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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以?
她處心積慮了這麼久,居然功虧一簣了嗎?
李敏究竟是從哪兒學來的字。
不管如何,首先,必須阻止李敏的字送進到宮裡被太后看見。
竹音磕著腦袋:“奴婢真的不知道為何大太太不見客,但是,奴婢已經盡力了,用了銀子疏通大太太旁邊的人,讓夫人的話務必轉給大太太知道。”
“疏通關係了嗎?”
“是的,大太太身邊的一等丫鬟珊姐姐,奴婢曾經與其見過幾次面,奴婢認為與珊姐姐有些緣分,相信珊姐姐會把夫人的話轉給大太太聽的。而且,珊姐姐說了,這會兒想見大太太的人不止夫人一個。大太太一個都不見,倒不是有意疏遠夫人就是了。”
聽完這些話,王氏的心理似乎踏實了點。
盧氏不是拒絕她一個人,是拒絕了所有人,等於不是針對她王氏。這樣事情肯定好辦一些。但是,疑問始終是存在的。為什麼盧氏會突然轉變態度,投了李敏。現在盧氏又是不見客是為啥。
王氏琢磨著,詢問竹音:“你有沒有問那個珊姐姐,大太太為何不見客?”
竹音在地上爬著,靠近到王氏跟前,小聲說:“珊姐姐本是不願意說的,奴婢絞盡腦汁,用情用理,才打動了珊姐姐。珊姐姐說,問題還是出在六姑姑身上。”
六姑姑?
王氏自然記得這個人物。記了起來這個宮中的老人物以後,王氏有種被踩了一腳痛腳的感覺。
只因這個六姑姑不好巴結。之前,她不是想過法子巴結六姑姑的。畢竟都聽說了,光祿寺卿家有今時今日的繁榮,六姑姑的功勞之大不可忽視。但是,六姑姑這個人,可能在宮中呆久了,經歷了很多事,所以,並不願意收人家銀兩給人家辦事。
想行賄六姑姑不容易,幾次試過失敗以後,她也就想著這個六姑姑不過是個奴才,何必如此拉下臉去哀求人家。
如今,看來是她失算了,奴才不僅僅是奴才而已。
“六姑姑怎麼說?”王氏問。
“珊姐姐說,大太太那個病——”
“病?”對了,王氏記了起來,她本來是找楊洛寧給大太太治病,這樣一來,自己和皇后娘娘的娘家可以再親近一些。哪知道突然出現了個魯王妃,把事情全部打亂了。楊洛寧這算是完了。她還能找誰給盧氏看病?
她大哥?
“大太太的病恐怕是麻煩些。不如我改天問問我兄長,看誰可以擔得起這個大任。”王氏說。
竹音心裡頭打了個戈登,有些生怕等會兒她這話出來王氏會不會發飆。
“怎麼?大太太的病找誰治了嗎?”王氏發現了她的表情不對。
“大太太她——”竹音硬著頭皮,“好像找了二小姐。”
“什麼!”王氏驚叫一聲,卻沒有氣得發抖拿杯子摔。因為只要一想,都想得到,當時魯王妃出事的時候,誰帶李敏過來的,正是章氏與六姑姑勾結。
這個章氏真行。悶聲不吭的,居然走了這樣一步暗棋。
王氏心裡頭不禁有些焦急了。知道李敏現在最缺的,是後面有個給她撐腰的。所以,上次李敏沒能救成魯王妃時,章氏還想著跑。如果李敏結交的達官貴人越來越多,得到賞識她的貴人越來越多,等到足以威脅到她王氏的地位,她再動作未免太遲了。
不行!
絕對不行!
