腰。
真正讓老太爺心存顧忌的是夏以見。
那個救了太子和他長孫的少年郎。
他怎麼都沒料到佑兒口中所說的救命恩人居然這麼年輕。
他可以對華家人端著架子,對這人卻端不起來。
好在那少年年紀雖小,卻也知禮,完全不是他預料中的豪慡莽撞。
“三妹妹出嫁時因我不在家,只是讓家人幫著添了箱,想來三妹妹肯定有怨我沒能為她送嫁,既有機會來了這太原,自是要見上一面,也好讓三妹妹消了氣。”
“能有夏公子這般維護的表哥,是孫媳婦的福氣,按理該讓孫媳婦出來迎一迎你,只是”
這時,一直候在迎松院大堂外的秋謹揚聲道:“啟稟老太爺,婢子有事求見。”
兩老對望一眼,這聲音,聽著有點耳熟,卻想不起來是耍祁佑適時開口,“是夫人身邊的丫頭。”
“啊,快進來。”
秋謹一進來就福身行禮,眉眼不抬的道:“小姐命婢子前來引表少爺過去,說她和表少爺是從小一起打鬧到大的情份,自家人就不用守著那些規矩了。”
兩老都鬆了口氣,不用明著說出來孫媳婦被禁足總算也保住了祁家的一點臉面,還是孫媳婦懂事。
“既是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多留了,佑兒,你好好招待著。”
“是。”
今日回來本就是存著換回身份的打算,這禁足禁不了幾天了,到時候太子為表親近,大概還會讓太子妃招她入府,春玉肯定應付不來,這事上絕對不能出摟子。
再者說,夏以見也不能在太原多呆了,從祁府離開後,夏以見就該消失了。
那到時一切都還了原,後面的事才好規劃。
祁府後院雖說只住了兩三個月,卻也好像住出了感情,又或者是女人天性中對於夫家就有種歸屬感,看到自己住的院子時心裡竟然是極為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