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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素晴那樣的女菩薩都治不住李敏,她能再找誰當幫凶?

    尤氏感到自己屁股下的椅子都坐不穩了,隨時可以被李敏掀翻。讓她舉手投降,又不太可能。

    “給我備輛馬車。”

    “夫人想去哪裡?”喜鵲問。

    “到宮裡。”尤氏說。

    尤氏坐車到宮裡去了,和往常一樣,肯定是要到妹妹宮裡坐一坐。去到錦寧宮前,要路過景陽宮。

    朱公公一如既往在門前掃地。尤氏知道現在這個宮裡只剩那個聽說早病的不成樣子的主子淑妃了,既然路過遇到人,開口問了聲:“淑妃娘娘身子好了些沒有?”

    恐怕這個話,問的人賊多了。朱公公回答起來特別利索,答:“淑妃娘娘的身子好些了,托靖王妃的福。”

    尤氏只以為朱公公這話是客套詞,反正,問來問去,差不多都是那幾句話。

    哪知道,景陽宮的門忽然打開,一頂轎子從裡面抬出來。朱公公扔了掃把走過去,向著轎子裡的人鞠躬,說:“主子是要去看十九爺嗎?”  

    “是的。”轎子裡面嬌滴滴的女子聲音說,“本宮過去看看十九爺,給十九爺送兩雙本宮剛做好的鞋子。常嬪剛好也邀本宮過去賞葉,本宮在常嬪那用過午飯再回來。”

    “奴才都知道了。”朱公公答著話。

    不知是有或是沒有看見尤氏坐的轎子,轎子裡的淑妃並沒有和尤氏打招呼,徑直讓人抬著去常嬪宮裡了。

    尤氏看著抬著淑妃的轎子遠去,瞪大的眼睛可以吃下一頭大象。不是說那個主子已經病入膏肓,是快不行了。不知道轎子裡坐的是真的淑妃,還是混淆人耳目的假淑妃。倘若是真淑妃的話,聽剛才轎子裡發出的聲音,清脆有力,和普通人無異,分明那個病入膏肓的妃子已經是病好的七七八八了。奇怪的事,之前,並沒有從宮裡傳出什麼消息說淑妃真的病好了。

    淑妃有沒有病好,這個事,還真有些大。

    尤氏很記得,當初,妹妹入宮的時候,淑妃比自己妹妹前一步入宮的,按輩份,比妹妹大。但是,淑妃當時的風光,早蓋過了六宮所有的人,包括當時位子上的皇后與現今的皇后。

    淑妃在六宮裡升級的速度,是誰都比不上的,連容妃都比不上。  

    誰讓萬曆爺最寵淑妃。

    要不是淑妃後來突然間病了,而且一病不起,應證了紅顏薄命一說,當今這個在這個皇后位子上坐著的女子,不一定是孫氏了。

    尤氏的心頭突然一陣亂了,到了錦寧宮裡時,珠兒出門來迎接她,說:“靖王妃來的正好,娘娘昨晚由於過於擔心靖王妃,偶感風寒,今早有些咳嗽,剛太醫過來看過,給開了藥。不知道靖王妃身子好些沒有?”

    聽說妹妹因為自己的事病了,尤氏疾步走進了容妃屋裡。

    容妃的屋子裡,發出一股藥香。聽到尤氏的聲音,容妃輕咳一聲,讓姐姐直接到自己床前說話。

    尤氏穿過珠簾進到裡面,怎麼看,都覺得自己的身子,比起時不時躺在床上一臉蒼白的妹妹,不知道強多少倍。

    “聽說姐姐昨晚突發急病,妹妹心裡頭也是十分焦急。不過,今早剛從太醫那裡得到消息,說是姐姐並無大礙,妹妹這心頭大石總算是放下了。”容妃說。

    尤氏上前抓住她的手,道:“娘娘好生休養,臣妾向來身子好,不會有什麼大病。”