“我明白了,大太太如今是在家中靜心養病了,沒關係。這樣,大太太進宮尚有些時日,而到時候,等大太太入宮稟明太后時,二小姐也該出嫁了。”王氏眯了眼,只等李敏嫁去護國公府當了寡婦的命,李敏算完了。
不急,不急。
百花宴結束了以後,賓客們陸續離開。雖然,主人家一如既往盛情留客,但是,既然皇子們都不可能在這裡滯留太長的時間,吃過了午膳之後,八皇子朱濟帶了老九老十一率先告退,說是奉了皇上的差使,要去兵部看看。
太子每日下午,都要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讀書,這是皇上的命令,太子太傅等,都在太子宮裡等候太子到來。朱銘在八皇子走了之後,與孫晉宏在花園裡走了一圈,身旁只有朱璃陪伴。
談了些什麼,恐怕只有幾個當事人知道。
太子告辭的時候,是可能奉了皇后的囑託,是想親自再去探望盧氏。可是,據說盧氏身體又有些不適了,閉門不見客。太子想到今早上其實也已經見過盧氏,盧氏看來精神身子都尚可,能出來主持百花宴,回頭,太子對此可以向皇后復命了。基於此,太子帶了其餘皇子拜別孫晉宏,不打擾盧氏修養了。
皇子們是重頭戲,皇子們一走,無論是青年才俊,還是夫人們姑娘們,都興致缺缺了。
青年才俊想的是接近皇子解決仕途問題比拈花惹糙重要。夫人姑娘們,想著若能嫁進皇家或是圖個乘龍快婿的皇子,都絕對比找個平民強。這樣,皇子一走,大伙兒還有什麼心思留在這呢。
或許,之前是有的,因為大家都知道這裡是皇后娘娘的娘家,能巴結盧氏或是孫晉宏也不失為一條達到目的的捷徑。
問題出在,盧氏突然閉門不見客了,據聞連午飯都沒有吃。孫晉宏都略顯出擔心起盧氏的病情。主人家的兩位主人都沒有心思親自接客了,大家留下來,巴結不到這兩個至關重要的人,何必再在這裡逗留。
早早回家,各自另做打算才是正途。
在百花宴上的失意,必須趕緊彌補。
這樣一來,午後不過一個時辰,本來門庭若市的光祿寺卿家,一下子客人幾乎走掉了大部分。餘下的,只有章氏這樣一些有血緣關係的親戚,看著府中的秋jú開的甚是好,留下來幾天賞賞jú花,再回去。反正與這家熟悉,當是在這家小住幾天。
魯王妃要走之前,帶了女兒過來,之前百花宴的時候,她和朱永樂在鯉魚潭玩耍,當作不知情。後來,聽人家說今年的花魁跌破眾人眼球,居然是落到了傳說中的病癆鬼二小姐李敏頭上。
這對母女倆既是吃驚,又覺得這個結果不錯。畢竟,李敏救過魯王妃的命,算是救命恩人。魯王妃也不願意看到李敏真的失敗。
本想當著李敏的面道聲恭喜,卻四處找不到李敏的蹤影。只好來到夫人們聚集的雅間,找章氏問問。是章氏把李敏帶過來的,理應知道李敏在何處。
到了雅間,章氏起身,福禮:“臣妾參見王妃。”
“辛夫人千萬不要客氣。”魯王妃上前攜住章氏的手,動作熱情,眯眯笑著說,“如果不是把李大夫帶來,我這條命,也就去見閻王爺了。”
章氏很快聽出了她的目的,也是,平常都沒有怎麼交往的人,突然如此熱情怎不奇怪,心裡頭一喜,看來自己押李敏是押對寶了,於是喜洋洋地回話說:“是王妃福大命大,李大夫一樣是這麼說的。”
“辛夫人可知道李大夫去了哪?我本想找李大夫和辛夫人一塊到我親王府上坐坐。”
“李大夫她,因為她藥堂里有些事要處理,回藥堂去了。”
