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頁
柳氏只要想到王氏的下場都心驚,想,這或許才是老太太今晚告病的真正原因。
到了,李敏下車,徑直穿過大門,到達老太太養病的院子。
李老太太沒有想到她這麼晚都來,在屋子裡本是吃著核桃和喝著茶,突然乍聽說她來了,沒有來得及躺到床上裝病,李敏已經走到了她屋裡門口。
馬氏和柳氏跟在後面同樣一驚,雖然有想過李老太太是裝病藉故不去,但是,沒有想到李老太太精神好到在她們不在的時候在吃東西了。
“敏兒來了。”李老太太咳了兩聲嗓子,乾果差點因為受驚哽在喉嚨里了。
“敏兒聽說老太太身子不適,作為親孫女怎能不來?”李敏說著,讓尚姑姑把帶給老太太的幾包藥放到了桌上。
李老太太見到那幾包藥,心裡都不禁覺得自己蠢了。李敏那是神醫,誰敢在李大夫面前裝病,等於是自殺。
“小病而已,敏兒費心了。”李老太太努力維持臉上的鎮定,“你大伯母和三嬸沒有仔細和你解釋清楚,是有錯兒。”
馬氏和柳氏當了這個無辜的替罪羊,心裡憋了股氣。
李敏淡淡一笑:“老太太。敏兒今見了老太太身子沒有大礙,自然也就知道大伯母和三嬸為何帶敏兒回來見老太太了。畢竟,大伯母的女兒,以及三嬸的女兒,都到了出嫁的年紀了。”
馬氏和柳氏聽了這話,難掩激動和高興,眼看李敏終於主動提起這個事了。可老太太的臉色卻突然沉了下來。很快的,老太太把這兩人都打發走了,讓人關上了屋門。
“敏兒,你大伯母和三嬸都不在,你不用找她們兩人做藉口了。”李老太太看起來有些置氣地說。
李敏低頭吃了口茶先,說:“老太太做事乾脆果斷,向來是敏兒的榜樣,再說,兩個堂妹的婚事,在李家裡也算是大事。老太太突然叫敏兒不要管,是不是意思是,老太太和皇上一樣,早已心裡都認為敏兒不是李家的人了。”
聽完她這話兒,李老太太把袖管里的佛珠拿出來捻著,像是要以不變應萬變的姿態。
見此,李敏把守在屋門口的尚姑姑叫了進來,當著老太太的話說:“你和本妃說過,你是另有主子的人,好了,現在,當著老太太的面,把這話再說一遍。”
尚姑姑大驚,像是有些想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提起這個事兒。
李敏道:“你在春梅和紫葉面前都露餡兒了,王德勝知道的事兒,你也知道,所以,你那天在本妃失蹤的時候,一直問王德勝在哪裡。”
尚姑姑鮮少這樣結舌的時候,說:“那是因為王德勝他一直都是跟著二姑娘的——”
“你在宮裡是跟哪個主子做事的?”
話說到這裡,李老太太儼然是忍不住了,扔開了手裡的那串佛珠,睜開眼看著她說:“好了,別為難她了。她的主子,像你想的那樣,是那個人。”
那個人是哪個人?皇后?莊妃?淑妃?常嬪?按理來說,與她李敏關係最好,私下為同盟關係,並且暗自幫助過她李敏好幾次的淑妃,是最有可能的。可是,實際上,淑妃是最不可能的。原因很簡單,因為接觸的多,是人都懷疑起了她和淑妃之間的關係。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把尚姑姑安排在她身邊,向她李敏隱瞞其主子是淑妃,純粹變成多此一舉了。
既然連淑妃都不可能了,那些與李敏關係也不算很好的娘娘和小主,基本也不可能的了。那麼,李敏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起來了的呢?
對了,十一爺。
和十一爺一塊遭綁,後來,十一爺逃脫。十一爺不在她老公手裡。那些綁匪,很顯然,想殺她李敏,但是,對十一爺顯然沒有下手的意思。說是不想殺皇子的嘴皇帝的緣故,也可以把十一爺當作籌碼和萬曆爺談判。可是,偏偏,那些人,是有意試驗她李敏,或許是說藉助她李敏,把十一爺放跑了。
十一爺有腳鐐跑不遠,再有十一爺真的沒有被她老公抓住,但是,那些綁匪都知道廖姑姑出事了,在這種情形下,只有一個可能,十一爺再次落在那群綁匪手裡。
明白了吧,十一爺的母親王紹儀,是高卑人按插入皇宮裡的間諜。這或許才是為什麼王紹儀想盡法子把女兒打扮成皇子的原因。女兒變成皇子的話,能加入皇子之間的爭鬥裡面,可以看得很清楚有關大明王朝皇室之間的內鬥,有利於給高卑人灌輸情報。
只怕,那十一爺現在知道真相以後,在那邊和高卑人鬧了起來,所以,十一爺遲遲生死不明,這個才是真正的原因。
據此看來,玩間諜遊戲的高手,恐怕她老公和萬曆爺都沒有能玩得過高卑人呢。誰讓高卑人和大明人生的一模一樣,想喬裝成大明人易如反掌,簡直是防不勝防。大明人之前,同樣都沒有想到高卑人如此險惡,是比起東胡人不算好多少的一群狼。
想想屠少養的那條獨眼狼,狼都這種本性了,何況狼的主子。
尚姑姑眼看被揭了老底,兩個膝蓋跪了下來,半句話都不說。之前,她都敢百分百保證李敏肯定不可能猜到她主子是誰的,因為這個實在太難猜了,根本沒有線索。可是伴隨屠少在李敏面前出現以後,李敏猜出來,等於是順理成章的事了。