    容妃的目光有些閃爍:“姐姐固然要保重自己身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一句話,讓尤氏聯想翩翩。珠兒搬來張椅子給她坐下。尤氏腦子裡不知道怎麼轉的,忽然說到了自己剛才在景陽宮門前遇到淑妃的事。

    容妃眸光微垂:“這事兒我也有聽珠兒說過,其實,是真是假,誰也搞不清楚。畢竟,皇上自從劉嬪和十九爺離開景陽宮以後,恐怕是為避免觸景傷情,都沒有去過景陽宮了。”

    在六宮的女人們看來,淑妃病有沒有好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皇帝自己怎麼想的。或許,萬曆爺早不愛這個美人。因為這個美人病太久了,病到,宮裡每天推陳出新,太多的新人,讓萬曆爺眼花繚亂。

    皇帝的心思,本來就不可能都系在一個女子身上。

    長春宮裡,自從十九爺來了以後,從冰冷的冬天好像迎來的春天的氣息。常嬪讓人移來了不少樹木和盆栽。秋季的腳步,讓長春宮的院子裡幾棵剛移植過來的楓木,有了花開一樣嫣紅的美景。

    擔心十九爺凍著,常嬪讓宮女把十九爺抱到抱廈里玩。抱廈里放了厚厚的墊子和被子。不讓十九爺冷到。

    太監在門外說:“八爺和十一爺到了。”

    十九貌似喜歡十一,從抱廈的窗戶里探出個腦袋,叫著:“十一哥。”  

    十一跳到了抱廈窗口前,從懷裡掏出支在街上買的冰糖葫蘆,塞到了十九手裡:“和八哥到兵部回來時,在街上買的,十九喜歡嗎?”

    “喜歡。”十九甜滋滋地張開小兔牙,當著十一的面啃起了冰糖葫蘆。

    十一兩隻手枕在窗戶上,看著十九吃冰糖葫蘆,看到目不轉睛。

    常嬪進來時帶了兩個端著食盒的宮女,招呼十一說:“從御膳房拿來的點心,有十一爺愛吃的蟹黃包子。”

    “中秋都過了,有蟹黃嗎?”十一直接攀上窗戶跳進來。

    八爺朱濟都坐在了前面花廳里喝起了杯熱茶。天氣越來越冷了,恐怕這冬天也快到了。

    常嬪拿出自己做的幾個鞋墊子,分別給他們兩人一人一個,說:“做的不是很好,還請八爺和十一爺勉強用著了。”

    “常嬪。”十一爺哭笑不得,“王紹儀都從來不給我做這個。”

    常嬪愣了愣,不知道該接上什麼話。  

    “挺好的。”十一爺坐在凳子上,脫下鹿靴嘗試腳墊,說,“十九爺沒有嗎?”

    “十九爺的鞋子,淑妃娘娘親自做的。”常嬪回答說。

    “淑妃?”朱琪抬起頭,像是吃驚地眨了眨眼。

    幾個人正說著話兒,宮門傳來傳話聲,說是淑妃到了。

    常嬪連忙帶著人出去迎接。朱濟起身,朱琪急忙把靴子重新套上腳,跟在朱濟後面,好像不太敢相信淑妃能走出自己的景陽宮。

    個個都知道的是,淑妃不止是病而已,而是病的都見不得人了。所以,淑妃都躲在自己宮裡不見人。

    這都多少年的事了,好多年了吧。太多年,朱琪自己都不記得了,究竟上回自己見到淑妃的臉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只等那頂轎子,進了宮門,常嬪和宮女們站在旁邊等候的時候,轎子停下。朱琪站在朱濟身後,稍微踮起腳尖,越過八爺的肩膀。

    姑姑打開轎簾,從轎子裡走出來的女子,身材猶如湖畔的柳枝,在秋風中婀娜多姿,那一襲百褶青綠長裙,繡的碎花繽紛斑斕,伴隨女子盈盈的秀步,仿佛千花萬花在女子的腳下綻開。  

