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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夏氣到嘴都歪了的說:“大少奶奶,你要是不好趕人,奴婢幫你趕!”

    這個不知死活的,難道不知道她們家小姐最痛恨叛徒。

    “他是聽他主子做事的,聽聽他主子想做什麼不是挺好。”李敏說著打發自己的小丫鬟把人帶進來。

    聽見她這樣說,念夏當即沒了聲音。主子所想的,哪裡是她這個小丫鬟能考慮到了。

    李敏是想,到底這個突然間四面八方都想搶她李大夫的消息有些唐突,究竟是何原因,或許從那個殷勤的八爺口裡能探知到一二。終歸這個八爺,每次都給她及時送來消息是不假。

    門口,念夏走出來,刀子目刮在了在門口跪著的小李子腦袋上:“進來吧。進去你該感恩戴德了。不是每個主子都像二姑娘那樣心胸寬廣的,連你這種人都能容得下。”

    小李子聽到她這話並沒有和她置氣,規規矩矩地在地上磕了三個腦袋,起身,說:“奴才這就進去面見王妃。”

    念夏瞧他樣子,壓根兒也不像是真心來贖罪的,直在他背後唾了口。

    小李子是不管念夏怎麼說,但是,在念夏來叫他進去時,心裡跳了一跳的。想自己主子那番話真沒有錯。李敏真讓他進去見人了。  

    說起來,之前,他剛跟著自己的主子與十一爺、九爺等人,到了京師的西門口,送三爺的車隊離開。

    昨天入宮面聖,今日到了時辰,朱璃率領馬車按時離開京師,去完成聖旨頒布的使命。至於昨天到了宮裡,皇帝和三皇子說了什麼,沒人去打聽,畢竟大致都可以猜到,皇帝無非是叮囑兒子出外辦事的時候,因為代表的是皇上和朝廷,自己又貴為皇子,必須身體力行,親力親為,事事小心,不要污了皇帝朝廷的面子。

    反正大伙兒看著老三今早出發的面孔,臉帶嚴肅,八成是昨天進宮時被皇帝又颳了一頓的樣子。

    老九抽了抽鼻子。

    京師南門的風很冷。老三這一出發,是趕著京師出門的路沒有被大雪封住的時候走,去到半路,沒有結冰的河段,還得馬車轉為船運能快些。南方是很少下雪,有些地方冬天都不下雪,但是,比北方據說也暖和不了多少。

    現在這個寒氣,大家都可以親身感受到了。

    來送老三的人,寥寥無幾。因為老三不喜歡被皇帝看到自己不嚴謹的作風,不和官場上任何官員拉結關係稱兄道弟,導致到,沒有官員過來給老三送行。只有他們幾個弟弟,由老八帶著過來了。

    大皇子說身子抱恙,不能出門,所以無法親自來送行。  

    東宮的太子,終於有了表示,讓人抱了件上等狐皮製作的大裘,送來給老三,太子的使者在冷風一邊顫抖一邊轉述太子的話,說的是,太子不能親自來送行,包括上次不能親自赴酒宴給老三餞行,都是因為要避嫌,畢竟老三出這趟差事,都是他給皇帝提的建議。

    眾兄弟聽著一陣唏噓。原來都是太子做的!

    朱琪在冷風中抓著那把桃花扇子在手指間玩弄,聽太子自己承認是自己做了以後,眼角瞄了瞄自己身旁的八哥。

    八爺朱濟那張白淨漂亮的臉在嗖嗖的冷風中顯出一絲肅穆的表情來,但是,嘴角略勾的那絲溫沉並沒有變。

    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她的八哥,早知道這事兒是太子做的了。

    朱璃聽完太子的使臣說完話,聲音在寒風中不免帶了嘶啞,道:“這些臣弟都知道,麻煩轉告給太子,讓太子殿下不需要顧慮,本王定是會盡心盡力做好朝廷的差事。不管誰來說,本王當以完成聖旨為使命。”

    老九在一旁,猛然打了個噴嚏。這噴嚏直衝著太子的使者。對方於是差點兒被老九的噴嚏吹倒在了地上。應說,三爺這話太冷了。貌似一點都沒有把太子當回事似的。一不像是埋怨太子讓他做了這份苦差事,這個本是好事,可是,另一方面,朱璃根本不認同,太子現在和他說這些話,本意是想借這份差事讓他在皇帝面前有所表現可以升官發財。總之,這事兒和太子毫無關係。  

    三爺從來是這個樣子的。

    朱琪手指把扇子頭插到了自己腰間的玉帶里,推了一把使者,說:“你三爺要走了,別礙著三爺的路,三爺說什麼話,你回頭和你主子說就好了。太子和三爺那是什麼感情,用得著猜忌嗎?”

    這話說到點子上了,真是了解老三的太子,怎會因老三慣來的作風被老三這兩句話惹惱了。使者恍然大悟的樣子,急急忙忙回頭向十一爺謝恩,退到了一邊。

    老三要走之前,是看了十二一眼。後者朱佑向自己三哥用力點了點頭。之後,朱璃沒有一點留戀的,掉回頭,發布命令:啟程!

