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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身下驟然加快的撫弄,再加上這該死的女人不斷引誘他,堅持了許久的男人,再是忍耐不住。
“孤應你。”極是艱難吐出句話,便聽這女人嬌啼一聲,胸前白花花晃動起來,衝著他耳畔說了句情話。
幾重刺激,哪堪他消受。
“心肝兒——”低吼一聲,男人握住她小手猛然一使力,滾燙的種子全數噴灑在慕夕瑤腰間小腹。
自個兒也急急喘著氣,抬眸看著他微抬下顎,情動閉眼,男人面龐俊得刺目。
小樣兒,下了誘餌,看你還不乖乖就範!
慕妖女此時疲軟著身子得意非常。卻不知她此番作孽,還債時候自有她罪受。
第四零四章 安撫
嘴裡還含著半個核桃,險些沒被噎住。慕夕瑤瞪著眼眸,書案對面的男人鎮定自若,下筆穩健,像是先前說與她知曉的事情無足輕重。
“您說平王勾結兩晉……反了?”或是她今兒午歇沒睡好,腦子不太清醒,犯了迷糊。
提筆在奏章上做了硃批,宗政霖微微一抬眸,瞧她那副傻乎乎包子臉模樣,指尖有些蠢蠢欲動。遺憾瞥一眼擱在一旁厚厚一摞奏摺,太子殿下按耐住將她揉捏一番的意動,垂下眸子繼續理政。
“孤看著像是說笑?”
不曾,絕對不曾。您那張死人臉,說笑太刁難了您。
對面男人絕不是面癱,脅迫她時候,神情眼色俱是出神入化,纖毫入微。不過往日太過嚴正,慣常擺架子罷了。
“平王此人,該不會如此糊塗。”試探著瞅瞅她家boss,慕夕瑤料定這男人定然動了手腳。
這當口反了已是不明智,元成帝雖臥床不起,可還沒駕崩呢。太子監國,朝政無有動盪。他宗政涵反個什麼勁兒?沒見著寧王安安分分鎮守荊州,除了一年多前回京給太后扶靈,再回封地,那是規矩得很。
兩人一個暗自琢磨,一個埋頭政事。慕夕瑤嘴裡核桃吃完,信手再取一枚,啪一聲脆響,驟然打破大殿裡寧靜。
候在殿外的田福山每聽這聲響一回,心肝就隨之顫上一顫。那位主子拿著皇上賞給太子爺的金龍鑲玉石紙鎮,砸核桃尤其來勁兒。御賜之物……主子爺您好歹管教著些。
像是應了他祈求,殿內總算傳出太子殿下不悅警告。“嬌嬌。”
大管事暗自搖頭。主子爺您訓斥良娣娘娘,叫得這般親昵,那位能聽進耳中?平日殿下板著臉訓底下人,可不是這麼個腔調。
“說好只用三枚,莫要言而無信。”小女人貪嘴,時有不節制。再過約摸一個時辰,就該是擺晚飯時候,她又該叫沒了胃口。
立在外頭的田福山,一張老臉徹底耷拉下來。太子爺您倒是看重哪樣?
被他抓包當場,慕夕瑤老實端坐了身子。偷偷覷眼望去,卻見那男人鳳眼微合,視線依舊落在她身上,神情嚴厲。
趕忙將那盤子零嘴兒推得遠些,實在心虛。小手極快掰開被砸碎的外殼,靈巧撥弄出核桃仁,先往自個兒嘴裡扔了塊個頭最大的,才巴巴起身來到他近前。彎下腰討好捏上一塊兒,腆著臉笑笑,送到他嘴邊。
這女人……宗政霖眉心一跳,握筆的手微有不穩。
“難道不該嬌嬌先敬著孤?”三從四德對她不存指望。小女人自個兒給兒子說的“讓梨”故事總該還記得。
這不就敬著您呢嗎?不然誰樂意看您臉色。心下嘀咕,面上卻是甜膩膩笑著。食指一推便將那核桃塞他嘴裡。
此處無小太監試毒,可也沒人同她這般,舉止可謂無禮莽撞。
撞上他眼底沉沉目色,慕夕瑤不覺有異。反倒覺得老這么半躬著腰身,要他大爺的矜持上許久,她那腰板兒可是挺不住的。
“此處就您與妾兩人。您慣來總是待妾極好,好的吃穿耍玩,哪樣不是先緊著妾。這會兒您事兒忙,妾不勞您動手,咱自個兒照顧好就是。”真要處處“敬著”,您哪裡會稀罕。
小不要臉的給他戴高帽子?太子殿下眉峰高挑,正欲與她調笑兩句,便見這女人就著餵他吃食的手指,放在唇邊舔了舔,神情自然,未曾察覺此舉不妥。
宗政霖眸色一沉。壓在奏章上的手掌暗自使了三分力道。再過兩日才出孝期,小妖精舉手投足皆是撩情。正因她不經意間流露出的情態,反而更是禍害。混帳得很!
