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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個年紀本來就比我大!”
“本妃是個弱女子,三皇子的拳頭和本妃比比怎麼樣?”李敏說完,伸出自己的拳頭來。說句實話,要不是她懷孕的話,其實她的身體自她穿到古代以後,已經被她調養的比較好了。
高卓確實是嬌生慣養出來的,眾人見他把拳頭往袖管里縮,但是縮不全,已是非常明顯。明顯在,他的拳頭竟然和李敏的差不多,要知道,他是男子,本來應該比女子骨架大的。只能說,他的手沒有什麼肌肉,而且膚色蒼白,更顯無力。
或許熹妃和聞家人死活都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但是敬賢皇太后現在看看高卓的手,忽然想到自己兒子的手。是的,兒子的手,是和高卓的手差不多一樣的膚色和瘦弱。這充分說明了李敏所言的可信度。
“由於遺傳了國王的病,如果自小把體質增強起來的話,多少可以彌補這個缺陷。但是,三皇子和國王一樣,自小都沒有得到很好的鍛鍊,所以,一有點外界的因素影響到身體的話,很容易變成風吹糙動,變成一場大病。”
敬賢皇太后這時候已然是十分冷靜下來了,老謀深算的眸子望著李敏,問:“你認為,國王的病要怎麼治?”
聞家人和熹妃全部抽了口寒氣:“皇太后,萬萬不可,她說的話不一定是真的!她會把國王治死的,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敬賢皇太后對聞家人的話卻是好像充耳不聞:“什麼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如此說法,國王的病豈不是永遠不用治了,給國王治病的,通通都是不怕一萬隻怕萬一!”
這算不算是皇太后打自己的臉了。
跪在地上沒有起聲的兩個皇子,都不禁垂著頭。虞世南跟著皺眉頭:皇太后這是什麼意思?突然回心轉意了?
被皇太后這一吼的聞家人和熹妃,明顯都怔在那裡不動了。
“哀家想明白了。”敬賢皇太后望向跪在地上的皇太子,“皇太子所言,都合情合理。今晚的家宴,讓哀家深受觸動。沒想到皇太子如此愛護國王。皇太子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好個老狐狸,半句不提,是不是公開宣布李敏是否為高卑國皇室的人了。但是,卻認定了皇太子提出的賭注。也就是說,老妖精認為,這個賭注終究對自己有用,而且也不認為是個對自己不利的套了。
這樣說來,豈不是,皇太后壓根都不想國王死了。
對於聞家人來說,這貌似不是個怎樣的好信息。其實,國王死不死,和皇太后的關係貌似還不怎麼大。
虞世南想到這兒,與跪在地上的蓮生和高治都互望了一下:無疑,接下來,最焦急的應該是聞家人了。
“皇太子來安排這事吧。”
聽到敬賢皇太后最後一句,是把李敏和國王的病都交給高治了,聞家人的臉色再黑了一層。
熹妃接到大伯的眼色以後,趕緊上前一步說:“太后娘娘,國王在病中的時候,由於國王在宮裡並無其他小主侍候,一直都是臣妾在侍候國王。”
“哀家都說了,這事交給皇太子了。你是熹妃,是國王的妃子,可以問皇太子怎麼安排。”敬賢皇太后突然驚現扔掉燙手山芋的策略,手指揉著太陽穴說,“哀家年事畢竟不如年輕的時候了,有些疲了。今兒的家宴就到此為止吧。皇太子年紀也早過了弱冠,是時候,該多為國王和哀家分憂。”
高治立馬接住她這話,道:“孫臣一定盡心盡力把皇奶奶吩咐的事做好。”
皇太后起身,眾人恭送。接著,各自離開大清宮。
熹妃肯定沒有走,著急地在皇太后的屋外徘徊。剛才,聞良輔坐車回去前,對她she出的兩記目光,分明快要把她戳死的地步。意思是不知道聞家送她進宮以後她都不知是怎麼混的,怎麼能混到被對手輕而易舉地搶先一步。
還有,皇太后究竟在想什麼。
屋裡,麗惠郡主把參茶端到敬賢皇太后面前,道:“太后,喝一點。”
“你剛才在隔壁都聽見了?”皇太后把參茶接過來後,垂著眉略顯疲態問。
“是。”麗惠答,接著指了下外面沒有走的熹妃,“熹妃娘娘好像有話要和太后娘娘說。”
“哀家沒有什麼話和她說的,讓她回去。該說的話,哀家剛才都說了。這些人,當真以為高卑已經屬於他們聞家了嗎?國王沒死呢!都當哀家是瞎子嗎?!”敬賢皇太后拍下椅子,像是對聞家發起了怒。
倘若不知道皇太后是什麼性子的,只怕現在是被皇太后對熹妃以及一百八十度的改變,給弄的一頭霧水了。麗惠卻是很了解這個老主子的脾氣的,笑著上前,給太后寬解:“有太后在這裡,誰敢傷害到國王?”
熹妃被皇太后的人趕出大清宮的消息,傳到李敏他們耳朵時,李敏剛好坐車,正欲經過宮門準備回府休息一晚後明日再入宮。大皇子、二皇子、虞世南都和她在一個車上。
看來這些人都有許多話想問她的樣子。而皇太后突然對熹妃的變臉,似乎讓他們更確定了一件事。
虞世南先挑了眉毛說:“看來太后想來想去,還是國王最好糊弄。”
聞家人的動機,和太后的動機肯定是不一樣。聞家人最終目的,肯定是想奪權,把高家踢下去自己當皇帝。皇太后不是聞家人,她要的只是一個傀儡。之前她別無選擇之下,只能求次選中了高卓,選擇了和聞家暫時合作剔除其他對手。畢竟皇太子和二皇子都不符合她要求。
沒有想到的是,今晚李敏的一席話揭穿了玄機。皇太后聽著,覺得是這個高卓更不可靠了。原因很簡單,高卓貌似比她兒子還要來的短命。
“三皇子是自小嬌生慣養,熹妃是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給三皇子吃。”虞世南說這話時,笑望起了李敏,“隸王妃以為本世子的話對嗎?”
