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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手收回來,反手抓住祁佑的一隻手。將手指一個個掰直,自己的一隻手握成拳放進去,另一隻手將他的手拿合攏,“你看,五個手指頭用力,你才能將我的手抓緊,可你用一個兩個手指頭試試,就算用四指我都能輕易掙脫,人也一樣,齊心朝著一個方向努力總好過你一個人在前面拼命,後頭的人卻只知享受。

    你說要自立門戶,說真的,我很高興,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因為我對不對?這是你心疼我。

    可是我也心疼你,我希望在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也對你好,我能給你的是愛情,可兄弟情友情我給不了,一個人的幸福不應該只是來自於愛情,祁佑,我希望你能被兄弟友愛,被朋友重視。

    祁鎮很崇拜你,他要是能將祁家打理好,你才能放心是不是?那是你曾付出了無數心力的家,要是一朝敗了,最心疼的是你,要是祁家哪天落難,你真能不管?不能吧,到時不還是得你去收拾爛攤子。

    要顧及我是不是高興,要忍受來自祁家人不識好歹的責備,你得有多為難?我不想這樣,我就想著你現在的開心能一直擁有,所以,我願意給祁鎮撐腰,要是他能掌控祁家,這等於是幫了你幫了我,我們得謝他。”

    祁佑握緊手中的拳頭,思緒隨著她說的話走,聽到最後心裡堵著的那口氣便散了。  

    “還想不明白?”

    祁佑搖頭,神情中的冷厲散去,溫和的樣子斯文儒雅極了,“我懂你的意思了,我會幫祁鎮。”

    “也不要對他有意見,明著借力比背地裡下刀子的人要討喜多了。”

    祁佑點頭,他也不知是承認她的話還是單純的因為這是她說的。

    “對了,”華如初突然想起一事,“那天太子說你姓氏都不要了,為什麼?自立門戶就連姓都要還給祁家嗎?”

    “這是最壞的情況,要是祖父稍有顧念便不會這麼做,可是如果我堅持要自立門戶,祖父未必就不會做得這麼狠。”

    華如初雖說感動祁佑願意為她做到這種程度,心裡卻絕對不願意他落至那種境地。

    不像現代人一般改個名字換個姓去趟戶籍辦就行了,在這裡,名字一旦取了便是要跟一輩子的,改名便極為少見,更不要說剝奪姓氏,那不吝於是無根浮萍,死後都要成孤魂野鬼。

    “有沒有辦法讓老太爺心存顧忌?我們去求太子”  

    “如初。”祁佑溫聲打斷她,緊了緊相握的手道:“殿下答應會賜我姓氏,這是天大的榮耀,就算不姓祁又如何?我不叫祁佑你便不認我了嗎?”

    “說的什麼話,我巴不得你不姓祁。”心底一酸,最近脆弱不少的華如初差點掉下淚來,強自將酸澀壓下去。故作歡喜的道:“到時讓祁家羨慕去吧,你都不姓祁了,以後更不用被他們拿捏了。”

    “恩。”抬起手親了親她的手背,祁佑問出心底一直在意的事。

    “你和…以見感情很好?”

    “你說以見?恩,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華如初是聰明人,又用心經營這段感情,聽他這麼說就知道他在意的是什麼。

    蹭了蹭他的肩膀,華如初解釋道:“你別在乎他,別看他比我還大幾個月,家裡寵得過了。現在還是個小孩子性格,就擔心我成親後就不對他好了,他早慧。恰好我也懂事得早,可以說我是他唯一的玩伴,現在我遠離他了,他就覺得是你搶了我,和你爭寵呢!也是對親近的人才這樣。看不在眼裡的他理都不理會,你就當他還是個孩子,讓讓他。”  

    那天聽他們說那番話祁佑就有那種感覺,兩人既不像兄妹,也不像是戀人,倒更像是姐弟。

    他看得出來。夏以見很依賴如初,很在乎如初,護她護得緊。

    雖然還是不舒服如初身邊有那麼個人。可他對如初好,這也就不是那麼不能忍受的了。

    說起夏以見,華如初就想到了琳琅閣,以前她瞞著是因為對祁佑不夠信任,可現在。兩人都走到這一步了,再瞞著就不是那麼回事了。

    如果祁佑無意中從別人那裡知道。比如爹爹那裡,或者回去後查到了蛛絲馬跡,那心裡得多難受。

    咬了咬牙,華如初還是覺得這樣的危險要杜絕,夫妻之間的信任不能這麼被破壞。

    坐正了身子側頭看向男人,華如初試探道:“祁佑,如果我有什麼事情瞞著你,你是不是會很不高興?”

    祁佑眼神閃了閃,他一直都知道如初有事瞞著他,看她這樣子,是想坦白了嗎?

    莫名的,幾度生死邊緣徘徊尚不膽怯的祁佑緊張起來。

    輕咳了一聲,祁佑故作輕鬆道:“你不是一直都有事情瞞著我嗎?我何時不高興過?”  

    這個不聲不響但是極精明的男人…

    華如初不想再玩心眼,自暴自棄的老實了,“琳琅閣的幕後東家是我。”

    “怪不得我出征時你會在琳琅閣的樓上送我。”

    看他不驚不怪的神情,華如初磨牙,“你早就知道了?”

    “有過猜測。”看她惱怒的模樣,祁佑忍不住笑了,“明明是你瞞著我,不是我該生氣嗎?怎麼你先氣上了?”

