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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愛美女,所以有天下四大美人。女人愛才子,所以有天下四大才子。
可現在那群八卦的人,不再滿足這些了。自從所謂的龍潛出生,震驚天下。伴隨龍潛而生的,不就是要變成四大小才子了嗎?
什麼時候傳出來的四大小才子名頭,或許很多人都忘記了。可是,人們不會忘記,這四大小才子是誰。
其中之一,即是出身在關內江淮一帶名門世家的歐陽家的七少爺歐陽雲墨。
朱潛頓覺在燕都的時候孤陋寡聞了,居然不知道什麼四大小才子之說。
手裡握的桃花扇子輕輕打開,蓋住頭頂she下來的陽光,把買的梳子放進衣服里,朱潛回身,問起那個賣梳子的小販:“敢問,四大小才子都是些何人?”
小販明顯口才不錯,一個愛說話的,話匣子被他這一問,馬上打開了,笑嘻嘻說:“客官不知道嗎?不知道客官從何處來。這四大小才子,當然指的是我們大明國土內的四大英才了。”
朱潛眉頭挑一下。
小販豎起指頭給他數著:“歐陽家的歐陽雲墨公子,今年才十二歲,卻是擁有歐陽家的絕世武功,和一手自創的歐陽體詩畫,可謂是文武雙全。據說京師想誠邀他來參加文武狀元考核,卻也不知道讓他考武狀元好還是文狀元好。”
桃花扇輕輕點住小嘴下面:哦,這麼厲害的人嗎?
“排名第三的——”
第三?那個歐陽雲墨是第四了?
朱潛眨眨眼。
“第三的,是聽說居住在南夷倉皇堡的小當家。這人說起來可詭異了。因為倉皇堡本就是只有死人呆的地方。沒有人見過。不過只要想到倉皇堡,都知道這個小當家肯定很厲害的了。”
朱潛眉梢兒再一挑,斜眼看向站在自己身後的大黑。
大黑被他看得汗流如注。
沒錯,他大黑是從倉皇堡來的。可是很多年沒有回倉皇堡了,真不知道那兒的事兒。
“不過說起來,這第三第四不過是出身在名門而已,哪能比得上皇家呢?”小販用益發神秘的口吻說道。
朱潛聽到這兒,很顯然,胃口都被吊起來了:“你說的是,京師里的那位小貴人?”
小販很儼然,不敢對那個排名第二的人指名道姓,拿手指在掌心裡劃著名。
大黑一樣被吊起了好奇心,伸長腦袋一看,見小販在掌心上寫的是居然是——皇上。
嘖!
京師里的皇上,確實未及冠,也算得上是個孩子。
朱潛在王府里,倒也聽人說過自己娘親曾經在京師中與當今的皇上接觸很多,聽說兩人之間關係還不錯。
這點讓他小心頭有些不悅。
做孩子的,對自己娘親的占有欲是很強的。怎准其他家的孩子亂認他娘當親人?
好吧,不管這個朱準小皇帝如何。朱潛最好奇的是,那個排行第一的人是誰。
皇上都排不了第一,誰能排第一?
對此,小販對他搖頭晃腦的,只差罵他一句蠢了。
大黑這時候,也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偷偷背過身微笑。
還用說嗎?天下最矚目的公子爺,如今能覆蓋全年齡層的粉絲的,無不就是那個傳說中千年才出現一次的龍潛。
桃花扇子頓時在空中一頓,輕輕撇開的小眉宇有些無可奈何的,問:“你見過他?”
“什麼?!”小販自然不知道他話里的含義,嘟著嘴巴說,“龍潛公子那般高貴的人,據說誰想上護國公王府求見都是痴心妄想。糙民一介平民,怎麼可能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薄然的小嘴唇勾了一勾:“你覺得我怎麼樣?”
小販瞪大了眼珠,如今更仔細一看,只覺得眼前這張被扇子蓋住大半的小臉,都是五光十色,不由地一怔,久久沒能蹦出一個字來。
大黑彎著腰,樂不可支。
朱潛回身,拿扇子打在大黑的腰上:凡事適可而止,知道嗎?
大黑趕緊直起腰,畢竟,街口處,那位四大小才子之一的歐陽雲墨已經出現了。於是,他們所站著的街道兩旁,不會兒被圍觀的人群擠得水泄不通。
個個都爭著想看四大小才子之一的絕代風采。
章節目錄 朱潛軼事二三事貳貳
遠遠可眺望到,街頭出現的馬車,青幄,沒有任何繡紋裝飾,倒是顯得相當古樸。
朱潛手裡的桃花扇子在手心裡慢慢地收了起來。由於周邊的民眾都顧著去看新來的歐陽公子了,自然沒有人會注意到他。
馬車可能知道人多,駕車的家奴小心翼翼地在兩邊街道中間駕駛,時而為了躲避人群不得已剎住馬蹄。時進時退,難免會造成乘車者的不適,可是車裡並沒有任何怨言或是訓斥聲出來。
其乘車者的修養,在此刻顯得淋漓盡致。
朱潛,不由眼珠子一眯。
有點兒好奇馬車裡的,會是什麼樣的一號人物了。
終於在驛站面前停了下來的青幄,馬車夫輕輕吆喝住拉車的馬,跳下駕座,對著馬車裡的人畢恭畢敬地說:“公子,到驛站了。”
馬車前垂落的簾幕伴隨一陣刮過街道的風,掀起微揚的一角,從車簾里先露出的那隻手,不得不說,在陽光照she下宛如完美無瑕的白玉一般,只讓看的人,都不由掩住嘴角驚呼。
大黑聳聳眉頭:難得像是見到一個可以與自己家小主子相媲美的人物了。這在燕都里,幾乎是不可能見到的事。難怪王爺王妃都想要世子出來看看世面。
世界之大,真的非整天待在王府里的井底之蛙可以窺見的。
朱潛的表情,卻是猶如一片湖泊一樣無波無瀾的。大黑反正,暫時看不出他心底里能有什麼想法。
四周的人群里開始喧譁了。
涌動的人頭宛如cháo水一般在前面鑄成了銅牆鐵壁,朱潛和大黑於是自然而然的,被人群遮擋在後面什麼都看不見了。
大黑由此心頭一動,是不是抱著小主子到屋頂上繼續看。
朱潛慢慢的搖搖頭:何必呢?
