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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哥在努力向他一群家屬解釋著:“老闆自己開車去辦事,不知道怎麼突然遇到了車禍。”
是不是撒謊,胡大哥是不是在替他圓謊?
奇怪了,他這不是,和李家爺孫倆在一輛車上嗎?怎麼?只有他一個人出事?
“他長這麼大,做事還這麼毛手毛腳的,開車都不看路,這好,把人撞了!”這是他父親生氣的聲音。
他把什麼人撞了?不對!他這是和李敏他們一塊被颶風襲擊了。
父母他們,好像是去給他辦入院手續了。
胡大哥留下來,偷偷走進來來看他。
白小璐睜開眼,第一句話對著胡大哥問:“人呢?”
“什麼人?”胡大哥才覺得他這話問的奇怪,安慰他說,“老闆,你是說你奔馳車撞到的那個和尚嗎?還好還好,沒有把人撞出內傷來。那人在你急剎車前,自己暈倒的。不過,老闆,你一個去娛樂城參加鬼節嗎?”
白小璐直瞪著胡大哥的眼珠子,有一陣子都沒有回過神。
胡大哥被他瞪得渾身發毛,不清楚他發生什麼事情了,戰戰兢兢地問:“老闆,你還好吧?大夫說你,好像撞出了個腦震盪,需要臥床休息,最好不要說話。”
“今天幾號?”白小璐問。
“十八。”胡大哥說。
日期沒有錯。但是,她不見了,肯定是的。和她爺爺一塊不見了。然後,有關她的記憶,胡大哥不記得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只剩下他一個人——
他該感謝上天了,還讓他記得她。
“老闆?”胡大哥看著他忽然臉色一會兒白一會兒紅的接著氣息急促,都害怕得要跑去叫醫生。
“我沒事兒。你扶我起來。”白小璐說。
胡大哥擔心地瞅了瞅他,伸手把他慢慢扶坐起來。
白小璐問:“什麼和尚?是不是八九十歲的和尚?”
胡大哥咧嘴:“老闆,你記得很清楚嘛。”
白小璐走下床:“我去看看那個和尚。畢竟是我撞了人家,終究得負起這個責任。”
胡大哥勸他不要急,說:“那和尚,昏迷著呢,不見醒。”
“不是說自己暈倒的,不是我撞的嗎?”白小璐疑問。
“是,車裡的監控都指明了,人不是你撞的,但是,好像那人自己身體有病。”
“什麼病?”
“肺病,好像挺嚴重的。”胡大哥說到這兒,轉述醫生的話,“醫生都說,他能活到這個年紀,帶著這個病,都算奇蹟了。”
白小璐嘴角一勾,說:“那當然了,如果有李大夫在的話,都不算奇蹟。”
“李大夫?”
白小璐笑一笑,不再回答胡大哥的話。
如果這個人,是她留給他的人,他好生照顧就是了。算是報答她來過一回,給他姑姑的病帶來了曙光。
*
古代,大明王朝
黑漆漆的森林裡,兩個人影,一胖一瘦,趴在光禿禿的灌木叢里,在盯著前面月光照的那片
沙地里。
“你確定是這個地方嗎?”
“不會有錯的。我那時候聽巫醫說過的,說是,鬼時的話,這個地方連接我們東胡人的陰曹地府,最鬧鬼。”
“她會出現在這裡嗎?”
“如果她不出現在這裡,她會出現在哪裡?”
頭頂上的明月突然移動過來,照到這兩個人頭頂上的樣子。這兩人慌慌張張地挪動地方。
“真見鬼了!”其中一人又喊。
“哎呀,你說我們把她抓到的話,有用嗎?我們可汗都死了,不是嗎?”
“有用。我們二汗不是也想抓她嗎?我們二汗活著的。”
“那是,可汗死了,二汗還活著。二汗以後是我們的可汗了。”說著,那人用力抹著額頭的汗水,“二汗的病,聽說是她治好的,只有她,可以治好我們的病。”
“她把我們東胡人害的真慘,可是,沒有她,誰能救得了我們的命?”
“必須先找到她,知道嗎?不然的話,要是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我們這就完了。”
“其他人?”
“肯定很多人在找她,等她回來。大明皇宮裡,抓拿她的賞金,比拿隸王的賞金還高。”
那雙烏溜溜陰森森的狡猾眼珠子,盯著沙地里好像要起變化的地方,說:“你說,隸王妃究竟是人是鬼?”
話沒完,空地里起了一陣颶風,把這兩人一塊兒掀翻在了地上。
月光直she著大地,仿佛露出來一張詭異的笑臉。
☆、【246】不可能上當
被風掀翻的兩個東胡人剛從地上要爬起來,脖子上被冰涼的東西一架,一看,是明晃晃的兩把大刀。兩個東胡人打起了哆嗦。
一個聲音在他們面前響了起來:“本宮就說,近來怎麼那些東胡人,不到北燕做生意了,都跑京師里來了?原以為是被北燕的隸王打怕了,原來不是。”
東胡人聽這個女聲,停止了打抖,兩個人互相望了望。
是被女的抓了,總比被男的抓了好。
抬頭一看,見這個女子坐著鳳轎,戴著面紗,是看不清其容貌,聽其聲音,那個年紀,八成不太年輕的了。
兩個東胡人就此被五花大綁押到了一邊去,等著審問。
前面的沙地里,除了剛才刮過的那陣颶風,和頭頂上從烏雲里露出的明月,什麼都沒有。
等著等著,等到剛才終於有了像是動靜的動靜,卻什麼都沒有。
轎子裡的女子儼然有了一絲難耐的焦急,出聲道:“衛公公,你前去查看。”
“奴才領旨。”穿戴一身雲繡紫袍的美男子應聲出現,拂膝在鳳轎前跪了下接了命令,轉身帶上兩個手腳利索的護衛,前往中間月光照著的那片沙地里探查。
兩個被綁的東胡人又互看了眼:這難道是東宮的人?
