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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不定兩家哪一代的老祖宗就是兄弟呢?
次日老爺子就離開了。
華如初搜颳了好些寶貝送他,當然,老爺子心心念念的茶葉最多,華如初還不得不承諾,要是新茶做出來了一定讓人送到他手上去。
有爹娘在身邊的孩子是最幸福的。
華如初深深的體會了這句話。
娘親每日親自給她做些補身子的湯湯水水,輕聲慢語的告訴她一些女人之間的私密事,諸如如何以孕婦之體和丈夫歡好之類的,一個說的臉紅,一個聽的裝作臉紅,對一個經歷了網際網路時代的人來說,這些實在不算什麼。
而爹爹華清卻沒有日日安於家中,兗州這邊有不少武林同道。
武林中人也並非全部窮得叮噹響,也有不少是家有底蘊的。
他們並非不想和前盟主的女婿扯上關係,只是前頭的教訓太慘烈,因文家之故死了的同道太多了,他們對官家從心裡就產生了排斥,甚至敵意。
若是新任州牧不是聞佑,而是其他和武林沒有關係的,他們指不定會從中使什麼絆子,遷怒誰都會。
武林中人不擅長,卻都想出一口惡氣。
而華如初也一時之間沒想起這一茬來,沒有理會那些人,沒人遞梯子的情況下,在華如初不知道的情況下,局面僵住了。
華清的出現無疑是最好的破冰時機。
華如初暗惱自己想得不夠周到。
“爹,他們是不是覺得我們夫妻忘本了?”
華清嘆了口氣,“這麼想的自然有,這些人我懂,都是面子大過天的,你只要抬著他們些萬事沒有,你需要幫助時為你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你要是不理會,他們便會有各種想法,乖囡你安心養胎,這事交給爹來辦,我就不信了,我華清這點面子都沒有。”
看著父親磨拳擦掌的模樣,華如初忍笑,“爹,這事我不出面哪行啊,前面可以不懂事,後面這個禮卻是必須補上的,我現在胎也穩了,只要小心些,不會有事。”
武林中講究輩份,講究禮面,華清在武林中打滾一輩子,哪會不懂那些,最終還是沒有反對,在夫人的瞪視下同意下來。
“娘,您別怪爹爹,只是爹爹出面他們自然不會駁爹的面子,可畢竟是我們夫妻要在兗州長呆,說不定還會有需要他們幫忙的時候,拉好關係錯不了,您要不放心就隨我一起去。”
“誰理你們這些破事。”任雅真並非不通情理的人,只是想到女兒挺著肚子卻還要管這些事心裡對姑爺就有了不滿。
可她又知道這怪不得姑爺,任一方州牧哪會空閒得日日陪伴妻子,男人自有他的抱負需要實現,只會繞著妻兒轉的能有什麼出息,只是事關女兒,她這心啊,就毫無道理的偏了。
父女兩人對望一眼,默契的分工合作,華清悄悄的往外潛,華如初則去哄娘親。
任雅真再惱女兒,這時候也絕對不會動女兒哪怕一根寒毛,可對上華清就不一定了,讓他睡地上都是輕的,這還得慶幸女兒女婿這邊的書房是和臥室相連的,要是在家裡,他又得和書作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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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二十四章 戴遠之
宴請設在離治所不遠的清風苑。
一個聽著就很雅致的名字。
實際上,這也確實是個雅致地方,在初知道清風苑的時候,華如初還以為這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地方,經父親一說方知這清風苑的東家是個中過舉人卻只好吃喝一道的男人。
家裡薄有家底,好在還沒有深厚到被文家看中的地步,讓這個清風苑一直保留了下來。
也是,如果是個醃漬地方,爹也不會做主安排在這裡才對,現在不比以前,以前可以胡鬧,現在她卻是州牧夫人,怎麼都得周全了阿佑的面子。
臨到要出門時任雅真還是不高興,華如初吐了吐舌,和父親對望一眼,道:“娘,我和爹出去了,中午我要春玉給您準備了您喜歡吃的菜,可不能不吃。”
“走吧走吧,我哪裡還用你操心,老爺,如初是絕對不能沾酒的,你給我悠著點,要是回來讓我發現什麼,別怪我鬧你。”
“是是是,夫人放心,誰要敢灌我女兒酒,我將他扔出去。”華清拍著胸脯保證,旋即又笑,“女兒現在的身份他們哪敢灌酒,這不是和女婿做對嗎?女婿現在可是兗州最大的官,他們不會這點腦子都沒有。”
任雅真當然知道這個理兒,可這兩父女一湊到一起就胡鬧得沒了邊,她要不壓一壓他們,誰知道他們會鬧出怎樣的事來。
“時辰不早了,娘,我們走了。”
“去吧,你們幾個,好好看著點小姐,別讓她胡來。”
“是。”秋謹等人對望一眼,紛紛忍笑。現在這樣,真有種當年還在揚州時的感覺。
清風苑的老闆姓戴名遠之,雖說是個讀書人卻並不迂腐,當然,要是迂腐也就不會有這清風苑了。
當他知道今日擺在竹廳的那一桌客人是誰時,連愛喝的酒都放下了。
“那個聞夫人?”