    春天的氣息,一瞬間被帶到了長春宮。

    女神的春艷,原來不僅僅是外貌而已,更重要的是那樣一種獨特的風情。

    朱琪都看傻了眼。想著,那個年頭自己幼小的記憶莫非是錯的,都過了這樣多年,比淑妃年紀小晚入宮的女子,好多都已經人老珠黃了,難耐這個後宮裡的折磨,歲月的流逝,在臉容上深深留下痕跡。可是,現在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淑妃,是那樣的年輕,鵝蛋臉,粉嫩腮,一雙眼瞳猶如水光波瀾,顧盼之間,神采飛揚,是溪流邊亭亭玉立的西施,好像時光從來沒有流失過一樣。

    常嬪帶著宮女們都屈下了膝蓋:“給淑妃娘娘請安。”

    “快起來吧,常嬪。”淑妃伸出的手扶起了常嬪。

    朱濟和朱琪一塊走上去。淑妃轉身,對他們兩個一福身:“臣妾見過八爺,十一爺。”

    “不用這樣客氣,淑妃娘娘。”朱濟溫和的聲音說。

    隨之,一行人移步進到十九爺在玩的抱廈里。十九爺雖然說是住在景陽宮裡,但是,和其他人一樣,幾乎都是沒有見過淑妃的。  

    見到淑妃,十九爺咋呼著傻乎乎的小眼珠子認不出是誰。

    “十九爺。”淑妃沖十九爺笑著說。

    照顧十九爺的姑姑,在十九爺耳邊說了幾句話。

    十九爺還是沒有聽明白的樣子,但是,按照姑姑的話照做了,走到淑妃面前,叫了聲:“淑妃娘娘。”

    “好。”淑妃臉上綻放的笑容好像梨花一樣,美極了,把十九爺都看傻眼了。

    淑妃與其他人坐下之後,拿出了給十九爺做的鞋子,給常嬪看,說:“到時候,給十九爺試試,如果尺寸不合,可以讓人與我說,我再給十九爺改改。”

    “淑妃娘娘身子剛好,理應多休養上一段日子。十九爺的鞋子要改的話,娘娘如果同意,臣妾來給十九爺改。”常嬪起身回答。

    淑妃嘴角抿著溫和的一抹笑,道:“是大夫建議本宮,該多出來走走,散散心,做點事兒,身子才能好的快。”

    大夫?

    聽話的人,心裡頭都各有琢磨了起來。  

    淑妃輕輕歇下茶蓋,說:“本宮聽說如今十九爺的病,是隸王妃在給看的?”

    “是的。”常嬪答。

    “隸王妃今日來長春宮嗎?”

    聽這個意思,淑妃想見李敏。

    朱琪對著八爺朱濟拋去了一個眼神兒。

    常嬪正不知道如何答話時,朱濟說:“護國公府里出了點事,本來今日隸王妃該來宮裡給十九爺看看的,不過,恐怕隸王妃沒有空過來。”

    “是嗎?本宮原先以為隸王妃入宮了。因為,本宮出景陽宮的時候,看見護國公府的轎子,是往容妃娘娘的宮裡去了。”淑妃說著這話時,像是沒有說過一樣,神情沒有任何變動。

    朱琪看她說話不說話,都像是一幅畫,怎麼看都看不厭。

    常嬪接到朱濟的眼神,終於敢開口問:“淑妃娘娘有什麼事想見隸王妃嗎?”

    “沒有什麼特殊的事兒。只是,這個隸王妃在宮裡的名氣蠻大的。本宮想著百聞不如一見,一直有心想見見其人而已。”淑妃說。

    李敏本來是打算按照定好的日子進宮去見十九爺的,但是在聽說尤氏進宮以後,只能是尤氏回來後再入宮,避免多事。這樣一來,她可能今天進不了宮裡,讓人帶了消息給常嬪,道如果十九爺沒有什麼異常可以照原方子繼續吃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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