因為這個護衛的等級看起來蠻高的,只比皇帝低一些的樣子。
衛立君帶了人,小心謹慎地接近那片沙地。只見一陣風掠過沙地里,那沙子被風卷了起來,仿佛旋在了半空中,在月光下照she下美麗的不可思議。
這種奇景,這些人以前見都沒有見過。
只聽四周因為這個緣故,有什麼聲音動了下。
衛立君的右手腕在袖管里轉了一圈,直she出去的飛刀落到右邊,兩個侍衛同時腳墊地飛彈出去。
本躲在石頭後面的人影被逼無奈之下縱身躍出,清雋頎長的身影在月空下好比一支銀劍一樣。
鳳轎那邊看見有其他人在,一片驚呼,喊著:“護駕!”
十幾個護衛全部圍在了鳳轎四周。
兩個東胡人看得目不轉睛,這種大明人自己打自己的好戲,可不是能隨便看到的。
衛立君拔出腰間搭配的寶劍,見其在月光下是黑亮的一把好像用黑石頭打造出來的烏劍。手持烏劍,衛公公躍起三丈起,追上像是要登上了天上宮闕的青袍男子。
“師父——”一聲擔憂的吶喊,隨之從地上發出。
還有人?
衛立君烏亮的小瞳仁微眯,同時向侍衛發出命令。接到指示的侍衛應聲搜索向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
與此同時,一個美貌的女子,在侍衛追到自己躲藏的地方之前,像狡黠的兔子一樣往灌木叢里逃串。一群侍衛見到閃過的影子馬上追了過去。
仿佛飄在的半空中的青袍男子,則在烏劍抵達自己胸前時身形上仰,輕而易舉避開對方的攻擊以後連退兩步,接著,落地時站穩在了一塊大石頭上,對著同樣落地的衛立君,眼睛眯眯地像是笑了起來:“衛公公,別來無恙。想當初你我相見,我的劍落到你胸口前,你動都不動。”
“許大俠,北峰老怪,不是在北燕追隨隸王嗎?突然到京師里來,莫非,你家主子回到京師了?這可讓皇上沒有白等。”衛立君的烏劍嗖一聲,收到身後,單手持立,很顯然,當知道對方是什麼人以後,並不急於動手了。
許飛雲看著他收手的樣子,眼睛,再瞟到不遠處那頂鳳轎,薄唇一張,吐道:“皇后娘娘都親自出山了,看來,皇后娘娘宮裡,也有什麼要緊的病人,需要求助於李大夫?”
鳳轎那邊,沒有任何動靜。鳳轎里的主子,好像根本不存在似的。
不認帳!那是肯定的,要是皇后承認了自己冒險出宮,為的來這裡會一個人,還能得了。光是私自出宮,對皇后來說都是不合體統的事情,被皇帝抓住,更是大罪。
衛公公臉色幾許深沉地看著眼前這個男子,好像在說:識務的話,這麼各退一步,算了。
在這裡,真的雙方打了起來,只不過是便宜了那些隔岸觀火坐享其成的人。
他們雙方彼此,暫時還沒有到非要動手的地步。
許飛雲自然是知道這點的。東宮也好,皇后娘娘也好,對於北燕的護國公,都是一種曖昧的態度,並沒有說急於和皇帝一樣,想致護國公於死地。
聰明人,當然都是多一個夥伴,好過多個敵人,哪怕,這個同伴或許並不可靠,但是,暫時可以不為敵就不為敵。
可說句實話,這個男人,從第一眼看到,歸之都是讓人心頭哪兒不慡。
許飛雲的眼,在對方美麗得仿佛沒有缺陷的臉上掃了一遍,好像在琢磨這種不慡究竟來自於哪裡。
衛立君只覺得突然,被他眼睛掃得發毛起來,眉頭一皺緊,收劍沖對方拱了下手之後,轉身回去。
速戰速決,並不留戀。
對方已經認為,繼續留守在這個地方沒有價值了。
回到鳳轎前的衛立君,單膝跪著對鳳轎里的主子好像耳語了些什麼。
鳳轎聽完對方的匯報之後,像是沉思片刻,緊接,發出命令,起轎。
一行人,收隊,隨之應該是從哪裡來回哪兒去了。
見到追兵走了,蘭燕急匆匆從剛才逃跑的路線上折返回來,問自己師父:“他們走了嗎?不等了嗎?”
許飛雲掐指算了下:“鬼時已過,該出現的,應該是出現了。到這時候沒有出現,不是再沒有出現——”
蘭燕心頭被一嚇:“不會吧?”
李敏不會不回來了吧?據之前師傅算的,如果這個鬼時不回來的話,李敏要再等到鬼時出現,是三年後了。到那個時候,一切可都是時過境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