主要是因為,那個下車的人,明顯是要住進他們今晚要在這裡過夜的客棧。再說了,退一步想,哪怕今兒見不到,後來幾天肯定能見到。這人明顯是和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是一路的。
大黑對此後知後覺:“啊?”
想想那個歐陽家的公子爺,在關內生活的好好的,為什麼突然平白無故出現在這?而且時機與他朱潛出行的時間這般巧合?只要一想,都知道,歐陽雲墨這趟行程八成和他朱潛一樣,是出於被御鴻書院邀請的緣故。
人群轟動的效應,似乎還是出乎了他們這對主僕的預想。只見蜂擁聚集的百姓們,是把整條街道,客棧門前的區域都要擠爆了一樣。
大黑用自己的身子努力護住身後的小主子。
他們身後賣洋貨的小販已經被人擠翻了做買賣的桌子,一陣哭嚎,卻也覺得此刻能有幸見到傳說中的四大小才子,已經是不能用銀子來衡量了。
朱潛對新出現的人物有好奇之心,但也肯定不太喜歡這種過於瘋狂的粉絲局面。眼看著,不僅街邊眾多做生意的買賣受到了連累。人群中一些被擠兌的孩子和老人,不就是哇哇大哭,就是喘不過氣來。
踩踏傷。
記得娘親說過這樣的話。所以像他爹娘正式出行的時候,維持交通管制,其實是保護普通老百姓免受身體上的傷害。
終於,那個引起這場騷動的人,和朱潛一樣意識到了情況不妙,於是,匆忙進入客棧里,並且讓客棧的小廝趕緊把門關上,暫時杜絕進一步的騷亂。
人群里隨即發出一陣失望的噓聲。
擠爆的現象剛有一絲緩解。朱潛剛才揪緊的眉頭稍微鬆了下,卻聽街頭突然再來一串馬蹄聲。
疾馳而來的馬隊,好像沒有預料到此刻這邊發生的事,一刻有些剎車不及。
驚叫的聲音接連起伏。
馬隊為了防止踐踏到人群,一些坐在馬鞍上的騎手,用鞭子往四周百姓頭上揮舞著。
老幼婦孺,不由驚慌四串。本來安定下來的人群,再次發生了羊群效應,踩踏就此發生。
說時遲那時快,桃花扇子一揮,大黑即從人群頭頂上躍了過去。同時間,客棧二樓某扇窗戶打開,剛才給歐陽家駕車的馬車夫頓時變成了飛俠,從窗戶里翻了個跟斗出來,和大黑近乎並行,在街道兩邊飛牆走壁。不會兒,幾乎同時到達了災難的發生地,一個一個,抱起差點被人群無辜傷到的孩子和一個老人。
把人救出來以後,大黑與車夫再次上前,把馬隊前面兩個揮舞鞭子拍打人群的騎手,直接拽下了馬鞍。
街頭上一般的老百姓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自己在驚慌之中,宛如做著夢,眼前的一切混亂的,讓他們的腦子都轉不過來。也正因為此,羊群效應頓時安定了下來。人群不再大波浪似騷動,踩踏的災難終於在關鍵時刻剎然而止。
朱潛這時,已經偷偷地自己攀上一個屋頂上盤腿坐著,桃花扇子蓋住自己半張小臉,對面一束視線she過來時,他眯眼一笑。
對面客棧二樓的窗戶,半邊未合攏的窗門,同樣讓裡面佇立的人若隱若現。微微可以偷窺到的身影,見其繡著金色雲紋的白衫,在窗戶里露出一角,是猶如湖泊邊上柳楊一般的風情。
半邊露出的臉,眉宇是像白樺一樣的紋路,透著男兒英雄的氣概和英氣。唇角卻如柳梢,使得硬氣的臉獲得一絲柔和。
中正的鼻樑骨宛若代表了剛正不阿的骨氣。
至於那雙眸子,當然是美如動人的夏日湖泊,水漾的漣漪,此刻卻帶了幾分驚訝和沉思,看著對面屋頂上坐著的那個年紀看來比自己要小上一半的孩子。
歐陽雲墨是驚奇的。是由於,只是這樣遠遠望過去一眼,那孩子哪怕用扇子蓋住了自己大半的臉,其周身散發的光輝,都宛如頭頂上的太陽一樣讓人刺目。
是什麼人?
歐陽雲墨想。
朱潛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是誰,固然這會兒,他們兩個算是同仇敵愾,在應付眼前這次危機上面。
到來的,那個肆無忌憚揮鞭子的馬車隊,還正好是他朱潛的死對頭呢。
所謂不是冤家不聚頭。
率領著自己馬隊來到此處的曾雪磐,一雙陰鶩的眼神兒,落在了伸手拽了他的人的大黑和車夫的身上。
只要一眼,曾雪磐都能看出,眼下這兩人不過是奉主人命令行事的人,不值一提。他銳利的眼角隨之掃過去,一直掃到驛站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