“虞世子的話有一定道理。這個身子,不是說進補就可以的,如果單純嬌養的話,並不鍛鍊
,這身子也就宛如一塊好看但不切實的玉,一旦碰到硬點的東西一摔就碎。”李敏道。
“聞家人想把熹妃和高卓當跳板,卻沒有想到這個跳板沒有跳之前,已經先快爛掉了。”虞世南越想越好笑,忍不住揚眉大笑。
應該說,今晚這個結果,既出乎了他們的預料,但確實是個好事。每個人的心情都不能不好。
蓮生嘴角揚起的笑意,猶如春風拂起的柳梢,可是在稍微揚起一會兒之後,立馬由於擔心焦慮,而不得不微沉。
皇太后可是大言不慚地說,接受了皇太子的賭約。這意味著,李敏若治不好國王的病,首當其衝要負起這個責任的人是高治。
難以相信的是,這個冷酷的,曾經一心想殺了她的男人,怎麼會突然間變了一百八十度,居然願意為她捨命來!實在太不可思議的南轅北轍。
坐在馬車窗戶邊上的高治,一隻腳懶洋洋地放在腳凳子上,手撐峨眉眺望窗戶外面的路景,顯得些慵懶和無聊。好像,他根本剛才都沒有做過把命豁出去的行為,不知道自己將面臨的是什麼可怕的後果。
不,這個男人心裡應該早就很清楚了,想清楚了再做的。
馬車先到了付親王府,李敏下車的時候,不禁回頭再望一眼那人坐著的姿態,想想,剛才他在皇太后的屋子裡猶如酒醉似地放出那番豪言,儼然是在做戲無疑了。
虞世南注意到了她回望的目光,等她走了,回頭和高治說:“你之前都沒有和我商量過,不怕她沒能治好國王的病,你會被太后反將一軍的。”
聽見這話,蓮生的表情無非是益發複雜。在他看來,高治今晚的言行簡直是不可思議。他的胞兄是什麼品行,他很清楚。要高治承認一個人,是很難的。
別說李敏,就他自己和虞世南,高治對他們倆,都不算百分百信任。平時說說笑笑可以,做正經事大事的時候,高治都不一定和他們說,一如今晚上突如其來的豪賭。
高治把眉梢處稍微提了一截時,表情稍微是恢復了日常的那絲冷酷,冷笑道:“其實我本來算計過的,說不說,還得看席上對方怎麼想。既然皇太后口口聲聲都說不讓國王死了,而聞家卻隻字不提,只說自己是國王的臣子奴才,聞家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經犯了太后的忌諱。眼看到這個地步了,你我不是魚死網破,還能怎樣?”
其餘兩個人聽到他這話,都不禁地身體一悚。
李敏走進府里的時候,一邊是馬不停蹄地和孟浩明說:“趕緊發回信給王爺。高卑要出大動靜了。”
“王妃?”孟浩明都不由地驚訝。
她這還沒有開始給國王治病呢。
“明日本妃入宮給病人治病。其實,皇太后早就想好了,在邀請本妃給國王治病之前。今晚皇太后拍了板,結果會是什麼樣可想而知。”
“臣知道的是,肯定有人不希望國王好,會全力阻止王妃給國王治病。”
“那就對了。一旦暗的不行,只剩下明的了。”
孟浩明停住腳,望著她往前毫不猶豫沒有回頭的背影,嘴角邊上不經意地浮現一絲弧度。只能說,跟這樣的主子,真是一點不踏實的感覺都沒有,再安心不過了。
夜裡,國王宮殿的塔樓,一如既往地點著長壽燈。
齊公公在油燈里添了些香油。塔樓外,幾個黑影隱隱綽綽地映在窗戶的紙上。
“二皇子今夜不在皇宮裡過夜,會住在太子府里。”一道隱約的聲音,傳入屋裡,不知道說給誰聽。
齊公公佇立在宮燈面前沒有動。
屋裡的紗帳,像是被風拂起的波瀾,一陣陣地漣漪連篇。
大明王國里來的使臣,並不是都住在付親王府,至少朱璃不是。所謂男女授受不清。兩個人,各自有妻有夫的,不適合住在同一屋檐下,會受人詬病。哪怕高卑國不這樣安排,八成,她也會這樣提出來的。
朱璃幾乎可以確信這一點。
這兩天,李敏像是忙得不可開交。據他所知,她今晚上是第二次進宮的。相比她出乎尋常的激進,他似乎什麼作為都沒有。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來高卑幹嘛的樣子。因為,大明皇帝說是派他來高卑進行友好回訪。大明皇帝給高卑國準備的禮車,他是帶到興州了,交給高卑國朝廷負責此事的禮官。接下來按禮說,應該受到高卑國當權者的禮遇招待。
可是,什麼都沒有。高卑國的國王病著,不可能見他或是任何人。敬賢皇太后,似乎對他這個人宛若空氣地看待,因為都不知道他來幹嘛。只是禮節性往來的話,派個禮官招待足以了。畢竟敬賢皇太后不想在友邦面前顯得自己是過於強悍想奪權的女強人,會在國內引起那些擁護國王的子民的反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