    倒也是。

    被這一提醒,華如初心虛了,不過在看到他並沒有生氣的樣子後就完全理直氣壯了,“當時那種情況,我哪敢告訴你,我還怕你告訴老太爺呢。”

    說起這個,華如初又想起一事,一點不客氣的告狀,“這事絕對不能讓祁家其他人知道,你是不知道,當時我將以見推出去當琳琅閣老闆,老太爺知道我和琳琅閣的東家是表親後就把我叫回去了,說讓我準備萬壽節要給皇上的賀禮,我問他要銀子,他居然說祁家的帳上就那麼些銀子,我要是忍心就全拿走。  

    我當時真怒了,這算什麼?脅迫嗎?我有什麼不敢?我當然敢,當場就問老太太要了,可那麼明晃晃說出來的話老太太就能說是氣話,讓我別當真,不給銀子,我當然不會從琳琅閣拿東西給他們,我那時有身孕的事他們都知道的,他居然揚著拐仗要打我,最後還說要休了我,呵呵,現在我想起都覺得心冷。”

    PS:才發現四號baiyishang童鞋打賞了一個和氏壁,那天三更,昏天暗地的,也沒注意,說句遲來的謝謝啦。

    第三百一十九章 過往

    這事祁佑是聽雲書說過的,當時雲書說起時還氣得渾身發抖,而他聽了,心冷得對祁家再無半分感情。

    此時如初提起,想到她當時懷了身孕卻孤立無援的情景,心痛從心底一層層湧上。

    將人摟進懷裡,下巴擱在她頭頂輕蹭了蹭,祁佑低聲做出保證,“以後再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你說的啊,要記住了,要是再讓我吃這種虧我就…我就拔劍。”

    “好,拔劍。”想著如初執劍大鬧祁家的模樣,祁佑笑了,人性向來是欺軟怕硬的,真惱了的如初,祁家人沒一個敢掠其鋒。  

    “琳琅閣的事你不要和別人說,反正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做得好點的買賣,關注的人有,卻也就那樣了,要是讓人知道和我有關係反倒麻煩。”

    “恩,我懂。”親了親她頂發,祁佑難得的有了好奇心,“就我所知,琳琅閣存在有七八年了吧,你那時候才幾歲,怎麼就能想到那麼多?”

    “也不是我一個人的主意,揚州靠海,有許多蕃人來做買賣,我爹從小就寵我,也沒將我圈在家裡當大家小姐養,那時候就常常做童子打扮去碼頭上玩,看著那些蕃人明明是好東西卻賤賣了,有時候有些東西明明是稀有的,卻沒人識貨,他們只得又拿回去,我就想我也認識那些東西,知道它們的價值,何不開個鋪子專賣這些東西呢?別人不懂沒關係,我可以將東西的作用用文字的形式說明啊,這不就容易懂了,所以就弄了個琳琅閣,那時候才小小的一個鋪子,我讓才十五歲的雲書做小二打扮去替我打理,這不就將鋪子撐起來了。我當時哪想到幾年後會做出那麼大名聲。”

    後面這話華如初卻是說了假話,她瞧准了這其中的商機後就知道一定能做大。

    揚州是繁華之地,最不缺有錢人,稀有的東西不管是送禮也好,還是放在家裡當擺設,都是極長面子的事,這生意好做。  

    說穿了,她就是把琳琅閣當成了奢侈品生意在做。

    事實證明這條路她走得極對。

    從一開始的一個小鋪面到後面自建的四樓建築,以至於成為揚州的標誌名揚九州,賺進大把銀子的同時還替她培養出了不少人才。

    人只要有平台去給他們歷練總是能出息的。

    她給了機會。他們給了她最好的回報。

    就像她從小就要求家裡的丫頭小廝都習武一樣,一旦華家蒙難,他們便是華家的底牌。最壞的情況下都有一拼之力。

    而這次,她們豈不就是派上了用場?

    祁佑想像著如初童子裝扮的模樣,怎麼想都該是精靈的,以後應該能從他們的孩子身上看出來吧。

    他希望他們的孩子有如初的眉眼,如初的性情。能延續如初的幸福。

    這麼想著,祁佑就撫上如初的肚子,這裡面,原本有個小生命的,可惜…

    他不知是該恨這一場戰爭,恨古胡國的咄咄逼人。還是恨太原城中發生的一切。

    感覺到他的低落,華如初覆上他的手,安慰他的同時也安慰自己。“我還能懷上的,祁佑,等我身體養好了,等你風風光光的搬師回朝,我們再無顧忌時一定能再懷上。你就算對我的身體沒信心,也要對冬菲有信心。”  

    “…恩。”

    他從不曾抱怨老天的不公。只願這次老天能多憐憫他一分,不要再剝奪他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

    兩夫妻在陋室內說著耳語,直到雲書拿著吃食在外邊求見他們才知道已是這個時辰。

    飯後,兩人將自己收拾一番,都穿上漿洗乾淨的軍服,華如初手指靈巧的將頭髮綁在頭頂,若是不去注意那過分清秀的樣貌,看起來就如同是個俊俏少年郎。

    祁佑是個天生的衣架子,再普通的衣服穿到他身上都是筆挺的,因為他的身高,挑軍服的時候就特意拿了套最大的,現在看來倒是還有點餘地,再加上有那麼個人在一邊做對比,將人襯得更加高大。

    華如初也發現了這個情況,撇了撇嘴離得他遠些,這南方人和北方人相差得也忒大了。

    祁佑這個身高不要說南方少有人能比肩,就是在北方人里也是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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