“老太太是什麼時候知道的?”李敏好奇的是這個,畢竟尚姑姑之前和她交過底,貌似老太太理應不知道這事兒的。
李老太太開始說起這個養孫女那敏銳的嗅覺簡直像狗:“你這麼快就猜到了,因為上次在太白寺,我還力挺過王爺,結果,這次,我藉故不去,你要是不懷疑,王爺也得懷疑。”
“老太太是接到什麼信兒了嗎?”李敏問。
李老太太看起了尚姑姑:“她比我更清楚。”
對此李敏淡然一笑:“她要是真比老太太清楚,不會兒到現在,都在這裡跪著說不出一句話了。”
李老太太愣了下,想想李敏這話真是的。如果尚姑姑知道這事兒,不用李敏上這兒來了,在李敏上這兒來之前有所行動了。
紙終究包不住火。老太太默默然的,從袖管里取出一封信兒,道:“早在這之前,雖然,每個人都說你不是我親孫女,但是,這麼多年來,到底你是我看長大的,我可是真把你當親孫女看的。”
“老太太,敏兒做事你都看在眼裡的,對於老太太的恩情,哪有什麼親生不親生之分。再看王爺,對老太太也是一樣的。”
李老太太點了頭:“有你這孫女,總歸是李家的福分。你爹,說起來是太貪了,否則,不會最終遭到那下場。”
☆、【210】還回來孩子
魏府的二少奶奶秦氏回到家以後,被公公魏老叫去罵了。秦氏哭的眼睛都變成了桃子,心裡的委屈好像洪水一樣泄出來,對公公說:“香香她哪兒比不上人家了。公公你是沒有看見,香香今晚上在王爺的府上出現時,是王府上最美的姑娘,老三媳婦,大嫂都看得清清楚楚,我沒有說謊。”
女兒什麼樣魏老心裡都有底細,魏香香說起來並不是天姿國色,只不過人靠衣裝,打扮起來,戴的首飾穿的衣服比較別致的話,自然引人注目。魏香香今晚上能出眾,不如說都是靠了王爺王妃的寵。要是魏府不知死活,因為這個得意忘形,做起了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妄想,結局可想而知。
魏老罵的就是這個二房媳婦不會知足,率頭帶人做和主人想的不一樣的事。
這點,秦氏完全沒法接受,說:“公公,公公都說了,王爺和王妃寵我們香香,為什麼我們香香成了痴心妄想了?明明,香香比別人家姑娘好,進了護國公府的人的眼。而且,誰不知道,魏府對王爺的重要。”
無疑,這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魏老對著老二媳婦這話兒大聲冷笑:“你還敢說你這不是得意忘形了,目空一切了?”
秦氏擰著眉頭,心裡想,公公這是裝作謙虛嗎?要不是裝作謙虛,根本說不通。朱隸對魏府好,不就是想拉攏魏府。
“魏府算什麼東西?”魏老甩著袖管的時候,微微眯起的眼珠,像是望到窗戶外面的影子,說,“魏府連護國公的親衛隊都指不上。是,王爺是念著魏府的一片忠心耿耿才對魏府好,魏府如果不知足,像你這樣,時時刻刻想著怎麼跑到主子頭上去,去摸主子的鬍鬚,殊不知伴君如伴虎。如今的護國公可不比當年的懷聖公了。”
秦氏剎然一驚,跟隨公公的目光望過去,卻沒有看見窗戶外有什麼人的樣子,吞了口驚訝後,道:“公公這樣說,豈不是王爺對我們香香沒有任何意圖了?”
“沒有。香香不適合嫁入護國公府。這點,連香香自己本人也應該很清楚的。香香如果嫁進護國公府的話,反而是魏府大難臨頭的日子了。要知道,連皇上娶皇后,都是不敢娶近臣的女兒。娶了這個近臣的女兒,這個近臣的命運從來沒有一個是好下場的。王爺不要香香,是愛護我們魏府。而你這種鼠目寸光的婦人,竟然枉顧王爺對我們魏府的厚愛,回頭,好好地在屋裡反省,十日內不准出門。”
秦氏被禁足了,雖然,聽不太懂魏老說的話,但是,她不得不信魏老說的話的原因,在於,當她離開魏老的書房以後,有人和她說,公孫良生來找過魏老了。
公孫良生何許人也?可以說,公孫良生說的每句話,都是代表朱隸的。朱隸說的這樣明白了,如果有人再不知好歹,像魏老說的,她秦氏是活得太膩了。
不止秦氏,大房曾氏此事雖然只是旁觀,照樣回來以後被老公抓住訓斥了一頓。因為魏子清知道,以曾氏的脾氣不像雲氏那樣膽小,要不是曾氏存著樂見其成的心思,不會說導致到沒有管的地步。
相比兩個被罵的嫂子,雲氏是坐在了小姑魏香香的房裡,和把小姑救出來的丈夫談著話兒。
“你怎麼會在王爺府里,之前,都沒有聽你說你和老四會去參加宴會?”
“王爺在小院子裡,另設了一個小宴,提前擺的宴,從下午開始的,招待的全是王爺的近臣。參加了王爺的賜宴,夜晚那種擺設的公宴,王爺就叫我們別參加了。我和老四喝多了點酒。老大和老二因為有事先走,我們兩個留了下來等香香。本來,看著二嫂把香香帶出來,還以為二嫂是知道我們在這兒,結果不是。”魏子昂向媳婦解釋這個來龍去脈,能說的說了,一些不能說的,含糊帶過。
朱隸設私宴招待近臣的事兒,不是一次兩次的事了,以前都有過,雲氏聽著也就聽著,她好奇的是:“你們知道香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