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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因有二,一個是,禧王妃不討莊妃喜歡,莊妃是皇后的人,她李瑩是皇后的人,所以,註定她不可能去拉攏禧王妃。第二個是,這個十爺,就是個窩囊廢。老公是窩囊廢的人,去巴結這樣的人的老婆,根本毫無用處。
她李瑩不傻,要交朋友,也要交有利可圖的。要不然,不是浪費物力人力金錢時間不說,更怕的是一不小心,被豬一樣的隊友拉下水了不可翻身。
所謂算計太深,這個人情,只能是變得私利。
怎麼?說禧王妃去投靠李敏了?
真是太可笑了。這個禧王妃是傻的要死。誰不知道現在李敏的情況宛如籠中困獸,等著被皇帝斬立決的。要是像她李瑩一樣,說是利用李大夫的醫術,還差不多。
李瑩見禧王妃那好像鬼鬼祟祟的目光在她身上打探的樣子,眉頭拉了拉,眸子裡閃過一道炫光的模樣。
禧王妃探完李瑩的肚子,回頭對李敏說:“隸王妃,三王妃的肚子,算大不大?”
“華小主,都是因為什麼死的。你說,三王妃能繼續吃一樣的虧嗎?”李敏道。
禧王妃好像恍然大悟:哦,這樣說,李瑩是處於安全地帶,她,應該差不多也是安全地帶了。
謠言止於智者。
到了皇宮的人,是下了車,往舉辦宮宴的御花園走去。
李瑩一路走,聽著那從前方打聽情況回來的綠柳說話。
“三王妃,好像是,禧王妃擔心自己的胎兒太大,和華小主一樣難於生產,現在,禧王妃聽了隸王妃的話以後,好像是安心了。”綠柳斷斷續續的,沒有說的很明白。
放作是外人的話,肯定聽不明白她們兩人在說什麼。李瑩為何突然關心起了禧王妃了。禧王妃從來都不進李瑩的眼睛的,毫無利用之處的人。
這一切說起來,當然是因為,上次李瑩在皇后的春秀宮裡,聽見姑姑說了,說是李敏給禧王妃看病,這不是當場讓她李瑩惱火了嗎。
憑什麼李敏免費主動給禧王妃看病。論起來,她李瑩以前都和李敏是一個尚書府里的姐妹。可李敏偏偏不給她看,不給她出主意。
真是氣人的說!
綠柳這兩天,到處在十爺府附近放風,說禧王妃的胎兒過大,有恐和之前剛難產死掉的李華一樣。
只看,前頭並排走著的李敏和禧王妃曹氏,貌似都是有說有笑的。無疑,禧王妃這個心頭的疙瘩放下來了,沒有受到謠言的進一步影響,這很顯然是受到了誰的話的原因。
李瑩嘴角勾一勾,原來,禧王妃剛才往她人身上打量,是這個原因。
這個李敏,既然想利用她來讓禧王妃恢復產前的信心,那就別怪她李瑩以牙還牙。你利用我,我當然得利用你了。
“來。”李瑩對綠柳勾勒下小指頭。
綠柳馬上兩目發光,幾乎貼到了她嘴邊聽話。
不會兒,曹氏聽到了消息,說是,李瑩產前的情況也不是很好,而且,這個話,不是太醫院說的,是李敏親口對李瑩說的。曹氏耳聞這個消息,不由大吃一驚。
想著,這個李瑩和李敏據聞以前是姐妹,有交情在。李敏是有可能給李瑩看病。
曹氏的心頭慌裡慌張起來了,剛剛,李敏才對她女兒說過,她女兒的情況像李瑩,豈不是變著法子說,她女兒的情況和李瑩一樣不好。
李敏倒不知道曹氏已經慌成這樣。
所謂那些入宮赴宴的貴婦們,都是有等級劃分的。像她和禧王妃,都屬於真正的皇家兒媳婦,自然是要坐到前排去。
曹氏,最多只能算是,頂自己老公的頭銜,六品官員夫人,要坐到很後面去了。至於和皇上攀親這回事兒,曹氏哪敢把自己算上。要知道,和皇上攀親的人多著呢。只說皇帝自己娶的大小老婆無數,老丈人一樣可以算無數,除了皇后的娘家,都不會受到什麼優待。
這樣一來,曹氏逐漸是離她們兩個人遠了。
李敏見有人來帶自己爺爺走去對面男賓的位置。
見著孫女掃過來的有些擔心的目光,李老笑著搖搖頭,表示的很淡定。
緊隨著,賓客各自入席。皇帝來到,皇后來到,太子和太子妃,率領眾賓客,向皇帝皇后行禮。
眾賓客坐下後,由於此次宴席,目的只有一個。不會兒,見宮宴入口,東胡人進來了。
進來的東胡人,李敏都不認得,不見那個二汗烏揭單于,不見蘭長老,也不見呼延毒。聽旁邊人介紹,是呼延部落的人,叫呼延贊。
聽到呼延贊這個名字,李敏忽然記起,當初,帶領東胡部隊進攻高卑的,東胡的大將好像是叫做呼延贊。
這個呼延贊,如今是既向大明皇帝投降,又向高卑國國王投降過了?
呼延贊只帶了三四個人來到皇帝的宮宴上,走到了萬曆爺的面前之後,呼延贊跪了下來,道:“臣奉了東胡九大部落子民的願望,來到大明王朝的天子面前,請求籤訂大明與東胡邊界安定的永久和解協議。”
意思是說,現在東胡內部是群龍無首了?連個像樣的,可以替代冒頓單于來投降的人物都沒有?
