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頁
自己老婆被其他人色迷迷地看著,哪怕是條狗,朱隸都會不高興。
李嬤嬤繪聲繪色的描述,府里的人都知道怎麼回事,忍俊不禁又都不敢當著李敏的面笑。李敏只差沒有找到老公立馬來一頓刮,刮老公知不知道羞,和狗吃醋的事都能做的出來!
讓大家驚訝的是,白毫似乎能聽懂李嬤嬤說的話,在聽見李嬤嬤說到類似狗的字眼時,咧了咧狼牙。
狼和狗,據說在很多地方很像,但是,實際上,一個忠於人類,一個喜歡襲擊人類,在很多種場合下是不折不扣的敵人。
聰明的狼群頭目白毫,更是十分清楚這一點,潛意識裡已經直覺到,這個叫做金毛的狗,是個潛在的具有威脅性質的敵人。
“果然是——”李敏低頭,趁幼狼不注意,把它後面隱藏在身體下的左側後腿拉了出來。
眾人一看,見那條狼腿不知道是發育不好,還是什麼緣故,已經變成畸形,根本不能直立行走。
原來,這也是這條狼到了他們手裡以後,一直貌似不反抗的原因,因為它根本沒有辦法反抗。
白毫的狼眼裡瞬間she出了兩道危險的信息,直she到眼前這個斗膽揭露它秘密的女子身上。狼嘴裡暴露出來的獠牙像是尖刀,它不能動,但是,在關鍵時刻撲上去咬斷李敏的喉嚨,對它而言,似乎毫不費力。
因為它不是普通的一頭狼。
“別動。”李敏說,李大夫的口氣向來都是這樣不緊不慢之中盡顯威嚴,“我要是殺你,想羞辱你,何必把你抱到屋裡來,給你檢查腿。”
這話不止讓白毫一愣,其餘人一塊兒愣了。
有人聽出了她這是想給狼治療傷腿。
張嬤嬤差點兒尖叫:這是傻了嗎?李敏這是變成傻子了嗎?不要忘了,外面一群虎視眈眈想把他們這些人變成盤中餐的狼,全都是它的手下。
徐掌柜聽從李敏的吩咐,把治療用的包袱拎了過來。
李敏琢磨了下手術方案:“需要給它餵點麻醉藥。你們幾個都過來幫忙。”
華佗的麻弗散失傳了,但是,現代有人曾推斷過麻弗散的組成,包括洋金花、川芎、生糙烏、全當歸等,用酒來沖服。現在,剛好拿這頭狼來試一試。
熬好的中藥湯,大伙兒本想是不是該掰開白毫的狼嘴灌進去。可是看這頭驕傲的狼很有可能寧死不屈。李敏就此讓人把藥碗放在白毫的面前,一幅隨你便的樣子說:“你要么喝了,我給你治腿,你要麼不喝,一輩子殘疾,不能跑,只能被隊友駝著走。我不知道你在狼群里究竟是怎麼樹立威信的,但是,你也不想一輩子靠別人走路吧。利弊,你自己考慮。當然,我治好你的腿是有條件的,你之後,必須讓我們順利通過狼山,保證你和你的狼,都不會再襲擊我和我的人。”
白毫的雙眼,落定在她顏上,過了會兒,它低下了高傲的頭,它選擇了治腿。
那碗苦澀的,連人看著都不一定信任的藥,被白毫咕嚕咕嚕不會兒喝的一乾二淨。眾人在旁看著都已經不能言語。這究竟是一頭什麼樣的狼?
喝完藥的白毫,逐漸的,身體內部的藥發揮效用了。它的狼頭使勁兒地搖擺著,想讓自己清醒些。
李敏的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它額頭那撮小白毛上,說:“睡吧,睡一覺醒來,你又能跑了。”
白毫沖她眯了眯綠瞳,像是露出最後的威脅,接著,閉上了狼眼。
李敏拿出一根針,刺到它皮膚上幾個位置,確信它現在是屬於麻醉狀態不會醒來了,才給它準備施行腿部手術。
無關人士,被清理到角落裡,不准靠近觀看。
還是徐掌柜和念夏給李敏打下手。給那畸形的狼腿做了矯正復位手術,用了大概一個時辰。
等白毫微微睜開了像很是疲憊的眼皮時,看到李敏坐在它身邊沒有走,它再次閉上眼,打著穩重有力的呼嚕聲。
李敏喝著小米粥,眼看是窗戶外快要天亮了。
圍著他們的狼群,卻沒有離開。即使他們不扣著它們的頭目,想必這群狼照樣不會捨得放過他們。
大山昨晚上,是一個人,先跑到山腳下探聽情報去了。早上回來,沒來得及歇氣,和孟浩明以及泰莊主說:“朝廷增派的軍隊,現在好像集結在了烏頭鎮。”
烏頭鎮是哪裡?幾個人對著地圖查看。
“在這!”泰莊主的手指點到地圖上的一個地方,接著喊,“要命。”
“在這裡的話,我們豈不是想直接穿過糙原都不可能了。”孟浩明問他們兩個路通。
“當然不可能。”泰莊主很肯定地說,“烏頭鎮說起來,只是個村,你看,它都偏離這條東線重鎮了,肯定是有人猜到我們要到黑風谷去了,直接在這裡設卡。”
其實,皇帝的人,不一定能篤定他們往黑風谷走的,但是,如果有人泄漏了這條線索。
“不用說,肯定是陳大爺告狀了。”泰莊主推測,高密的人為小獵戶村的村民。說起來,他那個時候來找大山談生意,本該就此和村里其他人打的滾瓜爛熟,不該只是和大山一人有交情。可實際上,他當初是和村里其他人接觸過後,很快發現,村里大部分的村民,猶如陳家這類,都是典型的貪生怕死。
這些村民雖然平常說喜歡貪圖富貴,圖謀繩頭小利,可是,走私這種事情,本就冒著極大風險的,需要膽大才可能做。泰莊主不可能和這樣一群懦弱的人合夥做生意。至於,他們委託大山怎麼走然後瓜分利益的事,和他基本無關。
關鍵時刻上,一如他一開始所想的,村里人把他們全賣了。
“當然,到哪兒,都有可能被賣的。”孟浩明的手搭在泰莊主的肩膀上像是安慰。如果不是李敏之前已經和他透露過這方面的信息,可能,現在震驚最大的人會是他。可有了李敏給他先吃了定心丸,他現在足以從容應對。
泰莊主就此和大山對了對眼,那眼神像是在說:你怎麼知道的?
