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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眼前站的這個女子,整個小白兔樣,讓人誰能想到這人會是赫赫有名的成功女間諜。李敏笑著說:“今晚呢,是王府里自從王爺回來以後第一次舉辦的宴會,意義非常。外面的人,都已經在說,這是王爺在給北燕的名門子弟尋找佳緣。家事也好,國事也好,不能因為這些,耽誤了個人的終生大事。王爺關心你們大家的未來,沒有個人的幸福,哪來國家的幸福呢?所以,今晚五姑娘既然穿了一身盛裝過來,說什麼,都要在今晚的宴席里好好享受王爺希望你們享受的這一切。”
魏香香抬頭一望,望到李敏笑盈盈的眸光里,臉蛋頓時又是一片羞澀。
“五姑娘心中,可是有仰慕的男子了?”
李敏的聲音,像是陣風拂過魏香香的耳邊。魏香香連忙搖搖頭:“民女的婚事,早就想好了,由王爺做主。王爺讓民女做什麼事兒,民女一定全心全力去做。”
公孫良生在旁聽到她這話兒都不由表情一粟。
李敏的目光掃過公孫良生臉上的一抹表情之後,嘴角微噙,道:“本妃不得不告訴五姑娘。王爺雖然說之前讓五姑娘喬裝入宮,侍奉皇上,但是,五姑娘的身子終究是清白的,是個清白姑娘家。五姑娘如果執意這麼說的話,很難讓人不猜想五姑娘的清白,是因為王爺的緣故被玷污了。”
魏香香臉色驟然大變,撲通跪在地上說:“民女豈敢!”
“怎麼不敢,你剛那話,不就是指著王爺說的嗎?”
魏香香磕起了腦袋:“王妃,民女只是說,願意去做王爺讓民女做的事——”
“行了。起來吧。王爺都重賞你了,你這又跪又磕頭的,公孫先生也在這,都會覺得不好意思,以為本妃合著公孫先生欺負你是不是?”
魏香香怔了下,接著只好爬起來。
“王爺之前讓你去做的事兒,是大義的事兒,但是,你接受王爺的任務,一方面,因為你認為你這是欠護國公府的恩情,另一方面,因為你一樣恨著殺母的仇人。本妃剛才聽你一番講述,總結起來,就是這兩面的原因,對不對?”
魏香香當然不能說不是。她剛才自己似乎就是這樣說的。
“那就對了。王爺之前讓你做的事兒,是正事兒,是大事兒,是王爺整個計劃的一部分,不是私人的事兒。而本妃剛才說的,你自己的婚事,屬於你私人的事兒。你不是護國公府的人,不是護國公的家人,王爺何能何權給你安排婚事?否則,王爺也不會讓你來本妃這兒了。哪怕王爺作為長輩,可以幫著給你爹參考著給你安排或許你喜歡的公子給你見面,那也是女人家做的事兒。諒到魏夫人已然仙逝,你那三個嫂子不一定給你事事安排妥當,王爺才有話兒傳到本妃這裡來。”
魏香香這時候臉色已經全變了,耷拉著頭問:“王爺有話之前已經傳給了王妃?”
聽她這個口氣,還以為這話是胡說。李敏嘴角上揚,道:“王爺說了,說讓五姑娘,今晚務必在冬至宴上尋找到一個合適的良人,告訴本妃,本妃接著會為五姑娘安排的了,這是王爺為報答五姑娘最大的賞賜。”
魏香香一個撲通又跪下來,磕了個腦袋:“民女明白了。民女感激王爺和王妃對民女的愛待。”
“你先出去吧。讓尚姑姑給你補點妝,重新梳一下頭髮。瞧你剛才又跪的,把發上的釵子都弄亂了。”李敏說到這兒,對著屋門口守著的尚姑姑喊了一聲。
尚姑姑馬上推開屋門進來,不用李敏多說,已經機靈地答話道:“王妃,奴婢這就帶五姑娘到屋子裡重新打扮打扮。五姑娘身上衣服髒的,肯定是重新換過。五姑娘頭上的釵子,奴婢都看著有些過時了,奴婢給五姑娘換上王妃匣子裡的銀飾。”
李敏聽著尚姑姑這話點著頭,對魏香香說:“本妃匣子裡那些首飾,你知道的,本妃跟隨王爺節儉,平常王爺送過來的東西,本妃都是捨不得戴的,全擱箱底了,當是需要急用時可以用到。所以,本妃現在頭上戴的釵子,都是在鋪子裡打的,比較廉價。不過,王爺總是說,本妃的眼光獨特,本妃讓人打造的東西是別具一格。”
魏香香的聲音里像是有一絲顫抖,不知道是不是給激動的,說:“民女倘若能得王妃親自做的東西的賞識,民女簡直是莫大的福氣。”
李敏對她這話僅是淡淡一笑,揮手道:“去吧。本妃尚有幾句話要和公孫先生說。”
接下來,尚姑姑帶著魏香香離開了。留著紫葉守著屋門。
見屋裡沒有人了,公孫良生不禁都臉上戴了一絲狼狽,對著李敏拱手,很是歉意地說:“之前,小生並不知道她懷了這個心思,如果知道的話,可能就不會帶她來了。”
“不。公孫先生帶她來是對的,而且,王爺不是執意讓她過來見本妃嗎?”
