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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氏不信她沒有用過,但是,明顯,這塊牙牌也是真的,說明林氏沒有外借牙牌。這麼說,是誰的牙牌被李敏騙走了?
“莫非是靖王妃?”林氏提出了個新的疑問。
☆、【175】惡人先告狀
“你說靖王妃?”趙氏像是稀奇地掃了眼林氏,“你覺得她能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說尤氏怎樣,而是以她們了解的尤氏,並不是那種會把東西隨便給人助人為樂的人。尤氏這個人,是個本質上的矛盾體。事不關己的時候可以高高掛起,尤氏在不關自己的事的時候,可以表現出無比的大方。但是,倘若是關係到自己的事,尤氏完全百分之一百八十度的改變,像是換了個人。
比如,尤氏平日裡,聽人家說誰誰誰家媳婦遭婆婆欺負了,她會表達同情。同情而已,可是別想尤氏會插手人家的家務事。如果那個婆婆是尤氏自己的話,另當別論了。尤氏死活都不會認為自己錯了的。
這也是,為什麼她們這群人,開初時聽到京師里傳來尤氏和兒媳婦不合的時候,她們都不會說不相信,反而有點兒信以為真,因為尤氏是這樣一個人,很強勢的一個人,怎麼能忍得一個想來奪尤氏權勢的兒媳婦。
林氏撅了撅嘴角:“上回我和姐姐去探靖王妃的時候,姐姐不覺得靖王妃和以前變的有些不一樣了嗎?”
是有一點兒不一樣,要按以往,尤氏早把她們掃出門了,懶得看她們一眼。可是,上次確實讓她們感受到了尤氏的熱忱,尤氏似乎是變的比較愛助人為樂了。
“莫非真是靖王妃把護國公的牙牌——”趙氏心頭一個戈登,“問題是那個少爺是誰,和靖王妃是什麼關係?”
這個林氏怎麼知道,所謂的少爺,林氏都沒有見過。
“長什麼樣子的?”林氏問。
“相貌偏於文雅,像是關內來的人,皮膚白白淨淨的,體形偏瘦,哎,反正一看不像是我們北燕人。”
“一個關內來的書生?”林氏琢磨著,“莫非靖王妃太寂寞了,在自己後院裡養起了這樣一個人?”
是有些太有銀子的寡婦,不管風俗,只要兒女管不著,和歷史上那些風流的女皇帝一樣養起了男寵。
趙氏和林氏對對眼。接著,趙氏用力搖頭:“不像,不像!”
“怎麼不像?”林氏卻咬定趙氏說的少爺肯定是尤氏養的男寵,“懷聖公都死去這麼多年了,靖王妃一個人不能寂寞嗎?兒子常年在外打仗也顧不上她。她自己不找點樂子,這個日子怎麼過。我反正不敢想。”
趙氏聽她煞有其事,心裡頭不禁一絲動搖:“倘若靖王妃真的干出這回事兒,你說怎麼辦?”
“怎麼辦?姐姐來這裡找我,不就是要找到那個牙牌的來處嗎?牙牌關係到主公的威望,怎麼可以隨便給個男寵來用。哪怕是靖王妃,這種知法犯法的事做出來了,也不行。”
“你意思是,向衙門或是主公本人——”
告尤氏?不,林氏心裡打的不是這個主意。畢竟她現在和尤氏是一條船上了,只有當翻船的時候拿出殺手鐧來,能把尤氏踢下船,自己保留在船上,是最好的結果。因此,她得把尤氏這個把柄留著,關鍵時刻再用。
林氏說:“姐姐不用心急,雖然妹妹理解姐姐的心情,姐姐一定是覺得這事非同小可,但是,那到底是主公的母親,主公只要念到這點,又怎麼可能輕易拿一時糊塗的母親怎樣。”
趙氏想著,換做她是朱隸,對待母親確實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懲罰母親,這母親做的又不是殺人犯火的事兒,外面的人最多只會說這個兒子或許是藉機生事,不孝道。說來說去,父母對兒女來說,是絕對沒有錯的。
“這樣說,我這個悶虧,只得自個兒吃了?”趙氏心裡想想,又有些不甘心。
林氏安撫她:“姐姐要是覺得吃不了這個悶虧,可以把這事兒的風聲透出去,外面的人,都自有公義,會還姐姐一個公道的。”
不得不說,林氏這個建議好,製造輿論,把矛盾的風波全推到他人頭上,這樣,自己永遠不會吃虧了。反正,誰也不知道是她傳出去的。
趙氏誇起了林氏:“妹妹如今比我聰明多了,我這是年紀大了,反而沒有妹妹會想。像昨夜,妹妹急著把自己家表侄女送到魏府,大概是想著不要便宜都讓魏府那位大少奶奶給占了。”
林氏一聲冷笑:“我哪敢算計那位魏府的大少奶奶,是那位大少奶奶太能幹了,今早上,馬上給我和我家老爺設了個局。”
話剛說到這兒,管家踏進了門裡稟告道:“夫人,魏府里來人了。”
“誰?”林氏臉如冰霜。
前兒剛把她林氏怎樣,現在,又想趕著到她林氏面前幹嘛。是給一巴掌,再給點糖吃,把她林氏當猴子耍?
當著趙氏的面,林氏想逞下威風,讓管家把人帶了進來。
進來的人,是江嬤嬤。
林氏很認得這個可惡的婆子,是這個婆子今早上奉曾氏的命令差點拆了她林氏的台。
江嬤嬤進來後,福了福身:“老奴給兩位侯夫人伯夫人請安了。”
“免禮吧。”林氏問,“你主子讓你來幹嘛?”