莫非是公孫之前和他們都說了?泰莊主在心裡頭琢磨著。
“出賣我們不要緊,他們現在,只能是推測到我們可能去黑風谷。可是,我們去黑風谷,不是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孟浩明確信他們這些走私商人的門路會有很多,因為李敏之前都已經告訴過他,諸如此類更危險的事情大山他們不可能沒有遇到過。
“是有其它的路——”泰莊主不敢百分百確定,論對路的熟悉,他肯定沒有大山熟。
大山是一眼望到了屋裡的狼,十足愣了下。因為他是昨天傍晚走的,那會兒,還沒有遇上狼群,但是知道肯定在狼山上會遭遇狼。
“昨晚上,你們被狼盯上了嗎?”大山有點兒後悔了,昨晚上沒有提前告訴他們狼山的可怕。
“你走過多少次狼山,每次不是一樣被盯?”泰莊主不以為然。
“不,這幾年,我很少走狼山這條路了。因為,兩年前,王老闆的車隊在狼山里全軍覆沒,屍體都找不到,慘不忍睹,把我們這些亡命天涯的人都嚇到了。狼山換了個主子,叫做白毫。據說比人還狡猾。是它策劃如何襲擊人類的。這兩年,過狼山的,沒有一個能成功全身而退的。死的傷的,都沒有人敢提白毫兩個字。”
泰莊主的嘴巴張的大大的:這個大山,明知道如此,還讓他們爬狼山。
“是,狼山是很可怕,不過,不是說我們這位客人的來路更可怕嗎?”大山看著孟浩明和孟浩明的人。
護國公和護國公的人,有著比狼更可怕的稱謂,夜叉和夜叉的軍隊。
孟浩明英俊的眉毛挑了挑,說句老實話,其實,他一樣沒有百分百把握把握能在這群兇狠狡猾的狼底下逃出一條生路。但是,從昨晚上李敏出招,制狼,把白毫都降服了以後,他只覺得,這個狼山現在可能變成了他們王妃的天下了。
“你說的白毫,在那裡,你以前見過嗎?”泰莊主指了指屋裡趴在李敏身邊猶如一條乖乖狗的幼狼。
大山驚愣地眨眨眼,說:“以前,我是聽過一個被狼咬掉了腿變成殘廢的商人說過,他口裡說的白毫,額頭有一撮白毛,永遠在狼群裡面,是最高傲的猶如皇帝一樣的存在,躲在群狼後面。你們怎麼抓到它的?”
“大少奶奶是神仙,用了一樣叫做甲醛的法器。”
在屋裡聽著他們幾個在門口瞎聊的李敏,在突然聽到泰莊主這一句時,猛的口裡剛吞的那口開水要she了出來。
她李大夫何時變成滿身有法器的神仙了?
白毫已經完全從麻醉的狀態里恢復了過來,能感受到自己那條腿被這個神仙治好了,它滿意地搖晃狼尾巴,偶爾眯了下狼眼,端倪眼前被譽為神仙的女子。
女子是不是神仙它不知道,但是,它知道,她把它救了。
朝廷增派的軍隊設置在了烏頭鎮,明顯是料定他們不可能穿過狼山。
不要以為狼山只有一個山頭,實際上,他們昨晚進入到現在仍待著的這個山頭,只是白毫狼群的一個地盤。如果他們被白毫的狼群襲擊,狼狽不堪只能中途下山,再要往西邊去,必須經過烏頭鎮。但是,如果,他們能穿過狼山,則不會有這樣的問題出現。
幾個男子想到這兒,都不得不想,是不是,李敏早算計到了這一切,所以,無論昨晚多少人用古怪的目光看她,她都要給白毫治腿。
李敏想的很簡單,賣人情給人,真不如賣人情給一條通曉人性的狼。沒錯,狼和人一樣狡猾jian詐,可是,狼比人知道一點,報恩的重要性。
人總是容易高傲自大,認為報恩沒有什麼必要,尤其對於掌握權勢的統治者而言,不需要報恩,只想著要讓對方就範,軟的不行,用硬的來。狼則不是,狼,知道有些事兒,還真不是狼能做到的,所以,會對自己有利的人報恩,以謀取下次的福利。
白毫很聰明,就此粘上她,知道從她身上有利可圖。
它要做狼的帝王,如果有她相助,如虎添翼,它不會這麼傻說不要。
三個男子隨之進屋,向李敏匯報現有手中掌握的情報。
李敏仔細聽完他們每個人說的話,拿出地圖,再次確定了朝廷的軍隊到了哪裡,又問:“知道是從哪裡派出來的軍隊嗎?”
“有人說郭將軍親自率軍出關。”
“郭子達?”李敏一揚眉。
這個郭子達看來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黃河心不死。
與她公公的仇恨該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