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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闊別一個月後,華如初終於又睡回了自個兒屋裡。
在她不知道的時候,屋子居然又打通了一間,平平安安的小床就放在那間屋裡,何嬤嬤也正式入住。
華如初有些捨不得,她還是想將孩子放大床上一家人睡一起。
向來順著她的聞佑這次卻沒有讓步,“孩子是獨立的個體,你若是整天將他們帶著,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會依賴你,這樣於他們的成長不好,我雖然沒想過要他們如何如何成才,但絕不允許他們只知道依賴你,那樣你就太累了。”
華如初暗暗倔了一會便想通了,親自將孩子送了過去。
平平拉著她的衣襟不放,華如初心一狠,將他的小手掰開,似商量般的輕聲道:“乖乖的,平平要成為男子漢,男子漢是要從小培養的,平平是大哥哥,安安是妹妹,以後說不定還有其他弟弟妹妹,要保護好弟弟妹妹平平就要變得很厲害,那咱們就從現在開始好不好?”
華如初清晰的感覺到小手指的力氣從大到小,最後自己握成了小拳頭,感覺…就像是他真的聽懂了一般。
何嬤嬤去打水去了,阿佑又在那邊屋裡,華如初蹲下。身來,鬼祟的低語,“平平,你是不是聽得懂娘親的話?”
平平直愣愣的盯著她,華如初覺得自己就是個…傻帽。
摸了摸鼻子,華如初給兩個孩子壓了壓被角,自言自語道:“我一定是瘋了才會老覺得你聽得懂我的話,平平,都怪你老給我錯覺。”
再一抬頭,兩個孩子居然都閉上眼睛睡著了,這一刻她更覺得自己傻了。
輕聲輕腳離開的華如初沒有發現她轉身時平平睜開的眼睛,以及,他滑落的淚水。
“都睡了?”
因為剛才之事,華如初還是不太想理他,可一想,自己好像也沒占什麼理,不理人不太對,只得不甘不願極盡簡略的回道:“睡了。”
“還生氣?”那鬧彆扭的小模樣聞佑是怎麼看怎麼愛,湊近了摟住她的腰,頭靠在她頸窩處,說話時噴出的熱氣全噴在她耳朵上,讓她直想躲。
聞佑牢牢桎梏住她,“真生氣?”
“沒有沒有,你別抱這麼緊。”華如初投降了,這個男人哪裡還有外面那冷淡的樣子,分明就是個登徒子。
聞佑就是不放,他清楚自己用了幾分力,不會傷著如初,但也絕不會讓她逃開,蹭了蹭她的頸窩,聲音裡帶出幾分慵懶,“你是我的,以後再多孩子也不能霸占你,孩子有孩子的世界,我才應該是你的世界裡最重要的那個。”
華如初這才反應過來男人是吃醋了,可是,“那是我們的孩子。”
“當然是我們的孩子,可我才是和你白頭偕老的那個,他們長大後會有自己的家,會有自己的伴侶,能一直陪著你的,只有我。”
華如初半晌沒有說話,她,沒想過這些。
仔細一想,自從有孩子後她確實是將更多的心力放到孩子身上去了,阿佑有時候抽時間來看看她,她都是在為孩子忙活,連說話都像是在敷衍,也是阿佑脾氣好才會容下她這般卻還往跟前湊。
“阿佑,你一直是我世界裡最重要的那個,從來都是。”
聞佑笑彎了唇角,親了親她脖子輕聲道:“我知道,我感覺得到,我只是…自私的想要我們之間能更多一些相處的時間,就我們兩個人,哪怕不說話,就這麼擁抱著我都高興。”
華如初側過身子回抱住他,好一會後才似嗔似怪的冒出一句,“傻瓜。”
為你怎麼傻都不會覺得無法容忍,全是出自本能,聞佑在心裡道,將人抱個滿懷,這樣的話他到底還是說不出來。
次日,華如初服侍聞佑上衙後餵了一次奶,將孩子哄睡了後將秋謹叫到一邊,“我想讓成碧和紅朱來照顧平平和安安,你覺得如何?”
這也是秋謹這幾天在想的事,不過她沒有想要調動那幾個,畢竟那是老夫人送來,她們輪流好好調。教過準備留給小姐用的。
“婢子覺得小少爺和小小姐都還小,讓她們先去侍候倒也使得,只是得再去買幾個歲數小的來,教好了以後好放到小少爺小小姐身邊去。”
“倒也使得,你去辦這事,不要大張旗鼓,背景一定要查清楚。”
“婢子省得。”
“你去和成碧紅朱說一聲,她們暫時歸何嬤嬤管,又綠和半梅也該放我身邊來了,有她們在,你也能脫開身去做些事。”
“是,婢子這就去安排。”
安排好瑣事,華如初來到書桌邊坐下,鋪開紙用鎮紙壓好,慢悠悠的磨了墨,拿了支小號的筆蘸了墨,將心裡想到的一點點渲於紙上。
於青城,文家,文家倒台,文家的根基,昌邑,幕僚,琳琅閣…
越寫越多,到最後都寫不下了華如初便重新鋪開一張,去蕪存精後又添加了些,慢慢的將腦子裡的東西理順。
只要能將於青城引出來,她不怕擔損失。
可是,她就擔心她東西損失了,人卻沒能引出來。
若想將他引出來,有什麼是他最杜絕不了的誘惑?
