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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李敏否認,“只看過書。書上說的事兒,貌似很多都是真的。”
在外面布置好哨崗的孟浩明推開門時,帶來了一股寒風,說:“天氣又變冷了。”
這幾天,他們走路時都萬分小心。發現,夜裡冷,白天天氣回暖。如他們之前所想的,雪崩發生在白天的機率很大。這樣他們明早啟程的話,無疑是增加了危險性。可是,沒有其他辦法。
空氣里,像是傳來了哭泣的聲音,仔細聽,好像小孩子的哭聲。
屋子裡一些女人豎起耳朵聽著,面露詫異。
李嬤嬤不忍心,說:“是什麼人,把孩子丟在荒山野嶺里了?”
“是不是讓個人過去看看?”張嬤嬤問。
泰莊主搖頭:“別。說不定是白毫的計謀,引我們的人主動過去,然後踏入它設計的陷阱裡面,所有狼瞬間對我們的人進行圍攻。”
即便是這樣,倘若真的有狼如此聰明,先叼走了村民的小孩子不咬死,讓孩子哭泣變成誘餌引人踏進陷阱,可是,也不能全然置這個小孩子生死不顧。
李敏突然聯想起這個小孩子的父母,再想到自己肚子裡快要出生的孩子。
“孟旗主。”
或許早猜到她會出聲,孟浩明早就在旁待命了,一聽她開口馬上說:“我讓兩個人過去看看,小心行事。不要著急出手,探明情況再說。”
泰莊主對此還是不太同意,可是孟浩明轉身就走。李敏心裡一轉念,吩咐徐掌柜拿了一樣東西去追孟浩明。
不久,孟浩明的人,應該是出發了。
屋裡的人,都安安靜靜的,聽著屋外乃至遠方森林裡的聲音。沒過多長時間,似乎傳來了像是鞭炮一樣啪啦啪啦木柴燃燒的聲音,狼嗥聲一時間亂竄。孩子的哭泣聲,像是被這些動靜給覆蓋住,消失不見。
李敏立馬給念夏使個眼色,念夏走到窗戶前,往外面探望,隨之,回來和李敏說:“外面有火光。”
屋裡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何事。李嬤嬤和張嬤嬤再次抱成了一團,害怕到全身發抖。
在這個時候,派出去探查動靜的兩個士兵回來了。人們一看,回來的人手裡抱著的不是孩子,而是一條幼狼。
偵察兵說:“去到那裡沒有發現孩子。”
沒有孩子,那麼,孩子的哭泣聲是怎麼出現的?
眾人腦子裡閃現疑問的時候,李敏的目光落到那條幼狼上,只見幼狼的額頭上有一撮再明顯不過的白毛。
幼狼全身與普通的狼好像沒有任何區別,都是灰色,只有額頭一撮白毛,顯得與眾不同。被放在地上,被士兵繩索困住了脖子。這條幼狼看起來,一點都不懼怕自己被捕,看著四周所有的人類,也沒有冒出任何畏懼的神態。
它懶洋洋地四肢趴在地上,半眯的神秘的綠色瞳孔,好像世上最美的一對翡翠。
“它是白毫的兒子?”孟浩明問泰莊主。
泰莊主不敢肯定,說:“可能是,也可能不是。三歲的狼,是不是有老婆孩子了,我也不清楚。”
李敏感覺到,當這條幼狼聽見白毫兩個字時,狼臉上浮現出了一絲不屑,於是,不由嘴角輕輕慢慢地勾了勾:“它就是白毫了。”
“什麼?!”
幼狼一下子抬起了狼頭,那雙眼睛穿過所有人,落在李敏的臉上,眯緊成了兩條像新月一樣的弧線。
真是聰明無比的一條狼。李敏說:“沒有什麼孩子,孩子的哭聲可能是它能弄出來的,還有,它故意被抓的。因為我們身上的東西,吸引到它。”
☆、【151】有jian細
“東西?”
眾人正疑問人身上有什麼東西能吸引到狼,那之前被派去探查狼群的士兵想起來,拿出了李敏讓徐掌柜交給他們的那瓶琉璃瓶。
“這個是什麼?”
火光下,大家見琉璃瓶里裝的是清色的液體,所剩無幾,打開蓋子,能聞到一股刺激沖鼻的味兒。
“甲醇,俗稱酒精。”李敏說,接下來,一如以往,沒有什麼必要她不會向古代人隨便深入解釋這個東西的用途。她在藥廠的時候,讓人從酒裡面提純這個東西,為的是配備傷口用的消毒液。古代醫學是有用酒消毒的先例,但是,酒畢竟不夠純淨,難免含的雜質會對傷口造成不必要的影響。
之前,她讓徐掌柜拿這個東西給士兵去對付狼群,圖的是提純後的酒精遠比的酒體的刺激性大。
兩個士兵接到這東西那會兒,肯定是不知道李敏交給他們的是什麼,但是,現在他們可以形象地描繪出這個東西的可怕威力。這是他們親眼所見親自經歷的,做不了假。
“像大少奶奶說的,這個東西撒到狼身上,不用放火都能讓狼害怕。狼聞著這個的味兒害怕,皮毛沾到像被刀砍了一樣叫,如果再放把火,馬上能把一頭狼燒剩成一副骨頭。”那些士兵說的惟妙惟肖,手舞足蹈。
眾人驚愕地聽著,或許,現在每個人心裡想的都是:又一個神仙的法器。
回頭再看那隻幼狼,確實不一般,兩隻狼眼不同一般狼種,神秘的幽綠有猶如帝王一樣的高傲自大。瞧瞧它不屑的狼嘴,更是露出了俾倪眾生的神氣。
“它好像人一樣——”不知道是誰,小聲在人群里咕噥了一句。
白毫兩隻像狐狸一樣的尖耳朵搖了搖,像是聽懂了人在說的每句話。
“這樣說,它是感覺到大少奶奶的東西與眾不同,可能是前所未見,所以,主動被抓,為自己同伴打聽消息,有這個可能嗎?”泰莊主分析到這兒,感覺是越來越神了,不會這隻狼真的是狼人吧。人變的?或是能由狼變成人?