公孫當她是惱火了朱隸,有些被嚇,道:“王爺之前並不知道——”
李敏對此沒有急著接話,手指頭輕輕敲打起了椅子的扶手。
要她說,她老公究竟知不知道魏香香對自己懷了不該想的心思,那麼,肯定是知道的。原因很簡單,她老公比她小叔,比沒有過女人的公孫良生,在這方面都進步多了。畢竟她老公也算是個人見人愛的美男子,有錢有勢,在未娶她之前,想必比八爺更具品位,在京師里排名第一的黃金單身漢。
這麼多女人追,她老公能不一下子猜到魏香香心裡含了其它心思?所以,這才是她老公不讓魏香香一回來馬上回魏府的最大的原因。因為,她老公不想因為魏香香的一廂情願,壞了魏府和護國公府之間忠誠的關係。畢竟,魏香香為了她老公,是冒著女人的清白都被毀的危險去當的間諜。
凡事有好有壞。好在這個魏香香,在皇宮裡都處了這麼多年,她這不拿著皇宮裡那些娘娘們常用的手段嚇唬了幾句,魏香香馬上聽明白了。
至於她老公,為的獎賞魏香香送的那些東西,男人可以豪放,但是,女人要懂得善後,這不她一件不漏地幫著她老公都把東西收回來了。
公孫良生儼然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兒,一個勁兒地想為朱隸的清白說話:“王妃,小生絕對可以為王爺保證,王爺不是這樣的人。”
“本妃當然知道王爺不是這樣的人。王爺倘若是這樣的人,肯定是叫著她把王爺送給她的東西,都藏起來了,像本妃那個渣爹李大人一樣。好東西送給小七小八小九,叫小七小八小九幫他藏著,絕對不給正夫人見到。其實,王爺可以做的再高明一點,讓本妃來送她東西。不過恐怕考慮到這人,和本妃壓根不熟悉,之前說是在皇宮裡有見過,也就是見過而已,說句話都沒有。王爺想套她口裡說的話,還是必須獎賞的。這不過這事後的工作需要本妃來做而已。只能說王爺,在用女子這方面,越來越學會皇上那一招了。”
公孫良生聽得額頭都落下了一串冷汗:“王妃——”
“行了,你也不用說了。這人剛才在這兒說的那些話,你都聽見了。是個什麼樣的人,你也清清楚楚。公孫先生為王爺謀劃良策許久了,也該知道,一個人入了皇宮,管他是男或是女,有一樣是不會變的。”
公孫聽到這兒,臉色儼然肅穆:“王妃說的都對,否則,怎麼有一入宮門深似海之說。”
“今晚,本妃只能希望公孫先生為本妃和王爺多看著點,務必讓五姑娘能找到如意郎君。畢竟王爺算是大力氣了,把全北燕最好的名門子弟都誠邀過來了。”
說朱隸只為了給魏香香安排個婚事,才把這麼多人召來,肯定不對。但是,要是以前,公孫還真不知道朱隸有這個算盤。畢竟這個魏香香藏的也真深。要不是李敏套她幾句話總算揭了這人老底,否則,就是他公孫都被騙了。
在想到魏府和護國公府之間特殊的關係,公孫良生不禁擰著兩條清秀的眉毛,必須正面對視這個問題,可能還需要對著魏府做一些工作先。
魏香香的事兒先放一邊,李敏要和他談的,是另一件更為重要的事情。只見她突然眼睛望到了窗外去,說:“王爺的這個頑疾,本妃為王爺想過不少法子。王爺之所以之前不說,本妃可以猜到一二。畢竟王爺在本妃身邊久了,親眼看過本妃醫治過的不少病人,對自己的病,也有一些了解。”
“王妃說的是。”公孫低聲,聲音里難免帶了一絲嘆息。
“本妃之前不是沒有接手過類似的病人。比如說,宮裡的十九爺,現在吃著本妃開的藥,康復的進展緩慢,總是比同齡孩子慢半拍,未來可想而知。這樣的病,需要耐心,需要時間,也可能是註定可能一輩子都要留有殘缺。”
紫葉站在屋門口,聽著門fèng里傳出來的話聲,依稀能聽見一些。聽到這兒也不由地心頭一驚,往門fèng里偷窺一眼。卻只見李敏那張側顏,宛如冰雕似的,沒有什麼表情。
不要說哀傷不哀傷的話,李大夫只知道,面對疾病,沒有所謂的哀傷,只有勇士一樣的鬥志,方能解開困局。如果老公一輩子要和這東西斗,她李敏陪著就是了。
公孫良生早聽出她話里那層想法,一時心裡都不禁想,天下哪個女子能做到她這般,能得如此賢妻,難怪朱隸死活不放手。
“對了,本妃聽王爺說,你們打算把小李子放了?”
“是的,這就讓人,把放了的人,送回原本的地方去。”
八爺坐上轎子,來到王府里給賓客們休息的地方。他貴為皇子,是貴客中的貴客,享有獨立休息的一個院子。
這樣也好,朱濟正煩著避免大皇子把包袱丟他這兒來。
跟在他身後的隨從侍衛,見他心裡煩躁,給他倒了水,同時開口想討好他:“八爺是不是餓了?八爺出來時,都沒有吃什麼東西。眼看這個宴席,不知道什麼時候才開始,隸王好像都沒有在府里——”
話到半截,院子門口被扔進來一個人。
朱濟抬頭望過去,望到那個被丟進他院子的人,眸光里都不禁一閃,道:“讓他進來。”
跟著他的隨從在看到是誰被丟進來的時候,已經傻眼了。聽到朱濟催促的聲音,才如夢初醒奔過去。
接著,小李子在自己正主子面前跪了下來,臉上都不知道用什麼表情來表示好。
朱濟打量他上下,早聽說消息他被朱隸逮了個證據確鑿給關了。想必他這個人,應該是要受到傳言中那個可怕的夜叉的一頓折磨,嚴刑拷打逼供少不了的步驟。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