就目前來說,她僅知他曾經瘋狂迷戀過娘,但是總不能拿娘做餌,這也太不敬了。
爹要知道了她可沒法交待。
PS:大家還有沒有粉紅啊。
第四百六十六章 引蛇
最後,還是柳深給她指了條明路。
“他既然那麼關心華家的動向,就不會不知道你大哥馬上要成親,這樣的情況就算你放出義母在兗州的謠言他也不會信,你不是說他曾經是文家的幕僚嗎?可不可以從這裡入手?”
文家,華如初想到了一個人——文興傑。
雖然她後來沒有打聽過,但也知道在江伯和江雨千辛萬苦將人救活後,皇帝利用完他不會留下他。
可是別人不知道文興傑曾經死而復活。
中午,聞佑回來吃飯,華如初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他。
聞佑想了想,“倒也使得,只是要好好安排,不然那人不見得會信。”
“我已經想好要如何做了,不過在這之前要先查實於青城到底是文家誰的幕僚,安排才能儘量不出錯。”
“這個我已經查過,是文興邦的幕僚,不過他一直很擅長保護自己,從一開始就將自己隱藏了起來,除了文興邦誰也見不著他,所以他才能逃過一劫。”
文興邦…要是文興傑就好設圈套了。
“你說我若是放出消息有一處文興邦的密室一直沒有找到,他會不會心動?”
“會。”聞佑說得斬釘截鐵,“他就算心有所懷疑也會信,文興傑當時就那麼做了,別人不知道文興邦知道,文興邦既然知道,他的幕僚就有很大的可能知道,若是他也這麼做了給自己留退路呢?現在文家人都死絕了,於青城就算懷疑也沒人可對證,就算我們將圈套設得真實一些,他未必不會上當。”
華如初若有所思的點頭,她想她知道要從哪裡入手了。
這兩天。兗州的情形有點不太對,曾經被封住的文家宅子陸續有人進出,晚上常有人看到有士兵拿著鐵鍬出入。
在有心人的引導下,文家家主在事發前藏下萬慣家財的消息不翼而飛。
昌邑城中一處普通的宅子內,一個男人來來回回踱著步,眉頭攢成一團,很是發愁的模樣。
“老爺,秦真回來了。”
“讓她進來。”男人停下腳步,就停在離燭火很近的地方。被燭火照出一張極英俊的臉,雖沾了些滄桑,卻一點不影響他的風華,倒更讓他添了成熟魅力。
秦真是個女子,二十左右的年紀。風華正茂,看著男人的目光帶著痴迷。
“青城哥,我打聽清楚了,傳言起之前有皇城之人進了官衙,當天晚上就有人進了文家。”
“他們進文家都做什麼了?”抄家滅族之罪豈是那麼簡單的,當時來抄家的都是老手,要藏點什麼哪那麼容易。更何況是傳言的萬貫家財,除非是如文興傑一般的大手筆。
他對萬貫家財不感興趣,但是如果可以,他也想拿到手。那會讓他行事方便許多,跟著他的人能更死心踏地。
而且,他不知道文興邦留下的東西里有沒有他的東西,比如說信之類的。他當時為文家幕僚常因不願出面而以寫的形式交給他,當時覺得這是自保的最好方式。文家遭難時他也如願的倖免於難,可是現在情形卻不同以往。
他已經被人惦記了,他們已經知道背後之人是他於青城。
他小看了聞佑。
要是再查出書信之類的,不要說那本是他的字跡,就算不是,也定會被他們栽贓。
若是他們以這種方式來公報私仇,他便落於下風了。
秦真不知道這麼一轉眼的時間她的青城哥已經想了這些,道:“他們進文家後就是到處挖,那樣子很像是在尋找密室。”
“不是做做樣子?”
秦真搖頭,“我看了許久,不像。”
於青城微微點頭,“你繼續去觀察情況,還有,琳琅閣也不要放鬆,開張那日給我砸了它。”
“是。”秦真應允下來卻並不離開,眼神黏糊的落在於青城身上。
於青城陷在自己的思緒里半點沒有察覺到,秦真只得失望的離開。
官衙內院,通火通明。
“確定有人在盯著了?”
柳深點頭,“很確定,不止一人,另外琳琅閣周圍可疑人物也多,你真打算明日開張?”
“恩,舍不著孩子套不著狼,現在只是讓舍下一個琳琅閣,我承受得起。”
柳深對於她的決定沒有意見,只是,“你明日親自到場?”
“我必須到場看清楚情況,但我不會露面,讓百姓知道琳琅閣是我的產業沒好處,我是想賺富戶的錢,但我也不希望大家是因為想巴結我才來琳琅閣買東西。”
“行,你在四樓呆著,對了,你這個四樓不像揚州那個吧?”
“不會,我現在分不開精力再去做那個。”
“你有自知之明就好。”柳深起身,對一直沒有說話的聞佑微微點了點頭道,“不早了,都去歇了吧,明日還有得忙活。”
聞佑起身,用行動表示支持。
迴轉屋內,聞佑也沒給華如初太多自由的空間,直接將人抱到床上去了,衣服鞋襪給她除了,又給她摘了頭上的首飾,整個人塞進被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