    浩浩蕩蕩的,裝著糧食和棉被,共五十輛馬車,由幾十人護衛的車隊從南門進發了。

    馬維騎著馬在車隊前前後後巡邏著。

    車隊越行越遠,是去到了看不見人和車馬的地平線時,送行的人方才作罷,打算各自回去。太子的人,回東宮去了。朱佑等小弟弟們,各自坐上自己的馬車回宮裡。九爺攀著老十的肩頭準備回府。老七沒有來,大家自從昨晚以後,都知道大致七爺府上發生什麼事了。

    “不怕。”只聽老九瓮聲瓮氣的聲音說,“有隸王妃在,死不了人。”  

    不知何時起,個個都把李敏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糙。要是真沒有了李敏,誰都不可以想像。

    眼看,老九上了老十的馬車一塊走。朱濟停下了步子。朱琪走在他前面,轉回身來。

    小李子當時是躲在眾人後面,看到主子這個姿態是想叫自己過去,於是一溜小跑趁沒人注意時到了八爺面前,彎著腰說:“奴才在這裡,八爺有何吩咐?”

    “你回隸王妃身邊去。”老八像是想了許久,才吐出這句話。可是,這句話說出來時口氣是篤定的,不可置疑的。

    朱琪聽了都嘴角上揚,笑道:“早知如此。”

    看著兩個主子,小李子卻是愁了眉,直言:“主子,不是奴才不回去,是,隸王妃願意再收回奴才嗎?”

    “她為什麼不收回你?如果她認為你對她是有用的話。”朱濟穩穩噹噹的聲音說。

    “沒錯,沒錯。”朱琪跟著叫道,那巴掌打在小李子臂膀上,“瞧你這個傻呼呼的,之前,你跟著隸王妃的時間也不短了吧。難道還不知道她為人?”  

    李敏是個,不僅有本事的,而且,很冷靜的,冷靜到甚至有些殘酷的。確實是,如果李敏不是冷靜自若到殘酷的,哪裡可能收留回一個叛徒。

    “隸王妃是個能辦大事的人。”小李子點點頭說,說完,沖自己主子跪下道,“奴才這就遵從八爺的命令,回隸王妃身邊,保證在主子不在的時候,讓隸王妃平平安安,絕對不出事兒。”

    “這就對了。”朱琪笑的眉毛飛揚,牙齒明亮。

    老八回頭看她一眼,竟是有些哭笑不得。

    與自己主子分開以後,小李子直衝李敏的護國公府來了。現在跪在李敏面前,小李子用八爺的話來說,想盡辦法讓李敏認為他是有用的,說道:“衛公公這人,奴才知道。衛公公是皇后娘娘的人,而且是皇后娘娘娘家的人,皇后娘娘的遠親。”

    原來這個衛公公來頭真不小,是皇后的親戚。可能是皇后親戚的緣故,皇帝不得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畢竟皇帝也不好說皇后為什麼與自己親人親近。衛公公自從跟了皇后在宮裡,實際上,都沒有怎麼在眾人面前露臉,這點符合皇后向來低調的作風。所以,皇帝更是無話可說。  

    許多人不知道衛公公的存在,也就是這麼回事。衛公公一般,只有在皇后非需要他不可的時候,才會出現。說明,皇后現在是更重視她李敏了。

    “看起來,你知道的事情很多。以前你都一句話不和我說,現在都願意說了,是你主子的意思?”

    一句話,已經可以猜出他們的目的。小李子答:“奴才只是以為,自己或許能為王妃盡一份力。”

    念夏給李敏送來熱水時聽見這個話,沒想到這個小子真的是想回來做事。李敏肯定不答應的。

    “行。你回徐掌柜身邊做事吧。徐掌柜那兒正好缺個人。”

    聽見李敏這話,念夏直了眼。

    “奴才給王妃叩恩了,奴才絕對不會辜負王妃。”說完,小李子重重地叩了兩個頭。

    等人走了,念夏完全想不通了,把水端給李敏時問:“主子,是不是要找個人,專門盯著小李子,以免他壞事兒?”

    “他能壞什麼事兒?”李敏搖搖頭,“八爺一不能抓我,二不能對我做些什麼。”  

    念夏那刻無語。是這樣沒有錯。

    “我只是說暫時,他主子是不能拿我怎樣。以後難說。現在暫時這個人用著,有用處就可以。”李敏接過開水喝了一口,問,“是不是又有人來了?”

    “是,大少奶奶剛問到的衛公公來了。”

    皇后的人肯定是要來了,剛好她也要問問,七爺府上的病人情況怎麼樣了。

    衛立君是第二次進護國公府,進來時,再次感覺到這個府里的與眾不同,沿路雖然不見幾個家僕,卻是給人像是走進了聖地的感覺,氣氛森嚴,不容人俯瞰。

    到了見客的大堂,衛立君拂膝鞠了個躬,道:“奴才是來給王妃送信的。”

    “給本妃送信?”

    “是,隸王妃昨晚救了七爺府上的人,也即是救了皇后娘娘的人。皇后娘娘讓奴才給王妃送信,以表感激。”說著,衛立君從袖管里拿出了信。

    “昨晚上,那個病人好了嗎?”李敏並不急於把信接過來,問的是病人。  

    “病人好多了。”衛立君抬頭,像是看了她一眼,見她表情認真,忽然間可以令人慚愧,因此低下了頭,說,“都是託了隸王妃的福。”

    念夏把信接了過來以後,送到了李敏手裡。李敏當著他的面,從信封里抽出信來。

    信紙展開之後,一排排整齊的秀麗小字。李敏掃了幾眼之後,對他說:“衛公公回去吧。本妃收到了皇后娘娘的信,總得先仔細看看,是不是?”

    衛立君見她表情上都沒有任何異樣,真是摸不清她心思。畢竟,信里寫的東西,他都知道,本應該讓她有所反應才對的。

    “那麼,奴才先告辭了。”

    “衛公公慢走。”

    念夏把客人送出門口,正要替李敏鬆口氣,可以歇會兒了。結果門口再來一串馬蹄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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