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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香香傻了眼,完全不是這回事的,想去追秦氏的時候,被一隻手攔了下來。
只見這手,白皙美好,既拿得起文筆,又擅長舞劍,文武雙全。袖管上繡著的金線圖紋為皇家的標誌,更是高貴不可高攀的象徵。任是哪個姑娘見著,心裡都得亂蓬蓬變成一隻小鹿。
可魏香香沒有,是滿頭的冷汗都下來了。
“婉常在,是不是該回到京師里給皇上說一聲呢?你的不告而別,讓皇上在宮裡傷心老半天了,到至今皇上都惦記著你呢。給本王說過,說,要讓本王見著你以後,必須把你帶回去。否則皇上都不知道你這是吃得好穿的好過的好不好?”
“八爺,民女是魏府的小姐,不知道八爺在說的人是誰。”
“婉常在是容妃娘娘宮裡的小主。本王有幸與其見過幾次面。真巧,五姑娘與這位小主是一模一樣,讓人沒有辦法相信這會是兩個人。”
“民女可以肯定地說,八爺一定弄錯了。民女生長在北燕,從來沒有離開過北燕。”說完這話,魏香香果斷轉身要離開。
左手的袖管忽然被他有力的手抓住。魏香香當場一絲驚懼,他要是打算硬來的話,以她單薄的力氣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八爺,八爺該不會是喝酒喝多了,忘了這裡是哪兒嗎?”
另一條路上,由遠及近的燈籠,以及聲音清脆富有威嚴的聲音,不是護國公府的那位女主子能是誰。
見到來的人是她,朱濟的眼神一眯,眸底里清清楚楚地掠過一絲不悅。
不悅的原因很簡單,在這個時候,無疑她出馬是最好的,朱隸出來反而不適合。
“八爺。”李敏的眼神,落到他抓魏香香的那隻手上。
老八的神情顯而易見是在隱忍,隨之,完美的薄唇里吐出了一聲道:“隸王妃,何必為難本王?本王承認,剛才在席上是有些失禮了,本王有略微刁難隸王妃的意思,但是,以本王與隸王妃的交情,本王其實根本沒有想過真正為難王妃。”
“八爺的好意,本妃知道。所以,八爺既然體恤本妃,更應該知道,今晚這個宴會對本妃的意義之重大,本妃怎麼可以讓自己的賓客被人劫持,何況劫持賓客的人,是堂堂皇子。這說出去,豈不是變成八爺又在為難本妃了?”
“本王這不是劫持,是完璧歸趙。隸王妃不可能不知道這人其實是誰!”朱濟說到這兒,像是撕破臉的態勢,忽然一隻手揪住了魏香香的下巴轉了過來。
魏香香吃了聲痛叫了出聲。
李敏的眸色微變,來不及發聲,嗖然兩道黑影從屋頂上落下來,直衝到朱濟面前。朱濟為了躲避來人的襲擊,驟然鬆開了把住魏香香的手。
那一刻,抽身而離開的老八,衝著她拋去了一個意味的眼神兒。
李敏胸口忽起一頓火,但是按著沒發。
老八轉身消失在黑夜裡,留下來的是魏香香經歷這突然的意外以後虛弱的身體一軟,倒在了接住她的人懷裡。
“五妹子!”抱著魏香香的魏子昂疾呼兩聲。
魏子裘本也擔心自己妹妹的臉色,但是,在抬頭不經意觸到李敏那張臉時,馬上用手拉了下魏子昂。
“五姑娘應該只是受驚。紫葉,給五姑娘安排個地方休息,給五姑娘準備一杯壓驚的茶。”李敏淡然道。
“奴婢都知道了。”紫葉頷頭,接著,帶著魏家三兄妹朝休息的小院走去。
等到那些人全部走遠了。尚姑姑彎下腰幫李敏撿起剛才無意中掉落在地上那條帕子,道:“院子裡風大,八爺走了,五姑娘也平安無事——”
哼——
那個老八真是打算在這裡劫人?根本就不可能。老八做這齣戲的目的,只不過是意在挑撥離間。告訴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知道,讓魏香香被他老八帶走,總比把魏香香留在這兒很可能變成禍根好。
他們都是把她李敏想成什麼了?妒婦嗎?
