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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隸王妃。”朱琪舉起袖管抹了抹額頭,“沒有什麼,只是想隸王妃了,所以來看看隸王妃。”

    這話豈不是找死!

    太子聞言,都縮了下脖子,羞愧到不敢看十一弟。

    朱隸自從聽了自己妻子解開這個風流的十一爺是個女的以後,吃醋那是肯定不會了,只是臉馬上黑了一層。

    拿他們夫婦開玩笑很好玩嗎?

    李敏能感覺到從丈夫那兒刮過來的冷風,寒冷至極,冷死人不償命。

    真可憐的,這個老十一,偏偏踢到她老公鐵板上了。

    朱琪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什麼話把護國公得罪了,只見護國公那雙黑眼珠虎視眈眈地掃過來時,舌頭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我這不是調戲隸王妃,只是——”

    “只是什麼?調戲了本王內子,再去調戲本王弟弟?”朱隸冷冷地發出一聲寒笑,“十一爺真是男女通吃,風流無度,改日臣是不是該把十一爺的嗜好都稟告給皇上知道。”

    “不!我這只是開玩笑,天地可鑑,對不對,二哥!”朱琪一聲尖叫,抓住了太子的龍袍,躲到了太子身後。  

    朱銘則被她這聲尖叫給嚇了一大跳,什麼時候十一的嗓子變的這樣尖了,像女人似的,他這一瞬間都懷疑十一變成了女人。

    “十一弟,十一弟——”朱銘皺褶眉頭,連喊兩聲。

    朱琪反正躲在他後面不肯出來。

    靠的近時,十一身上的另一種體香飄到了太子鼻子裡,朱銘都覺驚奇:“十一弟你是抹了胭脂?怎麼都是香粉味?你這也太不像話了,像護國公說的,不像話到連規矩都不記得了,改日被皇上看見了怎麼辦?”

    朱琪心口猛的一跳,抬起頭來,望到四周三雙眼睛,隨之,鬆開了太子的龍袍,退後兩步,垂袖道:“是臣弟失態了,太子殿下。”

    聲音冰冷,更不像平日那個無拘無束,放蕩不羈的老十一了。

    朱銘見她這個樣子反而說不出責備的話,只得嘆氣:“真是被你八哥給寵的,儘是無法無天的地步。”說完,轉身對護國公說:“請隸王看在十一爺年紀尚幼的份上,原諒十一爺的魯莽。”

    朱隸那雙眼睛,從十一像是耷拉的腦袋上收回來,問:“太子找臣和拙荊是有何事?”  

    太子愣了愣,接著,眼睛掃到十一那兒,說:“十一弟沒有什麼事的話,回去,不要在四處走動了。護國公說的沒錯。這裡是皇上的後宮。”

    朱琪摸了把鼻子:“二哥這是趕我走就是了。是兄弟,都有什麼話不能給兄弟聽的?”

    太子直瞪眼:“是,本宮是趕你走。你這個性子,沒樣好的,本宮哪敢把你留在這裡聽正事兒。”

    嘴角一勾,朱琪那是發出了一聲冷笑:“走就走。本來想著好不容易和二哥親熱一回,哪兒知道二哥從不把十一當兄弟看。”

    李敏靠在車窗上,促狹地眯了眯眼睛,有趣地觀賞這對兄弟對罵。十一這張嘴,確實毒辣。不知道是不是受了某人的指導,直把太子像是掐到了脖子上去說。太子朱銘只得狼狽迎戰。

    顯而易見,人家朱琪是跟了太子來湊熱鬧的,哪怕不能留在這裡聽,只要看到太子真的是有心和他們兩個接觸,都能大致猜到些什麼端倪來。

    朱琪像是氣沖沖甩袖要走,回頭,往李敏那兒拋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李敏沒有對她這個一瞥有任何回復。  

    朱琪轉身走了,腳下生風,走的飛快。

    她身後的小太監福子,那一路小跑,才能勉強跟上她,聲音逐漸走遠,喊著:“十一爺,你慢點走,等奴才把燈籠提在前面給你照路——”

    朱銘狠狠的往地上吐了口痰。抬頭,對上他們夫婦倆的神氣,卻是一下子如凋謝的花兒蔫了,說:“十一弟不規矩的地方,讓兩位見笑了。是本宮這個當哥的不夠威信,喝不住弟弟。”

    “太子也算是盡力而為。”朱隸說。

    朱銘聽著他的語氣模稜兩可,鼻頭一酸,道:“老三走了,宮裡再沒有一個兄弟,可以信任本宮。”

    “十二爺,不是一直最信賴太子殿下嗎?”

    朱銘怔了一下,接著皺起眉頭:“十二弟年幼,本宮還只生怕牽累了十二弟。”

    其實,太子是很窩囊。這個窩囊,是所有人有目共睹的。太子窩囊在,太子一旦撒謊,所有人都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朱銘極少耍什麼花招,因為他知道自己不善於耍花招,很容易被人揭穿。所以,李敏和自己老公都知道,最少太子這張嘴裡,是很少說的不是實話。  

    朱銘向他們兩個吐實話說:“太子妃病的事兒,可能隸王和隸王妃都聽人說過了。”

    原來是指太子妃的事。

    剛好,李敏想從太子的口裡聽聽,皇后娘娘的人,說的是不是實話。因此,和老公對了個眼神之後,問:“太子妃不是在宗人府受寒以後,心神渙散,在宮裡休養嗎?”

