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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勞王掌柜。”老太太含頭,“我們自然都信得過王掌柜為人的。”

    “既然如此,本人這話,肯定不是針對夫人一個人的,還請老太太和老爺明白。”

    王氏眯了下眼。

    只見王掌柜從自己懷裡取出了一張紙,上面清晰地印著王氏的筆跡。老太太和李大同一看那紙上寫的東西,同時倒抽口冷氣。

    王氏只是私下命令瑞祥軒的人轉移財產,在李敏出嫁之前,都轉到她王氏手裡的庫房裡。

    王掌柜說:“至於二姑娘的嫁衣,因為二姑娘是尚書府的姑娘,夫人又是尚書府的主母,三小姐的嫁衣都是在瑞祥軒做的,所謂肥水不流外人田,按理,二姑娘的嫁衣定也是在瑞祥軒里做的。但是,當我問起夫人的時候,夫人說不用了,已經備妥了。”

    “備妥了?”老太太和李大同幾分銳利的眼神she到王氏頭上。

    王氏必須馬上把給李敏準備的嫁衣拿出來洗乾淨自己罪名,但是,她上哪兒去拿。

    “敏兒的嫁衣呢,你不是備妥了嗎?”李大同的聲音咄咄逼人。  

    王氏低頭,故作鎮定:“妾身以為,嫁衣乃女子一輩子最重要的衣物,不能隨便在出嫁那日之前取出來給人看。”

    “你撒謊!”

    這話可不是李敏說的,是李大同吼的。

    “你當初給瑩兒做嫁衣的時候,拿給我看多少次了!”

    王氏腳跟有些站不穩了。

    老太太一口氣提不上來,眼睛都要發黑了。這是作孽!家裡怎麼能出這樣一個女人,詛咒自己女兒出嫁後去死!

    “你你你你——”老太太指住王氏的腦袋,“馬上把你給瑩兒做的嫁衣拿出來!”

    “老太太!”王氏心頭大驚。

    “瑩兒的嫁衣給敏兒!”老太太不容分說,“敏兒再過一日要出嫁了,敏兒與瑩兒個子差不多,剛好可以穿上。”

    “萬萬不可!”王氏大聲嘶吼著,“我給瑩兒做的嫁衣,是兩年前就讓人在江南尋找好料和好師傅,做了整整兩年!”  

    “你說你待敏兒如己出,敏兒嫁出去你捨不得,要痛哭流涕,現在你更捨不得你用兩年時間給女兒做的嫁衣!”老太太說起狠話來,一根根都是刺,能刺到人滿臉滿口都是血。

    對這個厲害的婆婆王氏不是不知道,但是,今是聽見老太太第一次對自己發這樣大的怒氣。平日裡,老太太對她都是很客氣的。而這,全都是因為如今李敏的風頭蓋過了她兩個女兒。

    王氏恨不得將李敏此刻一起抱住投進江河裡同歸於盡。但是,她再生氣也沒有用。因為,給瑩兒做的嫁衣,一直放在瑞祥軒里妥善保管著。

    王掌柜是李敏的人了,老太太一聲令下,王掌柜將嫁衣交給李敏就是了。

    王氏軟了腿兒,張嬤嬤扶住她,對老太太說:“老太太,夫人一直頭疼的病未好,可否讓夫人先回房裡?”

    老太太這回不像上回,不會讓王氏輕易裝病回去了。想必王氏下一步會繼續轉移府中財產,這可是老太太的命根子,她怎麼可以讓兒子的銀兩流落於他人口袋裡。

    按著茶盅的蓋子,老太太猶如佛祖一般入定,眯著老眼道:“讓夫人坐這兒吧。你們夫人這個頭疼不是病,是心病,我這兒的小院子專治人家心病的。讓你們夫人在我這兒跟我念念經吃上兩天素菜,什麼病都好了。”  

    揭起茶蓋要喝口茶的李敏,都被老太太這話逗樂了。心病,這話說的好,心病。

    念經吃齋,是清淨人的六欲,老太太給王氏開的這個方子一點都沒有錯。

    老太太眼睛明亮著呢,知道李敏是早料到有這樣一天做好了所有準備,這次打擊夠狠,直把王氏打趴下了。揚了下手,招了李敏到隔壁屋子裡說話。

    李敏一個人起身,隨老太太過去,眼角能見到李大同還在大發雷霆王氏偷看了他的私庫,王氏像條死魚一樣躺在椅子裡裝死。

    想裝死,也要看李大同心情。

    李大同忽然一巴打在了王氏臉上。

    這才是老太太的厲害之處。如果當著老太太的面李大同肯定不能打王氏的。但是老太太主動走了,是給了他時機打王氏的。

    李敏心裡掂了幾分深思,抬腳進了老太太的私人天地。

    屋裡有一個人像是早已等著她,只見是個年紀大概也有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婦女,腳底穿著繡花盆鞋,一身銀線碎花紫衫乾淨利落,頭上插了一支不素不俗的銀釵。

    李敏只要心裡稍微一想,都知道這人肯定是王氏口口聲聲說的尚姑姑了。  

    “姑姑好。”李敏先行過禮。

    尚姑姑眉眼頓開,對已經坐在榻上的老太太說:“以前都沒有見過二姑娘,如今一看,是個機靈人。”

    “是蠻機靈的,都知道怎麼對付繼母了。”老太太兩句話,是給李敏點壓力,不要以為在前堂好像贏了一仗,自此之後可以目中無人了。

    李敏上前對老太太一福身,道:“敏兒其實也只是擔心一旦此事被護國公府察覺,護國公府一狀告到皇上面前的話,最吃虧的,要背負罪狀的人是父親。父親辛辛苦苦才到如今在朝廷里站穩了腳跟,怎麼可以因這點小事前功盡棄?”