具體來說,李敏給盧氏看了病,開方抓藥,以李敏看病的原則,必須回徐氏藥堂。因此,六姑姑用大馬車,跟隨李敏到徐氏藥堂給盧氏拿藥。
盧氏不見客的原因也就在於此。因為李敏都說了,她最好暫時禁食。這樣的話,她肯定是不能在其他人面前用膳了。為避免他人問起而生疑,盧氏乾脆閉門不見。因為真餓了肚子,肚子在他人面前咕嚕嚕叫的話,是很失面子的。
既然知道了李敏是回自己的藥堂去了,魯王妃忽然意識到,人家真是個大夫,還有自己的藥堂。
章氏趁熱打鐵推銷李敏:“李大夫的藥堂,藥價比起永芝堂,低了一半,這個藥效,卻一點都不比永芝堂的差。”
“此話當真?”魯王妃與那些大戶人家的太太們一樣,長年累月,都是需要買些藥材回家做做湯之類的,給自己以及魯親王進補。
永芝堂,近來在京師里做的最大,名氣最足,人家都說那裡的藥材最為正宗,隨著名聲做大,藥價也是水漲船高,結果,大家都繼續到永芝堂買,只因為那裡的藥材口碑最好。
現在,章氏這樣一說,加上李敏真的看好了人家的病,魯王妃心裡有些思思的了,想以後到李敏的藥堂去買藥材燉湯,給李敏賣個面子也好。
如此一來,李敏一開始不讓徐掌柜趁機虛高地抬高藥價的盤算生效了。
在客人不多的時候,必須先走薄利多銷,只等形成了一定的聲勢名望,到時候,和永芝堂一樣做大了,藥價再提升也不遲。
章氏和魯王妃說話的時候,旁邊有一些夫人們一塊在聽。不久,徐氏藥堂這個名字,伴隨李敏的威望,在夫人們的圈子中一定範圍地慢慢有所傳開。
李敏回到藥堂,坐下開了方子,讓徐掌柜去抓藥時,同時交代六姑姑注意事項:“餓肚子,不是說一直餓。要看情況。如果病人的疼痛有所好轉,摸著額頭沒有發燙,可以嘗試進點米湯。今晚這個藥吃了,可能會拉肚子。要多補充水,明早,可以的話,進點米湯吧。但是,大太太吃油膩的習慣必須從今日起有所改變。不要喝濃茶,不要吃甜食。吃飯要少量多餐,粗茶淡飯,多喝水,每天晨起傍晚,出來走動。這個病,不是現象不痛了就一了百了,需要養。”
六姑姑仔細地聽完她交代的事,臉上一松,說:“辛夫人說過,李大夫是個考究的大夫,病人的日常生活瑣事都尤為注意,這點深然讓人感動。八十兩黃金,大太太囑咐過了,等會兒送過來,一塊結了藥費。”
李敏點頭,讓她到前台找徐掌柜結帳。自己則在廂房裡一躺,中午剛吃完飯,飯後,整個人都懶洋洋的,想睡個懶覺。
念夏給她打了水進來想問她洗臉不洗臉時,發現她睡了,不敢打擾她,剛要拉上房門。
背後忽然矗立的一個人影,把念夏嚇的轉頭,看到了那把邋遢的鬍子,嘴巴一撅:“大叔,你腿好了嗎?”
朱隸聽到她這話,立馬摸住膝蓋,裝作還在疼,眼睛卻看著門裡。他鷹一樣的雙目,掠到李敏斜臥在榻上,肩頭僅是一件薄衣,臉上充滿倦色在打盹時,心頭也就不由一緊,說:“如今天氣變了,比之前寒涼些了,你這個做丫鬟的,難道不知道給你主子添件衣物,她睡著了著涼了怎麼辦?”
念夏瞪了瞪眼珠子看他。這個大叔有完沒完。上回她說的還不夠清楚嗎。她們家小姐是已經被指婚給護國公府了,哪怕嫁的是個死人,要做人家的媳婦了,要是鬧出緋聞可不得了,被皇帝知道的話,兩人都得被砍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