    “除了心神受到刺激,其實,太子妃前幾日發起了高燒寒戰,病情令本宮都堪憂了起來。本宮如今,都見不到她一面。”

    “據說皇太孫能見到太子妃。”

    “這怎麼可能?”朱銘口裡不自禁流露出來的那股憂慮,說明他心裡的恐慌。大概是害怕自己的母親把太子妃都給殺了。

    李敏忽然一下子,更覺得朱銘窩囊至極。皇后說什麼,都不可能殺了自己兒媳婦。因為皇后不是莊妃。莊妃或許會犯傻,皇后絕不可能會。況且,太子妃對於皇后而言有用,皇后沒有理由殺太子妃,只看在皇太孫的面子上都不可能殺。

    “是誰,讓太子擔心太子妃的安危?”  

    李敏這句話一出,太子朱銘的臉色忽然像吃了狗屎一樣。看太子此刻的表情,都不言而喻。只能說那個在背後說話的女人,愚蠢到了極點,難道不知道這樣說,既不是踢掉太子妃的機會,還會導致到婆媳不合。

    說起來,都是因為太子窩囊,連說那話的人的意思都誤會了。那也是,如果一般窩囊的男人,聽說自己老婆可能身患傳染病快死的話,巴不得對方快點死吧,免得傳染給自己。可這個太子偏偏不止窩囊,而且蠢,根本聽不出人家的意思。

    “太子倘若真擔心太子妃的安危,直接問皇后娘娘豈不是更好?”

    太子的眼睛,看了看他們兩人,隨即浮現出一絲憂愁。

    可見得,太子與皇后的溝通不暢,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其實只要看太子之前辦出來的一系列蠢事,都必須由皇后來收拾善後,都可以看出一二。

    “隸王妃。”朱銘終究是忍不住,直接問,“隸王妃可不可以如實告訴本宮,太子妃的病有的治嗎?”

    “有。”

    只見聽到這個字的太子,不止沒有臉上露出半點愉快的情緒,是露出了一抹驚訝的樣子。  

    李敏真不知道怎麼說這個人好了,放下了車簾。那頭,老公上了馬車。兩個人隨即丟下那個一臉傻愣的太子,坐著馬車離開這個是非諸多的皇宮。

    離太子有幾丈之遠的灌木叢里,一雙幽幽的小眼珠子,鎖住了太子那張臉。

    皇后的春秀宮裡,點起了檀香。

    在香爐里插上了兩根香以後,皇后坐在了榻上,隱顯出一絲疲倦。

    玉清宮裡的事兒,靜妃的事兒,都傳到她這兒來了。

    真叫人驚訝。

    衛立君行色匆匆地進了花廳。宮女給他端來一個銅盆洗手,鞠躬說:“皇后給公公留了飯菜。皇后娘娘說,公公吃了飯再進去見皇后娘娘。”

    “沒有關係,奴才先給皇后娘娘回話。”

    “那請公公等會兒,待奴婢先進去問過娘娘。”

    宮女旋身進了裡面問過皇后,之後,出來向衛立君示意。

    衛立君幾步進去,見到皇后單膝下跪。

    “怎麼樣了?”皇后問。  

    “臣嘗試了隸王妃的法子。因為臣不能確定隸王妃是用了何人的血給病人治病。臣只能先猜測當時在場的幾個人,有隸王妃、許太醫、護國公府的侍衛、以及小理王爺、和小世子。”

    皇后微微睜了睜眼睛:“你心裡應該有答案。”

    “是。因此奴才在上次華嬪在的時候,不好和娘娘說實話。”

    “這麼說,真是七爺的小世子了?”

    “奴才想,應該是沒有錯的了。奴才用過世子的血,注入給了一個太監,那個太監沒有身子不舒適的地方,如果皇后娘娘同意的話,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奴才這就把世子的血,注入給太子妃。”

    皇后對此心裡肯定是有一絲遲疑的,臉上凸顯猶豫:“公公有幾成把握?公公難道不認為,這個治病的法子有些邪門?”

    拿一個人的血,成為救另一個人的病的藥,前所未聞,也不知道是什麼原理,聽起來是很邪門,做起來更邪門。

    衛立君謹慎地說:“不管如何,事實擺在眼前,只有隸王妃的法子,救了病人的性命。”  

    皇后的一聲嘆息聲,備有感慨:“公公不知道有沒有聽說過,今兒隸王妃在玉清宮裡有顯出了另一項奇蹟?”

    “奴才剛聽說了。”衛立君白淨妖美的臉划過了一道沉色,“不得不說,隸王妃好像神仙。反正,奴才是之前都不知道靜妃身患疾病。”

    “靜妃怕黑,可誰能想到靜妃怕黑原來不是為了討好皇上,而是——”皇后說到這裡,不免一怒,因為自己一樣被靜妃騙了很多年。

    靜妃騙了她不說,到最後,靜妃為了保全自己,竟然心甘情願上了李敏的套子,把李華一塊給拖下水。

    要知道,李華是她繼齊常在以後,精心選中的另一顆棋子。有懷著龍胎的李華在手,等於有了一道保險絲。

    “知人知面不知心。枉本宮之前,待她猶如親姐妹。實則上,在上次萬壽菜的比賽里,本宮早該察覺,她的野心,早就讓她不會顧忌到本宮了。”

    “那都是由於三爺日益受到皇上的看重。”

    皇后冷笑:“三爺那雙眼睛,現在隸王妃一說出來,相當於是註定要瞎了的,皇上怎麼可能繼續倚重一個會眼瞎的皇子?”

    “靜妃這是自討苦吃,但是,也沒有想到——”衛立君突然頓了一聲。

    皇后卻馬上接上他這個話:“沒錯。隸王妃是個記仇的。記著靜妃的仇,三爺的仇,所以,眼瞅三爺走了,大概是記得上次三爺為保自己母后心狠手辣什麼都能幹出來,才選擇了這個時機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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