    “嗯,你這話說的也對。”老太太眉間不動聲色,轉頭對尚姑姑說,“既然二姑娘是個機靈人,你定是要更好好地教導她,以免她去了護國公府之後遭人欺負的了。”

    “這點請老太太放心。老太太當年救奴婢的大恩大德,今生奴婢會把這恩德都還到二姑娘身上的。”尚姑姑深深地沖老太太彎著腰,可見她對老太太這份感恩之情並無矯情。

   

    在尚姑姑要跟李敏走時,老太太又說了句話:“敏兒,你母親千錯萬錯都好,家和萬事興,我希望你能懂。”

    老太太的立場,肯定和她李敏不同。

    她李敏要是放任王氏,是革自己的命。老太太這個話,聽在耳邊上當陣風可以了。倒是這位尚姑姑,從老太太那兒來,究竟到了她這兒能有幾分可信。

    尚姑姑似乎也是很快猜到她想法,畢竟是在宮廷里久經沙場過的老人了,出了老太太的院子,尚姑姑就說:“二姑娘但可以信任與奴婢。奴婢從今日由老太太手裡到了二姑娘手裡之後,是二姑娘的人了。”

    李敏也是眉間紋絲不動,只道:“有勞姑姑辛苦了。皇上指婚的旨令到後日為最後期限,還望姑姑助我一臂之力。”

    “二姑娘放心,奴婢必定盡心盡力幫二姑娘辦事。”

    尚姑姑主要是統籌管理她院子裡的人,但是,她日常起居之類,念夏和春梅照顧她並沒有變化。

    等尚姑姑去幫她落實嫁衣和嫁妝的事兒後,李敏叫了她那兩個貼心小丫鬟過來。

    念夏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張口就爆料:“尚姑姑跟了老太太有十年,平日裡在老太太的宅子裡打理事務,並沒有聽說其它。”  

    說明這個人是個低調做事的。

    李敏隨之看向春梅。當時她讓春梅拿了她的包袱先回院子裡,其實像是給了那些人攀附她李敏的機會。

    春梅當然知道她這個安排,說:“他們給奴婢的銀子,奴婢一分都沒有收。自然,那些聰明伶俐的,很快都明白二姑娘要的是什麼了。”

    李敏不要他們賄賂的銀子,但是,會想要這些人口裡的,有關這個宅子裡發生的秘密。現在,只等這些人願意不願意說了,有關她生母徐氏怎麼死的秘密。

    徐氏身為大夫,據徐掌柜描述的,而且是個很厲害的大夫,怎麼會突然暴斃?

    當初,念夏和王德勝在徐氏出事前,被徐氏命令跟在她李敏身邊,守護年幼的李敏,所以,並不能知道徐氏身上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聰明的人總是有的,聰明但是又有良心悔過的人,卻不一定有。”李敏環望徐氏當年住過的這個屋子,找不到特別的痕跡,非要說的話,當她第一天穿來時,這個屋子裡餘留下來的那絲淡淡糙藥香氣,是令她倍感懷念,“我們只能是暫時耐心等待了。”

    徐氏藥堂的小院子中  

    朱隸摸了下左邊那條傷腿,經李敏開過的方子治療之後,傷痛是好了不少,但是,總覺得有些余寒在裡面遲遲退不去。

    李敏也說不要他著急,寒氣這種東西,不是一日兩日可以完全消除的。

    但是,他心裡頭是生了個疑惑了。

    他身體寒嗎?

    從小在軍營里打滾,血氣方剛,什麼時候由熱變寒了?

    寒的體質,應該是從小就有的吧。聽她的口氣講似乎是這樣的,他這個寒,不是他受傷之後才有的。

    伏燕見他摸著腿不說話,以為他又腳疼了,緊張地問:“主子,是不是疼了?讓奴才去再給主子那服藥來貼貼。”

    李敏後來讓徐掌柜做了不少膏藥,可以在他太疼的時候,給他貼下腿緩解痛楚。

    朱隸擺了擺手,深知她這些法子都只是治標不治本的,像她說的,要治本的話,一日兩日是做不到的。

    他信她。

    濃墨一般的山眉往上一揚,問:“她嫁衣的事解決了嗎?”

    “是的。王妃聰明。沒有王妃解決不了的難事。”伏燕忍不住學公孫良生,要拍一下李敏的馬屁。  

    朱隸摸著下巴的胡茬一笑。他本來要偷偷給她送去的嫁衣看來用不上了。

    此時,公孫良生掀開了竹簾進來,沖朱隸說:“主子,徐公子有事求見,說是帶了徐老爺子的親筆信過來。”

    既然外孫女婿未死,並且執意要娶他外孫女,徐老爺子也是不敢輕易得罪皇帝和護國公兩個大頭,最終,只能是托人帶了封信件過來。

    徐有貞從懷裡取出那封信,由伏燕接過後,帶進去給了朱隸看。

    朱隸拆開了信封,從裡面抽出信紙,展開之後,借著燭光細細看了幾眼。他周圍的人,只見他在看了老爺子的信之後,神情變的十分嚴肅,甚至有一抹事態嚴重的味道。

    ☆、【65】迎親

    今日是護國公府迎親的日子。

    一大早,不到凌晨,尚姑姑指揮府里的人開始辦事。

    李敏一宿都沒有睡好,倒不是因為要嫁的緣故,對她來說,嫁個死人和有沒有嫁好像沒有多大關係,人脈的話,只是從尚書府到了護國公府而已。

    睡不好的緣故是,半夜三更開始,尚書府里,上到老太太,下到她身邊的丫鬟,沒有一個能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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