“對。”進來的是個垂著視線的女子,極美。
只是看著,總莫名覺得有幾分怪異。
抬起素白的手端起酒壺又給他斟滿酒,道:“聞夫人的爹娘前幾日過來了,華家老爺會想要拉攏武林同道應該也是想為聞大人添些助力。畢竟在兗州,聞大人勢單力薄了些。”
“你查得倒是清楚。”
女人笑了笑,“時至今日。聞夫人是最有可能幫到我的人。”
戴遠之沉默的端起酒杯喝了,好一會才道:“想清楚了?”
“恩,如果聞夫人也幫不上我,我便認命。”
這時,外頭有人來報。“公子,竹廳的客人到了。”
戴遠之看了女子一眼,起身進了內間,洗去酒氣,換了身衣裳重又出來。
“這事不急,聞大人是兗州州牧。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離開的,我們再觀望一二。”
“放心,我不會胡來。”
戴遠之微微點頭。打起帘子離開。
五月底的昌邑,終於有了一點熱度。
華如初穿著春衫從馬車上下來,除肚子微微有些顯懷外,她的孕相併不明顯。
臉色澄亮,完全沒有有孕之人的黯淡泛黃。
扶著秋謹的手拾階而上。一行人走入清風苑中。
早有小廝等在那裡,引著人往裡走。
竹廳在最靠里的地方。既是竹廳,自然便是以竹子為主要裝飾。
給了小廝賞銀讓他下去,華如初摸著竹子編成的拱門很是喜歡。
秋謹溫聲勸道:“夫人,您先去裡面歇一會,還能在這裡呆上好一陣,您一會慢慢看。”
知道她們擔心自己的身體,華如初沒有為難她,順從的進了層,早有先進去一步的雙芷在竹椅上放了軟墊。
“還真是名符其實的竹廳。”竹椅竹桌竹凳竹飾,連杯子也是竹子所制。
華清左右看了看,笑出了聲,“喜歡吧?就是想著你喜歡,我從別人那裡一知道有這麼個地方就趕緊定下來了。”
只有最親最愛的人才會將你的喜好時刻放在心上,華如初暖了心窩,點頭笑道:“很喜歡。”
“離家前我讓人在家裡的三樓上加了一個竹榻,有那種弧度的。”華清做著手勢,華如初一看就知,這是她上次回去時無意中說起描述出的樣子,自己都沒怎麼放在心上,爹卻記在了心裡。
華清還在說,“你下次回去了就能用得上了,到那時我外孫也能走會跳了,要是也像你一樣喜歡竹子,說不定還會跟你搶,哈哈。”
“謝謝爹,爹,我答應過您和娘的事一定會做到,阿佑和我算過揚州州牧的年紀,說不超過五年,他一定會致仕,在那之前,他會想法子讓皇上同意他去揚州的。”
“他有這個心我就高興了,能這般將岳家放在心上的女婿可不多,你那性子啊,多少也收斂些,別事事出頭,我看得出來女婿是個驕傲的人,這些話在家裡我不好說,你娘心疼你,恨不得女婿什麼都聽你的才好,可爹是男人,爹清楚男人的心思,沒有男人願意被女人踩下去,他再愛你也不會喜歡這樣,別讓感情在這些小事上消磨了,女婿不錯,他能遇著你是他的福氣,你能遇著他也未嘗不是你的福氣。”
“我知道,爹,我在儘量改了,我珍惜這份福氣。”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擔心你自主慣了,還跟以前一樣什麼都自己拿主意。”華清向來不擅長說這些話,他最擅長的是掄拳頭,能說那些話已經是他的極限,看女兒順從的應允了也就放下心來,瞬間笑逐顏開。
兩父女交談的這段時間內,秋謹等人已經將屋內各處擺著的一些竹飾拿了過來,華如初饒有興趣的一個個把玩,看到喜歡的都有偷回家的衝動。
“夫人要實在喜歡,婢子去找清風苑的老闆,他們既能做出來肯定就不差這一個,再做就是。”
華如初聞言連連點頭。手裡緊抓著一對竹子編成後又有人作了畫著了色的男女娃娃不放,這個她一定要帶走,老闆不給就搶!
“戴遠之求見聞夫人。”
外面傳來清朗的聲音讓裡面的熱鬧嘎然而止,華如初看了父親一眼,華清會意,輕咳一聲,“請進。”
戴遠之一進來就看到桌上那一堆的小玩意,再看到聞夫人手裡還拿了個愛不釋手把玩的模樣,心裡剎時就有些想笑,這個華氏。和那些所謂的貴夫人一點不一樣。
本真的讓人看了就心生歡喜,怪不得…
收了收神,戴遠之長身一躬。“在下戴遠之見過聞夫人。”
“免禮。”華如初虛手扶了扶,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有個貴夫人樣,可她忘了自己手裡還抓了樣東西,還就抓在抬起的那隻手上。
好死不死的,戴遠之抬身的動作那麼快。她的手還沒收回去他就站直了腰。
她發誓,她看到了他眼睛在笑。
華清背過身去,死死忍住笑。
秋謹等人臉上看似表情不變,可如果稍加留意,就能看到她們的眼神激盪,身體微微發著抖。
輕咳一聲。華如初神情自若的收回手,一點不恨這對娃娃剛才害她丟了臉,依舊緊抓不放。話說得又直又白。
“這竹廳我很喜歡,這些小東西我更喜歡,不知道戴老闆願不願意割愛讓與我?不白拿,我出銀子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