萬曆爺不禁都挑了下眉宇。旁邊禮部的官員,接到萬曆爺的示意開聲問:“數月前,你們可汗派遣的使臣來到大明京師,參加中秋宴。”
“天子想問的是我們東胡的二汗嗎?”呼延贊年紀已有,下巴滿把的大鬍子,看起來有些滄桑狼狽,聲音也顯得完全戰敗者的狼狽相,說,“我們二汗,因為我們可汗戰敗的緣故,自然是——”
餘下的話沒有繼續說,好像意味著,烏揭單于被內部人趁冒頓單于死了之後的混亂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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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6】套中套
在御花園的宮宴正上演著萬曆爺有史以來,最彰顯政績的受降儀式時,有人到了宗人府。
宗人府的人看見來人的時候,都傻住了。
只見一個人坐在華貴的舒適的軟轎里,身上裹著厚厚的禦寒的裘衣棉被,由兩個太監四平八穩地抬著,緩緩地抬到了宗人府的大門門前。
那些人由於看見來者太過驚訝,一度處於失神的狀態。只見軟轎旁邊跟來的老太監劉公公,向著宗人府站著的人伸出手要開門的鑰匙。
“曾郎中,咋?連福祿宮的主子都不認得了?”劉公公眯細著小眼睛說。
曾郎中慌措中,乖乖把腰間垂掛的鑰匙交了出去。
劉公公接過鑰匙,在其耳旁說:“太后如今,只是進宗人府里拜會故人,不用和皇上說。”
曾郎中心頭罵一句該死的。當班值守的那些宗人府的人,一下子都一樣愁了眉毛。
想,什麼時候的事兒?太后醒了?這段時間,宮裡是都在傳說,傳說太后因為李敏的來到,病情有了大幅度的好轉,但是,偏偏沒有人聽說太后是醒了這樣。
是他們的消息遲到了嗎?
最糟糕的是,為什麼讓他們選邊站?
太后進宗人府是為了見誰?其實太后想見誰,貌似不是他們可以管得著的事。
宗人府里的人,全部被驅趕到了某處集中著。由太后的人看守著。只有太后和劉公公進了宗人府那幾層宛如地獄的牢獄裡頭,在找人的樣子。
太后被太監背著,穿梭在牢所中間。只聽風聲,猶如鬼哭似的,不斷地從地底深處冒出來。誰在這個地方,面對四面這樣的環境,猶如落入地獄一樣的感覺,都得瘋。
真有人瘋了。那個人,是被她太后關進宗人府里的人。
說到那個王氏,進到宗人府以後,因為皇帝說了,不讓宗人府里再拷打罪犯。理應,王氏被困在宗人府里,是要比可以用刑的順天府牢所好。可是,實際上,王氏情願被宗人府抓了去,讓女兒們行賄宗人府的牢頭,讓她過的舒服一些,也好過被關在這個一點人情都沒人敢賣的地方里。
固然沒有什麼拷打酷刑,但是,天天在這個地方不見陽光,人都活得沒有任何希望了。最可怕的是,沒有一個可以說話的。
王氏一開始,還能自己叨叨念念,到後面,只能對著牆角說話,對著經過牢所的老鼠說話。老鼠都被她嚇懵了,不敢到她的牢房來,她只好抓著螞蟻蟑螂和它們說話。
否則,王氏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著。
因為這些宗人府的人哪怕送飯,都會趁著她睡著的時候才過來,根本不和她見面。這裡的罪犯一天只可以吃一次飯,美其名曰沒有酷刑,但是有像僧人一樣節食的刑。
現在,突然聽見好像有腳步聲,人氣的聲音,進入到了這個牢所里了。王氏卻已然是瘋了的狀態,對著那聲音喊:“誰?齊常在嗎?”
什麼齊常在?
太后的眼珠子骨碌轉一圈,好像聽出了是誰的聲音。
劉公公接到太后的示意以後,走上前幾步,偷偷瞄了下聲音發出的位置,然後,看見了王氏那張披頭散髮的瘋臉。
這一看,把劉公公都給嚇暈了。
王氏的一張臉,只剩下把骨頭,畢竟宗人府的地方不是好地方,不是給人免費吃牢飯的地方,不折磨人才奇怪了。
頂著一雙窟窿里好像都瞎了的白色眼珠子,王氏翻白眼的面相,讓任何人唯一能想到的都是閻王府里的人頭馬面。
劉公公不禁舉起袖管,在自己腦門上擦了兩把。
想著王氏最終落到這個結局,是因為太后,還是因為李敏?
太后皺起眉頭,只聽王氏那幅狀態絕對是因為聽見了她來了的動靜一下子像打了雞血爆發了。
“不是齊常在?莫非是吳修容?”
王氏瘋是瘋,可是很顯然,王氏對於外面的消息,知道的卻很快。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王氏抓了老鼠問的緣故。
吳修容什麼時候死的,不就是才前兩天的事兒?
對此,太后不懷疑老鼠漏信兒,只相信這個宗人府可以漏牆風。
這個王氏,口裡吐的都是死人。
見對方不回答,王氏忽然發出一陣陰森森的傻笑,道:“我知道了,是以前的,如心才人。”
如心才人。
這四個字,很明顯讓太后神色大變。
王氏就此嗚嗚嗚地哭了起來:“我可憐的華兒,和如心才人一樣,被人狸貓換太子了。”
太后喘著氣,奮力地喘著。
劉公公接到了太后的示意,拔出了腰間藏著的匕首,走過去。
王氏目不轉睛地看著那個從牆口裡突然冒出來的劉公公,老半天,好像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活人。可是,借著這個機會,劉公公已經事不宜遲,把那匕首插進了王氏的心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