李敏當然是不信什麼妖魔鬼怪的故事,她是科學家,凡事更相信用科學理論來解釋。妖魔鬼怪,不過是人由於心理作用幻想出來的東西。
要說到狼這種動物,遠比人想像中的聰明的多,因為狼腦經過現代科學家的解剖結果來看,無論體積迴路都是在動物界裡為佼佼者。古代人把很多狡猾jian詐貪婪成性等諸如人類的詞語灌輸到狼身上,是沒錯的。狼,是很有靈性的一種動物。它或許聽不懂人的話,但是,它可以領會人的語言動作里代表的信息。而且,它的體內流淌著一股遠古祖先流傳下來的野性,讓它要不折手段生存下去。
觀察回眼前這隻幼狼,體型只和那些四個月大的狼崽差不多,可是,傳說中的狼頭目白毫是有三歲多。不是李敏弄錯了它是狼群的頭目,那就是,人們傳說中的白毫的年歲有錯。
實際上,應該都是沒有錯的。因為白毫突然在狼山上的威名遠揚是在前年的事了,到今年都快三個年頭了。哪怕白毫從小,從狼崽時候開始表現出非凡的領導能力統領了這個山上的狼群,都不可能說比三歲更小的年紀了。
李敏斷定眼前這頭形似幼狼的狼,正是白毫沒有錯。它的眼神,它看起來和幼狼沒有區別的體形完全不符。還有,看一頭狼有沒有成年,和看一個人有沒有成年,從科學的角度來說,不是看體形而已,更重要的是觀察它的性成熟。
這頭狼,應該是發過情了。
“可能是比較特殊的病種,從小患有侏儒症。”
所謂天才與白痴只有一線之隔,有時候,天生的病種,在另一個方面,會表現出優異於整個種族的特性。上帝總是喜歡給自己喜歡的,關上門,卻是打開了另一扇窗。
所有人安靜地聽李敏講話,雖然李敏說的話,對他們來說太過高深莫測,但是,一路看來,李敏的話總是沒有錯的。
白毫趴在地上,眼觀四周,都可以清楚地感受到這裡所有人對於中間這位女子懷有的崇高的敬意。
它神秘的綠瞳,落在李敏臉上,用力地像是要把這個女子的臉刻在自己腦海里。
“大少奶奶,如果它真的是白毫,是狼群的頭,我們是不是該把它給——”有人做了個割掉狼腦的手勢。
白毫對著他人對於自己做出的這個動作,只是稍微咧開狼嘴,露出一小截尖尖的狼牙小,它能感受到生死的威脅,但是它並不懼怕,甚至是覺得很可笑,微抬起來的狼下巴表現出它始終不減半分的傲氣。
“不能殺。”李敏一句話斬釘截鐵。
泰莊主點頭,為她的話進行補充:“如果殺了狼的頭目,狼群自己內部肯定會發生混亂,到時候這些沒有組織的狼會變的更加沒有秩序和兇殘,對我們進行追擊。我們會防不勝防。還不如抓著它不放,有它在我們這裡當人質。它不發出命令,所有狼肯定不敢來進攻我們。”
這些沒用的人,竟然想著把它抓來當人質了?白毫懶洋洋一條前腿拍打在地面上時,好像這樣說。
李嬤嬤用力地抱緊張嬤嬤,只知道,四周好多虎視眈眈的綠眼瞳,隔著周圍士兵們設置的柵欄和火把,卻是像隨時越過來把人撕成肉餅。
它們餓,餓極了,尤其在看見這些足以和它們形成對抗姿勢的人類時,顯得更為飢餓。這裡被譽為狼的根據地,狼山,是一點都不誇張和虛假的。因為這些狼,早已把人都不當做一回事了。它們不知道成功地襲擊了多少人類,使得人類除非勢不得已都絕對不敢踏進狼山的地盤。
驕傲,是由戰績積累下來的。它們覺得自己不可能輸。
對付狼,可不能光想著武力。成功的獵人,都是智勇雙全。智,要走在先。
見到李敏讓人把白毫抱進木屋裡,張嬤嬤不高興地對李嬤嬤說:“大少奶奶這是想做什麼?把狼當狗養嗎?”
李嬤嬤一樣怕狼怕的要死,在大宅子裡,她本身也就怕狗,像府里的金毛,雖然說是主子養的從來不咬人,但是高大威猛的,一樣讓人怕的要死。
“菩薩保佑,快點讓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我看它根本不像狼。瞧它那雙眼珠子,比金毛的更可怕。”李嬤嬤雙手合十,不停地叨念著。
不管怎樣,外面的野狼更多,兩個婆子不用多想,哪怕木屋裡有有一頭狼,她們還是情願躲進屋子裡。
屋裡,李敏讓念夏在木地板上鋪了一件衣物,再讓人把狼放到衣物上。
白毫對於她這樣給它鋪地毯的禮遇很吃驚很滿意,那雙滑溜溜的狼眼,更是只在她一個人身上盤轉起來。
在其他人眼裡,這頭狼,好像護國公府里護國公身旁的金毛,要對李敏流起了口水。
“金毛每次看大少奶奶的樣子都是這樣。”李嬤嬤因為怕金毛,反倒把金毛的一舉一動都仔細觀察之後刻在腦海里了,“然後,如果被王爺發現的話,王爺會給金毛來一腳。”