太子殿下自恃甚高,然則在她跟前定力不濟事,只能怪罪慕夕瑤不規矩,叫他不覺分心。
“自去那頭坐下臨字。規矩著些。”面不改色,將人發落得遠些。這幾日她十分堅持,擰著性子不叫他得逞。既沾不得葷腥,太子爺也不受用時時刻刻都需抑制被她挑起的難耐。
臭男人,轉眼就翻臉。才吃了她給的好處,客氣都沒有,這時候臨什麼字!嘟嚷著悶悶轉身,人被逮到前殿伴駕,boss大人眼皮子底下,容不得她太過造次。
最緊要,絲毫……他藏了心事?
坐到下首席案後面,乖乖執起湖筆,腦子裡沒一刻停歇。
宗政涵因何落入他算計?那男人不會是任人宰割的主。
宗政霖又為何似有不虞,眼底郁色,濃得似化解不開……
入了春,近傍晚時分殿裡尚有光亮。無需掌燈,大開的殿門口餘暉照進來,恰好將她攏在其中。柔柔暖暖,小女人側臉輪廓溫婉,微微低垂的睫毛卷翹細密。好似嘴裡正碎碎念叨,唇部曲線十分漂亮,向上微微勾起弧度。
頭上一支白玉蘭雕花步搖,流蘇上鑲著的金玉珠子,隱約閃著光亮,襯得她本就明艷的容色,更是鮮亮兩分。
書案後拖長的身影,恰巧將女子玲瓏曼妙的身段昭顯無疑。
宗政霖於慕夕瑤全然不察之際,端詳她許久,神色異常晦澀難明。
方才她給他餵食時候,他止不住心下一跳,最先想到,卻是今日早間,由他麾下最是衷心暗衛統領,親自送上那紙奏報。
乍然知曉驚天秘聞,任他驚怒再盛,卻是發作不得。為時已晚,便是阻攔下那人,也是於事無補。
末了那暗報由他親自點燃,眼看紙頁邊角慢慢捲曲,焚成灰燼。心底滋味,百味陳雜。
非是沒有怨怪憎惡,卻也無法抹煞了血脈親恩。吩咐人將不妥當的湯藥偷偷換了去,宗政霖整一上午,心底都異常憋悶。
直至午後忍不住喚她過來,見著那雙晶亮狡黠的眸子,帶著淘氣卻澄澈如水,盈盈似月,心中鬱結方才一點一點消散開去。
這會兒再看她安靜伴在身側,小模樣依舊不老實,咬著筆桿子不知又分心想到了何處。好在這般女人,於他跟前嬉笑怒罵,皆是真心。後宮之中尚有她這麼個寶貝,像是陰暗深宮裡忽然躍進一抹光亮。
驚怒被她安撫下去,餘下的,唯有憐惜。
既是他束縛住她,便與她一世榮寵。哪怕富貴尊容非她所願,這輩子,她也休想離得半步。
第四零五章 動亂
情勢瞬息即變。
章和十九年,平王於新州起兵,打著勤王旗號,聯合平修儀長兄,總兵陳彥奎籠絡之勢力,擁秦、陝、岳、徽四州府兵,“伐佞妃與竊國失德之人”,舉兵謀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