江嬤嬤嘿嘿,臉上肌肉動了動:“伯夫人先不用動氣。這是個天大的誤會。我們家少奶奶一直與伯夫人都是情比金堅的姐妹,伯夫人肯定是誤會了什麼。”
誤會?情比金堅?天大的笑話。林氏慢慢地揭茶蓋:“如果你是來說廢話的,請回吧。”
江嬤嬤上前一步:“伯夫人,實際上,我們家少奶奶,是來給伯夫人說一個事的。”
“什麼事?”
“我們家少奶奶,與伯夫人,其實是有同仇敵愾的敵人。”
“什麼?”
“伯夫人你想想,這個事兒,本來完全可以避免發生的。但是,我們大少奶奶,昨天一樣是和伯夫人一樣被蒙在了鼓裡。否則,我們大少奶奶肯定急著告訴伯夫人了,哪還有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林氏聽到這樣一說,眼皮跳了下,答案幾乎若然揭曉:“這麼說,你們魏府的人,之前都不知情?”
“是,大少奶奶是真的毫不知情,可後來給四少爺治病的軍醫承認了,四少爺的病,早在中午有所起色了,可是某個人,硬是把這個消息給壓在了屋子裡,不准對外說。”
“為什麼?”林氏問。
“我們大少奶奶這點可以明白地告訴伯夫人,那個人,是想借刀殺人。”
在旁邊聽的趙氏,本來聽的不太明白的,聽到這兒,愣了下,不,是幾乎被嚇了一跳。
林氏可能是聽的最明白的人了。按曾氏這個說法,李敏八成是,知道她和尤氏之間的事了,所以,有意壓著消息,不讓她知道。讓她辦出了錯事以後,接著,可以拿她,來對付尤氏。
好狠毒的兒媳婦!
林氏周身陣陣發著冷戰。
江嬤嬤眼裡閃過一道利光。
梅仙閣
李敏拿筷子夾起一個梅花餅,吃了幾口,道:“咸了點。”
在旁服侍的掌柜和小二,只看她拿筷子的姿勢都別具一格,特別優雅。那是當然,李大夫拿手術刀的,手指當然是特別靈活,顯得修長了。
喝了口花茶,李敏感覺到半飽了。她是不喜歡吃太飽的,主要是吃太飽會犯困,耽誤做事兒。所以更情願少量多餐。知道了她習慣的蘭燕,在這裡給她打包了些她愛吃的東西,帶在路上。
接下來起身離開梅仙閣。李敏回頭,問那掌柜:“城裡,哪家藥店如今最有名氣?”
“少爺是問藥堂嗎?”掌柜的顯得很是殷勤,有問必答。
“是的。藥堂。據說關內三大藥堂,都有開店到燕都里。”
聽到這話兒,掌柜的立馬笑了,笑的牙齒森柏森白的,不得不說有些好笑:“少爺初到我們這個地方,不了解城裡動靜,那是肯定的。不過,少爺如果想在這個城裡做什麼生意,最好是了解清楚了再說。做生意的規矩,少爺是生意人,那定是懂得。做生意,可不僅僅是生意好而已。生意要好,要興隆,沒有天時地利人合,怎麼行?”
李敏能聽出對方話里的意思。對方的話,很是明白地道出了無論現代古代,一個樣,無論關內或是關外,更是一個樣。到哪裡做生意都好,沒有當地的資源,不要說把生意做興隆了,能不能在這裡開店把店開下去都是個問題。
好比她當初徐娘子留下來的徐氏藥堂,因為失去了有力的庇護,被王氏整的差點破產。
深知這點厲害,李敏肯定不會重蹈覆轍,微沉了眉眼,問道:“掌柜的,有什麼可以和本少爺透露的消息嗎?”
說著時,身旁的蘭燕,已經是從錢袋裡多掏出了一錠銀子放到店小二手心裡。
掌柜的哈著腰:“少爺如果想在燕都里開生意,和關內一樣,找個風水師先看看地方,見哪個地方合適少爺開鋪更要緊。”
這道程序,儼然比京師內更複雜的樣子。記得京師內,人家鋪業開張前,一樣會選風水師來看。不過,京師的風水師,真的只是看風水而已。而如今這個掌柜口裡說的風水師,貌似不是那一回事兒。
李敏就此從對方口裡得知了城裡最有名的幾家風水師館。掌柜的還說:“一些風水大師,並不開設個館,是有熟人牽線,才做的這個生意。”
“在家裡給人看?”
“是。”
迷信。李敏想。除了這兩個字,她聯想不到其它了。
是什麼人,在做這個風水生意,真的是很讓人想窺一把。
出了茶樓,見茶樓門口走動的馬車,來往不斷。春樹街的熱鬧,只是這個繁華燕都里的一個縮影。
李敏仰頭,見那朵朵梅花在隆冬中盛開,想了想,對徐掌柜說:“開店的話,我們做點涼茶吧。”
徐掌柜一聽一個激動,想起了當初李敏一計涼茶方把京師藥業都能顛覆的壯舉,看來他們家二姑娘,是有望在這個燕都里再創輝煌了。
於此,李敏卻好像沒有想的那麼多。只是,想著這樣一個地方,看似繁花似錦,其實和京師里一樣,有過於富貴的人,肯定是有相對貧瘠的人。因為社會裡流通的貨幣一共這麼多,有錢人占有了大部分,剩餘的人擁有的財富,平攤下來,那肯定是不夠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