“大少奶奶?”尚姑姑抬頭見著她的表情不對,知道自己肯定說錯什麼話了。
“五姑娘,自然得有人緊密跟著,小心別讓她出什麼事兒,讓她順順利利嫁出去,這是王爺的希望。”
尚姑姑從她這話里仿佛才驚覺到了什麼,再回頭看那個老八離去前的地方,都快心驚肉跳了。
“回去吧。”李敏轉回身,想也知道,那個老八,暫時在這裡也不敢怎麼輕舉妄動,最多,只能是做一些小動作而已,想惹她生氣犯錯兒,她定是要再防著點。再說了,老八要是敢在這太歲爺的頭頂上動土,可就別怪他們夫婦倆手下留情了。
不多會兒,朱濟剛回到自己休息的小院時,看著王府里的一小廝雙手捧著一套衣服過來,對他說:“八爺,我們大少奶奶說了,說這是八爺您剛才不小心落下的。”
朱濟往那衣服上一瞥,顯然是赫氏布莊出產的,朱永樂穿過的一件衣服。
小李子跟在他後面都不敢說話,只摸鼻樑。
朱濟不知道是該笑還是不該笑,接過那衣服,說:“本王只是和王妃開一句不傷大雅的玩笑。王妃當真了,大可不必。”
“王妃說了,八爺如果說了是玩笑的話,還望八爺記牢了這話。”
朱濟喉嚨里真咯噔了下。
小李子回頭,能見一個悉悉索索的人影,鑽進了灌木叢里,好像老鼠一樣,不會兒沿著牆邊走了。仔細看,有點像是小鄧子的身形。
說起小六子,由於無意中被牽連進了吐實話大會,在八爺面前根本沒有辦法呆了。固然八爺在事後對他一句話也沒有。他正想著自己是不是得一頭撞牆了以此來證明自己清白的時候,大皇子突然對他伸出了援手。
朱汶對他說:“八爺和我都相信,這只是個誤會。回到京師以後,一切風消雲散。只是,八爺如今在北燕,當著眾人的面丟了這個臉,不大好留著你,你暫時在本王這邊和小鄧子一塊服侍本王吧。”
六子肯定是感動到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為了自己這條小命,馬上叛變了自己以前的主子。
小鄧子從外面回來,進了屋子裡,關上門,讓六子出門外守著,和主子說:“隸王妃給八爺送東西了,好像,他們兩人之間還見過面了。”
朱汶聽著眉頭皺了又皺。
老八這無疑是找到了什麼路了,找到可以回去和皇上交差的點子了,否則,怎麼會李敏都給他送東西了。
想好了退路的老八,肯定不會顧忌到他這個長兄怎樣,肯定巴不得看他這個長兄吃癟。就此,他朱汶必須給自己開一條後路了。
好在他朱汶對此早有所準備的了。
屋門外面,六子忽然驚叫一聲:“四小姐?!”
小鄧子警覺地拉開兩面扇門,只見外面站著神色驚慌的朱湘怡。
原來這個朱湘怡,跟著秦氏和魏香香,想去追朱理,結果,這不撞見了八爺和魏香香之間的對話了。
“四小姐出了什麼事?”小鄧子瞅著朱湘怡發白的臉色,問。
朱湘怡往屋裡看了一眼朱汶在,馬上溜了進屋,示意兩個小太監把門關上,再對朱汶說:“大皇子,民女剛才看見了不得了的事兒。”
朱汶只知道,這個女子經常大驚小怪的,而且,像橡皮糖一樣,還威脅過他,說話不是那麼可信,不當一回事兒問:“你看見什麼了?”
“民女看見了,看見八爺攔著魏府的五姑娘。”
朱汶嘴角微微地斜勾。這個老八,當真是瞧上美女了,為了美女連皇差都可以忘記了,都不怕回去之後和老十是一個結果。
“你是不是看錯了?八爺可不是那種好色的人。”對朱湘怡,朱汶卻這樣肅著臉說。
“八爺,真沒有錯兒的。民女接下來聽見的,是更讓人吃驚的事兒。八爺叫五姑娘為婉常在,說是容妃娘娘宮裡的小主,大皇子知不知道這回事兒?”
朱汶臉色驀然一變:“你說什麼?婉常在?”
“是,婉常在,民女很肯定,八爺是這麼叫五姑娘的。”朱湘怡被他突變的臉色是嚇了一跳,心裡都不禁琢磨起來,這個婉常在和魏香香究竟是怎麼回事。怎麼宮裡的小主,會變成魏香香了?
朱汶在心裡咬牙切齒:好個老八,原來死盯住的那個美女是這麼一回事兒。
“大皇子。”屋門外面的小鄧子再次走了進來,對主子報導,“都督府的師爺說是想見大爺。”
朱湘怡眨了眨眼,只知道這個都督府之前不是一直巴結八爺的嗎。
聽到這兒,朱汶卻像是早有所料,唇角邊浮現出一抹狡黠,道:“你爹,寧遠侯府,都把你交給本王而不是找八爺。可想而知,都督府也不是吃素的。”
言外之意都督府也不傻。和八爺相處不過幾日,馬上知道八爺是個什麼樣的人,八爺並不像傳言之中那樣的好巴結。巴結八爺,真不如巴結大皇子。畢竟大皇子現在最缺人。如今,一個個,都想著趁機干出點什麼大事來,必須擰成一股繩兒,人多力量大。
不會兒,都督府的師爺走進來了,對著朱汶一個拱手,說:“大爺,都督府請大爺在宴會之後,到都督府一聚。”
☆、【209】秘密來信
柏喜惠跑回來的時候,與李家兩個小姐迎面撞上,三個人都是面色慌張。
“看見四小姐沒有?”柏喜惠問她們倆。
剛她追著朱湘怡出去的,追到半截不見了人影。
李欣兒和李元珠都搖了搖腦袋:“不知道。”
她們倆,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兒,是第一次到北燕來,在人家王府里做這種事兒,不熟悉的情況下,動作比柏喜惠和朱湘怡更慢。等她們跟過去的時候,人家早已跑遠了,結果兩人只好漫無目的在王府里兜起了圈圈。
柏喜惠擰著眉頭,心裡擔心朱湘怡會不會一個人得逞了,眼看她們三個都沒有跟上朱湘怡。
“這裡是哪?”比起有沒有看見朱湘怡,李元珠和李欣兒更擔心現下她們幾個人在這個諾大的王府里好像在繼續迷路。
柏喜惠往四周望了一圈,與這兩位初來乍到的小姐相比,貌似幹這種壞事的經驗比人家多一些,仔細眯了眯眼睛望了望天上的月亮,說:“我們可能走遠了。”
“走遠?”
“按理說應該是沒錯的。王府里的主子的院子,應該是位於王府里最深處。”
聽見柏喜惠後面這句話,兩個李家小姐不僅沒有感到高興,是瑟瑟一陣發抖了:“怎麼,我們跑到主人家的私院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